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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当家_花晓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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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孙氏的女儿苏樱与她同岁,今年也十二了,只有早一天解决掉孙氏,才能叫苏樱早受其害,也算替庄岩出了口恶气不是?
    这时再看韩云枫,就见他脸上已经彻底挂了笑,分明也是为这个喜讯高兴得很,韩宓连忙趁热打铁。
    “如此老爷也就能踏踏实实将后宅交给我了,而不是等我傍晚放学回来、或是每七天一个休沐才帮太太一些忙不是?”
    韩云枫连连点头:“宓姐儿说的正是这个理儿,就算你太太身边很有些得力人手,这后宅也不需你日日盯着,你既与岩哥儿定了亲,再每日往温靖侯府去也不像样儿了。”
    “再说你太太身边若有你做伴儿,心情也会好得多,说不准连饭也能多用半碗。”
    话说到此时,他几乎都忘了自己方才还要替丁香讨个说法了,甚至还有些赞赏自己之前的决定。
    既是连宓姐儿都知道怀着身孕的丁香动不得,何氏当然也知道,那方才要不是他果断喊了两个婆子将丁香送回房里,岂不是还得惊动何氏?
    要知道丁香虽然怀着孕,哪怕真生下儿子来,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生子罢了。
    这也是多亏何氏争气,竟也在此时有了身孕,否则等他韩云枫不得不将一个婢生子当成嫡子承继家业,岂不成了这京城的天大笑话了!
    这么比较起来可不还是何氏这一胎更重要些,根本不是一个有孕的通房便能比下去的?
    至于将来这两个孩子快要瓜熟蒂落,为了防备何氏没生出儿子来,早早想方设法将丁香去母留子、再以庶做嫡也不迟么!
    他就不禁又给女儿做了保证,说是西小院的事情但凡宓姐儿你处置不了的,尽管等我下衙回来。
    “丁香不就想要个老道的妈妈贴身伺候她,又嫌弃小丫头们不懂事么?”
    韩云枫故意忽略了丁香还眼馋那些补品的事实——再换句话说,他宁可这一辈子都不再从他口中说出“燕窝和阿胶”来,就连那该死的孙氏,他也宁愿自己这辈子都不曾认识她。
    “太太身边的人自是不能动的,太太可比丁香更需要人手呢。”
    “我看你也别插手了,等回头我叫人出去买个婆子来指给丁香使唤就是,如此也省得她又闹腾起来时,身边连个敢辖制她的人都没有。”
    这便正和了韩宓的意,想当初连西小院的小厨房里她都不屑塞人,还叫丁香亲自买了厨娘,何况一个贴身伺候身孕的婆子,那更是她不想沾的。
    如此等丁香有一天真出了事,她和她娘才好彻底择清责任。
    这时的韩宓又哪里知道,她这位好父亲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知道丁香的身孕只比何氏早不过一个多月,已是打算等丁香生了儿子、便弃了这个棋子了?
    否则他也不会对添个妈妈的事儿大包大揽,只有这样,才好叫那位妈妈在丁香生产时、按着他的意思动手。
    而这一切还要感谢丁香之前在西小院门口那番胡言乱语,说是何氏这一胎也未必生得出儿子来……
    虽说这也是韩宓变着法子将丁香撺掇起来的结果,她的初衷也只是想叫丁香失了韩云枫的心,却到底没想要她的命,说来也算是无心插柳。
    之后等韩宓又将韩云枫送走后,再离开正房回到她自己的东小院,她就连忙叮嘱青芽和绿萼,好好替她归置些礼物出来。
    她既然不能去汀兰馆附学了,总得给同窗送些手信不是?还有温先生与教女红的高姑姑,她也得感谢两人这几年对她的教导和照顾。
    可这一切虽然都是韩宓心甘情愿的决定,待她夜里歇下后,她还是忍不住悄无声息哽咽起来,只因她才回来拢共也没十天呢,如今却又要和庄岩暂别。
    好在如今的韩宓已经不是真正十二岁的娇娇女了,她既然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失去,眼下的暂别也真的只是暂别,她很快就将眼泪收了起来。
    她本就是要多为自己与庄岩的将来努力,好叫两人将来永远生活在一起,这才停了前往温靖侯府附学不是么,这有什么好哭的?
