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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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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至此,她眸子微凝,却闻凌舒道:“哈,说不定这里有村子呢。”
又是一副洒脱模样,瞧得她微微怔然,幽幽瞥他一眼:“我就不信真有。”
凌舒乐呵呵地大笑,摸了摸脑袋:“若是真有,你就不再戴那顶帽子,如何?”
司空镜听后一愣,想起出洛阳之时为行路方便而重又将这帷帽戴上,心想他不过随口一说,遂点了点头。方一应下,便见远处白雾之中透出一道轮廓,赫然是一座山间村落,坐落于半山腰处,立于云雾中央,忽隐忽现。
“……”她愕然指着前方不远,双目中满是不可思议。而身边那厢似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冲着她直笑。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你早就看见了是不是?”
“啊?”凌舒眯眼笑道,“看见什么?”
司空镜气得没了脾气,指着远处的村落,轻瞪他一眼:“你方才就看见了那座村子,所以故意这样说,对不对?”
“嘿,这都被你发现了。”他挠了挠头,却全无悔改之意,“我是觉得你总戴着个帽子闷得慌。”
见他承认得如此之快,她顿时气结,扭过头去半天不说话。凌舒眉间带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提醒道:“刚才你好像答应了。”
“哼。”司空镜刻意压低嗓音,棱了他一眼,而后抬手将帷帽取下。
与初见时截然不同,她的目光中不再有那时的锋芒,虽因方才的玩笑而沉着面色,但清丽的面庞之上有一双干净纯粹的明眸,安然宁静,分外柔和。
不知为何,凌舒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不复玩笑之色。司空镜却未注意到他眸中异样,只沉声骑马在前,又行约莫一炷香的工夫,终是到达山中村落。
以往每年清明,她都会随司空离墨回到邺城扫墓,纵使是在她离开天玄阁的五年里,总是不约而同地与兄长一同归来。
离清明尚有一个月,她莫名感到心中五味杂陈。自从那日在竹林之中不告而别,她时而会想起司空离墨的苍苍白发,抑或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回忆起曾经在天玄阁的时光,如此清晰,却又遥不可及。
她不觉叹了口气,在村口翻身下马,后见两三人徐徐从村内步出,目光中带着些微惊讶。其中一人是一年方四十的妇女,立定在马厩边,低低出声:“你们是……”
凌舒笑而上前道:“我们恰好路过,想在此借宿一晚。”
妇女点了点头,又打量他们一番,才将他们领进村中。
此地正处山腰高地之上,其后通向山的另一侧,远远望不到头。常年被云雾笼罩,又夹于两山之间,因而从山下看不分明。
吃过午饭后,司空镜在村中散步。午时的暖意已散去大半,山中弥漫着点点清寒,村民为数不多,但皆是自给自足。忽闻不远处传来砍柴之声,侧首一望,只见凌舒正在一间木屋后边砍着柴火,一群六七岁的孩子正抱膝围坐在他旁边,一排小小的脑袋齐刷刷地摇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动作。
见得此景,她不由轻笑出声,这时一中年妇人听见她的声音,满面笑容地走来,与她道:“姑娘,今日我家相公上山去了,劳烦了凌小哥,你可别不高兴啊。”
她听后一愣,待反应过来时,忙不迭摇了摇手,急促道:“我不是……”
她话声嘶哑低沉,听得对面的孩童再次齐刷刷地投来目光。那妇人眸中亮着几分愕然,而后微微一笑,走向沿岸的水车旁。
司空镜转过头来,正巧迎上那群孩子明亮的眼神,一时有些不适应,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凌舒望了望她,随即将斧子举起,朗声道:“来来来,看我劈个更准的。”
孩童闻声,一个个将小脑袋又转了回去,见其利斧直下,正中木桩中心,稳稳地劈开两半。他另一手顷刻将两片木块凌空夺过,置于一旁,动作娴熟利落,不过片刻,已然劈好半摞。
他嘴角一弯,冲对面围坐在旁的孩子爽朗一笑,顿时竟有掌声一片,是那群孩童齐齐鼓起掌来,目光灿烂如星,专心致志。
司空镜甚觉不可思议,又闻溪边传来些微动作,是方才的妇人在水车边修整。一看才知,那简陋的水车不知为何停止了转动,似是卡在了某处。她径直走去,见那妇人正在上下探寻,却找不出原因所在。
她突然忆起什么,蹲在溪边瞧了瞧。注意到她的动作,妇人停下手来,尴尬地笑笑:“这水车通常是我家相公打理的,我不大懂这些。”
司空镜微声一应,拨开草丛,将刮板上的石块排开,水车便重又运转自如。妇人讶然望她,不由赞道:“姑娘还真是厉害。”
她不为所动,只默默道:“……我曾在家父的遗物中看过这些。”
妇人欣然一笑,转身接着舀水,微笑道:“这水车也有好多年了,是二十多年前一位老爷给我们送来的。这里的农具大多是为他所赠,若不然,像我们这种山野小村,还能撑到今日?”
