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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到-舞惜-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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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雍熙帝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小小的秋水居内外都是人,里间的寝殿躺着昏迷的容嫔。容嫔已然换过衣服,头发犹是湿的,洇得颈下的苏绣软枕上一片黯淡凌乱的水迹。七个多月的肚子看着越发的大,然而面色不若平时的好气色,看起来苍白无血,在满床锦绣间,整个人越发显得了无生气。
  太医们见皇上来了,连忙跪下请安。雍熙帝一挥手命他们起身,焦急地问着:“容嫔腹中的孩子情形如何?”为首的李太医回道:“回皇上的话,容嫔娘娘腹中皇子无恙,娘娘也已没有大碍,只是呛水受了惊所以一时还未能醒转过来。”听得太医如此说,雍熙帝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看了雍熙帝一眼接着说:“臣等已经拟好了方子,娘娘照方调养,身子应该会很快康复。只是……”李太医略一迟疑。
  雍熙帝见他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快:“只是什么?”
  “只是娘娘怀有身孕,此番又受惊不小,怕是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身子才能完全恢复。”
  “既如此,你们更需好好伺候,不得大意!”
  众太医唯唯诺诺,见雍熙帝不再发话,才躬身退了下去。
  已经换好衣服的舞惜听着刚才的对话,心中有些微凉:虽说宫中妃嫔俯拾皆是,但是容嫔为皇上生儿育女,已然十分辛苦,此番受如此大的惊吓,皇上心中却只想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半句也不提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皇上,究竟是凉薄的啊!
  云珠没有察觉舞惜的心思,请了安站在一旁。
  雍熙帝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是舞惜跳下水救了容嫔,心中震撼,此时看到舞惜好好地站在面前,走上前去,关心地问:“舞惜,你怎么样?”
  舞惜屈膝回话:“谢父皇关心,女儿无事,父皇放心就是。”看了眼榻上的容嫔,问着,“容嫔娘娘和小皇子还好吗?”
  雍熙帝面露一丝笑意:“太医说无事。只是你为何深夜会来这?”“回父皇的话,今夜月色十分美,女儿带着云珠出来走走,不成想快到秋水居的时候,听到容嫔娘娘落水,就急忙赶来了。”舞惜绝口不提救人的事,她心知此时必有人已经告知皇上,自己并不用急着邀功。
  果然,雍熙帝问着:“朕不记得你通水性,怎敢跳下水救人?”舞惜心中一突,就知道这个事露了马脚,匆忙间也想不到好的理由,只得说的模糊:“当时女儿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容嫔娘娘大着肚子,就想那是女儿的弟弟,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就跳了下去。”吐了吐小舌头,舞惜拍着胸脯似是庆幸地说,“好在很快有侍卫来了,要不女儿还真不敢往下想呢!”
  看着她说话间娇俏地样子,雍熙帝心中闪过感动,平时只觉她孝顺,不成想能对兄弟姐妹也这样维护,雍熙帝揽过舞惜,颇为心疼地说:“朕有这么多子女,没有一个如你一般善良无私的!以后不可鲁莽,朕在乎容嫔腹中之子,但更在乎朕的六公主!”
  听了这话,舞惜也作出感动的样子,唤着“父皇”,心中想着:但愿经此一事后,自己能在皇上心中有着更重的位子!
  看着这幅“父慈子孝”的画面,皇后只是微微笑着,静妃却恨得只怕牙根都要咬碎了,却也上前请安,顺带夸赞舞惜:“舞惜,今日多亏了你,要不容嫔妹妹还不知要怎样呢!”说着上前假意用绢子拭了下眼角,“容嫔妹妹怀着身孕还要受这般苦楚,真是太可怜了!”
  看她这样自说自话地表演,舞惜心中不耐,面上倒是没有显出,屈膝道了谢,不再说话。倒是雍熙帝开了口:“静妃,皇后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多照看容嫔。”皇后说道:“谢皇上体恤,静妃妹妹,此事就交托给你了!”静妃连忙应下:“为皇上和皇后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
  雍熙帝此时看了眼一直跪在榻前伺候的从梦,皱眉说着:“你们怎么伺候的娘娘?要是娘娘和皇子有什么闪失,朕就诛了你们九族!”
  这话说得重,从梦急忙跪到雍熙帝面前,磕头道:“回皇上,奴婢当时不在娘娘身边……”接着将事情始末一一道出。
  听到最后,雍熙帝说道:“这么说来,娘娘落水时,无人在旁服侍。容嫔怀有身孕,怎会落水?”
