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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痞Plus-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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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不愧有贤王之名,每有灾祸,必定出手救济百姓。”
“是吗?先行不义再做善举,就是贤王的做派?”
一旁男子打扮的青青沉不住气了,接过我的话头:“纪大人你可知,依照顺王的俸禄,别说隔三五年大行义举,就是只挑上面的一件事做,都得耗费顺王府近十年的积蓄。若顺王真贤明廉洁,又如何应对这些开支?”
没等纪清远有所反应,青青继续说道:“更巧的是,方才说道的清州、遂州、利州父母官,早年间都深受顺王恩情。要么学业资助,要么仕途荫护,这三位知州大人,都自认是顺王的门生。”
我摇头啧舌:“似乎纪大人,早年也欠了顺王府诸多恩情。”
纪清远再也坐不住了,直接扑到铁栅栏边,不可置信地厉声质问:“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纪大人,你和其他几位地方官一样,都信错了人。你们都以为顺王是至忠至善之人,可他不过是假意爱才惜才,实则是将你们笼络在身边,再利用职务之便,为他私盗府库,策划造反做准备。这些年,你们不过是顺王的棋子,可一旦府库被盗,你们便是弃子,被他推出来做挡箭牌。”
青青言辞恳切,我也收起了方才的戏谑,诚恳道:“纪大人,燕州顺济渠贪墨案,我们虽然猜得七七八八,但还是希望听到实情。如今顺王梅山谋反失败,西关追随他的叛将也被朝廷一网打尽,顺王的不臣之心已经天下皆知,还望纪大人早些看清他的真面目。”
惊讶、愤怒、不忿,纪清远眼中划过种种神情,但都渐渐散去,最后化为一抹哀色。双手从铁栅上慢慢落下,随身体一齐跌倒在地。
缓了半晌,纪清远的声音才重新响起:“要贯通顺济渠,仅在燕州境内就要凿过两座大山,燕州民工征调困难,我又不愿强征民力,所以顺济渠根本不可能按期完工。就在那时,顺王写信给我,说西关营中感染疟疾,已向朝廷禀告此事,但眼下边关安宁,朝中未必加以重视,再则拨款流程繁琐,等到药石运至,只怕营中军士早已折损过半。所以,他希望我先支些银两给他,以请医购药,应付眼下的疫情。”
“所以,你就将修顺济渠的银子都转手给了顺王?”
纪清远苦笑两声:“当时觉得,不能按期完工,左右是渎职之罪,倒不如堵上前途,先解了边关之难,或许……”
“或许等到顺王回京向皇上详陈利害后,你可以将功折罪?”
纪清远低下头去,不愿再言。
是夜,我挑灯提笔,罗列顺王利用州府官员,私盗府库的罪状。次日清晨,我呈罪状面君,朝野哗然。皇上龙颜震怒,当即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七日后,顺王及其西关党羽,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不过纪清远因举证有功,保住脑袋换得十年牢饭,也不亏。至此,算是尘埃落定。
我将顺王被斩的消息说给青青听时,青青眼中难掩哀色,朝着西南边叩首后,又祭了一杯酒。
“岳父大人若泉下有知,想必现下也该安心了。”
青青回身莞尔,牵起我的手道:“多谢。”
我将身前人揉进怀中,下颌抵进乌发间,只想将她拥得更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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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一案后,皇上颇为器重我,总喜欢安排些棘手的大案过来。在王爷老爹和卢劲舟的帮持下,我虽然都勉强应付了过来,但心头仍不踏实。
本以为,即便仕途不算得意,但至少可以给青青富足的生活,也是此生不虚。但仅仅过了三个月,我便换了看法。
中秋宫宴,皇上将王爷老爹和我都召进宫陪他吃月饼。席间本该全是皇族子弟,却独独安了位郡主坐在我的对面。酒过三巡,皇上兴致越发高涨,借着醉意问我郡主怎样。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当着别人的面,只能说很好。皇上眉开眼笑,直说晋宁配昌灵,甚妙。
宴罢回府,我本不做多想,王妃却动了心思。
王妃亲娘将我约至花厅,详细陈述娶郡主过门的有利之处。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柳夫人的儿子我的世子二弟,如今在西关越来越出息,不久便会娶中书令的长女为妻,如此一来,柳夫人在府中地位将不可同日而语。余夫人近日也越来越得王爷恩宠,大有复起之势。王妃在府中的日子并没与看上去好过,所以眼下必须要我娶了郡主过门,添些实力。
别的事情我不管,只问了声:“青青怎么办?”
