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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媚[重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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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南王正暗自焦急,那厢四皇子已经从御座前回到了座位上,只见一旁的萧让竟然还面色如常的冲四皇子拱手道贺,赞他实在是“诗中奇才”。
  当年,那四皇子也是年轻气盛,看着堂堂平阳侯府世子这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一脸得意洋洋的收下了夸赞。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个月之后的骑射场上,骑射师傅检验众皇子和伴读的骑射课业的时候,淮南王和萧让狭路相逢,竟是抽签抽到彼此作为一对一比试的对手。
  只见萧让跨于骏马之上,目如利剑,箭无虚发,每次都正中红心,在场诸人看了这般俊的箭法,皆是忍不住击节叫好。
  一旁的四皇子本就不善骑射,再加上又萧让这般的劲敌在身侧,更是信心全无。整整十发射下来,有九发都落在了三环开外,最后一发竟是直接脱靶,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这两厢对比太过惨烈,负责众皇子和伴读的骑射课业的师傅当场黑了脸子,下了比试场,更是把这烂到不堪入目的成绩直接递到了成安帝面前,惹得四皇子被叫到御书房狠狠训斥了一通。
  ……
  这只是淮南王和萧让相识数十年来,发生的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但从中不难看出,萧让真真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物。
  思绪拉回眼前,淮南王看着萧让,艰难地咽了下口水。
  虽说萧让应该不会和晖如公主这般女子计较,可是……自从萧让成了亲,娶了嫡妻之后,他已经无法再用平常人的想法来揣测他的心思了!
  自家王妃好不容易交了顾氏这一位知心朋友,眼看着这以后日子还长,要是萧让一直对她家王妃有意见,万一丧心病狂起来,直接叫顾熙言离他家王妃远远的,那可怎生是好!
  思及此,淮南王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昨日是本王来迟了,本王的王妃不懂事,叫平阳侯夫人受了惊,实在惭愧!”
  淮南王觉得,自己已经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真真是愧对列祖列宗:“这样吧,侯爷要怎样才愿意原谅王妃?还请侯爷明示!”
  萧让闻言,露出一脸颇为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本候和王爷相识这么多年,素来情谊深厚,如今王爷这般,实在是太见外了!”
  “罢,本候再推脱下去,难免有刁难王爷的嫌疑——本候觉得,王爷在南余山那处庄子不错……”
  南余山这处庄子是淮南王府几百年的家产,坐落于盛京城南面,山上松柏长青,壮丽翠秀,山上温泉水脉喷涌。且距离盛京城不远,一天便可来回。
  更别提那庄子里绿水环修竹,清风入碧松,另引入温泉活水修砌成汤池,可谓是修身养性的绝妙宝地。
  “萧彦礼!你——”
  淮南王听闻此言,莫名生出一种掉入陷阱的感觉,回过神儿来,才恍然发现,萧让定是惦记这处庄子很久了!
  淮南王暗骂了句“真是个黑心黑肺的”,正想张口大斥,不料,萧让当即抬手打断,“既然王爷不是诚心来的,本候就不夺人所爱了……”
  淮南王望着对面一脸淡然的男人,一口怒气硬生生憋回了心底——真真是有苦说不出!
  只见他一脸痛惜地摆了摆手:“罢罢罢!本王送你就是!”
  萧让勾起薄唇,拱手道:“侯爷实在是太过盛情难却!不过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地契还未到手,本候在此先谢过王爷了!”
  “哦,对了。”萧让正欲转身,忽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回头王爷若是一时兴起,想来庄子上玩几天,本候也是不介意的。”
  淮南王听了这话,看着堂堂平阳侯爷高大的背影,强忍着一腔怒火,才没张牙舞爪的扑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桃子更新的晚了,抱歉~
  本文日更,桃子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哦~
  求灌溉,求评论,求轰炸,嘿嘿~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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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夜奔
  芳林围场露营地前,各府人马已经整装待发,只等着自家主子发令,浩浩荡荡返回盛京城中。
  方才和淮南王妃攀谈的功夫,周围的各府人马已经走了一半,眼看着已经是夕阳西沉,剩下的人家也都急着在城门落锁之前赶回盛京城中,故而露营地一时有些熙熙攘攘。
  那厢,桂妈妈、王妈妈已经招呼着粗使的丫鬟婆子把箱笼都抬到了运货的马车上。目送着淮南王妃上了马车,红翡上前问道:“主母,可要去请侯爷上马?”