  静妃此时大胆说着:“皇上,臣妾以为,容嫔怀有身孕,不会无故落水。”这话说的虽轻,意思却很分明,是有人故意推容嫔落水。陷害有孕嫔妃,这罪名可不小!
  雍熙帝一掌拍在桌上:“大胆!”一屋子的人,连着皇后在内,都急忙跪下:“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雍熙帝皱眉怒视,皇后此时开口:“皇上,夜已深,您明日还有政事要处理。子嗣再重要也比不了您的身体重要啊!不如到臣妾宫中休息吧!”
  雍熙帝思虑再三,一挥手说着:“赵德,给朕严查此事,相关人等明日朕要亲审!”
  第十八章 惩戒
  夜色已深,雍熙帝考虑到舞惜方才救人,怕她身体有恙,便指了个太医跟着舞惜回到了紫竹轩。其余的人也都纷纷回到各自的寝殿。秋水居内自然是通宵达旦,静妃奉旨在此照看容嫔。
  紫竹轩内,秋月看着舞惜有些狼狈的样子,身后还跟着太医,吓了一跳,以为舞惜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太医在此,舞惜也没有多说,云珠简单将事情说了,秋月心中只暗自庆幸自己主子的安然无恙。
  太医知道这六公主在皇上心中地位极重,虽说把过脉并无事,仍然开了些养身的药,又说了许多注意的事项才离去。
  这样一折腾,紫竹轩的宫人们都醒了,围着舞惜询问了一会,直到云珠开口让众人去休息,大家才纷纷离去。
  此时,寝殿中只余舞惜和云珠。
  云珠方才后怕地说着:“六公主,您刚才太冒险了!容奴婢说句犯死的话,即便容嫔腹中怀有身孕,您也不能以身犯险啊,何况她们素日对你并不和善,您何必行此举?”
  舞惜知道云珠一心为自己,感动地拉着她的手:“姑姑,我看着容嫔在水中挣扎,看着她眼中的求生意识,只觉得母爱的伟大。我并不是救她,也不是为讨父皇喜爱,真的只是不想那无辜的孩子受伤害!”
  云珠反握住舞惜的手,感叹道:“六公主,您哪,就是太善良了!奴婢相信您的好心会有好报的!”
  舞惜一笑,说道:“睡吧,不早了,这事我总觉得不简单,只怕明天还有得闹呢!”
  这事很快就合宫惊动,众人都在纷纷猜测这是谁主使的,毕竟谋害皇嗣这样的大事,不是一个奴才能做得出来的!
  一整晚容嫔都在昏睡,直到早晨了才清醒过来,一醒来就又哭又闹,吵着要见皇上,说是有人推她入水。静妃守了一夜,没怎么休息,听她这样说,一壁对尔珍说:“尔珍,去九华殿回禀皇上,就说静妃醒了。”一壁安慰着容嫔,吩咐下人去准备汤药、膳食。
  舞惜清早醒来不一会,见皇上身边的小太监传话,让她前去秋水居,就急急忙忙地带着云珠前往。
  待舞惜赶到,秋水居中已坐满了人,粗粗一看,此次随行的妃嫔都到了,连清醒过来的容嫔也被人扶着歪在椅子上。请安后择了最末的椅子坐下,静静看着大家。
  皇后简单告知了大家昨夜事情的始末,大家听后心中都是窃喜的,然而面上是万万不敢显露出来的。
  容嫔悲切看向皇上:“皇上,您要给臣妾腹中皇子做主啊!要不是昨夜六公主在,臣妾只怕现在要无颜面见皇上了!”说着,感激地看向舞惜。舞惜在她注视之下,只得起身说道:“容嫔娘娘和弟弟无事就好!”
  雍熙帝虚扶一把容嫔,说着:“你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转而看向赵德。赵德回禀:“回皇上,事发时有太监在秋水居外行为有异,奴才已将人扣下,等着皇上处置!”
