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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长安-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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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色复杂地望向身边的男人,手心渗出汗来。
“还请陛下开恩,况以遵之罪,又非唾面之责。”
宇文邕思索片刻,叹道:“彦恭宽厚,既如此,便由你自行决断。”
伊娄谦拱手谢了恩,又上前解了高遵的束缚,请其入座。
高遵面色羞愧,始终没有抬头。
席间觥筹交错之声很快将刚刚的气氛冲散,可尘落的心情却越发沉重…
邕哥哥是帝王,他一句话便能决定一切,就像当年他杀了宇文直,就像他当年下令杖责她,就像他杀了阿雕那样…他会怎么对五哥?怎么对高家诸王?…
至少,她要想办法救出五哥…
“落儿,你怎么了?”宇文邕担忧地声音响在了耳边,“你看,你父亲来了。”
尘落掩饰了自己的走神儿,欠身道:“女儿给父亲请安,先前在宫中闯了祸,连累母亲,一直担心父亲会怪我…”
司马消难虚扶一把。
宇文邕调侃道:“道融,你这女儿可不能再怪罪,她此次可是比你功高,她带着马匹冲入晋阳城,不仅救了朕,还让我军次日大胜,当重赏才是!”
司马消难闻言,连忙称护卫陛下是小女应该的。
延宗留意到这里的情况,抬眼之时刚好与她四目相对。
见她神情闪烁,他喝了一口酒,移开视线。
尘落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心口,再无宴席的心情…
宇文邕微微蹙眉,余光淡淡扫过末位。
他拥着她一桌桌与将士同饮,最后走到了延宗面前。
延宗只得起身应付,但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落儿,这是安德公高延宗,你当称他表兄。”宇文邕介绍着,眼神若有似无地徘徊在两人身上。
刚刚或许是他多心,但今日的她确实有些奇怪…
早先为宫女求情的时候,她连他如何安排都没有过问…
她少有的主动勾引他,现在总是失神…
尘落若无其事地看向对面的人,疑惑地问向他:“表兄?”
“他是你母亲的侄子,你当然应该叫表兄。”
“妹妹…”延宗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到嘴边的称呼也变得颤抖起来。
她失忆了吗?…难怪她…
尘落鞠了鞠身:“既是表兄,请受妹妹一拜。”
宇文邕扶住了她下弯的身子,笑道:“来,安德公,朕敬你一杯,日后还要你好好辅佐朕才是!”
延宗闭上了眼,难掩痛苦。
尘落不忍,举杯的时候身子故意一软,手中的酒尽数泼洒到延宗身上。
延宗想抬手扶她,宇文邕却一把将她拉回怀中:“你没事吧?”
尘落靠在他肩上:“没什么…许是喝多了,头有些晕…”
“若是累了,我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恩…好…”她轻喘着,身子些微地颤抖。
宇文邕吩咐了随从。
尘落向门口走的时候,余光瞥了一下延宗狼狈的样子,紧紧咬着牙。
“这就是陛下说得好吗?…”延宗望着离开之人的背影,满眼哀戚,声音愤然,“她要好成什么样才会变得连自己的兄弟都不记得!”
“安德公,注意你的语气!”宇文邕面色温怒。
延宗失笑出声:“是臣失仪,陛下可否容我也告退。”
宇文邕眸色不悦,摆手道:“既如此,送安德公回去休息!不过朕有一事还想找安德公请教,不知道安德公可否解答?”
“陛下还有何事?”
“朕想知道她为何讨厌饮酪。”
延宗一惊,诧异地看向他。
宇文邕挥了挥手:“还请安德公好好想想要怎么和朕解释。”
尘落摇摇晃晃地行在路上,抬手制止了两个要过来扶她的小丫头:“我自己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一个小丫头望了眼大殿的方向,正看到延宗被押走。
她手紧紧攒着,对旁边的宫女道:“你先回去拿个披风过来。”
那小丫头小跑着去取。
尘落见她不走,又道:“你也走吧。”
“淮安殿下…”
尘落闻言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您是淮安殿下对吗?”小丫头怯怯道。
“你是谁?”尘落盯着她。
“奴婢是晋阳人,先前因为大风压树,母亲离世,是安德王殿下收留了我…可如今…”
尘落眸色一亮:“你想报恩对吗?可否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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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与诸人宴饮至深夜方起身回房。
房中烛火昏暗,她穿着轻薄的纱衣,静静躺在榻上。
他走过去坐下。
她便转过身来:“你回来了?”
