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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策-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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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里,乳白色的帷幕遮挡下,若隐若现有个人影。
高大,有些清瘦,弋栖月眯起眼睛来,静静瞧着那身形。
待她站定,那人影一晃,仿佛是请她坐下。
弋栖月行至一旁的椅子旁,却是不坐,转过身来,忽而一笑:“怎的,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那帷幕动了动,却无人说话。
弋栖月施施然走进几步,又是一笑:“怎的也不抚琴了?也不说话,那又何必叫我到此处。”
那帷幕里的人影依旧是沉默,半晌,忽而响起一阵琴声来,悠悠的是一曲相思。
弋栖月颦了眉来,忽而又向前走上几步,逼近那帘子。
如果是他的话,那个男人心里冷得如同一块冰,岂会对着她弹相思呢?
她沉了口气,缓缓伸出手,有些迟疑地想要撩开那帘子。
谁知,她方才伸出手去,便只听‘嘣——’的一声,琴弦断了。
弋栖月一愣,骤然一抬手臂,撩开那帘子冲了进去,可那帷幕里已无人影,只剩下一张古琴了,她伸手拂去,却见那琴板之上,隐隐约约是殷红的血色……
一旁,飘然而下的是一张字条,她接在手中。
——明日午时,夜云天外,黑漆马车。
笔迹,她还不识得。
…
弋栖月同百里炙回到宫中时,自二人离开皇宫,已有十日之久。
宫里的丫鬟公公们私下都说,如今风水轮流转,西国三皇子——公子炙得了陛下专宠,真真是专宠十日,日出不朝,果然那公子炙本就俊美非常,加上那温柔的性子更得圣心。
而那昔日里最为受宠的夜氏公子,竟是不急不躁地闷在屋中,足足弹了十日的琴。
他仿佛不知疲惫,那曲子未变,一曲是送别,一曲是相思,听下人们说,昔日里夜公子会弹的曲儿分外多,如今却只这两首,也不知是为何。
至于那东咎国新来的淮川公子,则也是日日闷在处所,轻易也无心出去瞧瞧,如今宫里的花儿开得分外绚烂却无一人观赏,繁华之外也有一种莫名的萧条。
养心殿里,弋栖月听见外面的动静,几步上前开了门,却见湛玖垂着头跪在门外,那他高束的头发落落垂下,他跪的很正很稳,以至于长发都鲜少晃动。
“陛下,臣下疏于职守,前来请罪。”湛玖咬着牙低声说着。
弋栖月垂下眸子瞧着他,平日里的湛玖简直如一块儿硬铁,对她的要求和命令皆是绝对服从,毫无差池,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失落内疚的模样。
自打她遇见他。
湛玖本不是个侍卫,而是一个自幼被培养的杀手,而那培养者,正是那原来的皇帝——弋擎天,弋擎天得知弋栖月未死,便派出了这个在宫中培养多年的杀手,前去取她的性命。
湛玖在宫中的日子是可想而知的,因为按宫内要求,成年的未曾去势的男子,是不得在宫中任意出入的;因此他和同伴训练的地方暗无天日,难分早晚寒暑,这也是弋栖月第一次见他,他的面色白皙乃至苍白的原因。
而之所以叫湛玖,是因为他是湛氏手下的第九个杀手,在他之前,自然有湛柒、湛捌之流。
第一卷 078 初见
弋栖月第一次见到湛玖,是在她刚刚逃出苍流时,在一个村镇边上的密林里。
一袭黑衣的少年从树上忽然落下,身形如同鬼魅,面色白得不自然。
弋栖月无意暴露身份,任由他举刀架在她颈项上。
“说,这是哪里?”他冷冷地开口,刀刃抵着她的脖颈。
弋栖月失笑,如此气势汹汹,竟只是想要问个路,见他身手不凡也无意硬杠,只是笑道:“迎水镇,这镇子是个千年古镇了,因镇子旁那泓未曾干涸结冰的清澈见底的溪水而得名。”
她身后的湛玖沉默着,也不肯放下刀来,拧着那刚毅俊秀的远山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阁下为何至此呢?”弋栖月一笑,施施然开了口,这男子气质非同常人,恐怕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还是莫同他交恶为好,若是可以,多摸清些他的底细,则更好。
湛玖迟疑了一会子,半晌,终于启口,声音依旧是冰冷而又严肃:“你可知,这一带……”
他停了停,手上又加大了力气,终于又说着:“这一带,可有卖食物的地方?”
