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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真爱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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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柔回娘家探视,亦曾风闻宫中之事,她先去见了成桓一面,接着便来到江莫忧这里。
江莫忧请她就座,吩咐人将茶壶撤下去,换了一壶温开水来,一面笑道:“孕中不宜饮茶,宁可将就些好,你若嫌白水滋味太淡,我命人取些蜂蜜来。”
成柔皱眉,“不用,这个就很好。”她放下茶杯,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苏无袖欢欢喜喜地进来,想必是刚从苏无衣那里回来的。
苏无袖恭恭敬敬地请安,“民女见过公主殿下。”
“你便是贵妃之妹?”成柔正眼也不瞧她。
苏无袖又惊又喜,“公主竟然识得民女?”
“自然,你跟贵妃容貌酷似,都是姿色平平之辈,是以一眼就瞧出来。”
苏无袖本来满心欢喜,这后半句立时叫她的脸垮下来,只碍于是公主,不好发作。
成柔又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客人,且是到皇宫来作客,竟赖着不走了,以为宫里是旅店吗?到底不是大家子出身,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
江莫忧在一旁打圆场,“别这么说,陛下很喜欢她呢,前些时苏姑娘生病,陛下一天三趟地瞧着,恨不得自己代她受苦,照这样看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那时可不就长久留在宫中了吗?”
苏无袖正要自谦,就听成柔冷嗤一声,“虚伪之人惯会装模作样,凭她那副德行也配封妃,连薛才人那不入流的东西也远胜于她。不过想想也罢了,苏无衣都能当上贵妃,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苏无袖的脾气真好,尽管满腔忿气,脸上仍挂着笑,“公主言重了,也许在这宫中,位分越高之人,品行容貌越是不堪呢!”她转向江莫忧,“娘娘您说是不是?”
这算是转移攻击目标吗?江莫忧微笑道:“本宫自认算不得后宫第一人,上头可还有皇上、太后呢,姑娘往后还请谨言慎行。”
苏无袖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她再三拜倒,“民女路上折了几枝鲜花,以作插瓶之用,未免花枯叶萎,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江莫忧摆摆手,示意她离去,这里成柔看着她的背影,不屑道:“这宫里真是越来越不堪了,这样的人也往里头拉,你瞧她那副嚣张劲儿!”
江莫忧道:“你说话也太不客气了,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也不怕贵妃见怪。”
“我怕她?”成柔撇了撇嘴,“且不说她是个捡来的孤女,即便真是苏府土生土长的,我也不惧,苏无衣我更懒得放在眼里。”
“你倒是比从前更大胆了,凌睿想必一定对你很好,指不定处处纵着你。”江莫忧笑道。
“他便不纵着我,也不敢欺负我,”成柔脸上是满足的骄傲,她又忧虑地看着江莫忧,“可是皇兄对你……”
“你也已经看到了,这个新来的女子已经完全扰乱了我们的生活。”江莫忧眉目平静。
“因为绿袖?”成柔试探着问道。
“你也知道她?”江莫忧眉心一跳,立刻抓着成柔的手,“你有没有见过她?”
“唉,我也是听皇兄说起的。你想,我比四哥的年纪还小,绿袖离宫的时候我才几岁,哪里记得。”成柔小心地道,“可是皇兄,他似乎真的很在意这个人,倘若苏无袖真是她,那么……”
“她不是。”江莫忧果决地摇头,“所以今天你来,我也有件事要你帮我,就是找到真正的绿袖——倘若她还在人世的话。”
“我和凌睿自然会尽心帮你,只是……你敢肯定么?万一她真是……”
“没有万一,她一定是假冒的,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冒这个险。”江莫忧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成柔仿佛大大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皇兄若真喜欢上这种女人,连我也要看不起他了。”她拍着胸脯作保证,“你放心好了,我和凌睿一定会找到她,哪怕绿袖化成灰,我们也会将她从土里刨出来。”
“你还是少用点力吧,别冲撞了胎气。”江莫忧的手小心地抚上她的肚腹,上头仍是一片平坦,“这都多久了,怎么肚子还没见大呢?”
