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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太偏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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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行宫住着的最后一个月,孙语兰等人几乎没见过赵陆,也没见过赵宜安。
  接连在汇泽阁碰了钉子,自知胜不过湖嫔的谋略,三个人不约而同,告了病,又各自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出来走动。
  在行宫打不过湖嫔,等回了宫,有孙太后撑腰,湖嫔总不能对着孙太后不敬。陛下也总不能一直独宠湖嫔。
  装着这样的算盘,孙语兰装了一个月的死,一直等到回京。
  在马车上坐了一天,才回了万安宫,正打算好好歇息歇息,却忽然来了咸熙宫的人。
  金缕笑吟吟立在殿中,对着面前强打精神的三人道:“三位才人,太后娘娘有请。”
  孙语兰先忍不住,问:“姑姑,这天都快黑了。太后娘娘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啊?”
  前脚才进万安宫,后脚就来了人。
  孙语兰有些忐忑,孙太后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她,像这样忽然叫人过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其余二人虽有疑惑,但没一个敢开口的。听见孙语兰出了声,一面暗暗嗤笑她没眼力见,一面又静静等着金缕的回答,也想知道为何。
  听见孙语兰的话,金缕只抿唇笑道:“等才人过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语毕,领着人出了殿。
  “神气什么。”孙语兰小声嘀咕。
  又转头看向其他二人:“你们还能走么?也不叫人喘口气。”
  孙柳月先微微笑道:“太后娘娘的事要紧,莫耽搁了。”
  说完,带着念云,跟在金缕之后,也出了殿。
  “呸!她倒上赶着去了。祝她先得一顿好骂。”
  只剩下孙妙竹,孙语兰也不遮掩,干干脆脆骂了出来。
  边上的孙妙竹看了看她,若有所思。
  “怎么了?你倒没话说了。”
  闻言,孙妙竹展颜笑道:“不是,只是车马劳累,我有些困意,不清醒罢了。”
  她一说这个,孙语兰便憋闷起来:“走了一天了,也不叫人吃点东西。”
  但她们并无底气违抗孙太后的命令,只好饿着肚子,前后出了万安宫。
  等到了咸熙宫,却并不见有人领她们进去,只叫三人在外候着。
  外头冰天雪地,明间里虽暖和,但孙太后不见她们,三人便提心吊胆,只觉得等候的时辰越发漫长。
  “如何去了明间?倒让她们在雪地里跪一跪才好。”孙太后哼道,“孙家费心费力选她们进宫,却一点事都做不好,叫人看了就心烦。”
  替孙太后取下钗环,金钗道:“过几日便是宴席了,要是这会儿冻病了,那就不美了。”
  有孙太后在,那些亲王大臣的女眷自然跟着她。这三人身为赵陆的妃嫔,要跟着一同待客。
  “小姐身子丫鬟命。”嗤了一句,孙太后道:“我倒忘了这出。你一说,我才记起,赵宜安也要跟着同去。”
  那些女眷自然认得湖阳公主,孙太后似乎已想象出众人惊诧又不敢当面议论的模样,笑道:“这可真是丢脸了。不单丢赵陆的脸,也丢昭帝的脸。”
  金钗也跟着同笑。
  金缕领着人进来,无奈道:“娘娘能想到,那他如何想不到呢?”
  孙太后一愣:“什么意思?”
  “养心殿传了消息过来,说湖嫔身子娇弱,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坏了,要好好养足一个月才能出门。”
  明摆着是推脱。
  孙太后咬牙:“去了一回行宫,这竖子的翅膀倒是硬了。你去叫他过来,我倒要问一问,湖嫔是怎么个娇弱法,竟连门都不能出了?”
  金缕劝道:“娘娘三思,此刻朝中皆知‘陛下摔伤腿,正恢复’一事。这会儿娘娘如此,朝臣该说娘娘不体贴儿子了。”
  孙太后一拍桌:“混账东西!”
  但她也不敢随意招惹前朝,只好道:“叫那三人给我跪着,跪到天明!”
  被无辜牵连的三人,在春禧殿明间里,又饿又累,神思恍惚,一直跪到了第二日。
  *
  比起春禧殿中受苦的三人,养心殿里,赵宜安睁开眼,果然已回了暖阁。
  赵陆放下拐杖,问:“醒了?”
  赵宜安点点头:“谁抱我进来的?”
