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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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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呜咽道:“你……你不得……不得好死……”
江淮吮了吮嘴巴,啐了下口水,确定馒头残渣都没了,道:“不知道现在是谁不得好死。”
陈寿临死,终于服软,声音虚若游丝:“我……我的家……家人……”
江淮斜睨着他,冷淡道:“那就得看,你生前给他做了多少事了。”
陈寿绝望的哈了口气,意识陷入永恒的冰冷中,胸腔沉寂,不再起伏,死在了满身的滚血和冷泥里,僵硬如石。
江淮转身,严肃道:“罪徒陈寿,受不住严刑,已于狱中畏罪自裁。”
邓回靠过去,小声问道:“大人,是哪里?”
江淮为难道:“洮州和甘州,不知道哪个是真的。”
邓回舔舔嘴唇,也是一脸难色:“那怎么办?要分别去查吗?”
江淮没说话,带着他一起往出走,直至踏上那道冷石阶梯,才回头望了望。
那森严的牢狱里,不知掩了所少罪孽,埋了多少冤魂,葬下多少白骨。
留下的,只有一桩桩不为人知的秘辛。
随着时间的流逝,再不复提起。
她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回城的马车上,邓回一直在想陈寿倒卖私鱼售往的到底是洮州还是甘州,这两个州的水源都很匮乏,渔业一直提不上来,所以就都有可能。
闻得对面人久未言语,邓回抬抬头。
江淮抱胸低头,长发用一条穿着散乱白玉的绳子高高吊起,如瀑布般倾泻在脸颊侧,那道视线也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邓回低低道:“大人?”
“是洮州。”
江淮突然开口,久未言语,嗓音有些沙哑。
邓回一愣:“什么?”
江淮微抬了抬头,目光冷渗:“真正的贩鱼地点,是洮州。”
邓回分毫不解,也缕不出什么头绪:“为何?”
江淮往后靠了靠,摸了摸左臂上的伤口——昨天刚让崔玥拆了线,将将愈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洮州刺史常密是黎宋的二姐夫。”
邓回怔了怔。
是啊,想要顺利的私运活鱼再放在市场上售卖,上头没有个自己人护着,迟早会露馅。
现在看来流程很明显了。
先是陈寿以降低鱼税为条件,低价垄断长安的鱼源,再接着通过黎宋的手运到洮州,在其二姐夫常密和当地鱼商的掩护下进行大量贩卖,收益在钱景春的手里刷下一层,最后进入旭王的账。
车轮压过一块石头,上下一颠簸,也顺势震清了他的头绪。
看来江淮这次,是要玩个大的。
第202章 诱饵
回宫之后,邓回如实相禀,皇帝听完之后,却未立即下令,只是将那张陈寿已经画押了的罪状叠好掷在一旁,道:“朕知道了。”
江淮在一旁打量着他,知道皇帝也怕挖的太深,扯出些不必要的东西。
再者说若是全都拎出来,户部肯定又要大换水,到时候几位皇子各自安排,难免再掀起一场不必要的纷争。
皇帝果然也在担心这个,放任不管是不可能,上元节的皇宴上已经掀了那么大的动静,可若是管下去,又怕被人钻空子。
“皇上。”江淮垂眸道,“户部的税账本子也已经被偷运走了。”
皇帝微微抬眼:“哪去了?”