“怎么还没睡?可还难受?”他倾身下来,望着她晶亮的眸子。
“好多了。”她轻声道,“对不起,我把你的晚宴搞乱了…明日你派人去给安德公送套衣服算是为我赔罪吧。”
宇文邕凝着她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波动,便也放下了心:“好,睡吧…”
她支起身子,窝进他怀里:“…你陪我好不好…我刚刚又做了噩梦…梦到我掉到了冰湖里,那里的水好冷…好像要将我冻住似的…还有好多人要烧死我…”
她的发顶蹭着他的下颚,边说边泪湿了他的衣襟。
他抚着她的背,心里的自责莫名升了起来:“别怕,有我在,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她依偎着他,心里矛盾不已。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母国要烧死自己,可是她也记得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即使现在他待她这般,她心里的爱能盘于心头,恨却深入骨髓…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能改变,而且终归在心里留下了一道间隙…
她想救五哥,但是她的心似乎早已在这些时日里沦陷了…
她喜欢他对自己说甜言蜜语,对她百般呵护,却又恨她隐瞒自己所有的真相,私自为自己安排一切…
宇文邕见她越哭越伤心,安慰许久,才将她哄睡过去。
更漏声声,他疲惫地躺在她身边,抚着她的睡颜,轻叹了口气。
他爱她,如今更多了几分怜,有些事情,他想查清楚,却不想她知道…
他轻吻她的额头,起身去了大明殿。
“安德公可想好了朕的问题?”他高居在上首,望着刚刚召来阶下的人。
“陛下有此一问该是知道了什么,只是我不明白,此事连妹妹都不知道,陛下从何处得知?”延宗语气肯定。
“那日朕被你困在晋阳的时候误入了一个破庙,里面有一老尼叫她‘小公主,茹茹’,朕开始以为是你齐国宫里遣出去的老妪,但后来想想却觉得这茹茹的称呼不是那么多人会叫的…所以朕入城后派人抓到了那个老尼,询问后才知道了些她母亲之事…”
延宗沉重地闭上了眼:“陛下既然不想她受伤,便不要将此事再告知她…她已经失忆了,也不记得自己总想见到的母亲…我们所有人瞒着她她母亲的死讯,只是不希望她探究原因…陛下见的那个老尼应该是当时的奶娘…她是柔然人,也是蠕蠕公主的婢女。”
宇文邕没有接话,静静等着他继续。
他本来抓那老尼是担心事后落儿想起来问,抓到人后那老尼却为了保命,自称是落儿母亲的婢女,说出了秘密。
想到落儿曾经一直想知道的母亲情况,他便详细问了下来。
那蠕蠕公主在草原上本心有所属,但当年两魏求娶,她别无选择,本想以只嫁英雄之词回绝,却不想郁久闾阿那瑰竟选择了高欢。而他收到的那把弯刀就是她母亲走前送给心爱之人的…
落儿的母亲是固执之人,嫁入晋阳却依旧保持着所有柔然的习俗,高欢初对她相敬如宾,时常前来,后因为她的性格和柔然的逼迫,生出厌倦,不仅改居殿阁,还接回了原配娄夫人。
除了那老尼恐怕无人知道落儿的母亲其实在晋阳生活的过程中渐渐爱上了高欢,也因此思念成疾,还让自己的兄弟去请,高欢不得不托病来看她。
但没多久,高欢兵败玉璧,卧病在床。她来看望的时候,见到了高欢的几个妃嫔。
那时娄氏倍述姐妹之情,高欢也感慨良多,只不曾想说到最后,竟提出了放其归国的意思。
她心有不甘,柔然那边当时也开始衰败,所以不许她离开。
后来,她从了柔然之礼嫁与高澄,生了落儿…
再之后…
“…二叔恨蠕蠕公主夺了我祖母的位置,所以登基后曾经羞辱过她,那时妹妹刚出生几个月,还没有断奶。有次,二叔醉酒闯了进去,说依照柔然的习俗,她既然嫁给了他的父亲和大哥,如今便应该嫁给她,以媳礼侍奉我祖母。当时我在附近玩,听到了妹妹的哭声,就偷偷去门口看,见那蠕蠕公主衣衫不整地反抗着二叔,奶娘将妹妹丢在摇篮里,吓得退了出来。”
“我很想让奶娘进去把妹妹抱出来,但她不敢。而正在此时,蠕蠕公主突然拔刀要杀二叔,二叔一怒之下夺了刀竟将她的胸…砍了下来…”延宗断断续续地说着,很不愿意去回想那血腥的画面…
“我虽然被吓住了,但听到妹妹的哭声便回过神。眼前的画面让我震惊。因为那带血带奶的东西就这样飞到了妹妹身上。而二叔似乎失了控,踢打着奄奄一息的蠕蠕公主,又笑着走到摇篮前拿起那东西往妹妹嘴里塞。蠕蠕公主当时在嘶吼,妹妹也哭得厉害,我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勇气,竟然冲进了屋子,拉住了二叔。”
“二叔不意我会出现,他提着刀问我不怕死吗?”