    可韩宓还是没想到,等她第二日到了温靖侯府,又趁着中午的休息时间前去与温靖侯夫人袁氏告别,袁氏却笑着摇了摇头,分明是并不赞成她这个决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可与前世不一样了啊!韩宓不由得有些心惊。
    不过眼见着袁氏虽是不赞成她停学,却也还没将理由说出口,她便强压下心惊,面上也摆出一副晚辈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这时她便听袁氏曼声道,表姨母知道宓姐儿是担忧你娘的身孕,你如今又和你岩表哥定了亲,正好可以留在家里不再抛头露面,更多了时间照顾你娘。
    “可那孙氏算得上个什么东西?”
    “若是早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个祸害还则罢了,或许还真就叫她将黑手伸进了你们家后宅,令她得逞了。”
    “现如今她都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了,还用顾忌她什么?”
    袁氏一边轻描淡写的笑语着,一边已从身边炕几下的小笸箩里拿出一个本子,又亲自递给韩宓观瞧。
    韩宓也不等接过那个本子来,已是越发心惊。
    她这位表姨母兼未来的婆母竟然早就断定了,她停学根本不是为了定亲后避嫌,而是为了留在家里提防孙氏?又说孙氏不值?
    难不成表姨母心里也有了数,早有了对付孙氏的法子,这一切与前世再也不同了?
    这时再将那个本子翻开来,韩宓才低头看了几行,就险些惊呼出声——原来这本子上记载的……竟然都是她那位好父亲这些年来收受的贿赂。
    而上一世的她,虽然也知晓她父亲做官不那么干净,却不是眼下这个时候啊,那还是她自己多年揣摩出来的,外带庄岩临去世前告诉她的!
    她就索性不再掩饰惊讶,抬头便恓惶惶的看向袁氏,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满含了恐惧与惊慌,这些神情又恰到好处的被些许雾气掩住了,怎么看都怎么惹人怜惜。
    袁氏忙抬手招呼她坐到身边来,又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都怪表姨母不好,表姨母吓到宓姐儿了。”
    “你定定神听表姨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袁氏当然没有替别人家后院灭火的爱好,可是谁叫她欠秋娘表姐一条命呢?更别论两人将来还要亲上加亲做儿女亲家。
    那么早些天既然叫她从儿子口中问出了真相,得知韩云枫竟与苏同知的遗孀孙氏搅到了一起去,她立刻便与自家侯爷借了人手,替她暗中去查缘故。
    只因她一是不信韩云枫会有这么没脑子,好色也就罢了,竟然敢在三年一大考的当口为个寡妇谋杀正妻。
    那孙氏何德何能,论出身论德行哪一样比得上她秋娘表姐?!哪里就值得韩云枫为她赔上大好前程?
    二是袁氏也算的清楚,一旦大家都蒙在鼓里,真叫孙氏得了逞,她早早就替长子相看好的亲事必然会横生枝节。
    且不论万一岩哥儿娶不成宓姐儿,以那孩子的心性儿,必钻牛角尖。
    再说就算这门亲事毁不掉,若真叫那孙寡妇做了宓姐儿的继母,宓姐儿岂不也得毁了?
    那便是孙氏捎带手将温靖侯府也给毁了,甚至毁得一塌糊涂啊!
    谁知也正是这一查之下,令袁氏当时便汗流浃背,敢情还真被她猜中了,韩云枫果然有把柄掐在孙氏手中,那把柄就是苏同知活着时做下的、同僚们收受贿赂的小账本。
    那么袁氏既要为何氏撑腰出气,又要替自家防备孙氏搅合长子的亲事,她也便当机立断请侯爷派了暗卫,趁着孙氏母女出门礼佛、暂住寺庙之际潜入了砖塔胡同,到底将这苏同知留下的黑账偷了出来。
    温靖侯既与皇帝是连襟,明里的职务也统领着禁卫,手中又怎么会少得了皇帝默许的暗卫这种人手?
    可韩宓虽知道温靖侯有这个本事,还是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蹦出嗓子眼儿了。
    原来不止是她猜到了韩云枫有把柄在孙氏手里,表姨母也猜到了,还敏锐的想到以后,若真叫孙氏得逞做了她后娘,定会毁了庄岩?!
    这可真是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她与庄岩终于不用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了!

  ☆、第26章 杀招

韩宓当然知道,这一切之所以得来的如此顺利,或许便是因为她的重生。
    只因她重生后便喊着庄岩陪她去了一趟砖塔胡同,后来又发现了几大匣子有毒的补品,而庄岩也没瞒着袁氏表姨母,这才令表姨母登时警觉。
    可是表姨母若不够聪明,或者并不曾将她娘放在心中,这账本子也得不来不是么?
