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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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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夫人离开后,双蒙喃喃:“奴才想破头脑也想不明白,一直受主上冷落的曹嫔,怎么会忽然间就受恩宠啦?”

    冯润也是疑惑。

    宫中这么多嫔妃,曹夫人是最平庸的一个。头脑简单,没主见,人云亦云,跟高嫔是一丘之貉,都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河水就泛滥给个破框子就钻进去下蛋的货色。

    拓跋宏忽然对曹夫人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随即冯润一甩头,这又与她何干。自己的事还自顾不暇呢,别人的闲事,她才懒得管。

 第034章 鲜花插在牛粪上

    如今冯润烦恼的是,那天晚上,拓跋宏有没有趁她喝醉,在她无知无觉中,有没有将她怎么样?

    就是将她怎么样,对拓跋宏来说,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问题是,拓跋宏将她怎么样了以后,她会不会因此而怀上孩子?

    这关系到她的生命安全。

    因此冯润整天提心吊胆的。

    特别是最近,肚子常常难受,早上起来有想吐的感觉。那天早上,冯润想吐的感觉更加强烈,后来终于吐了,不但把肚子里的东西全部呕吐出来,还把黄疸水都呕吐出来了。

    呕吐了大半天,胃翻滚得厉害,腹部一阵阵绞痛,整个人软绵绵的,脸青口唇白。

    双蒙在旁边看着。

    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主子,你是不是有喜了?”

    冯润一听,脸色发白,几乎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去。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吧?怎么可……可能?”

    双蒙煞有介事道:“主子,呕吐就是有喜了呀。”

    冯润终于一屁股坐到地上。

    欲哭无泪。只觉得浑身发冷,籁簌地颤抖着,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起,一直冷到心里。

    双蒙请来了太医。

    太医认真诊断了一下。冯润并没有喜。而是脾气虚,因饮食不节,饥饱失常,或劳倦过度,忧思日久,而损伤了脾胃,引起食欲不振,腹胀便溏,恶心呕吐,畏寒肢冷。

    太医开了药。吩咐禁辛辣食物,要少食多餐,定时进餐,不要吃过于坚硬和不消化的食物。

    冯润松了一口气。

    这事,很快传来太皇太后耳朵里。那天请安之后,太皇太后留下了冯润。看了她好半天后道:“润儿,你吃了太医开了药,如今身体好些了没有?”

    冯润毕恭毕敬回答:“回太皇太后,妾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那就好。”顿一顿,又再道:“你到宫中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冯润巴眨着眼睛,装了很忧伤的样子:“妾也不知道,为什么妾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忘拉冯姗下水:“哎,妾的肚子不争气也罢,为什么三妹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呢?”

    太皇太后皱眉:“你和姗儿都一样,身子太单薄,瘦瘦弱弱的。过了两日,哀家让太医开些补药,让你们养养身子,身子好了,这才容易怀上孩儿。”

    冯润道:“妾谢过太皇太后。”

    心中大大不以为然。

    两天后,太皇太后还真让太医给冯润冯姗开了补药,都是人参,鹿茸,燕窝什么的。这些补药熬了出来,浓浓的一大碗,冯润没有喝,都是趁人不注意偷偷的倒掉了。

    蠢啊她,为拓跋宏生孩子!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她要长命百岁!

    夏天还没到来,彭城公主出嫁了。嫁的不是她的意中人王肃。而是由太皇太后作主,让她下嫁给一位叫刘承绪的南朝的前朝皇族。

    刘承绪的父亲刘昶为宋文帝之子,血统高贵。

    只是三十多年前,因为兵变,宋文帝死于叛军之手,而刘昶从南朝亡命入北魏国,被授予“宋王”爵位,在北魏国非宗室的王公大臣之中,地位最为隆显。

    彭城公主嫁到刘府,可谓是门当户对。

    而事实上,彭城公主嫁给刘承绪,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刘承绪虽然血统高贵,而长得歪瓜裂枣。身体发育不良,脊骨天生弯曲,身子站不直,向侧左弯,无论行走,或是坐卧,歪歪扭扭,形象不佳,体质也差,三头两天病着。

