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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沈大人家的石榴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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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可以直言,他却不敢说沈霑有反心,但自大长公主监国以来权势日渐分散,如今再不是先祖时皇帝一言堂想惩治谁就能惩治谁的时候了。他看沈霑近日来的动作,下一步似乎又要对西部几位藩王动手,这不能不让他多想。
    正德帝却道:“老师多虑了,朕这个表弟身体不好,他纵然有这个心恐怕也没这个命。朕的父皇对不起他,害的他自幼就受了十分的苦楚,朕自然要防着他……”他晃了晃手中的折子,似乎在说这就是沈霑的把柄,又接着说道:“可是他毕竟是姑姑唯一的儿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向朕提要求,朕不能不答应他。”
    陈豫并不是直言死柬的人,但有时候多少要说些重话这位皇帝才会放在心上,他想了想道:“皇上,马陵之战中孙膑制造假象迷惑庞涓,诱敌深入,庞涓兵败羞愧自戕,臣恐沈大人是故意为之。”
    正德帝想了想不能做出决断,有些犹豫,招手让刘瑾进来,问他:“你如何看待朕的表弟沈霑?”
    不说官名,只说表弟,刘瑾是个人精,知道正德帝还是护着这位沈大人的,笑呵呵道:“前些日子皇上您不是还在沈大人面前抱怨说奏折累牍连篇,皇上您看着疲累么?再者大学士又不止一个,微臣瞧这沈大人只是想为您分忧。”
    正德帝显然比较受用此话,话到此处他已经有些恹恹,又招手让小太监进来玩乐,陈豫不便再多说,告退出来。
    关于沈霑,他一面怕锦衣卫压的太紧致使他有反心,一面又担忧他分权过重架空了当今。只是如今这个局面似乎他再做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他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却见沈霑正带着护卫走过来。
    昔年他教授太子,沈霑也曾跟着他读过几天书,见到他倒是先行了个晚辈礼,沈霑不爱多言,打过招呼便走,陈豫今日再次拦了人,突然问道:“沈大人怎么看待这天下人?”
    沈霑一听脚步立时顿住了,这位陈侯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官,前世在正德帝被杀后还是他主张迎他进城,此时听他如此问,想了想,道:“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这个回答陈侯可满意?”
    这张脸上带着淡然的笑,虽然只和他二儿子陈嗣冉一般大,却已在朝中浸淫数年,本是走马章台的年纪却让人摸不清心思。
    陈豫又道:“沈大人所作所为似乎有违此话。”
    沈霑竟然点点头笑了笑,再不多言,踱步去了乾清宫。
    关于沈霑,陈侯一直记得一件事,当年沈霑跟着他学习的时候,他出了份考卷让他们品评圣人之言,当时沈霑在上面只写了东坡居士的一句词:人间有味是清欢。
    陈侯远望那道背影,有些少年意气,步履却十分从容,不知道这人年龄渐大是否还记得曾经年少时的赤子之心,陈侯负手而行,有些忧愁。

  ☆、第29章 芳魂

转眼便至阳春三月; 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韩仪清让庄嬷嬷给她换上青色挑线绣柳枝的褙子; 又梳了凌虚髻,搬了竹椅躺在湖边柳条下,日光暖暖的; 让她觉得身体略微舒展了些。
    魏时枟过来的时候看她正睡着; 将从杏花楼买的糕点递给庄嬷嬷; 手里拿过庄嬷嬷的扇子给她驱赶飘来的柳絮。
    韩仪清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到有手指触在她人中的位置,似乎是在试探她是否还活着; 这手指纤细莹润不是庄嬷嬷的手; 她叹口气略坐起了些,便看到一个冷清雅致的姑娘正在给她赶打着旋儿无孔不入的柳絮,她心里叹口气。
    魏时枟见她睁开眼忙收回了手指,她性子偏冷,最会粉饰太平; 即便尴尬你也看不出来。
    近日有两件喜事; 一件是十六岁的魏时枟终于定亲了,婚期定在六月十八,定的是她自己相中的陈嗣冉,她也算得偿所愿;另一件是沈家也给韩仪清下聘了; 足足给了五千两的聘金,三牲海味自不必说,还特意送了几匣子妆发,各种饰物精巧细致; 宁泽过来的时候特意给她挑了几对。
    她现在耳朵上带的就是一个红玉雕刻的五瓣花,镂空的部分透着亮光,像是日光透过树叶缝隙照下来,一闪一闪,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不至于过分憔悴。
    魏时枟一眼注意到了这个耳坠,夸道:“这个好看,衬你,是宁泽那丫头送你的吧?”