  “没有谁抱,是延月和应秋将你背进来的。”
  赵宜安点头,又道:“饿了。”
  她还没用过正经晚膳,赵陆便道:“已去准备了,等一刻钟就好。”
  闻言,赵宜安往后一倒,躺在通炕上,小声嘟囔:“又回来了。”
  赵陆跟着她躺下:“回来不好么?”
  赵宜安摇头:“不好。”
  “哪里不好?”
  “有讨厌的人。”
  “拿我去顶,也不能把‘不好’顶替掉么?”
  赵宜安转过头看着他:“喜欢的人怎么能和讨厌的人放在一起?”
  “哦?”赵陆也转头看着她,“这么说,是喜欢我了?”
  眨了眨眼睛,赵宜安轻声道:“你怎么才知道?”
  她的睫毛长且卷,轻轻一动便可勾得人神魂皆荡。
  赵陆转回头,掩唇咳了一声:“我自然、自然早就知道。”
  又道:“我去沐浴了,身上皆是尘土。”
  说完他便起身,哪知赵宜安从后拉住他:“我也一起。”
  赵陆避开目光:“一起做什么?水够用。”
  “关水什么事?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罢了。”
  将下巴搁在赵陆的肩上,赵宜安慢慢道:“你说了,要给我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还我无辜软萌的宜安!
  宜安:你不喜欢?
  小陆:咳,都……
  卡文使我头秃,今天不用睡了我


第62章 不用谢
  夜深。
  赵陆自床上起身,掀了被下来。
  屋子里的炭盆已熄了,这会儿是脚下的地炉在续热。
  他摸了摸脸,觉得仍有些烧烧的。转身又拿了架子上的外衣下来,披在肩上。
  华滋堂外守夜的小公公,见赵陆忽然出来,吓了一跳,忙跪下行礼。
  赵陆摆了摆手,又道:“去外头倒杯水来。”
  里面赵宜安在睡,进去反倒吵醒她。
  小公公应是,静悄悄去对间倒水了。
  等喝完一杯水,赵陆才慢慢平静下来。
  放了杯子,他问:“金公公呢?”
  小公公忙回:“金公公在围房,可要奴婢喊金公公过来?”
  今夜不是金公公轮值,怪不得赵陆出来没见着他。
  赵陆便道:“不必麻烦。”又说,“明儿再来收拾这里罢。”
  小公公皆应下,又目送赵陆回了华滋堂,这才退回自己原先守夜的位置。
  没叫点灯,赵陆摸黑脱了外衣,又上了床。
  只是才一沾床沿,本该熟睡的赵宜安就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他。
  朦胧月光下,她的眼睛越发显得清亮,像汪了水似的,惹人生怜。
  只听赵宜安轻声问:“去哪儿了?”
  赵陆一顿,道:“出去走走。”
  赵宜安便掀起被角,让他进去。
  “冷么?”
  赵陆摇头:“睡罢。”
  谁知赵宜安忽然抱紧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小声道:“别……”
  “别什么?”
  “别这样走了。”
  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身边睡着的赵陆却不见了,空空荡荡只余她一个。
  赵宜安将人抱得越发紧:“我会怕的。”
  赵陆只一愣,便反手拥住她:“我只是出去逛逛,并未走远。”
  “那也不行。”赵宜安吸了吸鼻子。
  “哭了?”
  赵陆低头,要去摸她的脸。
  “都怪你。”赵宜安抽抽搭搭,“我都好久没哭了。”
  也不知道先前是谁在行宫喝醉酒,抱着他哭诉画不完消寒图的。
  赵陆便道:“要叫水擦擦么?”
  赵宜安嘀咕了一句,大概是觉得半夜三更叫水丢脸,最后只道:“我想喝水,你去倒杯水给我。”
  等赵陆倒了水回来,赵宜安已抹干泪水,安安静静拥着被子看着他。
  “喝罢。”
  就着赵陆的手喝了水,赵宜安忽然从被中伸出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
  赵陆忙道:“不用谢……”
  但赵宜安已跪直了身,抱着他的后颈,将花骨朵一般的唇贴了上来。
  未说完的话皆被堵了回去,唇瓣上软且香,还带着微微的湿意,是方才赵宜安饮水时,不小心沾在唇边的水珠。
  赵陆一手搂着她的腰,以防她跪不稳,一手仍擎着茶杯,又小心让杯子和赵宜安隔开距离。
  气息相融,赵陆低垂着眼,忽然鬼使神差,张口轻轻吮了一下。
  怀里的人突地一颤,赵宜安睁大了眼睛。只是惊讶了一瞬后,她便学着赵陆的样子,也跟着舔舐他的唇角,又不轻不重咬了赵陆一口。
  这回是赵陆微僵。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手心自下而上轻抚赵宜安的腰肢,又略略偏头,一刻不停吮咬着她的唇瓣。
  磕磕碰碰吻完一回,赵陆先退后:“好了,谢够了。”
  赵宜安抱着他不肯放,又道:“为什么咬我?”
