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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陌然搞在一起？而她却吃的烂醉？还有她生病时候口中的恨……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条长长的线，从她做了噩梦之后就开始了，她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
　　为何梦醒之后，她会知道汝城什么时候下雨？下雨前三天的时候，她派人将家中的储水全部拿出用来收买百姓，又赶在下雨当天开业，在唯神论的时代，她这样的作法，让百姓们都以为，君玉阁的存在，就是汝城的福星……
　　谢家齐越想越兴奋，隐隐的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全在夏知靡身上，全在她那个梦境中……
　　眼见着谢家齐的黑色的眸子像是点燃的蜡烛一样，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夏知靡心中更是惶惶。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又来了，上一次谢家齐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这一次的感觉却是更明显。


　　☆、148。第148章　物证

　　她痛恨自己，怎么就不知道收敛一些，竟是让他抓住了由头，偏她还有求于人。　。。又痛恨自己，当初只顾着以后要沾谢家齐的光，却忘记他这样的人她是招惹不起的，她那些小秘密，王平之不知是因为同她接触的时间甚少，而谢家齐在夏府的时候，几乎天天与她碰面。
　　“知靡，其实你知道朝廷未来的气运是不是？”谢家齐想了很久，终于抬眸说道。
　　“不知道！”夏知靡暗道，我就一口咬定，就算你心中知道一些，可我不说，任你也猜不出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谢家齐果然是猜不出的，但夏知靡回答的这般干脆，是他没有想到的，遂委实愣了一愣方才说道：“这跟我没有关系，你大可放心，朝廷上的事情，我闪躲还来不及。”
　　夏知靡闻言稍稍松了口气认真说道：“我真不知道朝廷未来的气运，虽然我是晋朝子民，可是还没时间伟大到关心朝廷未来的事情。我夏知靡学名士作风行止，不仅要学举止，还要学习不关心朝廷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明明很平淡的，可是谢家齐却从里面听出另外一层意思。夏知靡的意思是说，就算她可以知道一些未来的事情，也知道的都是关于她自己的……朝廷未来的事情，她不曾关心，当然就不知道。
　　谢家齐闻言沉默下来，半晌后才道：“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你要小心。”
　　夏知靡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你真是可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又何来小心之说？谢郎你多虑了。”
　　谢家齐道：“若是真的自然最好，只是未来行事要万分小心，尽量别在人前喝醉。”
　　夏知靡一凛，淡淡应是，她转过身，只留给谢家齐一个窈窕的背影，束的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声音带上一点释然。她道：“命运，命运！”很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四个字，可是谢家齐却隐隐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可是那感觉又流失的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抓住。
　　接下来的几日夏知靡上午跟随在夏墨元身边接手夏家在汝城的铺子庄子，下午同谢家齐在一起研讨如何处理这些，最好让这些如同现在的夏府一样，人不在也依旧有条不紊的运行，还不至于让某些黑心肝的掌柜贪了去。
　　谢家齐觉得夏府太小，以至于他的这套方案可行，可是换做这么大的产业，就要小心应对。于是提笔写了很多方法，两个人觉得哪个都不错，可夏未央一来，当即不客气的撕个粉碎，他这个动作让夏知靡很是担忧的为他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可是谢家齐啊！
　　不知道夏未央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吃惊。
