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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密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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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谭头的嫌疑已经彻底洗去,夏清时环顾整个阁子。
此刻,留在现场的线索,仅剩下绑住烟绮罗与木偶的那段麻绳,和那条消失了的缕金百蝶穿花的绦带。
还有……这块水渍。
夏清时靠近烟绮罗那张叠帘重帐的雕花大床,金银线绣百鸟朝鸣的床褥之上,有大大的一圈水渍……
这是案发当日,人人都看到的,床榻之上,男女之间,那斑斑驳驳洇湿的痕迹……
不过死人和木偶是无法弄出这么多水迹的。
若不是烟绮罗生前不小心打湿了上去,那便是凶手留下的。
或者……夏清时仰头,向床顶的罩架子上看去……
“良月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
外面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夏清时收回上看的眼眸,转身,见冯姨正带着个小丫头朝着箬阑阁走来。
“姑娘,前日你让我待初音那丫头精神好些来便领来给你问话,谁知那不争气的东西,竟是被吓得失了魂,这几日一直神神叨叨,疯疯癫癫的,连门也不敢出了。”
冯姨扭着腰,将那面生的丫头向夏清时推了推:“这丫头名叫灵洄,是和初音一起跟着烟绮罗的,有什么你可以问问她。”
夏清时见那灵洄怯生生的模样,倒是比初音还小两岁,也更怕生。
随即便笑了笑,语气柔软的向灵洄道:“你是跟着烟姑娘的?”
灵洄赶紧躬了躬身:“回姑娘的话,奴婢是一年前进的馆,烟姑娘见奴婢心灵手巧,花样子绣得好,便叫我跟在了初音姐姐身边,常常侯在这箬阑阁里。”
“好。”夏清时点点头,示意她不用紧张,“烟姑娘平日里都爱做些什么?”
灵洄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眼夏清时,又赶紧低下了头去:“烟姑娘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只是极爱跳舞,若是不排演,或是夏日里外边日头太大,腊月里天寒地冻,便爱穿着各式各样好看的裙子,在阁子里跳给我和初音姐姐看……”
“唔……那烟姑娘与谁结过仇怨么?”夏清时接着问。
“这个……”灵洄踟蹰片刻,“烟姑娘人虽然不坏,但性子却是格外暴躁的,时常与院子里的其他姑娘发生争执,就算……就算是……”
说到这里,她又抬头飞快的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冯姨。
冯姨也是个急性子,见灵洄这幅模样,自己反倒忍不住了,下巴一抬:“这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烟绮罗就是那个性子,只怕整个院子里,没有谁没与她结过仇,有好几个都背地悄悄祈愿着再不要见到她,就算是我,三不五时也要与她吵一吵。”
说到此处,冯姨忽然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眼神又看向了琉璃窗外的阑池水:“不过呀,这丫头一走,整个汁香院倒像是少了一半的人,顿时冷清寂寥了起来……”
“她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为人傲气了些,怎么,怎么就会出了这种事情……唉……你说她这一走,院子里尽剩些新人,又去哪里找那个有胆子和我对着干,没事斗斗嘴,赌赌气的人……”
冯姨的眼里蒙上了水色,像是倒映着一片阑池的水波。
只是须臾之间,冯姨的神色又恢复如常:“不过,前一段时间天气炎热,烟绮罗十日里有九日皆是在阁子里待着的,与烟绮罗闹了争执的便只有稚儿了。”
夏清时颔首,表示她知道这个事情。
冯姨也清楚上次翠浓已经反映了这个情况,她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稚儿不是那样的人,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的。况且,我知道她不愿与烟绮罗争……”
“嗯。”夏清时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柜门,指了指那件随意放着的花笼裙,冲灵洄到,“你认得这裙子吗?”
灵洄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奴婢认得,那是烟姑娘三年前跳月夜踏歌凌仙舞时穿的裙子。”
夏清时接着问:“那你有看到那条缕金百蝶穿花的绦带吗?”