王妃沉吟道:“她虽然身份不高,但毕竟照顾你多年,若是怕她委屈,就做个平妻吧。”
平妻?平妻就不是委屈?我拂袖而去,不屑多言。
回到迎雪院,石头和丝雨见了我都不敢多言,只是蹙着眉立在门边。倒是青青端了热茶出来,笑盈盈地问我累不累。
我不知该如何答话,垂过头不敢看她。
青青柔声低语:“能做相公的娘子,已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青青明白,权贵豪门鲜有一妻的先例,青青不想相公为难,为妻也好,做妾也罢,只要相公心里念着青青,青青便心满意足。”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心中波澜不断,似有万语千言,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日后,赐婚的圣旨下来了,王妃听过旨意后,笑得千娇百媚,如沐春风。我转头去看青青,只见青青莞尔一笑,依旧灿若星辰,可眼角分明藏了一丝落寞。
圣旨说,三日后为晋宁侯和昌灵郡主赐婚,届时新人入宫谢恩,再到新建好的晋宁侯府举行婚宴。青青指着晋宁侯府的门匾道:“到时候我就站在下面,迎你和妹妹回来。”
我装作没有听见,只将她牵得更紧些。
赐婚前两日,我收拾衣物,将最合身的几件挑出来。
赐婚前一日,我去账房领了月银,马上搬离王府,这是最后一次拿零花钱了。
赐婚前夜,王府里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我将青青拉到后门一侧,悄声道:“从这里出去,有一蓝顶小轿,乘轿至水安街口,拐入西侧窄巷,再走十来步,会看见一个谷草垛,草垛后面是城墙的破洞,由此出城后,石头和丝雨便会驾马车来接应。”
青青拧着眉头:“相公,你在说什么?”
“娘子,我们私奔吧!”
“可……抗旨是大罪,我们能去哪?”
我挺挺胸膛:“去西域,刘乾和朱明前些日子携手私逃,就是往西域去,那里天高地远,谁也管不着。”
青青愣了片刻,复而点点头,先前的忧愁终于化作甜甜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谢谢小可爱们一个多月来的陪伴,没有你们陪着看文,我肯定半途就写不下去了。
这篇文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之处,比如情节,比如人设,下本文中,我会尽力完善哒!
最后,mua~一大口!
第33章
初到西域时,日子不太好过,风沙漫天骄阳似火,每天只能喝汤吃饼,害我闹了好久肚子。不过好在杨老头和王寡妇半年后也过来了,帮衬我们做些小生意,生活才慢慢有了起色。
对于被王寡妇拿下一事,我追问了好几次,杨老头始终说得扭扭捏捏,最后还是青青从王寡妇处问来了全部细节。
那时我刚被接到王府不久,一天夜里,杨老头正要准备睡觉,同村的崔二嫂急忙冲过来,一进院门就大喊:“杨槐!杨槐!快去看看王寡妇吧!她不行啦!”
杨老头披着衫子从东屋跳出来:“啥?她怎么了?”
“哎呀,你不是医倌儿嘛,去了就知道了!”说着扯住他的袖子就往外走。
杨老头拽上药匣子,提着鞋梆赶紧跟过去。
路才走了一半,就听到王寡妇杀猪似的惨叫,崔二嫂连连解释:“我见天黑了,家里狗子还没回来,本打算去前面槐树包下喊一嗓子,结果半道上就听见王寡妇在家哭嚎。上来一看,哎呀,她正在地上打滚,直说肚子痛。我弄不明白,只能找你来帮忙。”
杨槐一怔,立马停下步子:“痛得这么恼火,得赶紧送镇上去!”
崔二嫂急了:“你不就是医倌儿嘛,干嘛往镇上送?快快快,别磨蹭了,救人要紧呐!”
“我,我,我不行啊!”
