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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调香诱惑:思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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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婆子在那边忙活着拢人找脸面的时候,安清悠正躺在床上担心着另一件事情。

    那日利用丁香花粉装病,吓得花嬷嬷大呼小叫地惊着跑了出去,结果一连数日没见到她人影。

    虽说是自己因“病”而暂时不用去学规矩,可是这一连数日没了她的消息也太不正常,却不知徐氏那边又有什么打算?

    只是安清悠却是不知,徐氏那边同样在为了这位花嬷嬷头疼。

    自从目睹了安清悠因“病”而起的一身小红疹子之后,花嬷嬷就一直吵闹着要卸了这差事离开安府。

    徐氏想着花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尤其担心她出去乱讲安清悠生病的事情,好话安抚外加多许银子,让她暂且留下。

    谁知这花嬷嬷倒是人老成精,一来二去之间很快就想明白了徐氏到底在担心什么。

    既然知道徐氏不敢拿她真的如何,花嬷嬷索性还真就不走了,反过来拿捏了安家一把!

    今日说头疼脑热的需要进补,明天说家里有事需要用钱,总之是变了法子的勒索,只让徐氏头大如斗。

    一边是花嬷嬷在折腾,一边徐氏还得应付宫里,原定进宫去陪庆嫔娘娘看戏的日子说话间便已经到了,可是安清悠这一副浑身小红疹子的样子是绝对不敢让她出去见人的,直急的徐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上下难受。

    最后还是老爷安德佑向礼部告了假,说是身体不适在家养病,这才托人找了借口说是安清悠因父亲病重不敢擅离,又是一笔人情打点的银子花了出去。

    宫里头那位倒是一笑了之,不过是一个礼部五品官的闺女罢了,还是那种有职无权的闲散官员家里出来的,像这等小女子,那庆嫔娘娘本就没放在心上。

    徐氏托的人向她提起的这事的时候,却是连她自己都几乎忘了还有这档子事。

    庆嫔娘娘没放在心上,徐氏可把这事看得紧要无比。

    眼看着安清悠搬回院子养病,身体上的小疹子倒是渐渐退了,心里便又想起怎么拿着安清悠做筹码往宫里送这档子事情来,便叫了管安清悠院子的方婆子问话。

    那方婆子日前向安清悠强讨赏钱未果,反而在众人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把自己的老脸抽得像猪头一般!

    耳听着自家主子问话,心中却是想到机会来了,便将前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遍。

    语言中更将安清悠说得刻薄狠戾无比,直恨不得将天上地下,最不堪的言行都堆在了这位大小姐的身上。

    临到事情结尾,方婆子还没忘了挑拨几下,哭哭啼啼的道:

    “夫人啊,这打条狗还得看看主人不是?那大小姐明知老奴是夫人您的人,依旧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啊,还说什么莫说夫人的人,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下人她是管教不得的,我看再不给她点颜色教训,这大小姐怕是连您也不放在眼里了!”

    方婆子说得xing起,冷不防一个声音cha话进来道:

    “大小姐最近倒是颇有脾气了,不过我怎么听说你那日打起自己的嘴巴来比大小姐还卖力?这件事情,好似是你领着夫人新派去的婆子仆妇先强讨赏钱引起来的吧?”

    方婆子大惊,一时间冲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方婆子已是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再抬眼偷瞧徐氏的时候,只见这位安府夫人端坐在那里,脸上却早已阴沉得如黑锅底一般了。

    cha话之人正是徐氏的ru母柳妈妈,徐氏的头号心腹。

    此刻柳妈妈揭了方婆子的老底,却是一脸平静,冷冷地道:

    “你把那天事情原原本本的再重新禀报一遍,既不得有甚么的添油加醋,又不得有半点的隐瞒删减,尤其是大小姐那天说过的话,一字一句都不得改动,夫人想听的便是那原汁原味的原话!”

    方婆子旁日里在下人仆妇面前装蛮横,可见了这柳妈妈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看着徐氏阴沉的脸色,连忙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把当日的事情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就连她自个儿把自个儿抽成猪头这般糗事,都也照实说了。

    徐氏在听方婆子讲完了事情之后,原本已经阴沉的脸色愈加阴沉了。

    不过她毕竟掌管安府多年,驾驭下人的手段熟练无比,狠狠地训斥了那方婆子一番,却又赏了她两串铜钱,这才冷冷地道:

    “总算你还知道谁是你的主子,这顿打也算挨得不冤,日后给我盯紧了那院子,做好你的事情,早晚有你的好处!”

