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抚剑吟啸-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鬼见愁突然一声断喝,两只老鹰从空中落了下来,在竹丛里扑扇着翅膀挣扎。
田原赶紧跑过去,捉住它们,它们在他手里,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
田原仔细察看,发现它们的胸前插着两块木片,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心想,自己若想逃走的话,这老婆子手指一弹,你所有的恩怨情仇就一起完事大吉。
这一顿晚餐还算吃的不错。
真难为了田原,一个从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需要人人前人后侍候的少爷,现在居然变成厨子,站在锅灶前绞尽脑汁想着,总算把锅里的老鹰肉烧熟。
老鹰肉的味道很好,鬼见愁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吃过烧熟的肉了,她神情专注地吃着,一根骨头含在嘴里,有半天好吮。
有好几次,她把骨头放到桌上,又捡起来,凑到眼前仔细地看着,唯恐漏掉一点点肉。
田原看着她这副贪婪的吃相,突然鼻子一酸,他想这老婆婆也真可怜,好象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而对田原来说,尽管他吃了很长时间的饼子,还是觉得,肉烧得太老,又太淡了。
鬼见愁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抬起头,咂了咂嘴,突然说:“你要是听话,不逃走,老婆子天天给你打老鹰吃。”
田原在院子里挖了个大坑,把在院子里找到的几具都尸体放进坑里,一锹一锹用土覆盖。
触景生情,他猛然间悲从中来,他想到爹娘死后,恐怕也就这样抛尸荒野,自己和韦叔叔东躲西藏,吕大哥花姐姐他们远在福建,庄里庄外的庄客,死的死了,没死的也已逃得老远,爹娘恐怕真的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
田原轻轻地用锹拍着填回去的泥土,唯恐惊动了坑里的尸体,但愿也有人象自己这样,帮着把爹娘的尸体掩埋了。
泪水从他的眼里,潸潸地落下。
“小畜生,你哭什么?”鬼见愁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他的身后,轻声问道。
田原用衣袖抹去眼泪,转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
他把最后坯土锹了上去,又扒过一些竹叶盖在上面。
弯腰捡起地上的冬笋,这是刚才挖坑时无意中发现的。
第34章 鱼肉就只有鱼肉的活法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回屋子,鬼见愁坐在那里削着木头,田原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剥着笋壳。
体内的热气从丹田里渐渐上升,起先是隐隐作痛,后来这一股真气运枢浮沉,象一块烧红的炭一样灼烫着他的肝腑,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手中的冬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他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压迫着痛处,嘴里喘着粗气。
鬼见愁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流露出关切的神情。
她走过来,在田原身旁站稳身子,右手贴着田原的穴道,用自己的内力压着田原体内的热气。
田原感到一股冰凉的寒气把那股热气,一点点逼回丹田。
“谢谢你,老婆婆。”
鬼见愁摇了摇头,她示意田原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放在膝上,闭上眼睛。
她教了他一套吐纳呼吸的方法,嘴里念叨着一串口诀,让田原跟着念。
田原按照她的方法,感觉体内奔涌的真气渐渐平复,呼吸慢慢舒缓了,冷热两股真气渐渐消减,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气力,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鬼见愁教了一阵,让田原按着她教的继续练,她自己拿起剑,嚓,嚓,嚓地削着木头,田原感觉到她的剑每削一下,自己就微微地一震,不知不觉,人就歪倒在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已是晌午时分,他睁开眼睛在屋里搜寻,没有鬼见愁的身影。
走到门口,看见鬼见愁呆呆地立在竹搭的桥上,院门大开,门口站着一个形容枯槁,紧绷着脸的黑衣人。
黑衣人手中持剑,缓缓地说:“鬼见愁,这么说你是不肯交人了?”