“我抱着他的腿,说怕死,可不许他伤害妹妹…”
“二叔没理会我,而是将妹妹抱了起来,像是要在蠕蠕公主面前摔死她。说来也奇怪,妹妹为此没有继续哭闹,竟倏忽止住哭声。不仅如此,她还咬住二叔的手指,使劲嘬着。”
“二叔因此迟疑了,也许因此有些喜欢上了妹妹,他没有再伤害妹妹,下令将渐渐安静的蠕蠕公主拉出去埋了,就埋在晋阳的旧宫花园中…他将我们带回宫抚养,越发宠爱…祖母本来听说蠕蠕公主死的时候还在担心,可后来见到二叔对妹妹有了感情,便也放下心…直到庵罗辰叛逃的时候,妹妹才被祖母重新抚养…”
“二叔令人严守此事,不许任何人告诉妹妹。为此他杀了当时知情的不少侍婢,那奶娘是趁着我闯进去时逃走的,所以逃过了一劫。为了圆话,二叔又派人传了谣言,说她母亲是草原的野马雄鹰,在生下她后就失踪了…这样,妹妹会觉得她母亲还活着,只是丢下了她,去过自己的幸福生活…而妹妹在那次以后便对奶、酪之类的味道甚为敏感,我想是当时她吃下了母亲的血奶才会如此…”
宇文邕听后久久未语,想到那次他用酪去试探她,不由地紧了紧拳头…
“多谢安德公解了朕的疑惑,你放心,这件事她永远不会知道,若你还记得她母亲葬在何处,朕会派人为她改葬…
延宗呼了口气,恭敬一拜:“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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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醒来的时候,他早已不在身边。
梳洗过后,侍女说陛下要忙政事,派来她们陪她一起逛晋阳宫。
她点了点头,只叫了昨晚的小丫头,让其他人留在殿里。
小丫头凭着记忆,带她走到了西宫的位置。
尘落远远望见守卫和锁着的院门,心下明了,看来想要救人,还要想办法。
她正准备离开,好巧不巧地碰到了杨坚和自己的“父亲”。
她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道:“父亲…”
杨坚望着她,眸色不明:“这就是阿叔的那个女儿,备受陛下看重?”
司马消难笑道:“是呀,璎珞,快见过你杨大哥,他是太子妃的父亲。”
尘落忙揖手道:“杨大哥。”
顿了顿,她又请罪道:“前些日子丽华在我宫里出了事,小妹一直心怀愧疚,还望大哥能原谅…”
“司马小妹不必自责,此事陛下已经告知了臣,臣也相信叔母和小妹对此并不知情…”
“大哥宽仁,倒让我觉得自己小人了。”尘落笑着。
杨坚瞥了一眼她刚刚看的方向:“小妹今日怎会在这里?”