    作为皇家女,婚事由不得自己作主。

    彭城公主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从。

    太皇太后也不是存心要为难彭城公主,这是一场政治联姻。让彭城公主嫁后刘承绪,是为了笼络刘昶。而作为长子的刘承绪,日后则是要继承刘昶的“宋王”爵位。

    彭城公主出嫁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

    细雨淅淅沥沥,远近的景色被笼罩在一层濛濛的雨雾之中,白茫茫的一片,仿佛经历幻灭的人,一夜之间便尝遍了沧桑一样。

    有风吹过,仿佛刀子般掠过脸孔,凛冽袭人。

    彭城公主头戴龙凤珠翠冠,一身喜庆的红嫁衣。衣上加霞帔,红罗长裙,绣有织金凤纹,雍容华贵。

    永安殿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

    众多的乐师卖力倾情地演奏着乐曲。热闹而隆重的喜庆气氛,在阵阵的乐曲中,尽情地烘托了起来。

    彭城公主头上盖着红方巾,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她那纤细瘦弱的身子,还是让人感觉到几分凄楚,几分不甘,几分无奈。

    两位侍女一左一右搀扶着,走到大殿正中坐着的太皇太后和拓跋宏跟前,跪了下来,双手趴在地上,重重地磕头,一声,两声,三声,脑袋触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彭城公主低声道:“彭城拜别皇祖母。”又再道:“彭城拜别陛下。”

    太皇太后笑道:“彭城平身。”

    一番礼节后,彭城公主在侍女搀扶下,走出永安殿。在上花轿的那一瞬,她忽然揭开盖着红方巾的一角,回过头来,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她生长的地方。

    熟悉的景物,此时满眼烟雨迷离,仿佛浮在薄雾中,一如海市蜃楼,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彭城公主黯然神伤。

    放下红方巾。

    有泪水,从她美丽娇俏的面颊偷偷滑下来。一阵风吹来,红方巾贴在脸上,把泪水擦去,很快没了踪影。

    三日后彭城公主回门。

    驸马爷刘承绪陪她到宫中。

    冯润见到刘承绪,吓了一跳。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刘承绪比想像中长得还要吓人。

    身子向侧左弯,站不直倒也罢。相貌还长得挺恐惧,整个形象甚是鬼斧神工,少白头,豆鼓眼,鹰勾鼻,蛤蟆嘴,粗脖子,怎一个“丑”字了得,照他的样子画下来,贴在大门口充当门神,都能够驱邪避鬼了。

    也实在是太委曲了彭城公主。

    也怨不得她一脸憔悴,双眼红肿,估摸不知偷偷的哭了多少回了。哪有未出嫁时的半分意气风发?

    太皇太后无视彭城公主的委曲。

    语重心长道:“彭城,如今你已嫁到刘府,成为刘府的人了。作为妻子,儿媳妇,哀家希望你能够遵守礼节,对待刘家的长辈柔顺恭孝,谦卑自守,不要为我们皇家女儿丢脸。”

    彭城公主低声道:“是,皇祖母。”

    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转过头去,偷偷抹眼泪。

    冯润心中叹息。冯夙再不学无术,也要比刘承绪好吧?只是冯夙年龄太小,身份地位比刘承绪低,就算彭城公主不嫁刘承绪,也轮不到冯夙。

    没过多久,林夫人生下了一个皇子。

    这是拓跋宏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皇长子。太皇太后极高兴,为他取名为拓跋恂,字元道,林夫人因为生皇子有功,晋升为贵人。

    冯润约了冯姗,一起到凝香宫去探望。

    林贵人精神不济,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她怀拓跋恂的时候,心情忧郁,导致身体虚弱。生拓跋恂的时候还难产,经三天二夜的折腾,拓跋恂好不容易出生了。

    林贵人却落下病根。

    太医诊断说,林贵人“精冲了血管起,然后着了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生了拓跋恂后,林贵人更是郁郁寡欢,太医诊断的结果,是“这暗气暗恼,又加之烦恼忧戚,渐渐心神恍乱,梦魂颠倒”。

    见到冯润冯姗来了,林贵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冯润冯姗齐声道:“你身子还没恢复,别起来了,就在床上躺着。”

    于是林贵人身子一斜,便靠在床榻边。

    奶娘抱来了拓跋恂。

    拓跋恂出生还不到半个月,皮肤有些发黄,瘦瘦弱弱,小小五官挤成一团。因为太小,冯润和冯姗都不敢抱,只在旁边看着。

    拓跋恂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

    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

    奶娘把拓跋恂抱到林贵人跟前,脸上堆着笑道:“娘娘,小殿下醒了,娘娘要不要抱一下?”