鬼见愁仰天大笑:“权吉人,你也忒小看我老太婆了。”
权吉人点点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好,如此就别怪权某人不客气了。”
话音末落,人已被自己的剑光罩住,鬼见愁凝然不动,只是冷笑了一声。
田原拿着剑跑过去,他叫:“老婆婆,给你剑。”
对阵的两个人都突然停住,鬼见愁瞪了田原一眼:“小畜生,快滚回去!”
权吉人看到田原突然现身,怒喝一声,手中的剑忽作长虹炫烂,石破天惊,剑光直欺鬼见愁的上身。
鬼见愁左手一撩,竹桥的栏杆咔嚓断裂,她手里握着一根毛竹,迎着权吉人的剑气劈去。
剑在权吉人的手上打了个圈,剑尖抵住鬼见愁的竹尖,鬼见愁把毛竹往上一掀,没想到正好中了权吉人的心意,他借着上掀的竹杆,整个人从鬼见愁的头顶跃了过来,落在田原面前。
“兔崽子哪里走!”出手就是一掌,田原只觉得胸口一震,整个人往后笔直摔出,撞在一棵毛竹上。
权吉人退了两步,心里一楞,鬼见愁的右手已经抓住他的后背,活生生朝后摔去。
权吉人足尖刚刚着地,人随剑走,又朝鬼见愁逼来,鬼见愁右手一伸,握住权吉人的剑锋。
权吉人没想到她会来这不顾性命的一招,心下大惊,连忙把剑回撤,鬼见愁紧紧地握着,他竟然无法抽回。
眼看着鬼见愁左手的毛竹当头劈来,只好把手一松,人往后面一个跟斗翻出去。
鬼见愁把毛竹扔到一边,左手握住剑柄,双手一使劲,权吉人的剑在她的手中,锵地一声断成两截,她把断剑扔到权吉人面前,冷冷地说:
“追魂剑法,浪得虚名。”
权吉人怔怔地看着鬼见愁,她握过剑锋的右手,竟然没有受伤,权吉人暗暗吃惊,一字一字道:“权某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你不给你的蠢儿子报仇了?”
权吉人一跺脚:“山不转水转,我们后悔有期!”
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鬼见愁慢慢地走过去,捡起断在地上的门闩看了看,伸出头往门外瞄了一眼,嘀咕着:“我怎么忘了叫他赔了呢?”
她把两截门闩随手扔进桥下的小溪,慢慢朝屋子走来。
田原被权吉人一掌击得头昏眼花,躺在那里站不起来。
鬼见愁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小畜生起来吧,那小子的一掌还打不死你。”
田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两步,只觉得胸口有些疼,并无大碍,心下里不禁连连称奇。
刚才权吉人的那一掌,意在取他性命,无奈田原体内,既有那盏茶升化和公孙望输送的真气,又有鬼见愁输送的阴森的真气,他的内力,实已在一般人之上。
权吉人以追魂剑称雄,内力上并无极深的造诣,两相比较,反倒在田原之下。
无奈田原的内力是在不知不觉的状况下获得的,并非有意识的日积月累,聚散吐纳、运枢挥发的能力平平,权吉人一掌之下,田原体内的真气喷涌出来,把他的掌力反弹回去,权吉人一惊之下后退两步。
而田原却被自己的真气,反弹出很远,只因他自己不知道也没办法控制住这股真气。
鬼见愁疑惑地盯着田原,反手一抓,紧扣住他的肩膀,厉声问:“小畜生,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多人要杀你?”
田原嗫嚅:“在下,在下姓田,单名一个原字。”
“姓田?田世南是你什么人?”
“是在下的爹爹。”
鬼见愁松开手,若有所思:“你是田世南的儿子?这就不奇怪了,你把飘香剑藏什么地方去了?”
“爹爹遇害的那天,在下和韦叔叔潜逃在外,并无什么飘香剑。”
鬼见愁思忖,这小子看来先前并无半点武功,体内有些真气,也是近来的事,如若没有飘香剑,他如何伤得了权吉人的儿子权恒光?