    方婆子领了赏钱,千恩万谢的去了,徐氏却是阴冷着脸皱起了眉头,缓缓地道:

    “柳妈妈,你说这大小姐的脾气手段,怎么就渐长了呢?以前不过是敲一杠子都不吭声的,如今说变就变了?”

    柳妈妈和徐氏相处日久,知道她的心思,当下轻声道:

    “夫人可是担心那大小姐人大心大,不再像从前那般容易弹压得住了?”

    徐氏点点头道:

    “说起来这大小姐的如今行事,和早先确是大有不同。如今我倒还真有些担心,若真是把这小妮子送到了宫里那位贵人眼前,她会说什么做什么,那可不保得准!”

    这柳妈妈本是个心思细密的人,日前安清悠“发病”之时,她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妥。

    安清悠这段日子来的行止处事,大不像之前那般懦弱窝囊,不是说一听一、说二听二的了,徐氏心里头的担心自为重要。

    柳妈妈一直仔细观察,想要找出其中的缘由,可是穿越这种事情万中无一,又岂是“仔细观察”这四个字便能搞得明白的?

    徐氏和她商议了半响,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安清悠那日“死去活来”之后,行事便和以往大相径庭了。

    不过虽然没能搞清楚缘由,柳妈妈却敏锐地把握住了事情的关键,对徐氏道:

    “夫人,依老奴之见,如今当务之急倒不是去训那大小姐一顿,而是抓紧时间,再寻一位教规矩的嬷嬷。”

    “再寻一位嬷嬷?”徐氏不由得吃了一惊,一个花嬷嬷已经搅得她焦头烂额,怎么还要再寻一个嬷嬷来?

    柳妈妈点了点头,坚持道:

    “日前那花嬷嬷冲撞了老爷夫人,虽说是因大小姐的病而受了惊吓,但老奴见她遇到这么点事就沉不住气,显然先前在宫里的时候也算不得是什么人物,十有八九只是个粗使婆子罢了!若是新请个真有本事的,让她去拾掇大小姐,不但省了您的心,说不准还能借此多搭上几条宫里的线呢!”

    徐氏思忖了半晌,却是越想越觉得柳妈妈这话大有道理。

    那花嬷嬷是不能再用了,可是给再多寻一个教规矩的嬷嬷却未尝不可。自己毕竟是安府的夫人,终日里跑去和大小姐较劲也有些太过。

    更何况安清悠终究是要往外送的,真把她逼得太狠,保不齐她被送出去之后心中怨毒太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若是有个真能镇得住大小姐的嬷嬷,省了自己麻烦不说,若是能够再多搭上几条宫里的线,那就是再妙也没有了。

    话是有道理,事情却未必是那么好办的。有真本事的嬷嬷原本就难寻,更何况还得是宫里当过差的!徐氏便有些犹豫道:

    “柳妈妈说得不错,只是这在宫里出来的好手嬷嬷,又到哪里找去?”

    柳妈妈却是一笑,沉声吐出两个字:

    “——花钱!”

文章正文 第十二章 阻拦

    “花钱!”

    “宫里出来的嬷嬷也是人,把钱花到了地方,该请的人又怎么会请不到?”

    这种话虽然说着有些俗气,但往往越俗气的说法做法却是越有效的。

    徐氏这边大价钱开了出去,果然不久便有了回音。

    有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姓彭,昔日也是在宫里司仪监当过差的,对宫里的各类规矩礼数纯熟无比,表示可以接这差事,只是要先看看安府和大小姐如何,再做定夺。

    徐氏正嫌这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肉疼,听得这彭嬷嬷还要验看安府,心中就更有些不忿:

    “不过也是司仪监出来的嬷嬷,银子比花嬷嬷用的还多,孰料还要先看看安府和大小姐?这是哪儿来的规矩?”

    柳妈妈思忖半晌,出言道:

    “司仪监里的嬷嬷也都有等级的,何况有本事的人必然就有脾气,老奴倒觉得这位彭嬷嬷比花嬷嬷要多几个档次,谋定而后动,这般做法精细周到,老奴可听说了,寻她谈银子的时候,她可一点儿喜色都没有,好似……好似毫不在意。”

    徐氏略有斟酌,开口道:“妈妈的意思是?”

