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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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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视着不卑不亢的江淮,片刻,又将视线投到骆礼维身上。
骆礼维眼前一黑,只觉得头顶有巨石倾轧,‘扑通’的跪了下来,抖声道:“皇上冤枉,微臣绝对没有做这种事,定是……定是……”
“定是什么!”宁容左趁机道,他看出骆礼维想把事情扣在江淮身上,说她偷换了阎王帖,遂冷笑一声,“看来大哥说的不错,真正想盗取密令的人,是你。”
旭王一愣,微皱了皱眉,这狐狸的一句话倒是把他给撂了,现在他再出言反驳也不行了。
漆黑的眼珠骨碌一转,他微动了动下巴,只心中暗道罢了罢了,长信旧臣暂且不是什么大威胁,反倒是宁容左和成王。
但看情况,那只狐狸是动不了,倒是成王……他咂了砸嘴,今夜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
想到这里,旭王再次开口:“既如此,是我冤枉……御典大人了。”说着,他转过身,竟厚着脸皮去扶江淮,“大人莫要怪罪,我也是为了社稷着想,若是真出了盗贼,总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江淮瞪着眼睛,一抹细红盛着薄怒。
好个宁容阳,变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要快,不过眼下不是讨公道名节的任性时候,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重重的甩给骆礼维才是要紧。
“君幸,先起来吧。”皇帝也适时开了口,他本想再尝试一下,看能不能继续甩罪给江淮,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当堂如此了,他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况且,争辩到了这里,稍微长了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江淮被冤枉的事实。
只是,又让这条毒蛇给溜了。
可惜呀,可惜。
他在心中叹完,有些埋怨的看了一眼旭王,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牵着走呢?
稍微扭了下脖子,又看向宁容左。
老四这孩子,有点不对劲儿。
殿中,江淮轻推开旭王的手,踉跄着站起身来,淡淡道:“既然殿下已经还了下官的清白,下官又怎会怪罪呢?”
旭王眼睛眯成一条细线,威胁的目光从她的脚踝处,一直游到崔玥的身上。他知道,江淮今夜必也出宫打过密令的主意,却不想被骆礼维和长欢捷足先登,还险些被反咬一口。
“大人好胸怀。”旭王轻笑,他现在惦记的是如何扳倒成王的事,遂淡淡道,“父皇,既然这黑衣人是骆侍郎所派的杀手,那这柄扇子也定是用来诬陷御典大人的赝品,只是不知道骆侍郎为何要盗取密令,还请父皇明察,还御典大人一个公道。”
皇帝望着他,好半天,才道:“朕知道了。”
旭王一愣,旋即上前一步:“父皇,这证据确凿,骆礼维勾结归云宗盗取密令就是不争的事实,您总要详细的审一审。”
“审什么?”皇帝道。
旭王已经看出皇帝的面色有些阴沉,但还是咬牙继续说了,毕竟,江淮和成王,今夜总要栽一个才行。
“当然是审问缘由。”他道,“依儿臣之见,骆礼维不会无缘无故的盗取密令,此事必定有幕后主使。”
“朕知道了。”皇帝再次重复道。
“父皇……”旭王又想说。
“朕说朕知道了!”皇帝骤然暴喝,浑厚的声音一瞬穿透白袅烟雾,扑面袭来。
旭王一愣,众人微惊。
顾云铮眼神示意,稍稍摇了下头。
皇上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捅咕,但眼下是摆明了不想追究,再逼下去,恐惹祸上身。
旭王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今夜机会难得,连着被两方当刀使,总不能到最后,一个都没伤到吧。
江淮掩在发丝后的眸子微微发亮,对于皇上不了了之的态度,也有些吃惊。
是为了长欢?成王?还是秦德妃?
亦或者,是想用这件事情对旭王和宁容左坦明态度,告诉他们不要小觑成王?