  不一会侍卫就将人押了上来,容嫔一见,顿时激动起身:“小路子?狗奴才,是你害的本宫?”雍熙帝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太监似乎是容嫔身边的人。
  赵德在旁说道:“回皇上,这小路子原本是行宫的小太监,这次内务府将他拨给容嫔娘娘。据侍卫们说,昨夜娘娘落水之时,他躲在人后,行事紧张。”
  小路子此时以头叩地,大声声辩:“皇上,娘娘,奴才是冤枉的!娘娘落水时,奴才紧张是因为担心,奴才对娘娘绝无二心,请皇上明察!”押他的侍卫正是昨夜巡逻的,连忙说:“回皇上,昨夜奴才听六公主身边的云珠姑姑高呼,赶到时,就看见这太监躲在亭子后鬼鬼祟祟,后来又随着众人出来,由于当时奴才忙着救六公主,因此没有及时将此事禀告给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定是这狗奴才推得臣妾,皇上您要给臣妾母子做主啊!”容嫔哭着说道。皇后在旁劝着:“容嫔,此事皇上自有决断,不会委屈你的!”四公主的生母云妃此时也开口劝着:“是啊,容嫔妹妹,你还怀着身孕,切忌伤心过度啊!”容嫔这才渐渐稳定了情绪。
  雍熙帝见小路子说话间言辞闪烁,此事又涉及皇嗣,不由怒道:“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审!”侍卫们立刻上前将他拖下去,不一会院中就传来“啪啪”的声音和小路子哀嚎的声音,舞惜不忍听之,只得低头微闭双眼。
  待二十大板打完,赵德进来回话:“回皇上,那奴才经不得打,说有隐情要招!”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看向被人架着的小路子身上。
  雍熙帝看了眼众人,声音冷冽:“你既说有隐情,现在朕给你机会,若有半句不尽不实的……”
  不待雍熙帝把话说完,小路子连忙不停磕头,嘴中说着:“奴才不敢隐瞒!”抬头看向皇上。舞惜此时也抬头看着他,眼睛瞟过静妃时,见她唇边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小路子吓得低头,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再次开口:“皇上,奴才是被人指使的!”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雍熙帝看了眼妃嫔,问道:“是谁?”
  小路子挣开侍卫,抬头看向兰贵人,清楚说道:“兰贵人!是兰贵人前几日赏了奴才好些金银,指使奴才推容嫔娘娘入水!皇上,奴才糊涂了!请皇上饶命啊!”
  雍熙帝面无表情,盯着兰贵人,只问道:“是你么?”
  兰贵人听着小路子的话已是愣住了,如今见皇帝问话,面上骇然惊惧,连连摇头:“皇上,臣妾没有!”说着指着小路子惊道:“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诬陷我!”
  兰贵人这样的神情更叫皇上疑心,然而皇上犹未全信,迟疑道:“汀兰,果真是你?你指使人推容嫔入水?”
  兰贵人与容嫔素来有些不睦,此时容嫔已经认定是兰贵人所为,顺势跪在地上,哭道:“皇上,兰贵人近来对您宠爱臣妾颇多不满,口出怨言,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此番定是她所为,想将臣妾和腹中皇子一网打尽……皇上,请您为臣妾做主!”
  静妃此时也开口说:“皇上,臣妾也是当娘的人,容嫔怀有身孕本就不易,若还遭此横祸,也实在让人不忍,还请皇上为容嫔母子做主!”说话间,有泪水盈于眼眶。
  雍熙帝看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容嫔,七个月的身孕让人心中不忍,他扶起容嫔,安慰了几句:“你放心,若真是兰贵人所为,朕定不轻饶!”容嫔这才谢恩坐在椅子上。
  而此时的兰贵人已经清楚地知道是有人在陷害她,但是这样的情况令她百口莫辩,只是一味地跪在地上,反复强调:“皇上,臣妾入宫三年,从不曾有害人之心,皇上明察啊!”
  皇后一直未说话,她心中明白,事关皇嗣,皇上定不会轻饶,如今的情形,即便是冤了兰贵人,也断不会轻纵。想到这,她才开口询问:“皇上,那您的意思是……”
  雍熙帝心中也觉此事尚有疑点,但兰贵人牵扯其中也不能不做理会,思虑后下令:“赵德,先将兰贵人禁足。将小路子拖下去,此事让慎刑司再好好查查。”
  听到“禁足”,兰贵人瘫坐在地上,只得谢恩。容嫔还欲说话,见皇上面上严肃,也就没有出声,此事自己虽说吃亏,但好在孩子无事,若能除了兰贵人,也算是一件喜事。
  皇上的令一出,众人心中明白,即便死罪可免,兰贵人此生怕是也只有老死宫中了。舞惜心中不忍,她总觉得这件事幕后另有他人,却也知道此时没有她说话的份。
  静妃面上一松,再次开口:“皇上,此事虽说还不能定罪,但是容嫔身边的宫女不能护主,才会导致容嫔落水。容嫔现在怀有身孕,若留此等粗心的奴才在容嫔身边伺候,臣妾也不放心啊!”