    韩宓便索性仗着年纪小,就快言快语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便是表姨母就不怕那孙氏还有后手么。
    “万一她早将这账本子多做了几份,更有甚者她已经将副本给了她娘家大伯父一份,我们老爷不还是插翅难逃?”
    袁氏笑叹着拍了拍她的手:“宓姐儿真是个周到孩子。”
    可她既然能请侯爷派了暗卫,难不成就只为了偷这一本账册?
    要知道侯爷答应给她派人时,便特地提醒过她,那苏同知可是司狱同知,正是韩云枫这位推官的直接上司,既是韩云枫都能大收贿赂,苏同知自己也未必干净。
    “虽说那苏同知已经死了三年多,论说他的遗物理应早都被处理了,更别提与他自己有关的把柄,他的遗孀更犯不上留着这个。”侯爷这般说道。
    “可我听说早几年他还活着时,最爱乔装打扮逛青楼,又最是个挥金如土的。”
    “夫人不妨叫暗卫多方面入手,也许便能抓住他旁的什么把柄,如此即便他已经死了,他的遗孀和儿女也别想独善其身。”
    温靖侯的本意是苏同知既然这么花花肠子,说不准便在外面置过几个外室、包养过几个戏子窑姐儿,也许还和别人生过子女。
    这般一来即便是那孙氏早留了后手,譬如早将手中的黑账给了她大伯父孙连堂一份,也得考量考量如何将自己抽身,以免带累孙家一族的名声。
    谁知暗卫顺着温靖侯的指点这么一查,虽然并没查到苏同知有过外室的存在,却偏偏查到了一个很意外却又很有意思的事儿……
    只可惜韩宓到底还年幼,袁氏并不想叫这孩子脏了耳朵,她便一带而过道,宓姐儿只管放心吧。
    “表姨母手里还拿到了大杀招,保准用不多久便彻底除了孙氏这个祸害。”
    “再说我听岩哥儿说,你要将你祖母请来陪你娘呢?既是如此你便只管好好的回汀兰馆上学,女孩儿家无忧无虑的日子也就那么短,你可别辜负了。”
    韩宓连忙正颜答应了。
    她这一世既是爬遍刀山火海也一定要嫁给庄岩的,袁氏的话她又怎敢不遵从?
    何况表姨母已经大包大揽的为她筹谋好了,她又不是个孤拐性子,她当然分得出好赖。
    袁氏却也不急着叫她告辞,而是又拉着她细细交代了一番,一是叫她万万将那账本留存好,这可不单是能救韩云枫远离孙氏、回头是岸的东西,也算是个镇妖的宝塔了。
    如果韩云枫真是因为这个账册,这才不得不听孙氏的唆使,如今孙氏没了这个倚仗,韩云枫不是正可以趁机拔腿离开这个寡妇挖出的大泥潭?
    而何氏母女手里既有韩云枫这个把柄了,将来也不用怕他对这母女俩不好。
    再退一万步讲,若是韩云枫还不知悔改,她秋娘表姐不是还可以与韩云枫和离,和离之后再借助这个账本报仇雪恨么?
    只是这话还是不能与韩宓说的太深,袁氏只是点到为止,便又交代了她第二件事,那便是定了亲后也无需避嫌。
    “你宋家姐姐还和岩哥儿那位族兄岱哥儿定了亲呢,两个孩子如今不也各自在冠宇阁和汀兰馆上学?”
    “只要你们小儿女间相处时行得正坐得端,表姨母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妇人,明明给你们定了亲事,却硬生生逼着你们断了联系。”
    韩宓当然不知道,袁氏也不止是舍不得她不再上学学本事,这才极力挽留她,还已得知赵明美和戴如玫最近几日有些过分。
    那赵明美可是赵贵妃的亲侄女,而那位赵贵妃明面上是袁皇后一头儿的,实则却未必,袁氏怎么可能叫赵明美多了觊觎自己长子的机会!
    而那戴如玫虽是自家侯爷表兄的女儿,那却是个庶出的,只不过是自幼死了生母,戴夫人膝下又没女儿,这才将这丫头记在名下,一直带在身边养活。
    也正是因为如此,戴家早几年便有心与温靖侯府再亲上加亲,都被袁氏婉拒了。
    她再如何不想联姻高官勋贵,她的长子可是庄家宗子,温靖侯府世子,怎么可能娶个婢生女做媳妇?!
    只是韩宓不知道袁氏的私心归不知道,就算她真知道了,她也只会给袁氏叫声好。
    更何况孙氏如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不止是她一个人喊打,她祖母也不出二十天就要到了,她若能留在汀兰馆继续上学,当然再好不过。
    韩宓就忍不住抱住袁氏的胳膊撒起了娇,直道表姨母疼我。
    这一幕正落进前来陪袁氏用饭的次子岑哥儿眼里,岑哥儿顿时气得直跺脚:“宓姐姐多大的人了,还跟我抢母亲!”