  顾熙言回头看了眼正在和淮南王攀谈的萧让,笑道,“不必了,想必侯爷和淮南王爷有要事相商,咱们先上马车等侯爷便是。”
  红翡听了,点了点应“是”,伸手扶了顾熙言往马车旁边走。
  马车旁,下人们拿来了垫脚的小杌子垫在马车下,却不料,顾熙言刚一抬脚,身下的裙子便勾上了小杌子的一角。
  顾熙言今日穿了件绣着微雨梨花纹样的湖水蓝色立领夹袄,外面套着件同色同花的比甲,下头是一条云峰白并浅蓝的间色裙。
  那间色裙的裙摆据说是用长达三丈的玉绡纱制成,行走之间,莲步蹁跹,裙摆轻荡,甚是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裙摆太过繁复厚重,行走之间多有不便。
  只见顾熙言一脚踩在小杌子上,竟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红翡、靛玉见了,忙不迭地蹲下把裙子勾连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分开,又伸手帮自家小姐细细理好了裙摆。
  等顾熙言扶着靛玉的手上了马车,又转头问了王妈妈一应物什可都收拾齐全了,见王妈妈点了头,这才挑开车帘子,钻进车厢里去。
  大帐四周人来人往,流火奉命去牵萧让的宝驹,此时还没回来。
  今日萧让策马,顾熙言这位当家主母一个人坐马车,免不了靛玉和红翡两个大丫鬟上马车上陪同。
  然而,意外总是突如其来,教人猝不及防。
  只见靛玉刚抬了一只脚踩上小杌子,那马车竟是自己动了起来。
  那套着缰绳的马儿一声惊叫,高高扬起马蹄向前狂奔而去,身后的靛玉一惊,竟是从小杌子上重重的摔了下去。
  此时,各府人马正整装待发,露营地本就一片人声鼎沸,那马儿突然像发狂了一般横冲直撞,直直撞歪了好几家的车架,惹得在场的女眷惊叫连连。
  那马儿双目赤红,一边甩着蹄子狂奔,一边用昂着头高高嘶叫。
  芳林围场本就位于距离京郊半日之远的郊外,只见那马儿仿佛熟门熟路一般狂奔着,竟是朝回京的相反方向,朝那更偏远无人的地方奔去。
  车厢里,顾熙言正躲在角落里死死抓着扶手,只见美人儿发鬓散乱,瑟瑟发抖地噙着泪花——她顾熙言这辈子是不是和马这种动物相克!?
  明明昨天已经被吓成了那副模样,今天给她又搞这一遭!
  马儿拉着身后的车厢,不知疲倦的跑了许久,竟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样子。
  此处山峦叠嶂,峰回路转,不远处,一块大石正横卧在路旁。只见马儿扬蹄跨过那块大石,身后的马车却撞在大石之上,发出一阵“轰隆”巨响——车轮竟是硬生生被硌掉了一个!
  马车厢突然倾斜,顾熙言的身形随之猛地一歪,重重摔在马车侧壁上。
  车厢里,顾熙言满心仓皇,想爬出马车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可这发疯了的马儿实在是跑的太过颠婆,她刚一直起身子,就又被重重摔了回去。如此反复了几次,顾熙言只能哽咽着大呼“救命——”
  ……
  方才,在露营地,萧让闻声转身一看,只见四下一片混乱狼藉,哪里还有平阳侯府马车的踪影!
  丫鬟婆子踉踉跄跄地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呼救,“侯爷,马车发狂了,主母,主母正在马车上!”
  萧让一听,立刻脸色大变,从旁人手中夺过一头骏马,便追赶而去。
  身后的淮南王反应过来,也立刻叫上了周围几家还未出发的武将,匆忙赶去救人。
  众人方才还纳闷儿是谁家的马儿发了疯,此时听闻是平阳侯府的马车,且主母还坐在那车厢里,数位硬朗的汉子当即变了脸色,纷纷翻身上马,赶去救人。
  ……
  昨日驮着顾熙言的那匹马是一匹小母马,今日马车套着的却是一匹成年的高头骏马,故而萧让策马扬鞭追了许久,直到身下的马儿快跑断了气,马鞭都快摔断了,才远远递看见那辆马车的身影。
  “熙儿!”