  赵陆冷汗乍起,只问:“咬疼了?”
  见她摇头,也松了口气,道:“谁先咬的谁?我不过轻轻吸了一口。”
  确实是她先咬人,赵宜安松开手,心虚回了被窝。
  只是放好杯子,赵陆还是不能立刻回床上。
  他在原地站了一阵,才慢慢转过身。
  见他过去,赵宜安已将被角撩起,赵陆一顿,道:“一床被子怪小的,我去拿床新的。”
  等赵陆铺了新被,赵宜安从被沿露出小半张脸,看着他躺下。
  该下去的都下去了,赵陆正要闭上眼,忽听见身边窸窸窣窣,半晌,赵宜安悄悄贴近他,小声在他耳边道:“弄湿了。”
  赵陆一惊,难得攒起的几分睡意,霎时间逃得一干二净。
  最后还是叫了热水。
  延月应秋在屏风后替赵宜安换衣,小宫女端了才煮的红枣汤进来,对着坐在桌边的赵陆行礼。
  赵陆抬手,示意她进去。
  等小宫女进去后,便有赵宜安的声音传出来。
  “不要喝……”
  “喝了娘娘的肚子就不疼了。”
  “骗人。”
  “是真的。”
  “娘娘听,应秋是学医的,她也这么说,那必定是真的。”
  静了一会儿,赵宜安似乎是被哄着喝了,又听见她道:“还是难受。”
  “娘娘……”
  一直静静坐着的赵陆倏然起身,披着衣裳转进了屏风后。
  延月和应秋忙行礼:“陛下。”
  赵陆点头,问:“好了么?”
  “回陛下,都好了。”
  “那就回去罢,大半夜的,早些睡要紧。”
  “是。”
  二人领着小宫女出去,赵陆便坐到床边,抬起手。
  见状,赵宜安掀起一点被角,叫他伸进去。
  隔着寝衣揉了揉,赵陆问:“是这儿么?”
  赵宜安点点头,他便收回手,待赵宜安躺好之后,再替她揉。
  如此一直到天光渐亮。
  *
  咸熙宫。
  赵陆回来已三四天了,孙太后遣人将新年宴席的宾客名单拿去养心殿,叫赵陆过目,若无异议,便开始正式准备布置。
  作为孙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金缕金钗越发忙碌。
  这一日,金缕正听司设监的人回,哪里要用围幙,帷帐遮起来,好放太后娘娘的仪仗,忽瞧见外头有个小宫女探头探脑。
  金缕收回目光,等听完了,才叫人进了次间。
  上下打量她一眼,金缕问:“你是万安宫的人?”
  小宫女扑通一声跪下,声音打着抖,回道:“金缕姑姑明鉴,奴婢是万安宫伺候的,因听见一桩事,觉得不妥,所以擅自跑来回禀姑姑。”
  金缕不动声色:“何事?”
  小宫女却不说,先回身朝外望了一眼。
  因近日咸熙宫事多忙乱,各司各监的人来来回回,不然她也不能混进来。
  见四周都无人,小宫女才膝行几步,跪到金缕跟前,小声回:“姑姑,妙才人她——向万安宫的一个宫女,讨要了……砒。霜。”
  金缕一震,面上却仍维持着镇定,只问:“此事当真?”
  小宫女忙磕了个头:“奴婢拿性命担保,绝没有听错。”
  又道:“不瞒姑姑,妙才人吩咐拿东西的那个宫女,正是奴婢的同乡小槐。她说,是因为妙才人在屋子里瞧见了小鼠的影子,不想惊动人,所以叫她托人去宫外买些、买些东西,偷偷将那小鼠药死。”
  “她心思单纯不防备,只当此事没什么。奴婢却不敢隐瞒,特来姑姑面前申明,若真有什么事,姑姑也可预先准备。”
  小宫女咬唇:“也请姑姑明鉴,此事和小槐无关。”
  金缕思忖了一会儿,又问:“东西给了才人了?”