这么一句话,他说得格外严肃。
弋栖月闻言一愣,脖子在人家手上,为了保命也不敢笑出声来,强忍笑意道:“自是有的,公子想吃什么,若是行的方便,不若由我带你去罢。”
身后的湛玖又陷入了沉默,半晌,那架在颈项上的刀刃终于一松:“那便麻烦你了。”
说是一句感谢的话,却依旧平平淡淡不带感情。
弋栖月在前面引着路,他便在后面寸步不离地跟着,心下惊奇着男子竟是分毫不知世俗之事,也是愈发警惕了。
可后来,她才发现有更为‘奇特’的事情,在店小二寻他结账时,这厮竟全然不知金钱为何物,了无头绪之下竟抓出佩剑来要抵了饭前,话也不肯多说,她心下一软,将他的剑按了回去,替他付了这顿饭钱。
她不知,这微不足道的几两银子,最终救了她的性命……
…
“湛玖,你好大的胆子,连主子的命令都敢违抗,不要脑袋了吗?!”那日屋中溅血,整个屋子里都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又是一个黑衣男子现出身来,手里的那把剑明晃晃的袭人眼,方才他转了剑花从背后刺她,便是湛玖上前挡了下来。
湛玖颦了颦眉,眸子里满是惊讶:“我……不曾违抗过主子的命令。”
那黑衣男子一凛眉,一边指着弋栖月,一边冷声道:“那你为何要袒护她?!须知,她便是此次主子命你我杀死的人——弋栖月。”
弋栖月闻言一愣,她此前的确不知晓,不过,这也怪不得她。
——湛玖本就是口风极严的人,自然是不会告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他的任务要求,而弋栖月为了少惹是非,自然也不会去问;赶上湛玖又是极为不通人情世故,随着她几日,竟连名字都想不起来要问。
荒唐人,便也做出了荒唐事。
湛玖闻言一愣,身形陡然一震,继而转过头去瞧着她,目光带着几分惊讶。
“你……便是弋栖月?”他忽而启唇问道。
弋栖月也知逃不过了,这两个男子如今身手皆是不凡,年纪又大于她,想必她的气力、体力也不能同二人相较,若是说熟路熟悉道路,简直是把肠子都悔青了——这两日,她已然带着湛玖逛熟了这迎水镇。
湛玖若不是痴傻,估计也摸清楚路了。
之前当真不知世上会有这般凑巧之事,如今看来,何异于自掘坟墓?!
弋栖月拢在袖管中的手兀自攥紧了那短匕,她颔首道:“不错,我正是弋栖月,却是不知,我只是个寻常女子,怎的便会招致杀机?!”
她说着,明知无法脱逃却依旧不卑不亢。
心中觉得自己现在分外可笑——如同寻常人见了那饥饿无比的大猫,明知必死无疑,却一定要高声吼上几句,也算是为自己保存尊严。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主子给的命令,我们便来杀你!”那黑衣男子晃了晃长剑,冷声说着。
而湛玖,立在一旁一言未发。
弋栖月咬了咬牙,沉声道:“既是没有余地,阁下便是执意让在下死得不明不白,没个油头,如今你二人皆是男子,身高体壮,而我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论功夫论气力,皆是比不过你们的,汝为刀俎,我为鱼肉,阁下要杀要剐便请随意,只是莫要欺人太甚!”