  顾熙言正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瑟瑟发抖,忽的听见萧让的声音,想从车厢中探出头来,不料马儿一跃,一个颠簸,又把她重重摔了回去:“侯爷……嗯哼……妾身在这儿!”
  萧让远远看见那残破的马车,当即眉心紧皱,策马追上前,一个翻身,便滚入了马车之中。
  只剩下一个车轮的马车难以承受两人的重量,只听一声巨响传来,这巨大的声响叫马儿受了惊,竟是不要命似的冲崎岖山路跑去。
  一路追过来,萧让见地形越来越崎岖,两旁山越来越陡峻,心中也越来越沉。
  此时见这马双目赤红的情状,萧让暗忖,这马像是发狂了,只怕两人要弃马而逃。
  顾熙言正孤立无援,此时一看见萧让,满心恐惧立刻绷不住了,直扑倒男人怀里拽着衣襟胡乱叫着“夫君”。
  萧让喘着粗气把顾熙言揽进怀中,下巴紧紧抵在她的发心,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熙儿,一会儿为夫抱着你跳下去,你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好不好?”
  顾熙言一听又要跳下去,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日在芳林围场,跑马场上是一望无际的厚厚秋草,滚下去撑死也不过是擦破皮的小小外伤。可此地周围都是崇山峻岭,枯枝藤蔓密布,从此处摔下去,难保不伤筋动骨。
  顾熙言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强忍着心头恐惧,一脸信任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话间的功夫,马儿又跃过一块巨石,直奔山上而去。
  萧让看准时机,抱着顾熙言纵身一跃,从车厢中跳出。两人沿着山坡滚落,山上藤蔓重重,荆棘遍生,两人一路翻滚下来,不知压断了多少枯木树枝。
  等到顾熙言滚得头晕目眩,方才被萧让抱着站起身来。
  此时天色渐晚,夕阳西斜,晚霞绚烂,绵延万丈。
  放眼望去,两人身处一处植被旺盛的低矮之地,四周被崇山峻岭包围。
  萧让伸手摘掉顾熙言头上的几片树叶,看着惊慌不知所措的美人儿,温声安慰道,“夫人不必害怕,府上的近卫马上就会来寻我们……”
  不料,话还未说完,一支闪着寒光的箭镞破空而来,深深钉入两人身旁大树的树干上。
  萧让久经沙场,素来耳聪目明,方才闻见箭矢之声,当即抱着顾熙言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等他回头看那只深深钉入树干的箭镞,着实吃了一大惊——那箭头锐利无比,还隐隐泛着乌色,明显是淬过毒的!
  十丈之外,一人高的茂密深草丛中,一行黑衣人纷纷拉弓,一排泛着寒光的箭镞立刻对准了前方的萧让和顾熙言。
  萧让身经百战,此时立刻知道此地一早有人埋伏着,就等着两人入瓮。不过略一思索,当即把顾熙言揽在怀中,往下伏趴在草丛中。
  秋天的野草又高又密,瞬间把两人遮的严严实实。
  在暗处藏匿的一群黑衣人见两人消失不见,顿时乱了阵脚,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一只兔子从草丛中跳过,惊起一阵风吹草动。数十只箭矢从五丈外的地方纷纷而来,直把兔子射成了血肉模糊的筛子。
  ……
  夜色如墨。
  山脚下的一处洞穴中,一堆柴火正“噼里啪啦”的烧的正旺。
  萧让拎着两只兔子,拨开山洞外头一人高的杂草,刚一进洞口,便看到的顾熙言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
  “熙儿?不是叫你在里面等着吗?外面夜凉,伤风寒了怎么办?”