灵洄一下抬起了头,说得肯定而又毫不迟疑:“烟姑娘这裙子,没有那条缕金百蝶穿花的绦带。”
“没有?”夏清时疑惑。
灵洄羞赧地一笑,走上前两步,伸手将那裙子拿了出来。
展开了呈现在夏清时和冯姨二人眼前。
这裙子由单丝罗织绣而成,裙面上用金银二色的丝线,繁复精细的绣着形态各异,活灵活现的鸟儿,和四季同春的百种花朵。
哪怕已经是三年前的料子了,一铺展开来,仍是如百鸟千花一齐扑到了眼前,耳畔仿佛能听到鸟儿清脆悦耳的鸣啼,空气中洋溢着花蕊的丝丝蜜香。
灵洄将花笼裙的下摆提了起来,送到了二人眼前,指着一只并蒂牡丹,其中左边那朵金黄的花蕊道:“一年前,这牡丹的花蕊因跳舞时姿势过大,被磨在了地上,脱了线,是我给补好的。”
“那时我刚刚进如意馆,就因为这个手艺得烟姑娘青睐,便留在了她身边。”灵洄说着似乎是感到十分的得脸,一改刚刚羞怯的模样,微扬起了头脸来,“可以看看那牡丹的花蕊,原本这花笼裙上的金色线皆是由丝线掺了黄金粉绣成的,我没有黄金粉,便自己调了相同的颜色磨了珍珠末,染了丝线绣上去的,看着与缕金的丝线并无不同,不过摸起来却要柔软得多。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摸一摸。”
夏清时伸手摸去,一朵并蒂的牡丹,同样情致非常的花蕊,果真一个更硬,一个略软。
灵洄接着说:“也是在补这花笼裙时,我见这裙子少了一条绦带,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我粗心马虎,给弄掉了,吓得够呛,连连向烟姑娘请罪,这么贵重的裙子,只怕丢了我的小命也不够赔……”
“结果没想到,烟姑娘只是抿唇一笑,让我别多想,她说凌仙而舞,自然要衣袂翩翩,绑着腰带束手束脚哪里飘得起来,那绦带她嫌系着碍事,一早便给扔了……”
正文 第14章:烟幕重重(4)
“扔了?”夏清时难以相信,“扔哪里了?”
灵洄低下头,又怯生生起来:“这我便不知道了,烟姑娘说三年前在中秋宴上一跳完那曲舞她便扔了,那时候,女婢还没来这如意馆呢。”
“三年前便扔了……”夏清时思忖着。
如此说来,勒死烟绮罗的带子便不是那条消失了的缕金百蝶穿花的绦带。
“你平日跟着烟姑娘,对她的衣物应当有所了解。”夏清时看着灵洄,“你查查看,烟姑娘的衣物里,有没有少一条绸带。”
灵洄连忙应了,在烟绮罗放衣物的箱子和柜子里翻来覆去好一阵,一件一件的清查过去。
夏清时立在书案边,从书案前的窗户往前庭花园里看去。
虽已是萧疏的秋日,花园里却仍如夏日光景,树木山石皆还是蓊蔚氤润的气色,小径旁的夹竹桃开得正浓,纷纷然然便如一地欣喜的红屑。
若箬阑阁里没有少一条带子,那勒死烟绮罗的那条便是由凶手带来的,行凶之后,又随身带走。
难不成凶手是个女人?
用自己的绦带勒死了烟绮罗,若是镇定自若的重新绑回腰间,就算是站在众人面前,又有谁能想到,她那腰间的带子,便是杀人的那条?