    韩仪清点点头,宁泽现今已经不住在别庄中,侯夫人田氏以身体有疾为由让身体好了的“韩仪清”回侯府侍疾,而魏萱也因此不方便过来看她,只好留下庄嬷嬷照看她。
    冬日里她有一次差点便去了,那次宁泽慌慌张张的要去找沈霑来,只为了能让她再见他一眼,她也想,都想怂恿着宁泽前去,最终却还是拉住了她,她此生纵然短暂也不能这般任性,而且见了又能怎样,终究不是她的。
    想完这些她抓住魏时枟,拉她到身前,仔细看了看她,这次是魏时枟定亲后,韩仪清第一次见她,有件事她一直忧虑,问道:“你可告诉陈二公子,这些年在荷花湖中弹琴的是你了?”
    魏时枟挥扇赶跑又一簇柳絮,清清淡淡的说:“没有。”
    这事上韩仪清知道魏时枟有自己的计较,她本不应该多说,但是近来她清醒的日子越发少了,每次闭眼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过来,便越发觉得时间可贵,在不必要的事上纠葛实在没必要。
    于是劝她:“陈二公子也是自幼娇宠长大的,听泽表妹说他做事洒脱随意还有些书生气的固执,看他对待泽表妹这件事上的态度,可以看出他不是个灵通的人,万事恐还要你点拨他,你莫要也跟着固执,明明你们是知音,可别闹到最后白头如新,谁也不了解谁。”
    魏时枟“嗯”一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转头进楼拿了茶和糕点过来,道:“我一大早就去了杏花楼,排了好长时间才买到百合茯苓糕还有莲子银耳片,你多少吃一些。”
    韩仪清不忍拂了她意,接过吃了两口,虽然都是润肺的食物做的也不黏腻,但是她已有好些天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两口又呛咳了一阵。
    送走了魏时枟,第二日却来了个她想不到的人,是黄秀梅。
    庄嬷嬷本要拦下她,她却坚持,韩仪清透过支摘窗听到她说:“韩仪清就在绣楼中,我虽然不爱搭理俗事,眼睛却不瞎心更不瞎,真以为我认不出来谁是谁啊!”
    说着话就闯了进来,步子踏的很大,能听到蹬蹬蹬的上楼声,她转过六角屏风果然看到韩仪清歪在榻上,瘦的都有些皮包骨了,哪里还能看出往日秀丽的模样,她一看就红了眼眶,坐在绣敦上,背转身,说是来看人却并不搭理韩仪清。
    韩仪清笑她:“以前你只是嫌弃家长里短琐碎,现在都成了不爱搭理俗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出家为尼了呢。”
    黄秀梅这才转身面对她,生气道:“你明明对谁都和善,偏偏爱促狭我,真是不招人喜欢。”
    韩仪清知她肯说话气便消了,笑问她:“你是如何识破的?”
    如果不是魏国公夫人寿宴上宁泽强出头,她还未必能瞧出来,韩仪清虽然是非分明,看到人落水了第一件事肯定如她一般想着该如何张罗着把人救上来,而不是直面矛头,说来也并不一定有这个胆气骂那些公子哥。
    沈家下聘的第二日,她去弓高侯府贺喜,两人在抄手游廊上遇见韩仪琲,韩仪琲冷哼一声,十分不客气的说:“你别做梦了,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嫁给那个病秧子!他那里比得过徐公子分毫。”
    她虽然不喜欢沈霑近来的作风,但当年他十五岁中了状元,骑着白马游走在长安街上时,她在茶楼中见过的,他当时穿着圆领绯色状元朝服,腰系光素银带,所谓“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岂是徐呈那种纨绔可以比拟的。
    她旁边的“韩仪清”听了韩仪琲的话未曾反驳一句,却在韩仪琲从她身边经过时从容的伸出脚,让这位姑娘摔成了个贴地乌龟。
    贴地乌龟是个没种的,爬起来一路哭着去和她祖母告状,可惜她不知道韩仪清身份今昔不同往日,再也不是她祖母能拿捏的了。