    岑哥儿今年才满五岁,虽然开春后也去学馆开蒙了,却只上上午半天课,也便每日中午都要来陪袁氏用午膳,眼下还是个非常粘人的孩子。
    韩宓忙忍笑放开袁氏的胳膊,又顺势与袁氏告辞:“您这儿都要开饭了,我也回去吧,可别叫汀兰馆独等我一个儿。”
    岑哥儿立刻后悔了,噔噔噔跑过来拉住她不许她走。
    “我刚才看见滕妈妈从汀兰馆出来了,我猜必是母亲打发去给宓姐姐告假的,宓姐姐就留下陪我和母亲用膳吧。”
    袁氏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虚点岑哥儿额头道,这会儿你知道动小心思、知道多一个人用膳好了,不是你方才怒喝你宓姐姐的时候儿了。
    “那你还不赶紧给你宓姐姐赔个礼。”
    岑哥儿非常听话的摇了摇韩宓的手:“宓姐姐别生气,我给你赔礼了,我刚才喝你是逗你玩儿的,你就留下来陪我和母亲一起用膳吧。”
    韩宓就觉得自己真不厚道,竟仗着对岑哥儿的了解假作告辞——她明知岑哥儿很愿意用膳时足够热闹,还偏要逗他,这可真是不应该。
    要知道前世时岑哥儿可也没少帮她,每每在庄岩公务繁忙时,都是打发这个弟弟去替她办事、替她斡旋关系的。
    只不过等韩宓终于从袁氏的正院儿告辞离开后,她也原谅了自己,谁叫她这还是重生回来后头一回见到岑哥儿,便忍不住又犯了小时候那个心性儿,总爱逗着岑哥儿吃她的醋。
    而岑哥儿也愿意粘她,未必不是她爱逗他的缘故呢……
    却也正是韩宓本就说好了再不来上学,令赵明美与戴如玫好似又看见了几分亲近庄岩的机会、甚至继而嫁给庄岩的希望,等她去后宅与袁氏告辞回来,两人便都满脸是笑的抬头看过来,分明是盼着韩宓这便真与她们告辞,从此再也不来了。
    谁知韩宓却看都不看她俩,便将青芽唤了进来,叫青芽又将备好的礼物都拿走了。
    倒不是她有多抠门儿,而是她既然不停学了,这礼物便再没了借口送出去,难不成还是庆祝她与庄岩定了亲的?
    若叫她一点借口都没有便送人礼物,她又真做不来这种事。
    赵明美登时便愣住了。
    那些礼物不是上午课业结束后,韩宓才摆在桌子上的,说是等与温靖侯夫人告了辞,便回来一一送出的么?
    怎么她又叫丫头将礼物收走了,这是、这是怎么个意思?
    戴如玫倒是向来都比赵明美反应快,见状便黑了脸,情知这一定是韩宓停学的事儿出了变化。
    她在桌下的手便不禁将帕子拧成了麻花儿,心头怎么一个恨字了得,既恨韩宓变卦竟比翻书还快,又恨韩宓明明没长什么爱人肉儿,怎么就令谁都喜欢她。
    倒是庄媛本也不舍得韩宓停学,如今也知道必是母亲发了话,叫宓姐儿不用避嫌,宓姐儿这才将告别礼物都收了起来。
    她就快步来到韩宓身边,轻声笑道我怎么说来着:“我之前就告诉你了,我母亲可不是那些假道学,哪里就非得叫你和岩哥儿换了庚帖后便要停学避嫌。”
    这句“换了庚帖”的话便如同一声惊雷,立时就将赵明美与戴如玫都炸呆了,戴如玫更是险些便当场哭出声来。
    韩宓不是说她母亲怀了身孕,她才要停学回家照料母亲么?怎么、怎么原来却是和岩表哥换了庚帖?
    亏她还当等韩宓停学后,她便多了些在岩表哥面前露脸的机会,还在心底暗自欣喜呢。
    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果然去岩表哥那儿献殷勤,人家却是已经定了亲的,她岂不是将名声彻底毁了!
    戴如玫越想越怒,怒火一时便压过了心底的失望与伤心,更压过了她的理智。
    她就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指着韩宓骂道,我过去真是看错了你:“亏我整天宓姐姐宓姐姐的唤你,你竟如此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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