灵洄查看了一遍后,向夏清时回话:“良月姑娘,烟姑娘并没有少任何绦带或是绸缎料子的带子。除了那条扔掉的缕金百蝶穿花的带子,她的每一件衣服皆是完整无缺的。”
果真没少……
夏清时皱起了眉,若真如此,那这条线索也给断了。
不过,夏清时并未感到一筹莫展,这凶手做了如此多的手脚,做得越多,就会留下越多的证据,她知道自己只是在等凶手露出来的狐狸尾巴。
她不怕等,只要他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来,等待的时候只有先从有限的线索里,一一筛查过去。
还有那只中毒死了的麻猫。
待冯姨和灵洄走后,夏清时待了片刻,也出了箬阑阁,她一人埋着头四处晃悠着,不自不觉便来到汁香院外的荒树林。
秋意愈浓,枯黄的落叶纷纷,一群渡鸦被脚步声惊起,沙哑嘶叫着如墨云般奔向苍穹。
原本飒爽的秋日,在这里变得格外的萧条肃穆。
仿佛是破空的树枝将生的气息全部隔绝在了树林之外,只留下了一片死寂沉沉。
夏清时怀着一线的希望,想要找到那只狸花猫的尸体,若能找到,兴许能找张伯验验。
只是转了半晌,愣是连一根猫毛也没有见到。
这荒树林在如意馆还未修建之前便在这里了,足有十来亩地,曾经是一个小型的林场,后来三皇子选中了这一处修建如意馆,便伐了些树,剩下的让它们自然生长在了这里,说是馆里多长些树木,看着也赏心悦目些。
林子留在这儿,却没有安排人管,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时间久了也就荒了,树木虽然长势喜人,却是落叶堆积,土堆遍地,有的地方,遮天蔽日得连大白天里也阴森森的。
于是,馆里死了小猫小狗什么的动物,下人们懒得埋了,便提来林子里随处一扔,一两个月也就埋在落叶里不见了踪迹。三五年里,这荒林里,甚至还有无名的尸体偶尔被发现……
“姑娘怎么一人在这林子里瞎晃?”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地从身后响起,吓得夏清时差点叫出声来。
她稳了稳心神,转过头,见来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看衣着打扮,似乎是哪个院里的老嬷嬷。
“嬷嬷,我在找几日前被人扔在这儿的一只狸花猫……”
老嬷嬷努了努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这里可不比一般的林子,你这样乱逛,是会迷路的。”
夏清时点点头:“看来那猫已经找不到了,我这就出去。”
见那嬷嬷颤颤巍巍的模样,又不放心的嘱咐道:“林子里腐叶枯枝到处都是,嬷嬷走路小心些。”
那嬷嬷闻言咧嘴一笑:“好久没人关心过我这老婆子了,姑娘可真是心善。”
说罢挥了挥手里拄着的一根木棍:“我有它可不怕走路掉阴沟里去。”
夏清时听这嬷嬷说话怪里怪气,也不愿再多停留,便躬身表示告辞。
刚要走,又听那嬷嬷尖着嗓子道:“姑娘莫走哟,你说的那麻猫呀,老婆子知道在哪里。”
“是吗?”夏清时闻言一喜。
老嬷嬷弯着腰,走到了夏清时的前面去:“老婆子就爱在这老林子里溜达,那日正好见人提着只猫儿往这里面扔,那猫儿我看着也真可怜,小毛脸上全是黑血,举手便把它给埋了。”
说着,便抬手往林子深处一指:“喏,我还给它找了个好位置。”
夏清时跟着老嬷嬷绕过一株大榆树,往后头走去。
一阵阴凉的风穿林而过,吹得枯叶沙沙沙响个不停……
夏清时后背一凉,浑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一声尖细刺耳的猫叫声破空而来。
惊得夏清时骤然间滞住了呼吸。
老嬷嬷见夏清时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噗嗤一笑:“瞧把姑娘吓得,你还以为那麻猫活了不成。”
说话间转过榆树,眼前豁然一亮,本来蔓蔓枝枝的树林透开一片敞亮的天空,昏黄的太阳光从头顶照耀下来,洒在一块空地之上。
空地中央,坐卧着一只黄色虎斑的小猫,粉红的鼻头边,几缕雪白的胡须微微抖动着,一双琥珀色的瞳孔紧紧的盯着忽然出现的两个人。
“这是那麻猫的伴儿,自从我把那猫儿的尸体埋在这之后,这黄猫便三天两头的蹲在这里。”
老嬷嬷走了过去,用手中拄着的木棍虚晃了晃,将黄猫一下赶开了去。
“喏,那麻猫儿就在这里。”
夏清时望了望一旁的黄猫。
它高扬着尾巴,颤抖着胡须,来来回回的徘徊着,一边用警惕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
夏清时长舒口气,默默的想着:对不住了小猫儿,我要将你守护多日的伴儿重新挖出来。
夏清时找了一根木棍,刚掀开枯叶想动手去撬地上的泥土,那黄猫便喵呜一声,冲着夏清时扑上前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警告的声音。
“猫儿猫儿不要怕,我只是借你同伴用一用,今日之前一定再把它给你还回来!”
