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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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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吩咐书桐离开,站在床边淡淡道:“祖母何事?”

    太后靠在软枕上:“哀家听说……你杀了何靖。”

    江淮轻应:“没有,只是流放而已。”

    太后伴随着轻咳冷笑几声:“他已然年老,流放和赐死有什么区别。”停了停,“何靖是难得的忠臣,中立有清骨,你为何要这般对他?”

    江淮丝毫不掩饰目的:“孙儿不需要他中立,孙儿需要的是自己的麾党。”

    太后严肃道:“你……你不扶持旧臣也就罢了,竟敢自立山头。”伸手指了指她,“你不想帮你父亲报仇了吗?”

    江淮冷静道:“孙儿自己掌权,也是在为长信王报仇。”

    太后气极反笑,又平躺了下来:“好啊,好一个自己掌权。”轻咳两下,“你拢的了权,可你有命掌吗?”

    江淮在旁冷笑出声:“怎么?祖母也想来叫我回头是岸?”

    太后无言,静静的合上眼睛。

    “欲壑难填,你还是放手吧,你现在的身子也撑不了了。”

    她平静道。

    谁知江淮视线蔑然,道出当年真相:“祖母,这世上任谁劝我放手,您都没有资格。”话锋一转,“因为当年逼孙儿出永巷的,不就是您吗?”

    太后闻言,猛地睁开双眼。

    江淮则继续道:“孙儿知道,当年那在南疆暗害江歇的汪义节,根本就不是他远亲许琉灰指使的,是您,是您以许琉灰的名义指使的。”

    太后被戳穿真相,冰冷道:“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安陵王?还是黄一川?”

    江淮神色淡漠:“我斩首安陵王的那日,从他的怀里找到了一封信,上面正是您的笔迹,是您叫他以许琉灰的名义去指使汪义节,我没说错吧。”

    太后沉默片刻:“那你为何藏而不发?”

    江淮道:“因为无论如何都要出去,我没有退路,亦如现在。”

    太后听到那句没有退路,痛苦的闭上眼睛,沉吸两口气,道出真心所言。

    “君幸,这万里江山谁也带不走,这两代世仇也永远报不完,是哀家不好,不该用你的一辈子,来平填哀家的怨,用这二十六年的时间,锁住了哀家,也摧毁了你,别恨哀家,哀家有东西给你。”

    太后指了一下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一个锦盒,里面放置着一个玉轴。

    “这是给你和老四的婚旨。”

    太后心平气和道。

    江淮霍然皱眉。

    太后眼神无奈:“他为帝,你为后,收遗失疆土,伐诸下野国,重兴先帝盛世。”怅然一叹,“哀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劝你不要想着报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到头来,都是用自己的一辈子,砸地个坑罢了,君幸,哀家总说痴缠儿女情长没出息,哀家如今收回这句话,人生难得圆满,得一心人不易,一人雕梁画栋不如两人相知相守,去找他,去和他在一起,去和他保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这一席话听在江淮的耳朵里,可那人却道:“祖母,是你亲手把我推到火坑里,如今又想让我自己爬出来,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不管从前如何,单说现在,只要是我江淮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越快越好。”

     
 第56章 虚伪

    出去御景殿的院子,江淮看着崔玥,淡淡道:“太后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人说病倒就病倒了。”

    崔玥脸色一闪为难,犹豫着道:“你看到屋里那盆芙蓉玉的盆景了吗?就是那个海棠树形状的。”

    江淮颔首:“知道,花君临走前送给太后的,怎么了?”

    崔玥道:“那里藏了慢毒,和太后在喝的补药相冲,这样长年累月的闻着,身子受损,所以……”

    她说着,见江淮醍醐灌什么!”

    小路子一脸惊恐:“聂广趁夜起兵了!他带着三千禁军从佛门往这边杀来了!”急喘几秒,“大人!聂广杀过来了!”

    江淮捕捉到他话中细节,上前皱眉道:“杀来上御司了?”

    小路子点头如凿米:“是!杀来南边了!”

    贺子沉紧皱眉头,凭借着他深厚的功力,明显能从脚底感受到外面的震动,和江淮对视一眼,疑惑道:“如要弑君应去浴堂殿,为何来上御司?”