想必这小子害怕我要他这破玩意,隐瞒着不肯松口。
鬼见愁鄙夷地哼了一声。
“权恒光是你杀的?”
田原摇了摇头。
鬼见愁一个巴掌扇过来,气愤地说:“小畜生忒没骨气,权恒光那样的混蛋,杀了也便杀了,有什么好怕的。”
田原连忙辩解,他说到今天为止,他连权恒光长什么样也不清楚。权吉人误会他杀了权恒光,想来是因为公孙望那天在威远镖局的一番胡言乱语。
他把公孙望怎样要他学武功,他不肯,公孙望就想出一个计策,冒充落花门的人,带着他大闹威远镖局,杀了一大堆人,目的是要让他得罪武林名门正派,引得他们四处追杀他。
公孙望心想这样一来,自己就非得乞求他教自己武功,没想到田原还是不肯学,无奈之下,公孙望只得设计把自己钟爱的一盏茶让给他喝,害得他无端端体内火烧火燎的疼。
鬼见愁默默地听他说着,等到他说到公孙望扮成一个小姑娘,怎样在众人面前一扭一扭地胡说,气得众人暴跳如雷时,田原看到她阴冷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她的眉头一展,轻声道:
“想不到老蠢物还是这样顽劣。”
她转过头,目光穿过敞开的屋门,呆滞地停留在院中的竹林里。
徽风拂来,竹林发出微弱的如同人的耳语的声响。
鬼见愁呆呆地看着,刚才一掠而过的笑容变成一种无望的凄苦的思念,从门外射进来的光线照在她丑陋的脸上,仿佛有意扩大着她的丑陋和那一双经受了过多的风雨而显得浑浊的眼睛。
田原叹了口气,轻轻地说:“老婆婆,你不要太难过了。”
第35章 地偏心自远
鬼见愁勃然大怒:“小畜生胡说什么,我老太婆开心得很,一个人自由自在,想到什么地方玩就到什么地方玩,只是碰上你这该死的小畜生,麻烦才跟着来,我难过?我有什么好难过的,我开心都来不及。”
鬼见愁仰天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田原看到,有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悄悄地滚了出来。
相处在一块这许多日子,田原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笑,也第一次看到她哭,虽然她极力掩饰,不肯承认。
田原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世间女子,从降生的那一天起,她的命运似乎就已注定。
只要你貌若天仙,即使心毒如虎,也有男人会为你卖命,有文人骚客为你吟诗唱和,辗转反侧,多少人为一睹你的芳容,痴心等待苦苦徘徊,你给了他一个巴掌他反倒以此为荣,把另一边脸也凑过来。
我所思兮在泰山,欲往从之梁父艰,忧心如焚,只是思美人而不得,关关睢鸠,在河之洲,君子好逑的也只是一个窈窕淑女,女子的美貌就是她面前宽坦的大道。
另一种女人,那些丑陋的女人,留给她们的就只有嘲笑、苦难、鄙夷和拂之不去的冷眼,男人用嘲笑她们的丑陋以博取美女的欢心,用践踏她们的爱情作为通向美女的台阶。
西施的胃不好,用手捂着走路,路人纷纷转头,说她楚楚动人;东施的胃也不好,用手捂着走路,路人扔给她的却是唾沫和石头,哪怕她的胃痛得比西施厉害十分。
美女的痴心是一种忠贞,丑女的痴心就变成一种滑稽,丑女为了得到她最基本的平静生活所忍受的艰辛,在美女可能为驱赶蚊子时挥一挥手所费的力气也比它小。
这世道对人为何如此不公,为什么有些人已经有了,还要再加给他,而有些人已经没有,还连他有的也要夺去?
田原从感叹鬼见愁的命运,转而哀叹自己的身世。她发觉老婆子表面上如同凶神恶煞,实际却比大多数人要好很多。
他转而一想,如果在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女人,一个美似西施,一个丑如无盐,丑的比美的对自己要好一些,丑的比美的心地更加善良,你会选择谁呢?