“你这姑娘也像个好人,好,我答应你给你个了结,便不会变着法子侮辱于你。”那男子沉声说着,忽而身形一掠,向着弋栖月便直刺而来。
而本应同他一起出手的湛玖,却攥着长刀立在一旁,手臂因着方才替她挡剑还留着血,但他也不包扎也不伸手捂着,只是默然立在一旁,看着弋栖月和他的同伴对剑数下。
“小姑娘果真还有些功夫,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半晌,那男子后退几步,扬唇一笑。
弋栖月一愣,谁知,此时此刻,那男子的手向着袖中一摸,继而便不知掏出了什么来,向着那当空一撒,只是这一瞬间,弋栖月本想抬起手臂护住面颊,却惊讶地发现已然是动弹不得了。
她一急,却也只能立在原地任人宰割。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出现了她离家的那年,她床边的父亲。
他交代她要好好活下去,她也想啊,可是,她未负天,天反负之,这一路下来多少坎坷,逼得她不得不向前走。
后来她才知道,正所谓天降大任,必先磨之砺之,使之坚如磐石,方可谓堪当大任。
那一路的坎坷,虽是不能说值不值得,但终究都是有结果的。
那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了许多故事,世上的悲哀莫过于苍天总负却无力逆天而行。
怔愣间,那寒芒如霜似雪,直刺她喉间。
‘呲——’
却是全无痛感,她抬起眸子瞧去,却见湛玖举着长刀,那长刀径直穿过了那黑衣男子的后心!
只见那黑衣男子面色震恐无比,他踟蹰地动了动唇,却是只有鲜血喷涌而出,随着湛玖凌厉地收刀,便身子一软匍匐在地面之上,如土委地。
弋栖月见着湛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他身上溅了不少血,手臂还在流着血,他的步子是分外沉重的,她心里有些发虚,却依旧是一动不能动。
弋栖月瞧着他走到她面前,他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复又解了开来——她终于能够动弹了。
她松口气,正欲张口道谢,却听他直愣愣地来了一句:“我想好了。”
弋栖月一愣。
“我会陪你。”
她又一愣:“……陪?”
她明了,他是别人培养的杀手,他有主子的。
“以后,我的主子,便是你。”他的眉眼里写着认真,话语里透着耿直。
“……为何要如此呢?”
“我想保护你,他们……都想杀你。”他依旧是说得直白,可这寥寥数语却化作了她心间的暖流。
这是一种感动,就像后来那下雨的夜晚,她缩在山洞里的火焰旁,看着他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山洞旁,背影萧索却又坚毅非常——他在守着她呢。
…
半晌,弋栖月终于回过神来,方知她盯着他的发,想了太多太多,许久许久,半晌,她终于抬起手臂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湛玖,你可知道,你是朕在这世上,难得的肯全心信任的人?
“湛玖,你可还记得,你同朕初见的时候?”她启唇问道,并无半分责怪之意。
湛玖闻言一愣,抬眸瞧着她,半晌,终于启唇:“当初冒犯唐突,是臣下的过错。”
弋栖月摇首:“若是依朕说,当时你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朕也不知,那时,你委实不过是饿得紧,想问个路,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湛玖瞧着她,忽而又匆忙低下头去。
弋栖月又笑,湛玖真不愧是杀手出身,凡事谨慎、小心为先,偏偏他又木讷,不善言谈。她笑了笑,又道:“这次的事,也是难料定,并非是你护驾不当,更是谈不及责罚,思来想去,朕既是已安然回还,也不必用那莫须有的罪名责罚于人,也可谓诸事顺利,只是……”
她忽而听了声音,湛玖闻言一愣,依旧是跪在那里埋着头。
“此番经由,若是让不应知道的人知道半个字,事情怕是不好交代。朕自然是信任你,但是,你须得管教好你的手下。”
她说着,心里却兀自分划出了一个人——夜宸卿。
这么一想,弋栖月也意识到——她需去瞧瞧他。
湛玖闻言,匆忙称是,弋栖月一笑,便让他起身来,不必再跪在门口了。
湛玖行了礼,站起身来,见她回过身去入了屋,便又行礼,回了岗去。
除了那夏日深了,这通往潋玉宫的长廊几乎是全无变化。
如今四下的虫鸣声更为聒噪,周遭的草木愈发苍翠,那其余情景,皆是相似。
弋栖月忽而停下脚步来,看似相同,却是有大不同。
琴声,不见了。
第一卷 079 请陛下移驾
弋栖月兀自咬了咬唇——琴声停了,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是一个一直存在的、她已经适应了的东西突然消失,心里便觉得怪异空旷,倏忽间,她已加快了脚步。
一路行到那潋玉宫门口。
若说夜宸卿的潋玉宫同百里炙的流萧阁、淮川的沧雪轩三者有何不同,大概便是这门前的守卫了罢:
夜宸卿好静,善抚琴,每每派人打发了侍从公公,便独自一人在这潋玉宫里抚琴,这潋玉宫景致恰好,有时甚至一天都在抚琴;而百里炙性子散漫,平日里不欢喜有人看着,时不时的,可能动上个心思,又派人去瞧着;而淮川,许也是受他母妃的影响,虽然看似跋扈,内心却是分外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给人害了性命,他门前的守卫往往是最为严密的。
弋栖月四下一望,便抬腿走入了这潋玉宫。
四下俱寂,几乎是毫无响动,她凝了眉——今日未弹琴,他在写画?