由不得杨槐推脱,崔二嫂有的是力气,三五两下就把他扯进了王寡妇的屋子。
此时的王寡妇正裹着被子卧在床上,弓着身子,扯着嗓子呼痛。
杨槐被王寡妇蓬头垢面的样子吓了大跳,侧着身子往后缩,不想崔二嫂死死拽着袖子,怎么也甩不掉。
“崔二嫂啊,不瞒你说,我也就只会瞧些伤风上火、伤筋动骨什么的,似这种要命的急症,我没法子呀!”杨槐额上汗都渗出来了,好声好气地跟崔二嫂解释。
“不成,你是医倌儿,你不瞧病,村子里还有谁能瞧?镇子离得远,要是送过去,王寡妇早痛得没命了!快去!”崔二嫂油盐不进,只管把杨槐往前推。
杨槐面上难色更深,压着嗓子开始求饶:“实话跟你说吧,我的那点医术都是东拼西凑学来的,从来没个正经师傅,基本上估摸着像个什么病,就开些现成的方子,实在不行就送进城。现下王寡妇病成这样,我实在没个主意,要是医死了可怎么办?你饶了我吧!”
“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啊!你看她那么痛苦,你忍心啊!”崔二嫂咬牙发狠:“死马当活马医!别啰嗦!”
杨槐骑虎难下,摇头嘟囔:“罢了罢了,只当王寡妇命里有此一劫。”
坐在床边扶起王寡妇的身子,一张煞白的脸又结结实实地吓了杨槐一跳。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先发发汗?扭过头吩咐道:“弄点热水来!”
“我这就去烧!”崔二嫂转身钻进了灶屋。
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杨槐望着王寡妇,一脸无助。
“王寡妇,你有什么老毛病吗?再不然,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看样子像中了巫蛊啊!”
听到“巫蛊”二字,王寡妇抖起仅剩的一点精神,板起命来叫骂:“老娘行得端坐得正,从没害过谁,是哪个杀千刀的下蛊搞老娘!不得好死!”
“你别激动,我就随口问问。”
刚刚一嗓子太过耗力,王寡妇整个人都塌了,窝在被子里有气进没气出。
“那你有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寡妇缓了半天,才吊起半口气:“就几只螃蟹,没别的。”
“这我可真瞧不出什么毛病,要不趁你还有些气力,我把你送镇上去吧。”
“你……你想折腾死我啊!”
杨槐犯了难,只得退回到桌边坐下,等着崔二嫂端热水来。无意间一偏头,余光正好扫到床边的柜子,上面正放着两个柿子。
“先前吃过柿子没?”
王寡妇幽幽抬起头:“啊,吃不得啊?”
那就是了!螃蟹就柿子,杨佑小时候也干过这档子蠢事!
当时的医倌儿怎么做来着?似乎是……对!绿豆汤!
杨老头赶紧到灶屋烧了一大锅绿豆汤,晾温了拿大碗端到王寡妇跟前。
王寡妇身体底子厚,才半锅汤下肚,就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夜更深,崔二嫂推说家里有事,退出房间反手关门,深藏功与名。杨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估摸王寡妇没什么大碍,也拿上药匣子准备溜。
王寡妇额上顶着热帕子,躺在床上抬手招呼杨槐过来:“我心口憋得紧,你帮我看看。”
这怎使得?杨槐哆嗦着挪到床尾:“你毒昏头了吧!这种浑话也说得?”
“我只当你是医倌儿,难受就说出来,你自己别往歪了想就成。”
杨槐自觉失言,递水到王寡妇身前:“喝点水暖暖,兴许好受些。”
“身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你叫我怎么起身喝水?”见杨槐干愣着,王寡妇再次求助:“倒是过来拉我一把呀。”
杨槐这次听话了,歪在床头把王寡妇推坐起来,正要伸手去够桌上的碗,王寡妇身子一软,抽了主心骨般囫囵个儿靠上了杨槐的肩。杨槐懒得再折腾,任由王寡妇靠着,耸肩给她喂了水,又守在床边直到她睡着,天边泛白才回家。
此后,王寡妇往我家去得更勤,杨老头竟渐渐习惯了。
#
到西域的一年后,青青说身子不舒服,整个人蔫了。
杨老头捧着药匣子号了半天脉,正色道:“咱们得换个大些的宅子了。”
我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现在的前院小了些,得给我没见面的孙儿准备个大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儿八经完结啦,撒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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