不想则已,一想赫得大汗淋漓,田原啊田原,你不也是那些好逑的君子吗?你发什么感叹,又有什么权利对其他人指手划脚。
田原不由地叹了口气。
他把烧好的冬笋,端到鬼见愁的面前,鬼见愁疑惑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才挟起一块放入口中,她似乎被烫着了,人微微地一颤,嘴唇蠕动着慢慢咬啮。
她抬起头,问道:“这是什么?”
“冬笋。”
“冬笋,冬笋。”她一边念叨一边想着,努力在时间的隧道里探究出很远,才连连点头:“对对,我想起来了,是冬笋,小的时候,老蠢物到我们家玩,阿婆经常烧给我们吃的,火腿焖冬笋,加一点腌菜,叫腌,腌……”
“腌笃鲜。”
“对对,腌笃鲜。做好端上桌前,还撒一点绿色的什么。”
“老婆婆,是不是葱花?”
“对,对,就是葱花。”鬼见愁终于笑了。
“老蠢物小时候是很坏的,他把盘子里的肉都拣干净,把冬笋留给我。他不知道,我其实最喜欢吃冬笋了。”
“老婆婆,你有多长时间没吃过了?”
鬼见愁微侧着脑袋,心里算着,过了一会,她摇摇头:“记不清了,大概总有四十多年了!”
田原鼻子一酸,他把盘子往鬼见愁面前推了推,老婆婆,你喜欢吃的话就都吃掉。我明天再给你挖。”
“到哪里挖?”
“院子里呀。”
“怎么,这东西院子里就有?”
田原哑然失笑,原来老婆婆连冬笋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这也难怪,同知家的千金,饭来张口,哪里会管什么菜是从哪里来的,什么菜是怎么做成的。
离家出走以后,在哲域一呆就是几十年,和江南的一切都隔离了,这些年虽在江南一带奔波,吃的恐怕也都是随随便便找到的食物,甚至人肉。
可以烧的东西只有两样:冬笋和老鹰。
田原只好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着以前看到家仆或酒店伙计种种菜的做法,以前他虽然没做过,但挡不住他天天在街上东吃西吃,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在菜肴的见识上总是有的。
他每天在烧法上变着花样,或蒸或炒或煮或焖,鬼见愁吃得很开心,话也渐渐多了起来,有时还象一个孩子,喜欢田原支使着她做这做那当下手。
田原让她把木柴劈开,不要削成一片片木屑,那样不经烧,她听了立即领悟,不再忽方忽圆地削着,而是把原木直一剑纵一剑,劈成大小相同的四块。她干起这样的事情兴致很高,一下子就劈出一大堆,田原连忙制止:够了够了。
她放下手中的剑,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或看一会田原怎样做菜,然后回转身又坐下来,埋头劈起柴来,田原急叫:够了够了。
鬼见愁停下手中的活计,惘然地看着田原,竟有些不知所措。
田原只好再让她干些事情。
把木柴搬到灶门前面,或坐在灶门前烧火,鬼见愁很喜欢烧火,坐在那里,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盯着灶堂里熊熊的火焰,呆呆地想着心事。
有时,田原在院子里挖冬笋,不知不觉移近院门,鬼见愁马上会不安起来,一双眼睛、一改原有的浑浊和茫然,阴森森地盯着他。
田原看到她的目光,醒悟过来,笑了笑,就往离院门远些的地方走去。
他听到鬼见愁轻缓地舒了口气。
更有甚时,田原低着头专心致至在干什么,一抬头,猛然间会看到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目光里隐隐有一丝恳求,似乎害怕他会突然离去。
田原每天都盘腿坐在地上,按照鬼见愁教他的调息法练着,口里念念有词,他体内的疼痛减轻了许多,那一冷一热的两股真气,渐渐地平息下去。
鬼见愁又教了他一些新的吐纳悬息的方法,问他: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