“总得四五个月才显怀呢,哪就这样快了。”成柔红着脸。
江莫忧看她一脸幸福的模样,心中也自为她高兴,一面谆谆嘱咐她许多孕期保养之道。成柔听着繁琐,越发红了脸,“你自己没生养过,说起这些话倒是头头是道。你既这般有兴致,何不同皇兄也生一个,所谓学以致用。”
说得轻巧,生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情,总得男人配合。成桓那个呆瓜,都上战场了还不知如何举枪,枉叫人笑话!之前还说私底下去研习,如今出了苏无袖这档子事,更得耽搁下来了,哪还有心思生儿育女。江莫忧便叹道,“唉,且看看再说吧。”
成柔知道她在为苏无袖的事伤神,自悔失言,便胡乱将话题扯开。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成柔便告辞离去,江莫忧也不留她。因玉凰宫多了一个苏无袖,诸事皆有不便,宁可避开纷争的好。
只要找到真正的绿袖,苏无袖营造的假象便会不攻自破。但,凭凌睿一人之力办得到吗?成柔是个孕妇,总不好叫她劳累,凌睿顾念有孕的妻子,想必也不能心无旁骛,可是,除了这一对相知,她还可以依托谁呢?
她靠在门边,正在苦思,就听到外边两个小宫女边走边议论,“听说四王爷进宫来了,在太仪殿陪皇上下棋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第53章
成杞从太仪殿出来,就看到立在一颗大槐树下的江莫忧,以一种守株待兔的姿态等候着他。她在这树下跟许多人说过话,虽然多半是带有目的性的。
江莫忧看着他缓缓走近,浅笑道:“王爷真是耳聪目明,一眼就瞧出本宫在这儿等你。”
“皇嫂不必如此客套,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成杞语气淡然,仿佛一眼看透她的盘算。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爽快,不过说服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总得让对方心悦诚服地答应才行。江莫忧还是决定采取迂回的战略,她正要开口,就听成杞道:“皇嫂莫非希望我找到真正的绿袖姑娘?”
江莫忧将一肚子的婉转辞令重新塞回去,勉强笑道:“原来你都知道?”
“臣弟进宫之时,碰巧撞见公主出去,她也与我说起些情况。”成杞道,“这位苏姑娘行踪成谜,心性诡谲,很难想象她便是皇兄从小相知的那位女子。况且,她与贵妃走得那样近,身世又那样凑巧,很难不让人产生疑心。”
“连你都有所怀疑,你皇兄却偏偏察觉不了呢。”江莫忧苦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皇兄只是一时被迷惑而已。只要真正的当事人现身,皇兄定会清醒过来的。”
“那么,你是愿意帮我咯?”江莫忧惊喜道。
“帮倒是可以帮,不过——”成杞审慎地道,“娘娘凭什么要我帮您呢?追根究底,此事与臣弟毫不相干呀。”
江莫忧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成杞,还学会讲条件来了!略一沉吟,她便微笑道:“那么,本宫给予你一个承诺如何?”