江淮道:“恕微臣无能,没查到。”
“罢了。”他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
邓回本想劝几句,却在接触到江淮的视线后又把话给憋了回去,这件事明摆着和旧臣无关,和江家无关,千万别招惹一丁点儿的嫌隙在身才是要紧。
“微臣告退。”
“臣告退。”
江淮说完,转身和邓回一齐向殿门走去。
她至少有七成的把握,皇帝会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处理,毕竟几位皇子眼下都得尽力避嫌,而朝中之内又只有旧臣两方撇清,这个大旗,非自己无人能抗。
而皇帝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忖。
交给她也未尝不可。
一来,此事与江淮有利无害,若让她去查必定是不遗余力,能够彻查也是好事,若是真的挖到了不该挖的,自己再拦也不迟。
二来,不能让旧臣在朝中扎的太稳,必须把她从朝上支走一段时间。
三来,老四的心思都被她搅混了,是得让他们分开了。
他需要旧臣支撑住朝廷一隅,做独立柱石,但不需要他们插手旁的,尤其是夺嫡。
——
奉天府,书房。
黎宋已经整整两个时辰没说话了,一张脸绷的厉害。
黎泾意在一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片刻,他小心的抽出压在自己父亲手里的那张纸,拿在眼前一看,原是上面是陈寿的最终判决。
漏税不察,结党谋私,处斩首。
府中男丁不论年岁,一律押至南疆服役,其余女眷皆囚在永巷为奴,所剩金银全部充入国库,陈氏其余族人,生世不得入京。
处斩的日子是十月二十七。
而陈寿,还不等斩首,就已经在狱中自裁。
黎泾意蹙蹙眉,道:“父亲,这陈寿一死,就是全无对证了,咱们不就没事了吗?”
黎宋瞟他一眼,道:“没事?你说的倒是轻巧,谁知道他在临死之前都和江淮说了些什么,她又知道些什么,万一陈寿早就吐干净了,我们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额鱼肉,人家操着刀,正悬在这脖子上呢!”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后颈。
黎泾阳微张了下嘴:“父亲,江淮已经把陈寿的供词给皇上看了,若是陈寿已经全都说了,咱们现在不可能安安稳稳在这里坐着的。”
黎宋叹了口气,点了下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现在压着这件事不让江淮去查,说不定是察觉出了什么,害怕事情闹大了,影响旭王。”
黎泾意眼中一惊:“皇上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旭王?”
黎宋摇摇头,不耐烦道:“为父只是打个比方!皇上现在就是怀疑这件事情会牵扯上某位皇子,所以才隐忍不发,现在朝上立储争议这么大,万一要是出了岔子,又不知道还闹出什么腥风血雨来呢!”
黎泾意面上一闪讪色,点头道:“那父亲现在打算怎么办?”
黎宋道:“钱景春那边已经收手了,这边你二姑夫和洮州的鱼商也都停运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看皇上怎么安排,是查,还是不查,还是彻查。”
说完,他握了握拳,略有不安道:“只是为父怕江淮那边再出什么幺蛾子,她现在至少清楚这私鱼贩售的方向是洮州,我得赶紧给你二姑夫写封信,叫他切勿轻举妄动,一旦打草惊蛇,受牵连的可不只是我。”
黎泾意眼珠一转,低了低身,道:“父亲,依儿子之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主动出击。”
黎宋转头看他:“什么意思?”
“即便皇上现在下令让江淮前去洮州调查,那也不过是羊入狼窝而已,父亲不必怕的。”黎泾意淡淡道,“只是为了避免麻烦,不如先把她的注意力转开。”
“怎么转开?”
黎泾意想了想:“她不是一直盯着这件事吗?那咱们就趁其不备,扎她的尾巴,等她自顾不暇的时候,咱们正好趁机整理那些烂摊子,况且没了她在皇上眼前晃悠,说不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也就过去了。”
黎宋眼睛微微一亮:“怎么扎?”
黎泾意想着,江昭良以他的身份是动不了,江璟更是无处下手,剩下的江歇江檀虽然容易下手,可得逞的几率实在渺茫,周旋一圈,脑海中突然筛选出一个人选来。
他道:“父亲,这件事还得用老二的名字。”
“泾阳?”黎宋微微反应过来,“你是要动穆雎?”
黎泾意点头:“父亲,咱们这刀不仅扎在它的尾巴上,更是扎在了旧臣的七寸上,况且,咱们的根本目的不是弄死她,而是把旧臣现在的稳定局面搅乱,搅得越乱越好,这样才能趁势清理后事,泯灭一切证据。”
黎宋盯着他,漆黑的眼珠上下一动,咬牙道:“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倒卖活鱼,谋取私利的这事情他们都有参与,但毕竟真正触犯法律的只有自己和陈寿。
现在陈寿死了,而钱景春不过是他和旭王之间联系的纽带,别提旭王那个高高在上,坐享其成的大主子了。
若真的事发,旭王必不会受大过,钱景春则随意几句就能撇清,跑不了的还是自己,黎泾意说的不错,先下手为强。
后下的手,就等死吧。
他低头思忖片刻,挥了挥手:“你去办吧。”
黎泾意眼中一喜,连连道:“是。”
说着,转身将要离去。
“等一下。”黎宋蓦地叫住他。
黎泾意回头,听自己的父亲风轻云淡道:“他是你的弟弟。”
黎泾意动了动下巴,不屑道:“庶出弟弟。”
黎宋面无表情,一双眼里复杂像是田里的荨麻丛,半晌,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出去吧。”
黎泾意挑了下眉,转身出去了。
门口正等着他的随侍小厮道:“少爷,现在怎么办?”