不知为何,这话听来有几分耳熟。司空镜忙问:“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妇人疑惑地看了看她,又道:“就是住在邺城附近的一户世家,好像是姓‘司空’。那位恩人时常派人来我们村子里帮忙,又教孩子们念书,真是个大好人呐。”
说到这里,她面上笑容满满,然动作倏一顿,似又想起什么,哀叹道:“可惜好人没好报,那户人家突然有一天再无音信,后来才知,他们全家在一夜之间暴毙,真是造化弄人。”
司空镜身子一僵,眼前骤然浮现出司空世家的荒凉景象,连忙抓住那妇人手臂。许是她用力太猛,妇人低叫了声,引得凌舒跑了过来,不解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慌然垂下双手,略带歉疚地望着那妇人,嗓音颤颤:“你说的司空世家,难道不是病死的么?”
“病死?”妇人惑然摇了摇头,“我们听陈伯说,司空老爷一家在一天之内猝死,不过后来怎样就不知晓了。”
她刚一说完,只见司空镜脸色煞白,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更显诡异,咬着唇半晌说不出话。妇人心中一急,忙问:“姑娘,你……你怎么了啊?”
司空镜却未答话,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追问道:“你说的陈伯是谁?”
妇人抬手指了指对面一间木屋,“陈伯曾是司空老爷家的管事,这些事,我们都是听他说的。”
顺着她所指方向望去,在不远处的木屋外果然有一带着斗笠的老人,尽管年事已高,但仍精神抖擞。司空镜正欲步去,却闻妇人又道:“姑娘,你叫什么啊?怎么老打听这事?”
她抬眸注目,张了张嘴,却无法将那“司空”二字道出口。踌躇之际,只听凌舒粲然一笑,朗声道:“她叫‘阿镜’。”
妇人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唤道:“原来是阿镜姑娘。”
她倏一愣,转而明白过来,与凌舒点了点头,后径直走向那戴笠老汉。凌舒正欲跟去,却被一六岁小童拽住了衣裳,抬起一双闪亮的眸子,口齿不清道:“大哥哥,再劈。”
妇人见状,赶忙将其拉了过去,不好意思道:“这位小哥你别在意,赶紧去追你家姑娘吧。”
凌舒顿了一顿,而后嘿嘿一笑,挠着脑袋追去,不过行了数丈,便走至老汉面前。此刻老汉正立在菜田边除着杂草,听见有人脚步声近,方才抬起头来张望。他已年近七旬,双目似是不大灵光,凑近看了片刻,才问:“……二位是?”
司空镜抿了抿唇,沉吟道:“……老伯可曾是司空世家的管事?”
老汉闻言一滞,点了点头,又细细打量她一番,讶然道:“你是……?”
司空镜不应他话,续问:“你说司空一家在二十年前猝死,是怎么回事?他们难道不是病死的么?”
她话声急促,听得老汉一愣,摆摆手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么蹊跷的事,二十年前不见人来问,今儿个倒是有人来打听。”
她眉间倏一紧,“……你说什么蹊跷?”
“自然是司空世家灭门之案。”老汉奇怪地瞥她一眼,“我说你一个年轻姑娘,打听这事作甚?”