　　幸好谢家齐虚心求教，连夏知靡也觉得夏未央常年跟在夏墨元身边，懂的东西自然不是她跟谢家齐这种什么连生意两字都理解不透彻的半吊子能比的，于是跟谢家齐一样虚心求教。
　　夏未央当即重新列了几条，谢家齐看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夏知靡在一旁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就让厨房做了些点心亲自煮了好茶来犒劳他们。两个人研究到最后夏未央都赞叹谢家齐果然有经商天赋，还问他要不要合伙做生意，夏知靡在一旁指着谢家齐笑的肚子痛，谢家齐脸色讪讪的，说不好看，却又像是在笑的模样，让夏知靡更为开心。
　　转眼间到了谢家齐同王平之偕同上路的最后一天，这天夏知靡早早起了**，夏夫人找到夏知靡让她带上夏府准备的程仪，语重心长的对夏知靡说道：“谢郎这孩子不错，只是戾气太重，你还是莫要与他太过接触。”
　　夏知靡闻言微微蹙眉，夏夫人又细心交代了几句，夏知靡终于忍不住问：“母亲，您不是总盼着知靡能找个好归宿吗？难道谢郎不好？”
　　夏夫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即便最后你哥哥当了家主，我们家也攀不上王谢这样的人家，与其当个贵妾，还不如去一般的士族家去做正妻，好得能当起家。”原来是被王夫人的举动吓到了。便是夏夫人为人和善，也被王夫人这样的作法给气到了，感觉是受了侮辱。
　　夏知靡放下程仪拉住夏夫人的手认真说道：“母亲，知靡求你，婚姻之事，让知靡自己做主行不行？”
　　夏夫人如何不知他们这一去建康城，多半是要留在那里不回来了。而夏未央竞争家主之事，只要有谢家齐一句话，那几乎是十成十了，夏家与谢家齐有这恩情，如今夏未央也同谢家齐算是交好，想来家主之位得定了。就算夏未央当了夏家家主，那日后夏知靡的婚事，那只能是嫁给于族中有利益关系的人家，一定会得到尊重，只是幸不幸福却又一说……
　　夏夫人道：“这件事情，还得同你父亲说。”
　　夏知靡扁扁嘴，做撒娇样子不依的趴在夏夫人身上，脸上却露出冷淡之色。她去求夏墨元，如果夏墨元不同意……她能拿这些年他的疏忽来堵他的嘴吗？怎么说那人也是她的父亲……夏知靡没有把握，但却知道不能连争取都没有就放弃。
　　遂点头说道：“那知靡就去找父亲大人说说，知靡未来的郎君一定要找一个像哥哥那样对知靡好的。只是母亲，您同意吗？”
　　夏夫人闻言连犹豫都没有就点头，抬手爱怜的摸着她的脸说道：“母亲只要知靡能幸福，只是知靡将来选定什么人，一定要当先告诉母亲，千万别瞒着。”她心中对夏知靡有歉疚，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知靡很是高兴的跟母亲撒了会儿娇，赶紧带着银子去了君玉阁。
　　谢家齐将他的人都留在君玉阁帮忙，君玉阁的收入从今以后他也不需要了，就全部流入夏知靡的腰包，夏知靡便攒下私房，暗中在汝城置办了很多铺子，并且让刘叟看着，只要有铺子表示出租或是出兑，都要抢先程老太太一步交下定金，如今汝城之中竟是有一半儿的铺子幕后老板竟都是夏知靡，剩下一半的一半是夏府，再剩下的就是一些小商贩或是大商贩，但这其中也有几家程老太太置办的。
　　表面上，铺子的名字是桃核，但那只是给外人看的，实际上真正的房契什么的都是夏知靡。夏知靡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她手中的资源，抵制程老太太的店面，让她破产……
　　还有，对程陌然的打击还不够，还有……顾琉歆还好好的呆在烟雨楼，她还不能离开，有这么多事情要办，这么多人等着她，她怎么能离开呢？
　　不能，她舍不得啊！
　　马车快速的赶往君玉阁，刘叟趁机又说了有一家铺子要，夏知靡当即便让桃核下车去办。桃核走后，夏知靡对刘叟说道：“你去打听一个人。”她将程陌然弟媳的样貌说给刘叟听。
　　刘叟听完后沉吟片刻说道：“女郎说这个人，叟见过。”
　　“见过？”夏知靡几乎是尖叫出声，刘叟吓了一跳，暗道第一次知道女郎也有失控的时候，只是她找这样一个乞丐做什么？“叟在哪里见过？”
　　“那日路过西街，便看到跟女郎描述的长相差不多的一个小姑子。”刘叟想了想，这般说道。
　　夏知靡道：“我现在下去自己走去君玉阁，叟这就去找到那小姑，问她愿不愿意身夏府，若是不愿，便先想办法将她**来我们府中。”
　　刘叟疑惑道：“叟能问女郎为何要找这样一个人吗？”
　　夏知靡道：“这个人，于我将来有大用处，叟不必再问，照做便是。”刘叟应下，当即停下马车，夏知靡带着程仪快步前往君玉阁。
　　几乎是夏知靡一下车，便有人认出她来，有些小少年将自己手中的物件一脸羞涩的丢到夏知靡身上，一些小姑更是将自己身上能解下来的都解下来扔给夏知靡。以前只有那些美男子能受到的待遇，她倒是体会个透彻。