还是说,他根本不在这里?
弋栖月几步走上前去,凑近那雕花的木门,却听见门里,隐隐约约的,竟传来了压抑的咳嗽声。
她一愣,心下自也不多想,这便推门而入,却见夜宸卿一袭白衣,长发披散,坐在那长琴前面,仍在咳嗽着。
旁人一瞧,怕是觉得受了风寒,但她一眼便能看出,这并非是风寒,八成是内伤。
心下对当初的猜测愈发肯定,她定了定神,举步入门,他闻声抬头,瞧见她,起身便要行礼。
弋栖月摇摇头,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她还记得她离宫那日在宫中抚琴的公子,一眼瞧去惊为天人,如今憔悴成这副模样,虽不知他是为何,但至少,此番也许是他救了自己的性命……
她定了定神,听见他启口唤着‘陛下’,只是腾出一只手来,挑起他的下巴,端详着他的脸。
他本是极美的,这是不可否认的,如今,却平添了几分苍白。
这模样,就像……那晚的墨苍落一样……
这念头在弋栖月脑海中一闪,竟是将她自己都吓到了。
他二人,难不成、本就是……
弋栖月不由自主地一愣,却听又是‘咳、咳咳……’几声,夜宸卿用手捂着口,那白皙的手指间竟泛出几抹血色。
她回过神来,硬生生拽过他的手来掰开,看着那殷红的血,眸光莫测:“是内伤。”
斩钉截铁,夜宸卿只是不作声,垂眸也不瞧她。
弋栖月硬生生将他的下巴抬起来,道:“看着朕,为何跑出宫去?”
夜宸卿瞧着她的眉眼,动了动唇,却只是压低声音:“臣下……”
“臣下不曾出宫。”
睁着眼说瞎话。
弋栖月看着他如水的眸子里又是那一番无辜,心下一怒简直想要把他生生甩落到墙边去,派人拷打逼问他究竟有何目的,可是一瞧他那苍白憔悴的脸,终究还是咽下这口气,手中的力道也减轻了不少,她松开他,回过身去。
“潋玉宫的人都被你遣开到侧院了,罢,朕去宣太医。”
正举步欲行,广袖却被拽住,继而,她听见身后的夜宸卿压低了声音:“陛下,不妨事,不必寻太医。”
弋栖月闻言一愣,停下身来,回头瞧着他,看着他唇角苍白却坚持如此,竟是一直以来少有的、忤逆于她,心里竟也没有不快,只是回过身来,垂眸看着他。
她知道,若是她问原因,他也不肯说,何况这原因,她已猜得一二。
——估摸着,是因为,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出过宫。
他大概还以为她不知道。
“既是内伤,这般忍着,可不好受,应当去寻个方子,早日好了。”弋栖月压低了声音说着,脑海里浮现出那日,那琴板上殷红的血。
他真以为她猜不出他是谁?
还是说,因为那天她并未自称为朕,所以他怀疑她认错了人?
夜宸卿又垂了眸子,低声道:“谢陛下关心,臣下……不妨事。”
弋栖月瞧着他的脸,那本就白皙面上少了几分血色,愈发显得苍冷,可她瞧着,心里竟会有一丝抽痛,她一蹙眉,抬手探了他的脉,继而松开手来,不待他说一句‘恭送陛下’,便转身离开。
夜宸卿坐于案旁瞧着她冷清的背影,又兀自垂了眸子,一会子,便又掩了口,压低声音咳了起来……
…
弋栖月回到潋玉宫的时候,依旧是一片安静,她身后跟着卧雪,卧雪手里执着盛盘和药碗,来到门口,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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