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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壁图-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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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江南无所有,聊寄一枝春。
想来自己当初,是很舍不得离开这里的吧。
江淮放下那甘草水,默默无声的走出去,站在那檐廊下,外面好像刚下过雨,万里碧空如洗,入目的草木皆是一片翠绿,院墙角的绿萝都已经绕了梁,想来也有数尺长了。
她站在台榭上,一动不动。
这,不会是梦吧?
正想着,小院门被人推开,有一体态健硕的慈祥妇人走了进来,江淮定睛一看,竟然是她的师娘,桥九娘!
那人见她单穿着一套雪白的寝衣,还打赤脚站在那冰冷的石制台榭上,又欣慰又生气:“你醒了?怎么站在这里还光着脚?还不快进屋把衣服鞋子穿上,小心病上添病。”
谁知江淮充耳不闻,只踩着满院的泥水走过去,眼神直勾勾的,一把攥住桥九娘温暖的手,睫毛微颤:“师师娘?”
桥九娘见状,有些鼻酸,哽咽着笑道:“傻孩子,是师娘啊。”
江淮通红的眸子盯着她,薄唇微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竟然伸出左手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一下,力道之大,嘴角都於出了血丝。
桥九娘一惊,赶紧攥住她的手:“你这孩子!”
江淮丝毫不在意,她谨慎的瞧着自己的左手,尾指的的确确是断了一截,不过她一点儿也不难过,只为这不是梦而感到欣喜。
这是真的,她回来了,她回家了。
十二年。
整整十二个春夏秋冬。
她做梦都想回来的大燕,她的师父家,她自幼长大的地方,终于在今天,她回来了,院子里的那颗梧桐树,都在沙沙作响的欢迎她。
江淮终于忍不住,双眼轻眨,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那水珠滚烫的让人接不住,又是哭又是笑,像是小孩子一样。
桥九娘抹了下眼泪,瞧着她在院子里急切的走走逛逛的样子,和小时候刚治好眼睛时一模一样,破涕而笑:“你慢着点儿,穿鞋。”
江淮摇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星辰,她逛够了这里,干脆要推开院门出去,谁知迎面竟然撞见了端粥来的律儿,脸色瞬间僵住。
“你你怎么在这儿?”
她无措道。
律儿怎么会在师父家,难不成自己还是在做梦?
而那人见她这样,忙道:“大人,您怎么了?”
大人?
她叫自己大人?
江淮不安的后退,眼底布满了惊慌,生怕这真的是一个梦,她瞥见角落里的水缸,大雨过后,里面盛满了雨水,就像是镜子一样。
她走过去,扶着缸沿儿,打量着自己水面映出来的模样。
对视着那人的脸,她微微一怔。
不是宁容远。
是她自己。
四年不见,已经有些陌生了。
凌眉炭眸,挺鼻薄唇。
犹如雪中梅花。
只是方才的一巴掌打得有些重,脸上微微泛红发肿,从前戴着千蛛面的时候,脸上是不会有这种痕迹的,对了,千蛛面呢?
她下意识捧着自己的脸,陷入了凌乱之中。
律儿在旁边看着,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而正当她心焦的时候,一双手伸过来,将她往后拽了拽,然后整个人靠在那门框旁,抱臂轻笑道:“别傻了,这不是梦。”
江淮闻言转头,看着慕容清。
风清月朗,公子如玉举世无双,想必说的就是这人了,如今离开了西昌那个是非之地,他重新妆衣,天气不冷,单着一件月白色的交领修身袍子,更衬得俊颜如花,一笑能融天下冰冷。
“咱们这是?”江淮问道。
慕容清端详着她的脸,视线极近温柔,昨天贺荣才给江淮拆下脸上的纱布,还以为会和从前不一样,原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君幸,四年不见。
他淡然道:“这是大燕,在你师父家,贺府。”
这时桥九娘跑了过来,连着慕容清和律儿,将这三人连推带搡的弄到屋子里去,骂骂咧咧道:“外面冷,屋里面说来。”
江淮坐在软榻上,裹着薄被,将脚泡在律儿端来的热水盆里,盯着自己那活动自如的白嫩脚趾,喝了口热乎乎的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抬头道。
慕容清在旁,尽量避免看到她的脚,淡淡道:“谷雨。”
江淮掐算着时日,茫然瞪了瞪眼:“谷雨,这都快入夏了。”看向窗外,不可思议的呢喃道,“那这么说,我睡了整整两个多月?”