    江淮了然,冷笑道:“看来他今**宫是假,来杀我是真。”

    贺子沉眸光凛然:“谁敢动你。”

    江淮至此深吸一口气:“皇上怕是容不下我了。”复又冷笑,“这个皇上还真有意思,要杀不明杀,还要聂广起兵来掩饰?真是笑话。”

    小路子更是吓得尿裤:“大人!那现在怎么办啊!”

    江淮镇定道:“别怕,今日是齐夺当值,他乃我心腹,见到聂广杀来,必定会赶来救援的。”对视贺子沉,“师兄,这里先靠你了。”

    贺子沉平静道:“那你先去寝殿睡吧。”

    江淮颔首,转身消失在水晶帘后。

    贺子沉见状,信步出去上御司,他伫立在那漆黑冗长的长街上,双拳的周围空气都凝固了,蓄势待发。

    此一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没人可以在他贺子沉的眼皮底下,动江淮一根毫毛。

    ……

    正如江淮所想,齐夺的十六卫来的很快,和聂广的一战杀的是天昏地暗,整整两天两夜,皇城内斥满了腥血尖叫,墙头挂满了断肢残骸。

    紧张的氛围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而即便聂广再如何调遣人,只要有贺子沉在,就没有人能靠近上御司。

    直至亥时一刻,乱战平息。

    长安城的每一条砖石缝隙里,都爬满了干涸的鲜血。

    浴堂殿的皇帝闻声消失,又有脚步声自院中响起。

    他提心吊胆的起身。

    聂广怎么还不来复命。

    可是得手了?

    “嘎吱——”

    殿门被人推开,一道狭长的黑影从外面蔓延到地砖上,如张牙舞爪的鬼獠般让人心骇。

    皇帝屏住呼吸,脸色在这黑暗中异常惊慌失措。

    终于,一抹黑红出现在殿门处。

    是江淮。

    随她进来的,还有缠绕周身的血臭味,和那脸上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皇上。”

    江淮笑道:“聂广死了。”
 

 第57章 推心置腹

    聂广死了?

    皇帝犹如惊天霹雳,狠狠的向后退了一步,毫无帝王姿态。

    江淮径直的走进来,那寡淡的笑容似是降死的阎罗般,她负手,一直走到惊乱的皇帝面前,平静道:“皇上,微臣说,聂广死了。”

    皇帝极力稳住心绪,颔首道:“好……死了好。”

    江淮懒理,转身欲走。

    “尸体呢?”

    皇帝忽然在身后问道。

    江淮停住脚步,声音蓦然垂冷,有些薄愠在其中:“五马分尸。”

    她说完,立刻响起皇帝压抑不住的厉斥:“江淮!你好大的胆子!聂广好歹也是名将之后!你竟然……将他杀了!”

    江淮的背脊蓦地挺直,声音比神色更加锋利:“叛臣该杀!”

    皇帝至此已经不想再掩饰,他身为一国君王,竟然直接坐在了矮阶上,长舒了一口气,把话说开了:“叛臣说谁?你才是叛臣!”

    忽然轰隆一声,原是那夜风活生生的把殿门给吹的关上了,没了渗进来的皎洁月光,浴堂殿里黑的吓人,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为官做宰十四年。

    这么多个四季交替。

    此刻。

    两人终于坦诚相对。

    江淮神色平静,她自幼失明遂习惯黑暗,凭着记忆走到那烛台前,抽出下面塞着的火折子,剥开吹了吹,将那烛台点燃。

    一抹微热亮起。

    江淮的五官浸泡在那红色的光晕中,是冷静而抑怒的。

    “叛臣?”

    她似笑非笑:“微臣可从来没有背叛过皇上,反倒是皇上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了微臣,当年和舅舅合谋的毒杀,春猎时的攀岩陷阱,从广邳回来后的断头台。”走过去将对面的烛台也点燃,“这三次不过都是这十四年来的冰山一角,而今夜,聂广兵变到底要杀谁,皇上比微臣清楚。”

    皇帝坐在冰冷的矮阶上,冷哼道:“是你逼朕的。”沉了口气,“是你先背叛朕的,当初朕放你出永巷,不是盼着你如今牝鸡司晨,越俎代庖的。”

    江淮负手站在他面前,垂眸道:“皇上您这话就错了,是您当年亲自封了微臣一品御令的位置,此职权力滔天您不是不清楚,而事到如今,微臣也只是在其位谋其事罢了,皇上如何不满意?如何要杀了微臣?”