夏清时也不恼怒,嗓音低柔,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同那猫儿商量。
甚至不顾黄猫的利爪,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它那高高躬起的脊背。
那猫儿受惊般一下挥出了爪子,狠狠的抓在了夏清时的手背上。
顿时显出三道细长的血痕。
夏清时吃痛,却也没有收回手来,仍旧一下一下,继续抚摸那猫儿,一边摸,一边和它商量。
待得片刻,猫儿似乎是听懂了夏清时说的话,虽然敌意并未全消,却安静了许多,喵呜一声,退开来,趴在一个小小的土堆旁,目不转睛的望着夏清时。
夏清时不再顾虑,拿起木棍,刨开泥土,很快便挖到了那只麻猫的尸体。
尸体已经软瘫成烂泥一般,许是因为天气转凉的缘故,还并未完全腐烂,却也散发出一阵阵扑鼻的恶臭。
黄猫见到麻猫的尸体一下窜了起来,昂起头冲着天空,一声一声的嘶叫。
夏清时从未听见过那样的猫叫,像是哑了嗓子,显得悲痛欲绝,让人也跟着想要忍不住流泪。
都说动物不会哭,这或许就是它在哭吧?
“这世上许多人,便连只畜生也不如,畜生死了同伴还知道哭呢,人呢?倒是时时刻刻便想着夫妻反目,手足相残。”
老嬷嬷悠悠的嘀咕一句,转身便往林子外走。
夏清时一愣,望了一眼兀自悲伤的黄猫,提起麻猫的尸体,用早准备好的麻布一包,也赶紧跟着老嬷嬷往外走去。
一出林子,夏清时便向老嬷嬷道了谢,拿着麻猫的尸体径直去找张伯张婶。
张伯夫妇住的离如意馆并不远,此时已近中午,张伯家门前的小巷旁,支着个汤面铺,桶大的锅里骨汤翻滚,绑着头巾的伙计,手不停的往锅里下面,扑滚出一阵热气。
夏清时闻着面汤的香味,馋了馋嘴,想着手里的麻猫,一头走进了巷子里。
远远的便看见张伯家那花木郁郁葱葱得冒墙而出的小院子,以及院门前,叉着腰骂骂咧咧的张婶。
夏清时印象中张婶是个笑哈哈的人,没想到也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张婶半系着围布,正骂着门前两个挖水沟的小工,见夏清时提着东西走过来,满脸的不悦尽去,又是一张笑眯眯的圆脸,赶紧将湿漉漉的手往围布上一抹,冲她嚷道:“哎哟,良月姑娘,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呀,你真是见外。”
夏清时脸一僵,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手里的东西已被张婶接了过去。
张婶一边往屋里去,一边还不忘又板着脸冲两个小工骂道:“你们可千万仔细点,这都弄第三次了,我家老张在这沟子前可是摔了两回了,要再弄不好,看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便伸手将麻布打开,想看看夏清时拿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哪知刚打一半,便一股脑地把麻布重新扔回了夏清时手里。
这迅雷不及掩耳,夏清时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没接住。
“良月姑娘是有事相求吧。”张婶话音刚落,便见张伯瘸着腿,拄着跟拐棍,从屋子里一拐一拐的走了出来。
张婶见状赶快迎了上去,嗔怨道:“你这老头子,见到个姑娘便耐不住了,不是让你好好的在榻上躺着吗?”
张婶扶着张伯,两人一胖一瘦的立在院子里,双双的望着夏清时。
还是张婶性子急,夏清时刚要开口说明来意,她便道:“我这鼻子,闻过多少东西,你这布包,一打开便知道是个死物。”
夏清时点头:“张婶好鼻子!这布里包着的便是汁香院里前些日子被毒死的那只麻猫,良月特意前来,拜托二位给看看,这猫究竟是吃什么给毒死的。”
张婶一笑:“姑娘,我们仵作是验尸体的,不过只验人,可不验猫。”
正文 第15章:烟幕重重(5)
夏清时不懂其中的缘由,还欲再问。
便听那张伯道:“阿栾,你不是还要去义庄验溺水的那位吗?这只猫儿便交给我吧!”
“嘿!你这老头子,不知道死猫怪不吉利吗?”张婶嗔怪的骂了张伯一句,将围布一取,扔进他的怀中,“管得你,你愿验便验吧,反正你惹出来烂摊子,别等我来给你收拾……”
说着便进屋子里去披上一件对襟长褂,挎上一个小木箱,风风火火的往院外走。
临到院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冲张伯喊道:“老站在院里做什么,腿不疼了么?风又大的,你这弱身子骨经得住吹?”
话音一落,人便出门,再看不到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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