    “不妨先见一见,您亲眼瞧见了,还能不知她是个什么模样的人?若真是个有本事的,也能将大小姐拿捏住,夫人能省多大的心?”柳妈妈如此说,徐氏便立即点头答应,脸上也涌起一分期待:

    “既然如此,那就都听妈妈的……”

    见面这日,彭嬷嬷进了安府,徐氏格外有心的细细看她。

    这彭嬷嬷不像花嬷嬷那般能说会道,却没等旁人介绍便一眼看出了徐氏就是府中的夫人。

    一个大礼行下去,挑不出半点毛病不说,动作之优美娴熟,让人瞧着就有一种舒服无比的感觉,在场的婆子仆妇们无不看得服气不已!

    柳妈妈看得暗暗点头,果然是内宫里做事做的时间久的,这彭嬷嬷当真有些门道。

    徐氏也是十分欢喜,暗叹这果真一分价钱一分货,还是柳妈妈当初说的对,想起花出去的银子,却又盘算起这彭嬷嬷在宫内当差多年,不知道能不能够帮自己搭上哪位贵人的线这事情来。

    如此这般的众人见了面,那彭嬷嬷便要去看看大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徐氏盘算着彭嬷嬷不知道在宫里有什么关系,便想与那彭嬷嬷套话,笑道:

    “彭嬷嬷初次来我安府,却这么急着忙活差事,传了出去别人还道我这做夫人的用人太狠呢!倒不如先吃了饭,下午再去看看大小姐不迟。”

    彭嬷嬷见她款待,倒也不客气,只言自己不过是一个教习嬷嬷,万万不敢和主家夫人上一个桌子吃饭。

    徐氏见她明白事理,不由得更是开心,交代厨房备下了一桌好饭菜,由柳妈妈亲自作陪。

    用饭之时,柳妈妈却见这彭嬷嬷在饭桌上一言一行,用餐饮茶,无不透着一股子庄重劲儿。

    柳妈妈与她闲谈了几句,彭嬷嬷又回答得滴水不漏,言语中对宫中的诸位嫔妃贵人了如指掌,却又似乎并非是跟从任何一位贵人一方,直让柳妈妈暗呼此人果真厉害。

    吃过饭来,这彭嬷嬷却未让柳妈妈带着她与大小姐见礼,只是跟着一个仆妇悄悄地来到了安清悠的院子。

    说起来,安清悠这几日并不平静。

    自从装病争取了这一个小小局面之后,安清悠一直在思考着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

    拖延时间这种手段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眼前的现状总归需要个打破的法子。

    思来想去,想指望徐氏大发慈悲不拿自己去做垫脚石几乎是不可能的。

    徐氏最近虽对自己有所放缓,但不过是因为要把自己送出去,不想坏了她的全盘计划而已。真到了该把自己做筹码的时候,怕是她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更何况徐氏现在到底已经成了夫人身份,掌管了安府上下这么多年,与她硬顶自己无论如何没有胜算。

    不过徐氏也有惧怕之人,那就是这安府的长房老爷安德佑。

    安德佑作为安府的长房嫡子,原本被老太爷安瀚池寄予厚望,可惜这位安德佑安大老爷天资实在有限,做官的能力又着实平庸,所以虽然在宦海朝堂之上浮沉了几十年,却终究没有什么发展。

    以如此的家世背景,混到头来不过是一个礼部的五品散官而已,经常被老太爷斥为无用。

    人憋得久了难免穷极思变,安德佑便同意了徐氏把安清悠送进宫去的主意,指望着安清悠能嫁个皇室宗亲的,自己也好跟着沾些便宜。

    不过说到底,他毕竟是安清悠的亲生父亲,比之徐氏多少还有那么一些父女之情。

    虽说此刻他脑子里全是官位权职,但毕竟不像徐氏对待安清悠那般刻薄。

    只是在这种大家族中,女子常被作为联姻的筹码指定,安德佑对待安清悠却是远远不如徐氏所生的那两个儿子般亲厚了。

    想要面见安德佑,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昔日徐氏对于安清悠拘束极多,生活几乎与囚禁无异。

    这段时间里打算将安清悠送进宫去的原因,徐氏下手便缓和了些,更兼安清悠这一“病”着实让徐氏有些猝不及防,却硬生生地出了个机会来。

    此刻的安清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窝囊的安清悠,几日将养,身上的小红疹子渐渐退了,便准备去向父亲请安。

    安清悠带着青儿出了房门,早有管院的方婆子迎上前来,堆起一张笑脸道:

    “小姐安!今儿个看小姐气色不错,可是身子大好了?”