  小宫女摇头:“小槐尚未动身。”
  听见如此,金缕点头:“我知道了,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且回去等着,等我禀明太后娘娘,有了结果,咸熙宫自会遣人来告诉该如何做。”
  一听孙太后的名头,小宫女一凛,又庆幸自己前来禀报,否则若真出了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冲着金缕磕了个头,小宫女便垂首出去了。
  坐在桌边又过了一阵,金缕才站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却不是去孙太后那儿。
  *
  在暖阁里拄着拐杖走了一圈,听金缕说了前因后果,赵陆扶着金公公的手,在宝座上落座。
  金缕见状,有些担心:“陛下的腿,果真无事么?”
  怎么瞧上去,倒像真的一样?
  赵陆挥了挥手边的拐杖:“无事。”
  又忽道:“无事也要给朕生事。”
  语气冰冷,难得见他如此动怒。
  闻言,金缕和金公公一道垂头,连出气儿都轻了。
  再出声,赵陆已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道:“既然她要,你就让那小宫女把东西给她。”
  金缕应是。
  “金公公。”
  金公公忙上前:“陛下。”
  赵陆便道:“你领着姑姑去拿。至于孙太后那里,姑姑如实禀告就是。”
  金缕不敢多想,跟着金公公走出了暖阁。
  只是走出暖阁才恍惚想起,养心殿如何能有砒。霜这种东西?
  但见金公公拿出一包珍珠研的粉,递给了金缕。
  金缕有些诧异:“金公公?”
  金公公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金缕细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
  送金缕出了养心殿,金公公一回暖阁,便听见赵陆在问:“湖嫔呢?”
  金公公忙上前:“回陛下,娘娘在后头午歇呢。”
  赵陆奇怪:“怎么不上这里来睡?”
  金公公便讪笑:“娘娘身子不便利,身边的宫女怕冲撞了这里,劝着娘娘在臻祥馆里睡了。”
  赵陆皱眉:“冲撞什么?”又道,“我去看看。”
  金公公不好拦他,只好跟在后边。
  等到了臻祥馆,赵宜安正好醒了,延月在替她穿衣。
  见赵陆进去,几个宫女忙跪下。
  摆了摆手,将拐杖交给金公公,赵陆走到床边坐下。
  瞧赵宜安一副未清醒的模样,赵陆先顿了一顿,而后才小声问:“还流血么?”
  闻言,赵宜安点点头,又靠了过来。
  将人拦住,赵陆又问:“想再睡会儿么?”
  赵宜安又点头。
  赵陆便伸手抱起她,对着跪在下边的延月道:“拿斗篷来。”
  一直将人抱到暖阁,赵陆才放下她,理了理她的头发,轻声道:“宜安,我有一场戏,要你跟我一同演。”
  原本想着等她睡醒了再说,哪知一听见演戏,赵宜安的眼睛霎时就亮了起来。


第63章 砒。霜
  这里赵陆和赵宜安细细说明,那厢,金缕出了养心殿,径直朝西北的咸熙宫而去。
  孙太后也是吓了一跳,又嗤笑道:“药鼠用她自己动手?真是新鲜。”
  金缕便适时回道:“奴婢多嘴问了咱们在万安宫的人,回说,这几天妙才人有些心神不宁,连兰才人去找她,也多推脱不见。”
  这二人一向此不离彼,彼不离此,孙妙竹忽然这样,确实叫人生疑。
  想了想,孙太后问:“上回咱们拿来药鼠的砒。霜,可还有剩的?”
  金缕道:“倒还有一些。”
  孙太后便道:“你去拿来,叫那个小宫女给她。”又道,“派人盯着,我倒要瞧瞧,她到底要药谁。”
  垂首应是,金缕独自出了暖阁。
  忽然被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的金缕姑姑传唤,小槐浑身发着抖,跪在春禧殿的次间里,不知该作何。
  只听得金缕在上首问:“前些日子,就是妙才人同你讨要的砒。霜?”
  小槐一凛,磕了个头道:“回姑姑的话,是。”
  谁知原本一直淡淡的金缕,听见她如此回答后,倏而喝道:“兹事体大,你为何不上报?”
  小槐一惊,连忙垂下头去:“姑姑明鉴,奴婢还以为这是小事……”
  她们往常也用砒。霜药过老鼠的,这一回妙才人随口提起,小槐便也应下了。
  金缕在头顶轻哼了一声:“不知轻重。”
  又扔下一个纸包:“拿去罢,就说是你托人得的,不必提起咸熙宫,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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