案前的火烛燃的极盛,袅袅白雾影绰散开,迷离了皇帝的神情,他就那样被笼罩在烟雾后,带着他的想法,一言不发。
直到那红烛燃尽,蜡泪溢满烛台,那低沉的声音才破雾而来。
“今夜之事,全当没发生过,只是灼华宫混进了一个刺客而已。”皇帝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朕有话……要交代慕容御史。”
江淮抬头,和宁容左对视一眼,扶起气若游丝的崔玥,行了礼,硬挺着脚伤同诸位公卿离开了。
直到宁容左最后一个迈出迈出那高高的门槛儿,皇帝才沉声道:“都太过急于求成了,到头来却是两网皆空。”
慕容秋盯着案上砚台里半干不干的朱砂,殷红的色彩让人几乎要沉迷于其中,他的眼珠被烛火染得有些影绰绰,道:“她知道您在寻她的纰漏。”
“所以……她才滴水不漏。”皇帝捂了捂脸,顺便用手指蹭了下眼睛,声音中杂着一丝疲惫,“若她不是长信旧臣之后……就好了。”
“依老臣所看,皇上您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心软。”慕容秋道。
“你说朕又是何苦呢?”皇帝蓦地自嘲一笑,“辛辛苦苦的把她扶持到十九岁,就是为了要杀她。”
“您当年不也是迫不得已,才举她为女官的吗。”慕容秋略加宽解,“否则,那些旧臣失了主心骨,必定选择背水一战,骚动朝廷。”
“可那毕竟也是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孩子啊。”皇帝说完便寂了声,好久,才又道,“明的寻不到理由,那就来暗的。”
慕容秋深邃的目光陡然一亮。
皇帝粗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在桌子上,道:“先让他们再等一段时间,等文修公主嫁过来后,你再动手。”
慕容秋盯着皇上不断用力搓捻的两指,先是颔首,后又道:“那若是这次不成……”
“你不是还留了一手吗?”皇帝低低的笑道。
慕容秋眼睛一抬,复又同笑。
皇帝呼了口气,伸手捻灭那渐渐变小的烛火,黑暗中,他悠然道:“退下吧。”
“是。”
第九十章 瘟神驾到
等江淮回了御史府,才知道是百里取走了黑衣人身上属于六道阁的阎王帖,他单那一天不在长安,偏就出事了。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贺子沉从宗里取了一只专门通信的鸟来,不必百里抽空长安大燕两头跑。
此鸟名唤乌雀,通体亮黑,单脖颈一圈是金色,半个巴掌大小,羽毛很硬,却不如爪子硬,平日宿在檐下,不鸣则已,一鸣干涩难听。
乌雀与正常的信鸽不同,是通过气味辨识方位,除去江淮,若是外人触碰,会立刻爆体而死,以此保证密信不会被他人取走。
此鸟好是好,就是肠胃不太好,像是个会飞的粪便生产机,不时放个炸弹,让人措手不及。
慕容清捏着棋子儿,左右缩着肩膀,生怕那白色的软液体会滴到自己身上:“我说,你能不能走了?”
江淮挑眉,这几日她为了避嫌并未上职,闲来无事,便和慕容清下起象棋,但问题是,她精通围棋,却连象棋如何摆都不知道,被他提醒,才忙把‘象’往前一递。
慕容清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指了一下:“象不能过河。”说着,将棋子儿推了回去。
江淮脸色一黑:“谁说不能过?”
慕容清鉴于她是第一次接触象棋,索性让了让:“好好好,你说能过就能过。”说罢,将那枚棋子儿放回原处。
江淮的脸色又缓和过来,不顾规则的和慕容清大杀三盘,赢得不亦乐乎。
慕容清百般聊赖的拄着下巴,瞧着逐渐被她占据主权的棋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他缓缓坐直身子,眼睛也亮了起来,两秒后,恍然道:“我的马呢!”
江淮拢了拢袖子,语气无辜:“我哪儿知道。”
慕容清盯着她,气愤不已:“我说你怎么赢得那么利落,搞半天是偷子儿!”