    她那时候便确认了眼前这个“韩仪清”并非韩仪清。
    黄秀梅道:“你那位替身做事太过直接,不像你总是思虑再三,其实破绽颇多,也是后来我才想起来魏国公夫人寿宴那日,她吼人的时候嗓子可是好好的。”
    韩仪清忙道:“那是我表妹宁泽,可不是什么替身。”
    黄秀梅不以为然,是表妹也是替身啊,她确实是不问俗事的,你同她解释一通她也未必就明白谁是谁,她也不愿知道背后原因,自然不问。
    韩仪清又道:“你可有些不厚道了,你既然早知道,为何憋到今日才来瞧我。”
    “到底谁不厚道了?你这可就是贼喊捉贼了。”
    黄秀梅斜睨她一眼,她昨日做了个梦,梦见花儿枯萎了垂下花苞,她觉得不吉,今日一大早便赶来了大兴,又说道:“春天来了,花儿都开了,你骗我的事自然也过去了,我便来了。”
    今日有风,迎面吹来一股淡淡的香气,黄秀梅嗅了嗅道:“这莫不是杏花开了?这才三月初,今年开得倒是早。”
    为了印证她的话,春风透过窗缝隙卷进来些粉白的小花瓣,韩仪清看了眼睛一亮,今日她觉得精神好了许多,自己撑着要下床,黄秀梅忙起身扶着她,她走了几步到靠墙的多宝阁上取了两个匣子,抱在胸前。
    黄秀梅好奇问:“什么东西这么宝贝,也给我瞧瞧。”
    韩仪清笑说:“一些墨宝,不给你看。”
    黄秀梅便没再多问,庄嬷嬷见韩仪清起来了,走过来背起她,又劳黄秀梅搬了竹椅出了远香楼,走了没几步便见几株杏树,昨日还是花骨朵,今日真的开了些。
    韩仪清躺在竹椅上,伸手去接飘飞的花瓣,有些落在她的肩头,让她又想起那日遇到沈霑也是在这样一个日子,路旁也有许多杏树,风一吹带了些花朵落在他肩头,那时候他嫌弃她太遵守礼教,她听进了心里,因为她的话她学着改变。
    到了今日她觉得这一生虽然短却也活出了些自我,她同沈霑其实就是一场偶遇,她并不了解他,与其说喜欢更多的是牵念和遗憾,遗憾不能和她谱写更多事,遗憾不能和他一路相伴。
    韩仪清看向杏花枝头,道:“秀梅你再帮我多采一些花瓣撒到竹椅上,这杏花香气沁人,闻着舒服。”
    黄秀梅依言又采了些撒在她身上,撒下去时却又觉得不吉,有些生气道:“像撒纸钱似的,我不采了。”
    韩仪清笑笑,不采便不采吧,又说:“你自己去逛逛,我有些累了,先睡会,待会儿再和你说话。”
    黄秀梅怕扰她休息,沿湖走了几圈,直到她的丫鬟叫她回去,她才过来和韩仪清告别,却见她还在睡着,她轻轻叫了她两声,她还是一动不动。
    黄秀梅觉得心里有根弦绷紧了,她做出了和魏时枟一样的动作,手指伸到她鼻尖,只是她没有魏时枟幸运,此时的韩仪清已经没了呼吸。
    庄嬷嬷似乎早有所觉,却还在驱赶着时不时扑来的柳絮,淡淡说道:“小姐去了。”
    黄秀梅“嗯”了声,她感受到了,韩仪清怀里还抱着那两个匣子,她打开看了眼,一个里面写了一首诗,是王维的相思,她有些后悔,她若早知道会多给她采撷些杏花。
    她又打开另一个匣子,那是一幅画,画中人一袭青色春罗衫,肩头落了些杏花,这人她们都见过,她和韩仪清常常因为这个人起争执,但是韩仪清不知道的是,关于他,有一点她是和她一样的。
    这世上何止韩仪清一个怀着春思的女儿,只是她却是最可怜的那个。
    黄秀梅还不能接受眼前的韩仪清再不会回应她,她知道不雅,但是还是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魏萱和宁泽过来的时候,韩仪清已经冰冷冷,没了一点温度。宁泽晃了晃她,以为她会再睁开眼,然而不会再有,她转身走到远香楼前,那扇门紧紧闭着,再也不会有人从中走出来,她不知道魏萱是怎样的心情,没见到女儿最后一面,没能为她送行……
    熟悉的像是还在,真要去触碰才发现已是镜花水月。
    黄秀梅觉得昨日那个梦果然不吉,那朵垂下的花在对她说:“我明日就要走了,只有你能送我一程!”
