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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美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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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妈妈知道老夫人说的是气话,道:“大过年的,您说这话太不吉利。二姑娘是个不懂事的,咱们这不是还有三姑娘可以指望吗?”
  老夫人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抽了两下:“我没想指望那个蠢东西,她不给我添乱已经算好了!怪她娘将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做事没分寸。我就不该听她们娘儿俩的话,放她去参加谢家的宴会。若不是她得罪了高氏,高家会延迟婚期吗?一个弄不好,最后这婚事就黄了。”
  “这事儿没有转圜的余地?高家真要退婚,二姑娘再寻婆家可就难了。”
  老夫人只觉得头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那日高家的人上门提延长婚期,她就知道不妙,特意留住对方,塞了一锭银,对方才告知真话。高大人可能要被提为内阁大学士,那身份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想攀附他们高家的,大有人在。
  可这婚事先头定下了,高家也没打算悔婚,沈家还能跟着沾光。偏偏沈蓉在别院得罪了他们家姑娘,姑娘回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娶妻贵在贤,沈二姑娘人蠢,会拖累家里。她在高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老爷和公子这才有了退婚的意思。
  但一上来就提,怕沈家没个准备,就先说是延长婚期。实际上,暗地里已在相看别的姑娘了。
  沈柏远夫妻还被蒙在鼓里。
  “这事儿等老二夫妻从侯府回来再说。”沈老夫人扶着徐妈妈坐起来,“侯府一直没消息,可见潆姐儿就算没得宠,也站稳脚跟了。高家跟我们结亲,本是看在庄妃的面上。如今知道徐家跟我们不亲,蓉姐儿又那样,便萌生了退婚的心思。此事若靖远侯肯出面,倒也还有转机。”
  “可三姑娘……会帮着二姑娘吗?”徐妈妈疑惑道。
  “她在侯府做妾,本就低人一头,娘家这边身份抬高,对她也有好处,她不会不帮着家里。我只是担心,她说不动靖远侯为一个妾室的娘家出面。”沈老夫人叹了口气。
  男主明明每天都能吃到肉,想吃就吃,但人家更在意精神上的交流!
  晚上那更十点左右哈,红包等晚上一起发。


第30章 
  沈潆脸上的伤,在玉露生肌膏的作用下,恢复得很好。不过用了几日,非但没留下任何伤痕,皮肤反而比原来的更嫩滑了。
  红菱一边给沈潆涂抹膏药,一边说:“想不到老夫人手里还有这种奇药。奴婢原先还担心姑娘的脸被打坏了呢。”
  沈潆知道王氏出身定国公府,那原来也是个簪缨世家。她小时候见过定国公几面,他是个大腹便便又和气的男人,出手十分阔气,给沈潆的压岁钱是一袋金豆子。听说他痴迷于炼丹,追求长生不老,家里摆了四五个炼丹炉,整日烟雾缭绕。
  因为在丹药方面颇有建树,还帮着宫里的御药房炼制呈给皇上的补药。后来恰是这补药出了问题,整个定国公府才被抄没了。当时据说抄出了万贯家财,还加上了贪污,受贿等十项罪名,才让子孙连爵位都没保住。王氏嫁人的时候,应该分了一笔很可观的嫁妆,抄家牵连不到出嫁的女儿,所以才留下这样的好东西。
  沈潆照了照铜镜,对红菱说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药膏收着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处。”
  红菱摇头道:“奴婢可不希望以后再派上用场了。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奴婢宁愿替姑娘受了。”
  沈潆笑着看她,拍了拍桌上的匣子:“不怕,咱们这不是有个免死金牌了吗?”
  匣子里装着裴延给她的玉佩,她原本想随身挂着,又觉得太过招摇了,毕竟是裴家的传家宝,万一弄丢了可是个□□烦,所以先锁在匣子里了。
  “姑娘。”易姑姑从外面走进来,“刚才我去沐晖堂拿过节的东西,看到青峰领了个大夫去前院,不知是不是侯爷病了。青峰还要我转告您,待会儿会有人来延春阁,让您在这里等着。”
  裴延病了?难怪这几日都没看见他,还以为是年关了,有别的事在忙。沈潆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么强壮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生病?明明前几日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易姑姑见沈潆出神,又叫了声:“姑娘?”