　　老实说，这样委实不太好受。如果是一些钗环珠花扔过还还好，最怕那些扔菜的妇人，这一个菜头扔过来，若是没有功夫傍身，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幸好夏知靡是有功夫傍身的，故而趁着还没被全部包围的时候，撒腿便跑。
　　待她跑到君玉阁的时候，看到的一副景象让她更为无奈。王平之离开汝城，围观的粉丝们个个掩口哭泣。若是一个人的时候，哭怎么声音都不太大，可是这么多人一起哭，让夏知靡不由得联想到灵堂上的一幕，不知道王平之将来死了，是否全天下的人都在哭，不知场景该是如何壮观。
　　夏知靡的脸皮狠狠的抽了抽，就在这时候追随她而来的百姓们涌了上来，王平之等人这才看到她。
　　只见人山人海的群潮之中，一身玉衣的少女殷红着脸颊，正很无奈的盯着这边看，那双墨色的眼睛亮的出奇，嘴唇轻轻的抿着，似是在笑，但更多的是无奈。
　　王平之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这个笑容一露出，原本嗡嗡哭泣的人群登时一静，竟是全部看他的笑容看的呆住。
　　那绝美的玉颜像是完美精雕的艺术，骤然间绽放的光彩让所有人侧目，如霞光七彩，夺目耀眼。
　　

　　☆、149。第149章　何种未来

　　谢家齐见此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夏知靡身边，伸手自然地从她手中拿过夏夫人赠送的程仪，淡淡说道：“我收下，你哥哥竞选家主的事情，大可放心。　”这算是谢家齐方式的保证。
　　随着谢家齐的举动，他的人很快围城一个小圈子，像一堵厚厚的墙壁，将夏知靡二人保护起来。
　　夏知靡也呆怔住王平之的绝代风华的笑容中，可是她很快就回过神儿来，点点头说道：“保重，万事小心。”
　　“多谢！”谢家齐朝她郑重行了一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希望你来建康的时候，我已经不是今日的我了！”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一定会说：谢家齐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优柔寡断的谢家齐，如今的他，强势归来，让所有曾经伤害过他的人都惶恐害怕。
　　夏知靡笑着笃定点头，她道：“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后悔……莫要心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像是不经意间的看向王平之那边，王平之正在看着她，她那墨色的眸里，漠然一片。
　　待两人说完了话，目送谢家齐上车，王平之在一片静谧中朝她走了过来。一身白衣的他就像是从天边走下来的一样，就算在这嘈杂的人群之中，他周身也好像有了光环一般，将所有的热闹都阻隔在外，只剩下一片静谧，让人轻而易举的就留恋其中，沉迷其中，是一种可以安静人心的气质，使得所有人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自惭形秽，怕一眼都亵渎了眼前谪仙一般的人儿。
　　众人看到他动了，几乎都安静下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时间混杂的场面静如只针。
　　王平之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很是平静的说道：“那件事，是我母亲冒失了，她也是为了阿桐，一时间没了主意。”他在告诉她，这件事身为晚辈无力阻止，希望夏知靡不必放在心上。
　　夏知靡笑道：“我省的，王郎不必在意。阿桐是我的妹妹，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王平之点头，又似才想起来一样，凝眸说道：“关于你会看星象一事，我写信同皇室说了这件事，你……抱歉，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所以就擅作主张告知他人了。”他那精致的玉颜上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歉意，看的围观百姓之中不知谁惊呼出声。
　　明明露出别样情绪的，可是在他的脸上，却总有一种施舍的感觉。
　　夏知靡闻言很是大方的拂了拂袖说道：“无妨，只是这东西太过玄妙，做不得准。只怕知靡本事有限，目光浅薄，只能看的汝城，却看不得更大的地方，只怕要让皇室失望了。”
　　王平之闻言不知是因为才告诉夏知靡心虚，竟是相信了夏知靡的说词。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轻喝一声：“王郎，你是否欢喜夏家小姑？”