    皇帝抬眼看她,神色憔悴瞳孔血红:“可你是臣子!如何行天子事!”

    江淮面无表情:“微臣没有。”停了停,“不论是弹劾辩政,还是处理后宫的事宜,这都是微臣身为御令的分内事,何来越俎代庖。”

    “花言巧语。”

    皇帝含恨的指着她:“你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和长欢一样丧心病狂,为了目的肯不择手段,你的心都黑了!你太让朕失望了!”

    “都是皇上的一手培养。”

    江淮坦然轻笑,不顾规矩道:“皇上,当年您为了皇位,忍心弑兄囚嫂,不也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吗?微臣只是在向您看齐而已。”

    皇帝浑然怔住,随即猛的起身,扬手就要打在她的脸上!

    江淮不躲,凛眸直视!

    皇帝的巴掌到底没有落在她的脸上,那人缓缓的收回手,脸上尽显疲倦,半转过身去无奈道:“报应啊,这都是朕迟来的报应啊。”

    江淮闻言皱眉,她并未料到皇帝会这么说,她以为自私骄傲如皇帝,是绝对不会承认当年的错事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忌惮旧臣忌惮江家。

    事实上,她今夜来也不是为了逼他认错,事到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君幸。”

    皇帝再次颓然开口,失笑道:“当初朕杀了你亲生父亲,如今……报应不爽,你今日这般控政,也是老天在惩罚朕,这万里江山……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江淮神色复杂:“……皇上。”

    她这两个字极轻,却蕴含着无数的意味。

    想来,若皇帝是正统登基的帝王,没有佛门之变,没有扶统大任,没有这两代人的仇恨恩怨,她江淮必是一代辉煌女官,忠中重臣。

    她没有见过长信王,也没有和豫国公接触过,只幼年长在六道阁,余下这小半生是皇帝将她养大的,说是父亲也不为过分。

    只是。

    他们的君臣情谊中隔阂着仇恨,这便轻而易举的毁了两个人。

    江淮何尝想做这个罪人。

    身世真相没有揭穿之前,她就算是为父报仇,也是牝鸡司晨的罪人。

    甚至坊间的闲言碎语中,将她比作当年成帝身边的女官崔席。

    自成文太后设立女官制度一来,这浩如烟波的两百余年的女官历史中,有功绩盖天名垂千古的,也有恶名永流遗臭万年的,后者说的便是崔席。

    崔席执政时勾结外臣作恶多端,设暴政泄私心,和皇子们秽乱,最后被成帝当街处以腰斩,那一刀下去,肠肚流了满地,她还连着大喊了一刻钟还多。

    不过阖天下,没人可怜她分毫。

    把她比作崔席?

    江淮初听此言,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却又无可辩驳,她虽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也快要步崔席的后尘了。

    “你不必叫朕。”

    皇帝摆手,倦怠的转身往龙椅处走去:“朕知道你想做什么,想说什么。”蔑然轻笑,“你不就是想让朕传位誉王吗?朕答应你还不行吗。”

    江淮赫然瞪眼,无奈失笑。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私制的玉诏,平静道:“皇上,微臣不想您传位给誉王。”

    皇帝转头,瞧见她手里的玉诏,浑身血液沸腾!

    臣子私拟玉诏!

    皇帝激烈的喘了两口气,整整二十六年的委屈满溢而出,他挥袖猛地将旁边未点燃的烛台扫倒在地,双眼血红:“江淮!你放肆——”

    江淮皱起眉头,伫立在原地,可手上的玉诏却没有放下。

    皇帝咬碎牙齿,整个人的状况实在是歇斯底里,他上前几步,将满心的愤怒和愧疚送入江淮的眼底:“你这是要做什么!私拟玉诏!你当真把自己当做这大汤的君主了吗!”深吸一口气,“你当真要做这大汤的第二个昭平皇后了吗!”

    江淮轻轻摇头:“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在替您着想。”

    “替朕着想!”