  “你再去垂花门那边问问前院的小厮,看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问清楚了,回来告诉我。”沈潆吩咐道。
  易姑姑轻笑了笑:“姑娘是不是有点在意侯爷了?”
  在意?沈潆说不上来。刚才那瞬间,她心里异样的感觉是因为在意他?约莫只是后半辈子要指望他,所以才有点挂心吧。何况他把传家宝都给了她,她不能这么没心肝,对他不闻不问的。
  易姑姑看沈潆的表情不对,也不再逗她,出去了。
  过了会儿,在院子里洗衣晒衣的绿萝忽然叫了起来:“老爷,夫人!”
  在屋子里的沈潆和红菱互相看了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沈柏林夫妇进门来,红菱激动地跑过去,又惊又喜:“老爷,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沈柏林被昆仑带着进了府,先去沐晖堂拜见魏令宜。魏令宜那边派了个婆子,领着他们往延春阁这边来。这一路上沈柏林不敢东张西望,但也知道侯府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来头的。到底是王公贵族,随便一间院子都比他们的住处气派。
  沈潆从座位上站起来,陈氏放下身上背的包裹,几步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道:“嘉嘉,你瘦了。在侯府住得还习惯吗?”
  沈潆注意到陈氏穿了件黑金回文锦的交领袄子,金滚边的潞绸裙,发髻梳得油光发亮,还弄了套黄金的花草纹头面戴着。陈氏平素在家里不好打扮,衣着十分朴素。加上没有好好保养,皮肤有些粗糙。虽然五官仍可见年轻时的漂亮,但毕竟跟那些同样年纪又养尊处优的内宅贵妇人没法比。因此这么隆重的打扮不太适合她,她自己也觉得别扭。
  “你怎么这么看着娘?是不好看?好不容易拾掇出这么一身,怕上门失礼,给人家笑话。”陈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娘,挺好看的。来,坐下说话。”沈潆拉着陈氏坐在身边,吩咐红菱和绿萝去弄些茶点来。
  沈柏林也把身上的包裹解下来,终于放胆子四处看了看,感慨道:“这院子比我们家的主屋还要气派啊。高门大户到底是不一样,就这边摆的几个瓶瓶罐罐就能抵一般人家半年的花销了。怎么样,侯爷对你好吗?”
  红菱和绿萝端了茶和点心回来,绿萝有些得意地说道:“侯爷对姑娘可好了。整日派人嘘寒问暖不说,前些日子老……”
  红菱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赶紧接过话茬道:“前些日子府上的老夫人还赏了好些东西给姑娘,大夫人也挺照顾姑娘的。总之侯府上下都对姑娘挺好的,老爷和夫人放心。”
  陈氏听了,松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爹给你带了点你爱吃的东西,还有我们省下的金银细软,你留着傍身。”陈氏看向沈柏林,沈柏林把两人带来的包裹一并交给了红菱。
  沈潆连忙道:“娘,不用了。当初我带进府的那些东西还够用,你们自己留着吧。”
  沈柏林说:“孩子,这侯府里外上下这么多人,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我和你娘就两个人,平日也用不到什么钱,只要你过得好就成了。”
  陈氏不住地点头,沈潆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只握住陈氏的手,眼眶有点湿润。这夫妻俩对她,可以算是倾尽所有了。
  陈氏摸着她的头,笑道:“傻孩子,你哭什么?我跟老爷一直记挂你,可这侯府也不是我们想来就能来的,原先还打算过了年,想法子打听你的消息。谁知今日忽然来了个很强壮的人,说奉命接我们过府来看你。想必,是侯爷的主意吧?如今看到你过得好,我们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裴延……沈潆心中叹了声,大概是觉得前些日子她受了委屈,所以让家人来宽慰她的吧?这个人心细如尘,跟外表的粗狂还真是不一样。
  “对了,你祖母写了封信,要我带给你。”沈柏林把信拿出来,交给沈潆。
  沈潆打开信,老夫人在信上只写了寥寥数语,却把事情的大概都说清楚了。那日在谢家别院,沈蓉的确惹高南锦不快。但高家想要悔婚,也不单是因为沈蓉愚蠢,而是因为高泰要加封内阁大学士,高家被抬了身价,看不上这门亲事了。
  一旦高家退婚,沈蓉的名声也就坏了。家里有个被退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对沈潆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反而眼下沈蓉若能顺利嫁入高家,对她来说,才是有益的。毕竟有个姐姐嫁到内阁大学士的府上,侯府上下也要顾忌几分。这就是高门里头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管关起门来如何看对方不顺眼,对外她们都是一体的。
  这也是老夫人写信给她的原因。沈蓉蠢笨,不知道这点,当初还给沈潆使绊子。沈潆为了自己,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
  沈潆看完信,沈柏林问道:“怎么样,你祖母交代了什么?”