  “静妃这话不错。”雍熙帝点头,“容嫔身边的奴才是太不中用了!赵德,明日起,另换一批能干的到容嫔身边,这些宫女各自掌嘴八十,拉去浣衣局吧!”容嫔眼见此变故,心中着急,这从梦和从蕾是自己带进宫的,最是可靠不过。
  舞惜看着跪在地上的从梦和从蕾,终于不忍心起身:“父皇,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雍熙帝看她一眼,说道:“你说!”
  “父皇,女儿觉得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都是自幼照顾娘娘的,若此时将她们换走,恐娘娘身边一时没有得力的人,不如等娘娘生产后再说吧,也算给他们个机会将功折罪。父皇意下如何?”舞惜说着。
  从梦、从蕾也以首叩地:“皇上,奴婢们定会忠心!就让奴婢们服侍娘娘到生产吧!”
  皇后此时开口劝着:“皇上,臣妾觉得六公主言之有理,不如小惩大诫,还是让她们跟着容嫔吧!”
  雍熙帝想了想,颔首:“也罢,此事就按皇后说得办吧!只是,侍卫救护不及时,昨夜巡逻的侍卫各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
  第十九章 求情
  第二日,此事有了新的进展。据行宫的小宫女说日前她路过兰贵人的住处,就曾见小路子从那出来,当时尚未留心,发生这事后觉得颇为蹊跷,就向皇上告发了;此外小路子头天夜里咬舌自尽;行宫的小宫女告发当夜也坠井而亡。
  种种迹象都指向兰贵人,雍熙帝心中恼怒,想着兰贵人往日也算是娇俏可人,不想心思这般歹毒,一怒之下欲赐死兰贵人。
  宫中从来没有能隔夜的流言,舞惜很快就知道了。原本舞惜还觉得兰贵人也有嫌疑,这样一来,舞惜心中明白兰贵人定是被人设计了!
  想那幕后之人,原本应该是想让容嫔落胎、兰贵人赐死的,不想自己路过救了容嫔腹中之子,但是兰贵人都是必死无疑的!只是一箭双雕和一箭一雕罢了!
  舞惜不顾云珠的阻拦,决定去九华殿面见皇上。
  九华殿外,赵德拦下舞惜:“六公主,皇上心中正为前日的事不痛快呢,您若有事,不如改日再来吧!”舞惜摇头:“赵公公,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请公公为我通传一声。”赵德看了她一眼,进了殿,不一会出来告诉舞惜:“六公主,皇上请您进去。”
  舞惜看了眼桌上的圣旨,远远的看不清内容,只在心中期盼不要晚了才好。
  雍熙帝看了舞惜一眼,问道:“赵德说你为了容嫔落水一事来见朕?”
  舞惜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在心中暗自斟酌用词:“父皇,今日宫中都在纷传,兰贵人指使小路子推容嫔娘娘入水一事。女儿知道父皇一定气极了,想来此事父皇已有决断。”
  雍熙帝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面对手握生杀大权的皇上,舞惜心中难免打怵,想着兰贵人还年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女儿年幼,许多事情想不明白。父皇,据女儿所知,兰贵人家世不高,那小路子一直是行宫的宫人,兰贵人第一次随父皇来行宫,怎能如此快的收买小路子做这样死罪的事?且兰贵人一向与容嫔娘娘不睦,也曾在人前有所怨言,若当初要行此举,为何还要表现出对容嫔娘娘的不喜?岂非愚蠢?……”
  舞惜一条一条地分析着,雍熙帝不禁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小小年纪见事竟能如此清楚,心中多少有些骄傲。
  其实这些雍熙帝在拟好旨意后也想到过,后宫纷争他多少也清楚,但此事若再查可能会牵扯更多人。而后宫与前朝向来是盘根错节的,正如舞惜所说兰贵人无甚家世,因此他也想就此了结此事。
  雍熙帝看了舞惜半晌,方才问道:“舞惜,你为何替兰贵人求情?据朕所知你和她素无来往。”
  舞惜点头说道:“不敢欺瞒父皇,女儿只是不忍兰贵人成为替罪羊……她今年也才十八岁,仅比女儿大六岁……她在家也定有一个如同父皇疼我一样疼她的父亲!”
  这话说得雍熙帝颇为动容,他拿起桌上本已拟好的旨意,看了看说道:“既如此,就从宽免死罪吧!朕特念旧恩,废兰贵人位份,降为庶人,冷宫安置,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说罢看着舞惜,“舞惜,就如你所说,兰贵人是冤枉,也只能冤枉她!朕会着人照顾她衣食起居。”
  舞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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