    她送了,也只能送到这里,她把诗和画塞给宁泽,转身走了,不想再看韩仪清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了,韩姑娘。

  ☆、第30章 石榴

韩仪琲觉得韩仪清变了; 以前那些弱懦的样子都是伪装; 尤其自文定后; 嚣张的要上天。你骂她她打你,你告状她也打你,简直像夜叉附身。
    韩仪琲坐在闺房中; 正对着六扇的雕花木窗; 如今还是春日; 春寒料峭,窗只开了两扇; 她本是拿着山水浮雕的铜镜对镜贴花; 却见有人穿着素白的衣衫站在窗外,眼睛肿成了核桃,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含着满腔恨意,韩仪琲眼皮跳了跳,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妙。
    宁泽手里拿着蹴鞠; 抛起踢出; 她球技并不怎么好,这次却是准确无误的砸在了韩仪琲脸上。
    她前世今生也受了很多欺负,也忍让了许多,被火烧、被转送、被衡量、被杀; 一件件一桩桩她也没觉得多生气,但是到了韩仪清身上她只觉得怒火冲天,恨不能按着韩仪琲去韩仪清坟前磕头认错。
    可是韩仪清恐怕只能埋在某个山丘上,墓碑上都不能刻上她自己的名字; 只有亲近的人偶尔偷偷去祭奠下她这个无名氏。
    采苹说,韩仪清经常念叨孟子老人家的话:“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然后一遍遍忍受着二房的骚扰,这些年姨母魏萱花的都是自己陪嫁的盈利,未曾在公中拿过任何银钱,忍让至斯就是怕韩雪松被夺了世子之位。
    然而她却想问韩仪清一句:你这一生到底增了什么?是才艺是寿命还是真的坚忍了心性。
    采苹怕她惹事,一路追了过来,只是她走的没有宁泽快,一进来便看到四小姐韩仪琲捂着眼眶,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哭着指着宁泽,却又没敢说出一句话。
    采苹拉着她走,她便跟着采苹出了韩仪琲的院子,上有律法,下有人心,韩仪琲给韩仪清下毒,她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除了小惩别无他法。
    采苹自小服侍韩仪清长大,比宁泽更难受,回到她们自己院子中,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却又怕被别人听到,闷进被子里,哭声呜呜咽咽。
    哭声稍歇时,宁泽长叹口气,散了心里那些难过,道:“采苹,你们小姐一辈子活得太糊涂了,你可不要和她一样糊涂。”
    宁泽鼻子发酸,两世为人她知道当今这个世道有太多好姑娘包容忍让,却活的不痛快,到头来不过是糊里糊涂埋在黄土中。一生中有人爱重倒还能得个知心人,而更多的不过是在这道枷锁中服侍着整个家族,最后都变了嘴脸。
    她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太大逆不道,也不敢再多想,自己洗了把脸,去前院找韩仪清的父亲韩雪松。
    韩雪松正坐在窗前太师椅上批阅公文,最近土地融冻,他正召集流民垦荒,开垦出来了便分发给流民,因为这一举措,他现在街头巷尾名声很好,已经有言官递了折子为他请赏,他也自觉自己这一举措即安置了流民又能增加来年的赋税,等到今年考核时当能官升一级。
    看到宁泽进来的时候更是欣喜,之前他安排人做事或者需要别的部门通融时,都是推三阻四,自从魏国公府下聘后各级官员仿佛一夜变了心窍,对他俱都笑脸相迎,办起事敲起章都利索了许多。
    这都得益于宁泽,韩雪松觉得年近不惑的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就是让宁泽代替了韩仪清。
    他笑盈盈问:“清儿,怎么了?”
    他许是怕被人偶尔听去露了馅儿,一直以来都是称呼宁泽“清儿”,他又看向宁泽红肿的眼眶,心里有了计较,又说:“是不是仪琲又惹你生气了。”
    宁泽张了张口,好一会才说:“表姐没了。”
    这四个字她很不愿意说出口,就像对着莲灯许愿总是不愿意把愿望说给别人,怕一说便破;而另一些时候,有些话不说这件事似乎便不曾发生。
    年后韩雪松一直忙于政务,算来已经有三个月不曾见过韩仪清,听宁泽一说做父亲的心如针扎一般,有愧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恸,宁泽看他愣了好一会才恍若初醒般念了句:“我的乖女儿!”
    之后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后面韩仪清是如何安葬的宁泽没再参与,魏萱这些天假说去礼佛不在侯府中,她强打着心神应付田氏和小田氏,亏了上辈子卫风不懈气的念叨,她也能拿出另一幅面孔应对这两人。
    魏萱回来的时候人瘦了许多,过来和婆母田氏请安,田氏扫了她一眼问道:“仪清嫁人的日子就要到了,你怎么这样一幅形容,到时被沈家几位主母看到岂不失礼?”
    魏萱只说:“茹素多日清减罢了,过两日便好了。”幸而侯夫人田氏并未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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