“我随意在宫中走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杨大哥和父亲想是正在为陛下办事,我不便打扰,先告辞了。”
杨坚和司马消难也没留她,任她去了。
杨坚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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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宇文邕回来同她用膳。
她随口问起他今日都在做什么,他便说起今日大赦了天下,削除齐制,礼待文理之士,安抚齐人之心,又赏赐了诸军将士。
她听在心里,随意和他交流了几句,又令人拿来一捧衣服,道:“昨日托你送安德公一身衣服,见你无暇顾及,今日便让侍女去弄来了,可她们也不知道送到哪儿,你找人帮我送过去吧。”
他眸光一闪,应了下来。
晚膳后,尘落借口困了回房休息。
见他嘱咐好宫女,又去忙了,她才睁开眼睛。
那小丫头跪在榻前,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点了点头,起身悄悄溜出寝殿。
而那小丫头则躺到了榻上。
凭着记忆,她来到西宫的囚所,趴在房顶望着下首的侍卫,很快看到了钥匙的所在。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侍卫过来说陛下在前殿封赏,让大家过去,先留一人看守。
她心里大喜。
见侍卫走远,现身打昏了留守的人,夺下钥匙,把门打开。
屋里黑着灯,她轻声唤道:“五哥?…五哥?…”
见无人回答,她走到榻边,刚要拍他,手腕却被人擒住。
“五哥,是我。”
榻上的人手一顿,却没有说话。
“五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如今被囚在这里,我今日便想法带你离开…你快起来,趁着没人,我送你出去。”
见榻上的人还不说话,她有些焦急,正要拉他,却觉得腕上一痛。
她心里一惊,下一秒便听到沉沉的声音响起:“落儿,没想到真的是你…你果然想起来了?”
她与他四目相对,心下微慌,但下一秒,她便掏出脚腕上的弯刀颤抖地抵在他胸前,详装镇定道:“我五哥呢?你把他怎么了?!”
宇文邕感到抵在身前的冰凉,心中升起悲凉:“…我本来不信,没想到是我错了…”
尘落听到他语带嘲讽,眼里酸楚,她隐了隐心神:“…我不想伤你,我今日来只希望你能放过我五哥…”
“如果我不呢?”宇文邕的声音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落儿,那日你落马的时候便想起了对吗?你在我身边继续装作失意,只是为了让我信你…我早该想到的…可是我宁可相信你什么都记不起来…这样的国家值得你这么做吗?!”
听出他的怒气,她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她牵了牵唇:“齐国值不值我不知道,但我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五哥是我从小到大重要的亲人…”
“呵!又是对得起你的心,那你又将朕置于何地?!”
她眼中哀伤:“…是我负了你,若你肯放过我五哥,我任你处置…若有来世…”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落儿,齐国气数已尽,你救不了任何人…你真让我失望!”
随着话落,尘落一个激灵,意识到身后有人。
可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已有冰凉抵上了颈部,而屋中也亮起了灯火。
“把刀放下!”杨坚的声音响起。
尘落瞥了一眼身后的人,想想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何那么巧的人被调走,原来一切都是他的局…
她复看向身前的人,嘴角勾起苦涩的笑,眼中却含着泪,弯刀已经刺破了他的外衣:“邕哥哥,你早已怀疑了我,甚至不惜设这个局来试探我…”
话落,宇文宪和宇文招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见到此景也将她包围起来。
宇文宪眸色复杂,却不敢多言。
尘落没有动,还保持的刚刚的姿势,语气却多了几分哀求:“我会束手就擒…我只求你放了我五哥…你说了,我助你拿下晋阳,你会赏赐我,我想要的赏赐是五哥的自由…难道连这个简单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吗?与你的赌约,落儿输了,我愿赌服输,甘心一辈子留在陛下身边…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皆无怨言…”
沉默蔓延开来,她的手渐渐颤抖起来。
宇文邕望了眼她手中那把弯刀,那是曾经她送给他的定情之物,如今她竟然可以用它去刺他,他抬手拨开了它,一把将她丢到榻上,栖身压上。
弯刀落地的声音很清脆,也深深扎进了他们心里…
她笑了起来,眼角挂着泪珠,默默闭上了眼。
宇文邕站起身子,冷冷命令道:“带她回房,好好看管…”
话毕,便有人上来押她。
宇文邕背对着她,不想再看。
她走到他身边停了下来,声音飘渺:“宇文邕,我失忆的时候,你所说的那些话是发自真心吗?…还是你只是想报复我…终有一日,你要我看着齐国被毁,亲人被杀,骨肉分离…”
宇文邕拳头一紧,想到先前为她费的那番心思,冷然道:“你觉得呢?”
她泪水满面,终究不想再问。
似是想起什么,他沉声道:“你若想高延宗平安,就好好活着,也别再做什么傻事…别忘了,你是我大周荥阳公的女儿…”
尘落看了他一眼,出了大门。
一路行着,她浑浑噩噩。
宇文招带着众人跟在身后,终是忍不住道:“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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