    林贵人皱眉,一脸厌恶:“把他抱走。”

    奶娘来不及把拓跋恂抱走,拓跋恂忽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小小脸儿憋了通红,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林贵人脸色柔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给我抱抱吧。”

    拓跋恂到了林贵人手上,很快停止了哭。睁了一双眼睛望向林贵人,嘴巴大张着,躲到她怀里找吃。

    林贵人又再叹了一口气。

    把拓跋恂交回给奶娘:“他饿了,你喂他吧。”

    奶娘刚把拓跋恂抱走,有宫婢捧来了一碗刚熬好的药。林贵人端起药碗,神情悲伤,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扑簌簌的湿了她半边脸。

    林贵人憋着气,药汤带着眼水全喝进肚子去。

    林贵人的心病,冯润心知肚明。

    作为皇长子的拓跋恂,如不出意外,将会立为太子。拓跋恂立为太子之日,也将是林贵人死亡之日。

    林贵人不知道的是,这“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前提是,冯润或冯姗,为拓跋宏生下皇子。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太皇太后知,冯润冯姗知。也许,拓跋宏也知。

    因为此事不可言说,冯润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林贵人。

 第035章 惹事生非的气质

    冯润和冯姗坐了好一会儿后,便告辞了。

    走出凝香宫门口,冯润道:“三妹,你知道林贵人为什么哭得这样绝望吗?她是不甘心!不甘心在如此花样年华里,被三尺白绫或是毒酒一杯,白白把自己的命断送!就算死后,得追谥为皇后又如何?死后再风光,也不过是黄土一抔,陪葬的稀世珍宝再多,到头来不外是便宜了后世的盗墓者。”

    冯姗低下头。

    深思了半晌,然后声音坚定:“为了我们冯府的荣华富贵,我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死而无憾。”

    冯姗顽固如牛,把自己的命看得如此轻贱,冯润无话可说。

    耸耸肩道:“随你吧,人各有志。反正我不愿意拿我的命去换取冯府的荣华富贵。”

    俩人没走多远遇到高嫔——不,是高夫人。她因为怀上孩子,已由嫔晋升为夫人了。高夫人带着两个宫婢,远远走过来。

    此时高夫人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脸圆了不少,腰身也愈发珠圆玉润起来,孕味浓郁。

    林夫人生了皇子,高夫人已无后顾之忧。

    ——也就是说,哪怕她肚子怀的是皇子,也只是拓跋宏的次子,因此她躲过“子贵母死”这条残酷的家规。

    由于白狐皮子斗篷事件,她不得已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安分守己做人。

    但她对冯润的怨恨没减少半分。

    如果没有冯润,她会受到拓跋宏的冷落?如果没有冯润,她在宫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就因为有了冯润,她在拓跋宏眼中,什么也不是。

    因此高夫人见到冯润,没来由的就一阵厌恶。

    管不了自己的一双脚,快步赶上前。阴阳怪气的道:“哟,两位贵人姐姐往凝香宫方向而去,是不是探望林夫人?”

    “是啊。”冯姗对她友好一笑:“高夫人,你也去探望林夫人?”

    “两位贵人姐姐都去探望了,我又怎能不去呢?”高夫人伸手抚摸着肚子,显摆着挺胸凸肚的姿势。抿嘴笑道:“如今我也有几个月身子了,过几个月孩儿就要出生,有些事儿我不大懂,顺道向林夫人请教请教。”

    冯姗望向她的肚子。

    羡慕:“高夫人,你有孩儿什么时候出生?”