江淮抬起袖子,为证清白还晃了两下,语气轻巧:“你看,没有。”
慕容清起身捉住她的袖子,从里到外一通翻,视线从宽大的袖管里顺进去,脸色微微悄红,遥见那条白皙的手臂,像是上好的瓷玉,隐隐发亮。
他赌气似的放下袖子,一推棋盘:“不玩了,不玩了。”
江淮并未在意他方才的举动,她生于疆外,那里对女子的束缚要比大汤少得多,也没有那么多授受不亲的规矩,再加上他二人是亲戚,遂道:“输了就翻脸,真是没趣儿。”
慕容清咂了下嘴,知道她牙尖嘴利,也不再争辩,只是一杯一杯的呷着茶。
江淮视线投过去,打量着他腰间的那柄潇湘笛,蓦地来了兴趣:“对了,你会吹……”
“大人。”北堂走过来,一张脸同素日一样灰冷,“府外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旧交。”
“旧交?”
江淮的第一反应就是徐丹鸿那个丫头,遂道:“让她进来吧。”
北堂点头,脚步利落的出了听雪堂。
“旧交?”慕容清一边收拾棋盘,一边道,“谁啊?”
江淮晃着茶壶,挥手让下人拿走:“估计是丹鸿吧,她年初去了扬州,估计是回来看看……”
“半城见过大人。”
院门口,有清冷的声音传来。
江淮身子的一僵,肚脐上有股戾气开始缓缓律动,她极慢的转过头,眸间盛满骇然。
是那个自称岐疆神谕祭司的女子,饮半城。
慕容清闻声,也将视线投了过去。
今日天气晴朗,暖阳当照,饮半城静立在院口,当夜未能辨清的面容,就这样展露了出来。
她生于岐疆,岐疆人的体内流淌着三千多年前的远古神邸――婆多骨人的鲜血,传说是神族的后代,不过无从考究。但有一点,岐疆人的五官是边蛮四族中最美的,是暗藏锋芒,让人无法直接靠近的美。
饮半城即是如此,她今日单穿一件朱红色的两套裙子,样式特殊,应是岐疆人的传统服装。有风拂过,宽大的袖管微微翻折,内面隐约用金线绣着大片的虞美人花样,活灵活现。
她微挑眉,尾端像是一柄锋利的刀,淡笑道:“大人不记得我了吗?”
江淮盯着她,漆黑的眸子映出一丝光来,好半天才说道:“记得,记得。”
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个九筋蛊就是拜这个女人所赐!
慕容清一头雾水,颇为礼貌的站起身:“君幸,这位是?”
江淮也站了起来,她不敢暴露饮半城的真实身份,只是扯谎道:“岐疆的旧相识,饮……饮半城。”
慕容清微皱了皱眉,他显然是不肯相信,从方才江淮的反应来看,这两人分明不认识。
江淮怼了他一拳,目光谨慎,示意他不要多说。
慕容清冷淡的望了一眼饮半城,心下狐疑,但鉴于江淮如此,他也不好明挑,只好似笑非笑的点了下头:“既如此,那就过来坐吧。”
饮半城笑的得意,走过来折了下袖子,不紧不慢的坐在石椅上,还不等对面二人开口,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此次我贸然前来,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江淮双眉微蹙,大抵也猜出来了。
果然,只见饮半城斟了杯茶,道:“我在长安无有亲眷,就只认识大人一人,还望大人不嫌,能留我小住几日。”
慕容清打量着她,语气狐疑:“冒昧问一句,你来长安做什么?”
“寻人。”饮半城回答道。
“何人?”慕容清不顾江淮阴沉的目光,继续追问。
“负心人。”饮半城放下茶杯,对上慕容清满是戒备的视线,清幽一笑。
慕容清的追问戛然而止,倒是江淮顿了顿,又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长安的?”
因着还有第三人在场,饮半城并未托出那夜她埋伏江淮的事,而是将另一桩事娓娓道来。
二十四年前,饮半城伴随着神谕出世,成为岐疆第七十二代祭司。
她生下来第一次睁眼,映入视线的却是因为难产而血崩死去的母亲。族长说,这是每一代祭司生母的注定归宿,**凡胎是承不住被神烙印的孩子的。
她自此,一直跟在族长身边,为新生儿祈福,为将亡人超度,悲欢交渡,看惯生死。
如此麻木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十二岁那年。
那年冬至,她为寻草药,进入一片人迹罕至的荒林中,误打误撞,救下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当那个男子睁开眼的那一刹那,族长一直担心的,饮半城命定的情劫,就此拉开序幕。
第九十一章 故弄玄虚
边蛮对于中原,一直是片无法触及的地带,那里笼罩着古老的神秘力量,让人望而生畏,且历史悠久到无法考究,尤其是岐疆。
江淮一直对岐疆文化十分感兴趣,本以为就是个喜欢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小族,竟不知道其中有如此引人入胜的点,她被饮半城的故事吸引住,忙问道:“你救了他,后来呢?”