“一个承诺?”成杞的眉心跳动了一下。
“是,此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苏贵妃一力设计,她若成功,今后在宫中的地位将会水涨船高,更加不把你放在眼里。但,她若是败了,那么……”江莫忧轻轻瞟着他,“四弟,你的机会就来了。”
成杞的眸子里隐隐有火光闪动,呼吸也急促起来,“臣弟愿为皇嫂效犬马之劳。”
江莫忧惊觉,原来人都是容易被忽悠的,不管多聪明的人,只要你抓住了他们的软肋,就可以任意摆布他们,而苏无衣便是成杞的软肋,不管他平时多冷静淡泊,只要一提到这个人,他就会从心底里变得狂热。江莫忧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
苏无袖依旧安然无事地住在玉凰宫,虽然是来宫中作客的,她可从没当自己是客人,竟好像自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一般。她对江莫忧比对她堂姐还亲近,总是甜言蜜语、恭恭敬敬的,因此引来众人一致的称赞。江莫忧表面上也对她十分亲热,只要苏无袖不耍什么花招,她也懒得针锋相对,反正,她暗中布置的事已在进行当中,只等到时来个釜底抽薪。
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苏无袖的身子又出现了异状,这回不是外伤,而像是内症。她时不时地干呕,眼前也觉得晕眩,常需休息,她的脸色一天天白下去,丰满圆润的脸蛋显出棱角,人也瘦了,活像个单薄透明的小纸片儿。江莫忧偶尔担心地问起,她也只说自己无碍,态度异常坚决。有些人天生讳疾忌医,江莫忧也不好强迫她。
但这一天用膳之时,苏无袖仍显得没有胃口,江莫忧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道:“怎么,小厨房做的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这些菜滋味都很好。”苏无袖勉强冲她一笑,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忽然放下碗,将头朝向一边,大声干呕起来。
她虽然不曾吐出些什么,这种恶心的声效已经让人食不下咽了。江莫忧轻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你不要紧吧?”这苏无袖也是厉害,虽无倾国倾城貌,却有多愁多病身,真是一位奇女子。
苏无袖虚弱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她努力直起身子,脸上已经挣得雪白,汗水沾湿了鬓发,黏在耳畔,看起来十分憔悴。她待要说些什么,忽然晃了两晃,头往旁边一歪,整个身子直直地栽下去。
她真的晕倒了。江莫忧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大声唤道:“来人啦,快请太医来!”
——————
苏无衣接到消息,急煎煎地从良宸殿赶来,就看到她那亲爱的堂妹躺在偏殿的床上,人事不省,双眼紧闭。她立刻哭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倒是穆才人看不过眼,劝道:“贵妃娘娘,您不必如此忧心,苏小姐只是晕过去而已!你这样大哭,倒像有多大事似的,也不怕忌讳!”
苏无衣瞪她一眼,“你懂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知道说这些风凉话!”一面抖擞精神,看着江莫忧道:“皇后娘娘,阿袖原本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晕倒了呢?”话里行间仿佛江莫忧虐待她似的。
“本宫也不清楚,等太医验过便知分晓。”江莫忧语气平淡,心中其实也焦灼不已,她更有一重担心:苏无袖又是头晕又是干呕,别是怀孕了罢,莫非他们俩背地里做了些瞒人的事?想到这里,江莫忧锋锐的目光向角落扫去,让缩在那里的成桓心惊不已。
太医来诊过脉,却是面色凝重,“恕微臣无能,这位小姐脉象平和,实在不像有病的征兆。”
“胡说八道!”苏无衣气结,“人都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说没病,你这个太医是怎么当的!”
江莫忧见那太医战战兢兢,便婉转从中取和,“妹妹莫急,这个不行,再换一个便是了。”
可是接连换了好几位太医,说的话却都跟前面那位没有二致,一口咬定诊不出来。
可人却实实在在地昏迷不醒,苏无衣气急,恨骂道:“这太医院也是越来越没落了,连个中用的人也没有,白领了许多俸银!”
江莫忧倒是略觉放心,不管怎么说,不是喜脉就好,至少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当然眼下要紧的还是救治苏无袖,众人都愁眉紧锁,一筹莫展。还是傅昭仪最有主意,她灵机一动,提道:“别是撞着什么了吧?臣妾听说在冷宫那些偏僻之地常有游魂滋扰,倘若生人撞见了,便会生出灾祸。苏小姐这些时日时常在园中闲逛,兴许就是无意中冒犯了什么呢?”
江莫忧叱道:“胡言乱语!子虚乌有的事也拿来说嘴。”
苏无衣却央求道:“皇后娘娘,姑且试一试吧。”一面朝向傅昭仪,“可有什么法子化解吗?”