    高夫人道:“太医说,还有将近四个月。”眼睛一斜冯润:“大冯贵人姐姐,前些日子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还呕吐了,还宣来了太医到汀兰宫。当时我听了好不开心,以为姐姐定是有喜了。没想到姐姐却是脾气虚,因忧思日久,损伤了脾胃,而引起恶心呕吐,我白白为姐姐高兴一场。”

    ——这番话,压根儿就是不怀好意。

    还故意把“忧思日久”这四个字拖了极长。不知道的人听了,还道冯润是因为怀不上孩子,因此才忧思日久。

    这高夫人,天生就有惹是生非的气质,这气质没法儿被埋没。

    冯润眼珠子转了一下。

    顿时故意装了伤心欲绝。一只手捂住心口,眼泪就要滴下来,悲悲切切道:“是啊,我也以为我是有喜了,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谁知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自从姐姐进宫后,主上对姐姐可谓是另眼看待,宠爱之极,三头两天宣姐姐到宣光殿侍寝。”高夫人拿着小绢子,掩着唇畔,眼波斜泛,媚声笑道:“真是奇了怪了,姐姐为何一直怀不上孩儿?”

    “高夫人——”冯姗听不过,皱眉道:“你怎么如此说话呢?”

    高夫人斜了眼睛瞟她一眼:“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又再道:“小冯贵人姐姐,你别多心了去。你跟大冯贵人姐姐虽然是亲姐妹,可待遇不同,你到宣光殿侍寝的机会可不多。”

    “你挑拨离间?”冯姗再忠厚,也忍不住生气。

    “小冯贵人姐姐——”高夫人委曲万分:“我哪敢挑拨离间?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冯姗哑口无言。

    因为,高夫人说的确实是实话。

    冯润倒没有生气。继续悲愁垂涕:“高夫人说得极是,主上三头两天宣我去宣光殿侍寝。可为什么,我一直怀不上孩子?”

    高夫人愈发得意忘形,笑了花枝乱颤。边笑边道:“姐姐,你可听说过,有些母鸡是不会下蛋的?”言下之意,冯润霸着龙床不生蛋。

    哈哈哈,冯润等的就是这句话。

    脸上悲恸欲绝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极匪气地吹了一声口哨,皮笑肉不笑地望向高夫人,阴森森道:“高夫人,如果我把这话如实学给太皇太后听,太皇太后会怎么说?”

    高夫人吸了一口冷气。

    终于明白,中了冯润的圈套。

    太皇太后无儿无女,一生不曾生育过。高夫人只管图一时嘴爽,讥讽冯润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却不想到,也把太皇太后骂上了。

    冯润交加双臂,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高夫人只感到浑身毛骨悚然,寒气从脚底“嗖嗖”直往上冒。一时之间,害怕,惊恐,慌乱,不知所措,像虫蚁吞噬着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

    冯润极不厚道的恐吓她:“高夫人,辱骂太皇太后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看不应该是降级禁足罚跪罚抄写这么简单吧?会不会被贬为宫婢,入辛者库浣衣局做苦力工?还是除华服,幽禁于冷宫中?你如今怀着主上的孩儿,应该不会被赐三尺白绫,匕首一把,毒酒一杯,选其一自行了断吧?就算被赐死被连坐,来个祸及家人抄家灭族,怎么着,也要等你把孩儿生出来再说吧?”

    高夫人脸色愈发惨白。

    双手渗出了冷汗,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冯润道:“高夫人,我奉劝你一句,以后说话还是要经过大脑的好,别倒三不倒两的。知道倒三不倒两的是什么意思吗?告诉你,就是颠三倒四,神经兮兮的意思。都说祸从口出,搞不好,就是你这张大嘴巴把你的小命搞没了。”

    高夫人双脚一软,瘫坐到地上。冯姗于心不忍,偷偷扯冯润衣袖,低声道:“二姐——”

    冯润朝她摆摆手。

    于是冯姗不吭声了。

    “大冯贵人姐姐,我错了!”高夫人朝冯润跪了,哆嗦着声音央求:“请大冯贵人姐姐饶过我这次,我再不敢了。”

    “你说的话就跟放屁似的,我可不相信。”冯润哼了声道。

    “我真的不敢的。”高夫人脸色灰败,打着自己的嘴巴哭着道:“如果以后再敢冒犯,甘愿遭受天打雷劈。”

    冯润斜了眼睛看她:“我饶过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高夫人磕磕巴巴:“你……你要什……什么好处?”

    冯润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自言自语:“哎,我要什么好处?我啥也不缺,既不缺银子,又不缺胭脂水粉。我到底要什么好处呢?有什么东西是别人有的而我没有的?”

    搜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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