    安清悠看这方婆子脸色,见她虽然满脸堆欢,但却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味道。

    更兼一双眼睛骨溜溜的乱看,心中知道她虽然在自己手中挨了教训,但毕竟还是徐氏的人,眼下这张笑脸做戏的成分居多,骨子里还是要替徐氏看着自己的。

    当下安清悠也不说破自己的意图,便淡淡道:

    “将养了几日,身子却是觉得好多了。我看今儿个天气不错,便生了贪暖儿的心,出来走走晒晒太阳,方妈妈倒不必伺候,只管忙自己的去吧。”

    方婆子眼珠一转,却是想起了徐氏要求自己盯紧大小姐的事情来,转了转眼珠笑道:

    “小姐,夫人可是吩咐过,您这身子那是需要好生调理的。今儿个虽然说见好,但是您这大病刚有气色的,怕是力气还虚,若是散步散出了事情来,那夫人还不要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命啊?要不还是老奴陪着您走走?”

    安清悠见她死皮赖脸的非要贴着,不由得把脸一沉,肃声道

    :“站住,你跟着我作甚?这是护着还是看着?”

    “老奴哪里敢?老奴是担忧大小姐的身子。”方婆子连忙道,安清悠冷哼瞪她:

    “那你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的看着,不许动半步……”

    话语说着,安清悠不忘指了指她的脸,方婆子想起那日自己被打成猪头般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哆嗦,再不敢强跟,却是远远的缀着慢慢散步的安清悠,紧紧盯着。

    却看到安清悠带着青儿哪里是散步,随便走了几步便奔小院门外而去。

    这一下方婆子可慌了神,连忙向前跑去,口中高叫着:

    “大小姐这可使不得!夫人吩咐过,您这病须静养,院外面人多事杂,又脏又乱,万万出去不得……”

    安清悠也不去理她,径自向门外走去。眼看着要走出门口,忽然迎面来了两个妇人。其中一个仆妇走在前面,明显是领路之人,见到安清悠连忙行了一礼,口称:

    “大小姐安。”而尾随其后的妇人动作虽然比前面的妇人优雅娴熟了许多,但动作明显慢了些,似乎是不认识自己。

    安清悠见对面的来人脸生,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就这么一耽搁一延误,后面的方婆子已是赶了上来。

    “大小姐,您出去不得!”方婆子找急忙慌的赶来,也不顾是否能喘得过来气,当即站了安清悠的面前不允她出去。

    安清悠看着她便皱眉,“刚刚不是让你在那里站着?你是这院子的管事婆子,管的是差事,而不是我,你这活儿是不是干的腻歪了?”

    方婆子苦着脸,“大小姐,老奴这也是为了您的身子。”

    “为了我的身子?那成,我就来问问你。”安清悠站了原地,看着方婆子道:“今儿厨房里做的是什么菜?”

    方婆子怔愣,“老奴还没去看……”

    “今儿是谁烧热水为我沏茶?里面放的是什么茶叶?”安清悠再问,方婆子依旧摇头,“老奴不知……”

    “晚间是谁守夜?屋中是谁清扫?衣裳可是都拿去洗晒过?”安清悠句句出口,方婆子的脸就像是蔫儿了的苦瓜一般,不敢再回半句。

    安清悠冷哼,“这些事都不做,你在我这儿凑合个什么劲儿?还不快去!”

    “老奴得护着您的身子!”方婆子依旧这般一句,可她话语中说的却没了底气……

    安清悠不再回答,只这般瞪着方婆子,方婆子不敢再停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脚步踌躇的往回走……

    被方婆子这一搅和,安清悠也没了去见安德佑的心。

    即便她走出这院子,方婆子定会立即派人去像徐氏禀告,她的打算也依旧是泡汤。

    这般思忖,安清悠便带着青儿往回走……

    彭嬷嬷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目睹了整个过程,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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