“盲儿。”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江淮浑身一凛,端着粥碗看过去,轻笑一声,无奈道:“师父。”
贺荣见她周身没什么大碍,颔首道:“身上可还疼吗?”
江淮这才想起自己中了金乌素药毒的事情,倒也奇怪了,都这么一会儿了也不疼不痒的,便摇了摇头:“不疼。”
贺荣这才道:“不疼就好,吃完粥去前堂。”
江淮点头:“是。”
第158章 原委
测试头部江淮三两口吃完了粥,穿好衣服鞋袜去了前堂,那是个半开放的小厅子,中间席地摆着一张案几,贺荣正坐在那里静静的喝茶。
江淮环视四周环境,心内多有复杂。
到底也是太久没回来了,好些地方都变了模样,怪道师父师娘有心了,只有自己的蘅芜院还是老样子,和从前一丝不差。
“看什么呢?”贺荣放下茶杯,淡淡道,“过来坐。”
江淮走过去坐在案几对面,唏嘘道:“我走了这么久,六道阁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握着茶杯,“只有我的蘅芜院没变。”
贺荣轻笑:“是子沉,他不许别人乱动你的东西,也不许别人进去洒扫,这么多年,都是他自己进去拾掇得。”
说到贺子沉,江淮的心狠狠的颠簸了一下,攥着那茶杯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想来大师兄也逝世近半年了,难为师父还这样风轻云淡。
杀手出身,一向看惯了生死离别,亲生骨肉也是一样。
她抬头,低声道:“大师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贺荣轻呼了口气,神色还是有些怅然,伸手过去,江淮也默契的把左臂放在木几上,翻过来露出腕部,叫他给自己把脉。
“去年冬天,我和子沉奉燕王命,护送齐王去大汤为质,谁知走到那云凤谷的时候,遇上了越兵。”他说着,把手抬起来,“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养着吧,在师父这里不必成日担惊受怕的。”
江淮蹙眉,把袖子放下来,面色很是难看:“越兵?”
贺荣垂眸,盯着江淮那少了一小截的尾指:“是,越王想杀死齐王挑拨汤燕两国的关系,你大师兄为护主,也就中箭殉身了。”
江淮听着,有些耳鸣:“中箭殉身?大师兄武功那么高,怎么可能中箭而亡还是说,那箭上有毒?”
“箭上没毒。”贺荣沉声道,“穿胸口而过,刺穿了心脏,他又不是石头做的,怎能重活过来。”
他这会儿说着话,就像是死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一般。
江淮抿了口茶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贺子沉在她心里,一直都是神佛般的存在,这会子他死了,恍然觉得这世界都不是真的了。
贺荣不忍见她神伤,只问道:“嗓子觉得怎样?”
江淮轻轻点头,她的嗓音早在去年春分的时候,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等到今年开春,女声时不时的露出来,便十分明显了,方才她醒来之后开口说话,声音和从前没什么差别。
“我体内的金乌素。”她问道,“师父是怎么清除的?”
贺荣眉头一皱:“非我功劳。”停顿一下,“你肚脐上的那条九筋蛊是怎么来的?这可是百虫之王,极其难得。”
江淮直言不讳,把初遇饮半城的事情说了,然后恍然道:“师父是说,我体内的金乌毒素,是它清除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我的脸,不是说千蛛面根本取不下来吗?”
贺荣点头:“你不可能顶着这张脸活一辈子,我早就帮你想好了办法,我先是用闭息丹使你沉睡,再将你的脸皮连着整张割下,用宗里养了四年的细刁虫包住伤口,织布一般织了一张新的。”
江淮也不惊讶,而是笑道:“那个织脸的法子,居然是真的。”
贺荣也笑了笑:“幸好是真的。”话锋一转,“而正当我困扰如何清除你体内的金乌素的时候,发现了那条九筋蛊,它竟然在你沉睡的这两个多月以来,不停的帮你滤血祛毒,此蛊既是毒蛊,也是医蛊,若没有它,你只怕现在仍是要饱受日日裂肤之痛。”
江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没有这条九筋蛊,她只怕早就上了叶征的诡计,吃下了那金乌素。
虽然肢体疼痛不减,但幻觉却少了很多。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脸色古怪:“怎的感觉不到它了?”