    皇帝气喘如牛,狠命的指着她,那手臂颤抖如筛:“你若是真的替朕着想!就应该死在聂广的刀下!而不是在这里和朕谈条件!你太放肆了——”

    江淮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可就是这样的沉默彻底击垮了皇帝。

    他只要看到江淮,就仿佛看到了二十六年前的长信王,看到了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夜晚,看到了那个如玉般桀骜的人,看到了那个死去多年,却依旧能化肉身为锁,锁了他整整二十六年的大皇兄。

    “你们!”

    皇帝切齿道:“你们皆以为朕……以为朕做了天子就痛快了吗!朕告诉你!这龙椅上二十六年!朕没有一刻是安心的!这龙椅上竖了无数的尖刀!将朕狠狠的刺穿!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他逼近江淮,痛心疾首道:“因为那龙椅根本就不属于我!”

    皇帝不再自称朕。

    他面色凄楚,是愧疚和不甘凝聚而成的情绪,那般让人崩溃:“我知道!就算我坐上了这皇位!也会有人说我……是弑兄夺位!说我手段卑劣!为达目的不惜残害手足!说我一个宫女生下来的安阳亲王……不配做这大汤的帝王!不配坐那龙椅!不配号令江山!不配执掌天下百姓!”

    这一席话洋洋洒洒,道尽了皇帝这二十六年的心酸,江淮听着,那深邃的眼眶泛出一抹红线来,微微眯眼,硬收了回去。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没有人会这样说您。”

    “不必奉承!”

    皇帝激烈道:“我心里清楚!就算他们表面臣服!心里依旧是不屑的!不论是谁!就算是李侃元和慕容秋!虽是他们帮我夺的江山!可到头来!最看不上我的还是他们两个!一个兵变逼宫!一个勾结外王!在他们心里!我不过是弑兄夺位的卑鄙小人!我如今所得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

    江淮微微侧身:“皇上息怒。”

    皇帝充耳不闻,继续申诉道:“江淮。”伸手抓住她的小臂,“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逼到什么份儿上了!你在河泗养病的那两个月!在朝会上讨论沂北重灾的事情!黄一川竟然……竟然说……”

    他想起那日的屈辱,浑身激颤:“他竟然说……要不要送信去河泗……问一问你的意见!”泪水溅出,极用力的点着自己胸口,“我是天子!我才是这大汤的天子啊!可这旨意……没有你江淮的首肯却颁布不下去!我颜面何存!”

    江淮的手臂被他攥的青紫,微蹙凌眉:“黄一川也是谨慎之举。”

    “谨慎之举!?”

    皇帝如何会信:“他分明是在巩固你在朝中的地位!他是在替你示威!”痛苦的仰天长笑道,“我就不该放你出永巷!我就应该一剑杀了你!”

    说罢,他松开手,趔趄着往后:“这二十六年……我每一日都被愧疚迎心……我何尝不想杀你……诛尽所有旧臣……可是我不能。”

    “太后……”

    皇帝的状态是无力的癫狂:“太后知道我的心思……她最会戳我的软肋……便是对长信王的愧疚……我心里知道……可我没办法……我心里有愧啊……”

    江淮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愧疚?”

    皇帝霍然甩眼看着她,神色有些骇然,随即一把抓住她就往那龙椅处走,情绪激动道:“我……我把这皇位还给你!还给你父亲!还给长信王!还给宁朔!”

    江淮暗惊,忙推脱道:“皇上!”

    皇帝却拼命的把她往那龙椅上按,固执的喊道:“我把这皇位还给你!我不要了还不行吗!这天子玺绶也是你的了!凭你是江淮还是昭平皇后!都是你的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了!”

    “皇上!”

    江淮猛地跪在地上,高抬着手里的玉诏!

    皇帝被她这刺耳的一声尖叫弄得愣住,旋即看着面前的玉诏,沉默片刻接在手里,牙关打颤:“你……不想要这皇位吗?”

    江淮闻言,抬眼看着那鎏金华贵的天子宝座,眼底果然烧着天河都无法浇息的欲望,可几秒后,又无奈的转头道。

    “微臣想要,可微臣……没命要了。”

    她的尾音竟然抖了一下。

    皇帝瞳孔狠狠颠簸,旋即打开那玉诏,视线掠过上面的纂刻,不落一字的读完之后,皇帝的神色驳杂的很,抬头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当真要我把皇位……传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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