“这个嘛,听说只要打发了那些游魂就没事了。”傅昭仪沉吟着,命人取了些纸钱去冷宫等处烧化,一时回来,果然看到苏无袖的精神好转了些,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苏无衣欢喜地坐到床边,挽起堂妹的手,“阿袖,你终于醒了。”
苏无袖挣扎着坐起来,仍是一副虚透了的模样,好歹能说话了,她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姐姐……”
众人见果然有用,都惊叹不已。傅昭仪越发道:“娘娘,看来真是招了邪祟,事已至此,不如越性按咱们的法子来治。”她再三拜倒,双手平举,“臣妾斗胆提议,请天师来宫中去厄。”
江莫忧皱眉,“这未免太荒唐了!阴阳之说听听则可,若认真拿这个治病救人,岂非滑天下之大稽!”她可是现代人,当然不相信封建迷信之说。
傅昭仪添油加醋,“娘娘,阴阳之说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天下何其大,您不曾见过,也不要一概否决呀!”
苏无衣亦跪倒在地,死死拉住江莫忧的裙裾,哭求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此举与宫中规矩不合,可是请您高抬贵手,宽纵这一回吧!臣妾只有这一个妹妹,臣妾不想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病患,哽咽道,“否则,臣妾该如何向家中的亲人交代……”
她的演技看来也进步不少,这一番声泪俱下确实唱作俱佳,众人哪怕平日再厌恶她,此刻也有几分恻隐,齐刷刷地向江莫忧投来祈求的目光。
江莫忧却不是容易打动的人,她的眼睛只盯着一个人,那便是成桓:“陛下,您的意思呢?”她的声音刻板得近乎冷淡。
成桓却在看着坐在床上的苏无袖,那无辜的女孩子听着众人为她争执,只是垂泪不语,她苍白而柔弱的脸上闪着点点泪光,哪怕她算不上美,这副姿态也很动人。
成桓微微闭上眼,终究道:“人命要紧,朕准奏。”
江莫忧的一边嘴角往上翘起,作出一个讥诮的冷笑,随即立刻将其按捺下去,面容重新恢复一团死水。她微微屈膝下去,“既然陛下准许,那臣妾,谨遵圣意。”
☆、第54章
张真人有两撇雪白的胡子,头发也匀净得像长白山上的雪,白光耀目,尽管如此,他的面庞依旧丰嫩,并不显出老态,远远看去还不到四十。
江莫忧怀疑他那白发和髭须根本就是药水染出来的,他或许本来就很年轻,故意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来。
他看病又与宫中的太医不同,并不诊脉,而是专注地观察面相,他凑得那样近,稀疏的白胡子几乎飞到苏无袖脸上去。要不是苏无袖如今容颜憔悴,真会以为这老道垂涎她的美色。
张真人盯着苏无袖的脸瞧了半晌,摸了摸胡须道:“这位姑娘颅顶笼罩着一层黑气,果然不妙。”
装神弄鬼,江莫忧撇了撇嘴,故意东张西望,“道长所说的黑气在何处,本宫怎么没有瞧见?”
傅昭仪抢着答道:“道长乃得道高人,自然目力非凡,咱们这些肉眼凡胎是瞧不出来的。”
张真人含笑点头,“夫人所见不俗,烦请将这位小姐的生辰八字报来。”
苏无衣连忙奉上,张真人掐指一算,便道:“这位苏姑娘的八字极阴,最能感应邪祟之物,两阴相冲,便生疾患。”
说得这样玄虚,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张真人见众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便又通俗地解释一番,“简单来说,这位苏姑娘撞见了邪祟。”
“果然如此,”傅昭仪得意非凡,一面道:“那道长,该做何解呢?”
“要根除此疾,必须找出邪祟的根源,”张真人沉吟着,“贫道要开坛做法。”
于是江莫忧特意辟了一间小院供他胡闹。只见张真人设祭坛,撒狗血,身披道袍,以米奠天,手中高举桃木剑,嘴里振振有词,仿佛在念什么咒语。须臾,他取出一张黄色符纸,用墨笔蘸了朱砂在上头写写画画,他运笔的速度极快,天色本有些阴沉,案上燃着的香烛被妖风吹得明明灭灭,更让人有一种风云变色的敬畏。
未几,他书符完毕,也不看一眼,飞快地将符纸揉成一团,在烛火上引燃,旋即将符灰融入到一碗清水里。
众人看到那碗黑水,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这老道不会要咱们喝下去吧?
张真人大约瞧出诸人的不情愿,一面微笑,一面端着符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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