贺荣道:“金乌素属药也属毒,它为了帮你,伤了基底,怕是要休息好一阵子才会醒了。”停了停,感慨道,“真是宝物啊,这般效用根本不差广陵仙分毫啊。”
江淮也轻笑了笑。
“你们两个说完没有。”
不远处桥九娘赶了过来,她惦记着江淮的身子,便来催促,想要她快回去休息,贺荣一向惧内,遂面无表情道:“说完了。”
“说完了还在这里坐着。”桥九娘抱怨一句,“盲儿,快回去休息了。”
江淮本想起身,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师娘,大师兄的灵位在哪儿?我想去看看。”
桥九娘一愣,耳闻风打叶子的萧瑟声,和贺荣对视一眼,苦涩道:“盲儿,你说什么呢,这是自古以来就立下的规矩,杀手死后是不能立牌位的。”
江淮眼眸轻颤:“这我自然知道,只是大师兄”
“他也不例外。”贺荣道。
江淮闻言,浑身泛冷,险些又让那复仇之火复燃,沉默了两秒后,她对桥九娘道:“师娘,方才一碗粥不够,我有点儿饿了。”
桥九娘笑道:“你想吃什么,师娘给你做。”
江淮抿唇一笑:“我想吃您做的油泼面。”
桥九娘一愣,差点儿又落下滚泪来:“好。”赶紧背过身去,掩饰着抹了一下眼角,快步去了后厨房,不一会儿就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回来。
摸了摸江淮的发丝,桥九娘轻声道:“快吃吧。”
江淮拿着筷子,闻着那四溢的白热气,果然是幼年的味道,夹起一片来吃着,唇齿留香,却在不知不觉间模糊了视线。
食之逐渐无味,她的脑海里满是贺子沉的音容笑貌。
想着,江淮忽然停了动作,久噙的泪珠啪嗒落在桌上,摔成两瓣,声音清脆且清晰,那风瞬间停了,使得桥九娘也心酸的别过头去,细声抽泣。
傻孩子,在外面到底受了多少苦,怎么一回家,就以为是梦呢。
而江淮是左撇子,她瞧着自己那断了一小截的尾指,眼底闪过一瞬间的驳杂,然后抽了抽鼻子,大口大口的吃起面来。
被关起来的几天,当真是一场噩梦。
好在,梦醒了。
醒着真好。测试尾部
第159章 安排
测试头部江淮狼吞虎咽着,一碗油泼面很快就见了底,且一碗不够,又叫桥九娘给多做了一晚,吃的肚子鼓起来了,心情也好了些。
贺荣难得笑容变多:“没出息。”
江淮不在乎,淡笑道:“我就喜欢吃师娘的油泼面。”想起些事情来,又问道,“西昌那边怎么样了?”
桥九娘握着她的手,好久都没有三个人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只摩挲着她的伤口,平静道:“那日小子叫齐夺送你回来,说西昌的东面已经沦陷了,叶征调兵太晚,估计覆国也就是一两年的事了。”
贺荣接过话茬:“叶征蠢钝,连亡羊补牢也做不到。”
江淮无言,还不是她把羊圈给祸害个稀巴烂,她从前以为叶征虽然蠢钝,但在大事上还是有些分析能力的,谁知这竟然是个里外皆蠢的水货,只在那些坏事上,耍些小聪明。
“只怪老昌王倒霉,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江淮道,“若是叶堂登基为王,想必西昌的国祚,还能撑个十几年。”
噗嗤轻笑,自嘲道:“若是叶堂为王,我也不必这样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回国了,日期一到,他就会直接给我遣返回去了。”
桥九娘问道:“为何?叶堂是贤君?”