　　又有人道：“这夏家小姑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卿卿？”
　　“如果真是夏家小姑，那我们也不勉强你。“到底是汝城百姓，都念着夏知靡于汝城有恩，倒是很赞成这桩亲事。而王平之闻言心中也是一动，一直想知道夏知靡的态度，这是这些日子听说她很忙，王夫人因为那日碰了壁，再加上王桐这几日一直闷在院子里，王夫人担心，也就没时间去问……王平之其实很想知道夏知靡的态度。
　　王平之闻言微微含笑，那表情给人感觉像是承认，显得很是暧昧。
　　夏知靡低着头微微蹙眉，抬眸笑道：“如果知靡真能如此荣幸成为王郎的卿卿，那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夏知靡这番话说完，众人哗然，俱是惊讶的看着一身玉衣的少女，唇角含笑，目光清淡，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夏知靡长的也很好看，可是她跟王桐一比，却差了很多，她没有王桐妖娆，魅惑，却有一种让人感觉舒服的清爽淡然，如同寻常名士那般，从容稳重，不疾不徐，不骄不躁。
　　如今就算是世家的一些女郎，多半都蛮横无礼，有些教养稍稍好一点的，因为自持身份，也总是高傲的让人感觉同说一句话都是高攀了人家，那种女郎若是看到一些长相俊俏的名士，便会像哈巴狗一样，巴巴的跟在那些人身后，哪里还有半点身为小姑的矜持？
　　王桐当初因为身份原因，也是看不起程陌然的，一面自持身份表现的很是高傲，一面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欲拒还迎让人心中厌烦。夏知靡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当初那个同样桀骜不羁的程陌然哪里去了？想前世，程陌然在看见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甚至看一眼都觉得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睛，可如今的程陌然呢？在她面前的时候，感觉有点像是角色互换。
　　如果从来就没有王桐这个人出现……夏知靡没有往下想，前世是因为没这个胆子。那时候王桐一旦出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她。但今生便不会了，即便她如此明显的算计王家，也不会有人发现，即便有人察觉，也会犹自不解。任那些人再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有时候，相交之间身份这东西，真是一个很好的利器。
　　如今的夏知靡，身份背景一片空白，干净的堪比白纸，借着王夫人跟夏夫人的关系，有些事情更能打掩护。真是王平之在，他这般聪慧，如谢家齐，时间久了，总会察觉到不同。
　　日后有些事情被察觉到，总有一个人要背黑锅的。
　　夏知靡这番话说的极是暧昧，竟是变相承认了跟王平之有暧昧的事实。这句话说完，周围的人都敛气噤声，疑惑的眼神在王平之跟夏知靡身上来回打转。
　　便是谢家齐闻言都凝眉看过来，那黑色的眸中闪着惊愕，他错愕不已的看着夏知靡，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忘记，她曾经说过，不喜欢王平之的……他又想起刚才王平之微笑的时候，夏知靡看呆的样子……心中竟隐隐不是滋味，只觉得好像被人欺骗了。
　　王平之也极是诧异的看了夏知靡一眼，夏知靡的目光像是认真，又像是在笑，那表情淡漠而丰富，有种矛盾的和谐。他忍不住想问她，如果心仪他，为何不同意嫁给他，复又想起王夫人提的是贵妾，夏知靡这样高傲的女郎，一个妾侍她又怎么能看的上？
　　想明白这一点，王平之心中竟然有些雀跃，像是三伏天喝了一大口冰水一般，全身都舒服的很。那明亮清澈的眸子闪闪发亮，竟是比那天边的星星还要耀眼好看。
　　王平之觉得自己怎么应该都要表个态，可是刚才的解释已经出口，再说的话，就会让夏知靡认为是他的意思，遂凝眉说道：“知靡……”唤出她的名字，下面的话竟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夏知靡却不甚在意抿嘴一笑，扬着眉说道：“王郎这样的男子，尘世中独一无二，天下没有女郎不仰慕，知靡也是一样。只是知靡知道，王郎就像是偶尔流连凡间的仙人，这里，只是你一个停留的地方。知靡同王郎自知有云泥之别，从不敢奢望。”
　　这番话，如今听起来，熟悉无比。王平之忽然就想到第二次跟夏知靡相见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说的。
　　她看向他的眼神会迷离，会呆怔，可是她从来都是很清醒的，从来没有失去本心，迷失在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