黎泾意歪了下脖子,随着那骨骼的‘咯咯’声响起,冰冷道:“你去太师府告诉穆雎,就说……明天早上辰时,黎泾阳约他在城西善缘寺前的第一座十里亭见面。”
小厮低头:“是。”
第203章 陷阱
翌日,太师府。
江淮觉得这几日皇上沉默的奇怪,打算去和郭绝,还有特地从通州赶来的苍岚商议一下鱼税的事情,可刚到那扇阔大的红漆府门前,未等上前敲击铜环,就自己猛的打开了。
门内,一个俏皮丫头撑着大片的雪白衣袂飞也似的冲了出来,直挺挺的撞进了自己怀里,连着哎呦了好几声。
江淮把还未完全痊愈的左臂往后一侧,张开右臂轻松的接住穆雎,笑道:“这是去哪儿啊,匆匆忙忙的?”
穆雎小脸跑得通红,却不难发现,素日不喜胭脂水粉的她今日竟破天荒的擦了香粉,还抿了红纸,两片嫩唇在阳光的映衬下万分剔透,艳丽如朱砂。
最关键的是,她居然穿了那件年节太后赏赐的梨白金纹齐胸大袖襦裙,还配了一条精致的玉坠在颈上,这下肌肤更加白皙无瑕了。
江淮记着她因着舍不得穿这条裙子就给收起来了,怎么今日想起来了?
穆雎抿了抿嘴唇,双颊浮上一抹绯红,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其实是要赴黎泾阳的约,索性推开她的手,准备登上备好的马车。
江淮挑眉:“哎?”
“君幸。”
门口处,郭凛叫她不要再拦,一双沉寂的眸子目送着那辆乘着穆雎的马车匆匆离去,他身型如山,于冷风中岿然不动,唯独脸色难看,几乎要垂在地上。
江淮往前走了两步,随他往里走去:“灵儿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干什么去啊?”
郭凛目光清冷,语气异样:“我哪儿知道。”
江淮斜睨他一眼,大抵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无非是穆雎又去见黎泾阳了。
她好心没提,但还是为郭凛而感到一丝丝惋惜,若是不顾及任何后果,江淮倒是希望穆雎能和郭大哥在一起,而不是黎泾阳。
可现在看来,穆雎的心思,已经很明确了。
这样也好,至少最初的目的是达到了。
再者,经过上次的事情,她对那个‘纨绔弟子’的印象也算是彻底改观,略微放心。
两人盛着满腔子的心事到了书房前,江淮把手伏在门板上,刚准备推开。
“君幸。”
郭凛突然叫住她,神情驳杂,用几乎不可察觉的声音道:“我现在后悔,是不是不可能了。”
江淮手指一僵,扭过头去看他。
两人的视线交接,几乎有火星子从中迸射出来。
片刻,江淮又把头转了回去,面色冷凝,眸光深远,一字一句道:“灵儿的心定了,一切都晚了,你什么时候反悔都没有用了。”
郭凛面无表情,眸间巨浪翻滚,而江淮同样冷若冰霜,只字不言。
片刻,门缝里传来郭绝厚重的声音。
“都给老夫进来!”