  ……
  傍晚的时候,两人及其凶险地躲过了一行黑衣人的刺杀,随着夜色渐浓,暮色四合,周围却还没有熟悉的马蹄声找过来,萧让看着怀中的娇妻,果断决定找处容身的地方,在这荒郊野外凑合着度过一晚。
  这山洞里头有一些微微生锈的刀具和容器,还存着些干柴火和生火石。
  方才两人误打误撞来到此处山洞,萧让大概扫了几眼,约莫着是附近山中的猎户打猎时的栖身之地,洞中的一应物什,也应该是猎户留下的。
  两人在野地里奔波了许久,有些心力交瘁,萧让便决定出去汲些山泉水给顾熙言润口,顺便看看能不能打来什么猎物充饥,便叫顾熙言呆在山洞里等他。
  顾熙言知道萧让是担心她的安全,所以才会把她留在山洞里面。故而此时一见男人回来,也顾不得萧让手上还拎着两只血淋淋的兔子,张开玉臂委屈巴巴地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
  火堆旁边,兔肉被火烤的滋滋滋作响,香味儿扑鼻而来。
  顾熙言今日受了惊吓,在那半生锈的容器里喝了两口山泉水,又就这萧让的手吃了两口烤兔肉。
  那兔肉虽然烤的外焦里嫩,但因为没加任何佐料,确实算不上美味。故而顾熙言草草用了两口,便靠在男人怀里出神。
  顾熙言伸手攥着萧让的衣襟,有些不安地问出了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侯爷,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一向妆发俨然的美人儿此时鬓发散乱,衣服上也沾了灰土。萧让看着怀中的人儿,竟是一愣。
  往昔,他领兵在外,比今日更危险百倍的情况都遇到过,可还是一一挺了过来。故而,萧让从来没觉得今天的遇刺是个“能让自己丢了命”的大事儿。
  萧让低头吻了吻顾熙言的发心,语气温和,却无比坚定,“不会。”
  “有为夫在,熙儿会没事的。”
  萧让说出这句话,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安慰顾熙言,而是他对自己身后的“萧家军”有足够的确信。
  平阳侯府的近卫都是从萧家军中的精兵强将中层层遴选出来的,跟着萧让出生入死多年,自然是主仆同心一体。
  如今既然这些刺客有胆子大动干戈,在周围留下打斗的痕迹,想必平阳侯的近卫很快就能够循着痕迹找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家主子爷不幸有以身殉国那一天,历朝历代平阳侯府培养出来的近卫也能把背后主使扒出来,然后碎尸万段,斩草除根,替主子爷处理好一切身后事。
  顾熙言听了萧让的话,心里头好歹好受了一些。
  两人静静相拥着,过了许久,顾熙言好像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忙仰头道,“侯爷,你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萧让屏息凝神片刻,笑道,“不过是风吹荒草动。”
  顾熙言听了这话,不疑有他。
  萧让又道,“夫人想必是累了,不如快去睡会儿。”
  顾熙言闻言道:“夫君不休息吗?”
  萧让勾起薄唇,“本候在这儿烤着火守着夫人,夫人且安心睡吧。”
  顾熙言担惊受怕的过了半天,的确是又困又累,听了这话也不再推辞,顺势躺在了萧让的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男人抬手解开身上的披风,给顾熙言盖在身上,又低下头,在美人儿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亲眼看着顾熙言合上了一双美目,听着望着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的声音,萧让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于无形。
  今天下午,那群黑衣人一路跟踪着萧让和顾熙言,直直翻过两座小山坡,等到夜色漆黑,找不见两人人,方才气急败坏的撤离。
  萧让驰骋沙场多年,哪层这么憋屈的被人追着打过?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带着人大杀四方,冲出重围了。
  可是如今,带着顾熙言在身侧,他不敢冒险,更是断断不能硬冲的。
  说来奇怪。
  下午,萧让抱着顾熙言躲了几箭,才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每每萧让把顾熙言护在怀中躲避暗箭,那隐匿在草丛中的刺客的箭雨就会戛然而止。
  答案呼之欲出——这行刺客并非冲他而来,而是每一箭都冲着顾熙言而来的!
  究竟是何歹人,竟如此歹毒,想置他萧让的嫡妻于死地?
  那次陪顾熙言回娘家散心的时候,萧让就知道,自己的嫡妻不仅是个富贵温柔乡里长大的姑娘,更是颇得全家人的宠爱。
  纵使大燕朝风气开放,女子地位比之前朝好了很多。但苛待女儿,拿女儿的婚事去做交易的家门依旧不在少数。
  他的嫡妻打小没受过一点委屈,如今嫁给了他,却接二连三的担惊受怕,甚至遭人刺杀。
  望着着跃动的橙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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