饮半城凌厉的视线扫过她不同于中原人的眉眼,淡淡道:“他负了我。”
江淮抿了抿嘴唇,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饮半城冷淡一笑,又斟了杯茶,道:“那年,我十二岁,他二十四岁,我虽然救了他,却不敢带回族里,只好和他一起生活在一个偏僻茅草屋里,渴饮露水,饿食野味,日子虽然清苦,但却轻松安逸。”
“你们一起生活了多久?”一直未开口的慕容清问道。
“三个月。”饮半城回头,冰清的眸子一下不眨,“三个月后,他就被一行追兵给带走了。”
“那他如何负了你?”江淮道。
饮半城又回头看她,停了几秒,一字一顿道:“他说了,会回来接我的。”
江淮好看的眉微微蹙起,不过是三个月的浮冰感情,太阳出来,本就应该消融。饮半城自幼封闭,不接触外界,以为付出就能得到回报,却不成想是一场梦空,直到如今,也不肯醒。
“我苦望了他十二年,他都没来。”饮半城说着,语气一字字的沉了下去,殷红的指甲扣着石桌的缝隙,“我本以为他死了,殊不知是负了我。”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慕容清挑眉,她总觉得这个饮半城有些古怪。
饮半城蓦地松开手,缓缓的转过头,看响他的目光狰狞至极。
慕容清被她看得浑身汗毛倒竖,有冷汗自后背滑落,江淮见势暗道不好,忙往出推他:“人家好容易来一趟,自然是要叙叙旧了,你在这里也不方便。”
慕容清不放心把江淮和这个野狼般的女人放在一起,一个劲儿的回头看:“听听又无妨!”
江淮依旧不舍的往出撵他,道:“听什么听!”说着,大力的合上院门。
几乎在两扇木门接触的一瞬间,慕容清冷静而低沉的声音从缝隙中钻来,他道:“摔杯为号。”
江淮闻言,好气又好笑,只得应了他一声,回身,望着那个直坐在石椅上,气质神秘幽静的红衣女子,面无表情。
她走过去,问道:“那晚,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饮半城抬起冰冷的视线,火红的唇微微勾起:“我既然能知道那个男人没死,就知道你为什么在那里。”
江淮不解,蹙眉侧头。
饮半城轻声一笑:“我可是岐疆的神谕祭司,通天地月神,无所不知。”
江淮素来对鬼神之说不感兴趣,更不肯相信,只是坐在她对面,直截了当道:“那个负了你的男人是谁?我可以帮你找到他。”
饮半城瞥眼,目光有着说不明的意味。
江淮挑眉:“只要还在疆内,就没我找不到的人。”
“九年后,你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对面那人笑着说道。
江淮听不懂,一言不发。
饮半城挽起宽大的袖子,露出腻玉般白皙的小臂,将话题扭了回来:“不急,他还不能死。”
江淮嘬腮,上下打量着她:“你不是来寻他的,是来……杀他的?”
“一来,我救了他命,二来,我给了他心。”饮半城的笑容逐渐收敛,眉间暗藏杀机,“我开始只是想要一个理由,现在,我只想要他死。”
江淮盯着她,问道:“什么时候?”
饮半城复又淡笑:“还早呢。”
江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她还要在这里待上很久吗?
饮半城只是微笑点头,无声地表明了――我是要待很久。
江淮继续盯着她那张艳美的面容,恍惚想起了另一个人。
轻辞。
这两人的出现皆神秘至极,带着诱你入万劫深渊的蛊惑,天下百般斑斓,偏对红衣情有独钟,那个如烈火般的灼灼颜色。
可不同的是,轻辞燃起的火是诚实的热情,扑过来时让你招架不住。饮半城不同,她的这把火饶是很旺,但你一旦靠近,却发现这火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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