江淮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这人眼高于顶,视血脉嫡出为命,生平最看不上庶出,更别提我当时还是质子,这两年我在西昌屡屡立功,威望不亚于他兄弟二人,若他登基,肯定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杀不能杀,干脆就遣返罢了。”
桥九娘点了点头,然后又忿忿的骂道:“话说回来,这个叶征也忒不是个东西了,竟然把你关起来,妄图关你一辈子,好在有慕容家的那个小子,要不然就让他给得逞了。”
江淮想起那度日如年的几天,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虽然现在沐浴在暖阳之下,却仍觉得芒刺在背:“师娘您不知道,这人心狠手辣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杀了叶堂不够,还想要杀叶颂,故意更改我下的军令,使得援军延迟,叫叶颂被卫诚杀死,而后逼老昌王退位,还想派人去行宫把他刺死,更别提杀亲杀功臣,数不胜数。”
“疑心太重,和宁历一样。”
贺荣冷哼一声,言重如铁砣。
这里也没有旁人,他直呼汤帝的名讳,自然无妨,只是江淮想了想,还是觉得趁早说了为好,便道:“师父,我什么时候回去?”
她这么一说,桥九娘的眼底闪过些许落寞,但也不得不面对事实,也道:“是啊,孩子什么时候回去,汤帝那边怎么样了?”
“盲儿必须回去,大汤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贺荣有些担心道,“只是汤帝等了你四年,怕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索性现在沂北那边正打仗呢,回程不安全,等那个明王平息了沂北的战乱后,再思回去的事吧。”
提到宁容左,江淮的手指下意识的颤了一下,桥九娘注意到,抚着她消瘦的肩头,低低道:“还想着他啊?”
江淮果断的摇了摇头:“没,只是想着,因着新政的事情,宁容左和长欢公主在朝上平分秋色,虽说旧臣有太后和花君,但为了避嫌,肯定是势败如山倒,回去之后,不知道要怎么打算。”
“为质的是宁容远,在西昌立功的也是宁容远,你江淮不过是没下黄泉,重新救活养病归来罢了。”贺荣严肃道,“盲儿,你要时刻记住这件事情,所以回去之后,先不要考虑扶统大任的事情,此事任重而道远,不可心急,你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得到汤帝的信任。”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还有啊,你现在这张脸还没完全长好,入夏后大汤的气候太湿,还是先在大燕养着吧。”
江淮认真点头:“盲儿知道。”瞥眼他处,“只是还不清楚汤帝会找什么理由,来告诉世人我没死的事呢。”
她说着,眼底的黑越来越浓。
看样子,师父师娘还不知道她和花君身份调换的事情,没想到母亲居然没告诉他们,微咽口水,她本来还想问一问关于昌后的事情,眼下看来是不行了,为防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是不要说了吧。
身世一波三折,母女有缘无分,她实在是疲惫不堪,只是心里还是很感激昌太后肯帮她逃离叶征的魔爪,遂决定快刀斩乱麻。
这人是自己的生母也好,不是生母也罢,总之现在她人已经出了西昌,和昌王室再无半点瓜葛,那么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皇帝知道了她长信王之女的身份。
悬颈刀俎在缓缓逼近。
关心眼前事。
任重而道远。
与此同时,昌太后坐在凤鸾宫的软榻上,闭目沉思。
莫姑姑在旁边侍奉着,同样是一言不发。
虽然叶征知道是她放走了江淮,但苦于昌太后显露政权,他才知道原来这人的根脉这么深,遂没敢动手,再者说了,现在国内战乱,他身为主君不能维持,许多大事还要昌太后拿主意。
“你说。”她突然开口,双眼轻合,“她知不知道。”
莫姑姑自然清楚昌太后指的是什么,回忆着江淮最后的那个血红的眼神,有些拿不准,遂道:“老奴心里也没底。”
昌太后轻轻睁眼,一对黑邃的眸子洞若观火:“她那么聪明,应该是知道了吧。”护甲轻搔掌心,面色沉静。
莫姑姑想着,点了点头:“那她知道了,会不会”
昌太后笑着重复道:“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起身往前走了走,至殿门口,望着院内枯败之景,“快刀斩乱麻为上计,就算她是我生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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