“你告诉我便是。”
许是因心中急切,她的嗓音比平时更加沉闷,听来有几分骇人。凌舒连忙走至她前方,笑着与老汉道:“老伯,她与这世家有些渊源,还望你老人家相告。”
老汉扬了扬唇,满意地点头,又对司空镜道:“还是这小子懂事。”
她像全未听见似的,沉声开口:“这座村子与司空世家有何联系;你口中二十年前的案子又是从何听来;你既说他们不是病死,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她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凌舒只好无奈地摇头,却发觉老汉并未像方才那样生气,反而不可思议地丢下手中锄头,指着她道:“你……你是谁?”
司空镜突然抬眸,疑惑道:“你问这个作甚?”
“你与二老爷……有几分神似呐。”老汉幽幽一叹,复而耸肩笑笑,兀自摇头道,“罢了,不可能。二十年前,二老爷和二夫人都不在了。”
他暗暗怅然,不觉垂首,转身走向一侧不语。这时方才的妇人笑盈盈地走来,开口道:“阿镜姑娘,我家相公今日不会回来,你若不介意,就住我这里吧。”
司空镜方一应下,便见对面的老汉诧然抬头,几近夺身而来,连忙问:“你今年可是二十二岁?”
她怔然点头,又闻老汉狂喜道:“你、你是……你是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戳一戳上面的图就可以包养窝啦~】
艾玛终于进入正儿八经的主线了,感情线JQ线也开始了有木有!姑娘们不要大意地撒花留言吧QAQ
虽然最近有点乏力(大雾)但窝会保持隔日更哒!木有留言就木有动力QAQ
周末可能要出去玩,不过我会尽量存稿的,木哈哈
☆、「邺城故居」
此话一出,那妇人霎时一惊,不觉张大了嘴巴。老汉眉容舒展,神色却是激动不已,浑浊的双目中闪过一抹亮色:“你果真是……是小姐?可你的嗓子……”
望着老人颤抖的双肩,司空镜撇开眸子,淡声道:“我嗓子不好。而且,我……不认得你。”
“不要紧不要紧。”老汉欣然摇手,“当年你才两岁,我还抱过你呢。”
她神色微滞,顿了片刻,方问:“你刚才说,司空世家二十年前一事蹊跷至极,是什么意思?”
老汉闻言收起笑容,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对面的凌舒与那后来的妇人。凌舒会意一笑,大方道:“哈,你们聊,我再去帮忙劈点柴火。”
而妇人显然对他们所言颇感兴趣,磨蹭半天才转身离去。老汉的目光再次落定在高山之外,引入重重白雾之中,叹息道:“老爷和二老爷……根本不像是病死的。”
尽管方才早已有所猜测,而今听到此言,她还是不免心上一抽,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一时竟无法出声。
“二十年前,我清楚记得是在二夫人去世后不久,老爷有一天忽然将家中的下人全都送回了老家。我无处可去,正好想起二老爷曾资助过这间村子,于是就来此地落脚。”老汉顿上一顿,微微一笑,“当年二老爷对一些珍奇之物尤为擅长,对农具等等也十分了解,时常派我来村中帮这些村民打理。这里东西大多是二老爷捎来的,若是光凭我们,只怕根本过不下去。”
司空镜凝神静听,想象着对方形容之人,然苍白的记忆中却全无印象,“我爹他……这么好心么?”
老汉将斗笠取下,露出满首的花白头发,笑道:“二老爷可是我见过最好的人,虽然话不多,但为人和善。我只知他曾师从高人,但我一个粗人也不懂他在研究什么,只是在二夫人去世之后,他就闭关不出,直至我离开司空家时,也未见到他最后一面。”
二十年前,父母双亡之时,她不过两岁年纪,虽是继承了家中财富,然对于身居邺城的时光全无印象,只得从司空离墨的只言片语中猜想个大概。初次听闻关于父亲的故事,是从师公妙神通的口中,但因父亲出师极早,以至于后来之事,她全无了解。
思至此,她淡淡开口:“我娘她……是怎么去世的?”
老汉默然点头,应道:“二夫人一直身体不好,尤其是在生下小姐之后,撑了不到两年就去世了。二老爷一直未将夫人下葬,想必是难以接受这事实吧。”
“一直都未下葬?”司空镜困惑不已,“你为何如此确信,他们不是病死的?”