江淮抬眸,推门而入。
郭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反手关上门,黑漆的木板挡住外面透进来的光,也将他眸中的所有亮点全部遮掩住,一丝不见。
――――――
城西,第一座十里亭。
穆雎乘的那辆马车是黎家派来的,她自然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黎泾阳特地吩咐人来接她的。
等下了车,那马夫驾着车走远了。
穆雎深呼了口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小心翼翼的坐在亭子里,缩了缩手,静等着那人来。
或许想见的人是黎泾阳,所以就算是等待也觉得过分美好。
她轻闭上眼睛,狭长的睫毛卷翘着,一颤一颤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上元节那夜――如黑色画布的长空,无数天灯似星火般在上面肆意的闪耀着,他们两人沐浴在清美的月光下,那一刻,静谧的好像世间唯对方二人。
睁了睁眼,她捧着双颊,眼睛都要亮出星星来,笑容爬上嘴角就不肯下去,挂出一轮弯月,心里,溢满了对他的情意。
这种感觉,和初来长安时对郭凛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一个是甘之如饴,一个是苦不堪言。
两只之区别,仅在于她喜欢上了黎泾阳。
她愿意为了他受苦。
而郭凛,除了痛苦,她感受不到别的。
或许江淮说的不错,她还是没看透自己的心,有时候,退而求其次不是不可以,而是不想,庆幸如今想的透彻,才叫自己知道,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良人。
用力的抻了个懒腰,穆雎仰望着碧澄蓝天,上有燕雀袭过,化开薄云。留下一道难以捕捉的痕迹。
她曾说过想通了就会回去西昌,看来也是时候了。
只是,怎么叫她等这么久啊。
突然!
身侧的树丛里有人影悄然闪过!
穆雎一愣,瞳孔微微放大,疑惑的往来时的路瞟了瞟,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这会儿四处萧瑟,空无一人,就算是最近的善缘寺也要一小段路程。
她眉间微蹙,试探性的唤道:“黎泾阳?是你吗?”
无人回应。
穆雎不敢再坐回亭子里,站在那条宽阔的官道上,紧张道:“黎泾阳!你别吓我!”
依旧无人。
身后再一次掠过阵疾风,顺势掀起她的裙摆。
穆雎下意识的转身,可视线内除了两侧的高耸树木,毫无人影。
终于,肩上被人点了点。
穆雎微松了口气,以为是黎泾阳,可当她转过身,希望再一次落空。
她眸子颤动,恐惧从其中蔓延出来。
与此同时,一双手从她的脖颈侧伸过去,以迅雷之势捂住她的嘴巴!
穆雎没反应过来,瞬间呛了一鼻子的古怪气味,还不等挣扎,意识便飞快迷离,最后漾出一丝光亮,转为无尽的黑暗。
关河瞧着地上的人,那大白衣裙流觞四处,像极了入秋分落成堆的梨花。
――
傍晚,郭凛敲开了奉天府的门,黎泾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是情敌见面,两人素来是各看不顺眼。
黎泾阳不知道他这天都黑了还来这里做什么,刚要开口相问,就听郭凛厉声质问道:“你把灵儿带到哪里去了!”
黎泾阳被问的一怔,旋即蹙起眉头:“灵儿?我带她……什么?”
郭凛深吸了口气,这么晚了穆雎还没回府,他心急如焚,一把揪住黎泾阳的领口,狠命道:“我问你,你把灵儿带哪儿去了!整整一天了!她还没回来!”
黎泾阳也颇有怒意,一把推开他的手,目光灼然:“你在胡说些什么!”
郭凛吼道:“你昨天下午不是派人去我家府里,说今早约她在十里亭见面吗!”
黎泾阳脱口而道:“我没有!”
话音落了,两人都愣了。
几秒后。
一个跑回太师府,一个怒意勃发的冲向水影堂――黎泾意的住处。
第204章 逆风
水影堂。
房门被黎泾阳几乎踹碎。
黎泾意和关河正在屋子里面下棋,棋盘上分布均匀的黑白子被震得掉落,他不快的转过头去,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神情。
“泾阳?你这是做什么?”他悠哉道。
黎泾阳伫立在门口,木屑灰飞间,露出那张怒意满盈的俊脸,他疾步上前,眸间溢出的盛火也扑面而来,势必要将那两人燃烧殆尽。
黑袍下的关河奸邪一笑,左肘撑着木椅的把手想要起身,却见黎泾阳右手一抬,那净白的掌心不知蕴了多少蛮横之力,几乎是刮着劲风强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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