一听此言,老汉倒是目露讶然,“你为何总说他们是病死的?”
“我……”她抿了抿唇,“当年,我和哥哥是被天玄阁的盛阁主带走的,他告诉我,我爹和伯父一家都是因为一种罕见的疫病而死。”
老汉一听,双目骤然一亮,“少爷他……也还活着?”
“嗯。”司空镜轻轻点头,“哥哥他从未提过这件事。”
“其实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也不大知晓。”老汉摇了摇头,“家中下人全数离去之时,大老爷和二老爷都还健在,谁知不过三天时日,他们一家人就都不在了。我那日本是想回去看看他们,却发现他们早已被人下葬,你与少爷也不知所踪。”
“是阁主将他们下葬的……”司空镜托着下巴,沉吟道,“我爹可有说过,他们为何要将下人全数遣走?这就好像……好像……”
“好像知道即将发生灾厄一样。”
不等她说完,老汉便将话接了过去。她呼吸一促,只觉可怕的猜测铺天盖地而来,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若不是病死,莫非是……被人寻仇?那为何、为何我和哥哥会无恙?”
思寻不出答案,她烦闷地扶住了额头。老汉心中不忍,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二老爷当年朋友不多,只与盛阁主和江盟主有来往……”
“江盟主?”司空镜听得这个名字,连忙出声,“可是五年前去世的江老盟主?”
“江盟主他……去世了?”老汉亦是一讶,而后叹口气道,“我在山中住了多年,这些事都不大知晓。我只知当年二老爷与江盟主乃是至交,其余的……也是一无所知。”
她心上一拎,忆起妙神通曾提过此事,想来司空世家与豪杰山庄关系匪浅,却恍然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难言的不安。深吸了几口气,她暗下决心,沉定道:“我明日就会去邺城调查此事,一定会查出……我爹的真正死因。”
她一字一顿,目光决然,听得老汉一震,再次抬起头时,那瘦弱的背影已然远离了视野,在云雾的映衬下,竟有几分看不分明。
***
次日出山之时正是清晨,山间将明未明,朝阳尚未升起,雾气盛浓。临行之时,陈伯本欲随他们同去,但因其年迈立衰,只好留在村中。
正午时分下山,至酉时一刻终是到达居于邺城北方的司空世家。凌舒一路仍是多话,却一字未提她与陈伯所谈之事。不知他究竟有何想法,司空镜不由疑惑地瞅着他,奇怪道:“……你怎么不问我?”
凌舒一讶,轻笑道:“问你什么?”
想起昨晚入睡前,那古道热肠的妇人曾不停追问她的来历,她更加不可思议:“我是说,你就不好奇我与陈伯究竟说了什么?”
凌舒先是一愣,而后耸肩笑笑,洒脱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凝视着他爽朗的面容,她霍然意识到,也许从头至尾,她从未读出过那傻笑之人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月,她自以为将一切看得通透,却不想总是会为他所助。独自漂泊的时光已一去不返,也许她早已忘记了出行的初衷,甚至偶尔会去期望,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忽然被这样的想法惊住,她霎时抬头瞧了身边之人一眼,随即又将眸子垂了下去。凌舒心有不解,只与她笑笑,指了指前方道:“到了。”
司空镜顷刻回神,抬头一看,只见夕阳暮霭之下,半里开外有一座破旧的宅院,占地甚广,但已有历史,又因常年无人居住,显得死气沉沉,素色的围墙尤为压抑萧条之感。尽管如此,院落之中却并非灰尘蒙蒙,似乎曾被人打扫过。
凌舒摸了摸下巴,思忖道:“阿镜,原来这里就是你家啊……”
他刚一说完,便见司空镜惊然望他,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诧异,愕然道:“你……”
她顿了半晌却未吐出第二个字,只抿唇不语。凌舒这才意识到因在村中与村民一道叫着习惯,方才竟脱口而出,忙不迭摇手道:“你若听不习惯,我还是唤你‘司空姑娘’罢。”
司空镜定了定神,静望他片刻,才道:“无妨。随你怎么叫。”
凌舒未料她会同意,遂傻笑两声,指了指前方:“我们这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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