  沈老夫人在信上说,家中上下还不知道高家的打算,为免生事,还是暂不要提。沈潆便道:“没什么,就是嘱咐我保重身体,谨慎小心的话。”
  沈柏林为人老实,也没多想多问,接着跟沈潆闲话家常。有家人在侧,沈潆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中途易姑姑回来,看到沈柏林夫妻在此,十分意外,也没急着把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沈潆,而是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等时间差不多了,沈柏林起身道:“你祖母最近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忙,我和你娘先回去了,寻着机会再来看你。”
  陈氏也跟着起身,沈潆拉着她的手道:“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你说。”
  “漕帮消息灵通,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民间有没有医术高明的人,尤其擅长治疗疑难杂症的?如果有,你托人告诉我一声。”沈潆说道。
  陈氏看着她,担心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侯府不给请大夫吗?”
  “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大概是嗓子受过伤,说话有点困难。”沈潆不敢把裴延有隐疾的事情说出去。裴延每次来延春阁,易姑姑她们都不在场。加上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最多是沉默寡言,所以她们也没看出端倪来。
  “知道了,我会帮你打听的。”陈氏一口答应。
  沈潆一直把沈柏林夫妇送到偏门附近,目送他们离去。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从侯府正门进入的,正门只有接待同等级或更高等级的贵客时才能开启。返回延春阁的时候,沈潆才问易姑姑:“怎么样,侯爷是不是病了?”
  易姑姑点了点头:“小厮也不敢多说,只道好几天没见侯爷从屋里出来了,今天青峰才去请了大夫。至于病情如何,他也不知道。”
  沈潆停住脚步:“去看看。”
  侯府与前院相连的垂花门有两道,一道连着会客的明堂和正门,另一道则连着裴延的住处。两道门都有人守着,内宅外院泾渭分明,除非得到允许,否则不能互通。沈潆走到垂花门附近,对看门的小厮说:“麻烦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延春阁的沈氏想见侯爷。”
  那小厮没见过沈潆,只觉得眼前的小妇人漂亮得晃眼,再一听是延春阁的,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对延春阁的沈姨娘早就如雷贯耳了,今日才有缘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也不敢乱看,低头对沈潆说道:“您在这里稍等,小的过去禀告一声。”
  “有劳。”
  明明前两天我也是双更,不过合一了,你们为什么不表扬我!当然来得及的话就分开,来不及就只能合一了。
  jj一直在严打啊,昨天写了脱裤子就被锁了,大佬们对肉还是不要有太多的期待吧……
  本文是个中长篇,肯定会有主线和支线剧情,我只能保证,主要部分是在谈恋爱。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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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裴延住的院子,不种花,只有一些参天大树。树干很粗,虬枝盘曲,冬日也绿叶如盖。这些树是裴家祖上传下来的,大概有数百年的历史,见证着这座府邸的兴衰变迁。
  青峰站在屋前的一棵老槐树下,和大夫说起裴延的病。
  大夫道:“您知道,侯爷这是旧疾了,反复发作,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旧伤当初就没好全,又在西北那地儿吸进太多的风沙,最近估计嗓子用得多了,牵连出旧伤,喉咙两侧发肿,连带着发热。说凶险倒也不至于,但如果持续发热不退,就比较麻烦了。我先开几副药,让他静养。若有事,再唤我来。”
  青峰点头,招手叫来一个小厮送大夫。青峰年纪虽不大,但办事得力,又是裴延的心腹,府中上下都得听他差遣,年纪大的都要叫他一声“哥”。
  “青峰哥!”守门的小厮跑过来,“沈姨娘来了!”
  青峰抬头看了看日头,猜测沈家的老爷和夫人这会儿应当已经回去了。刚才他在沐晖堂撞见易姑姑,特意让她看见身边的大夫。侯爷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生病受伤,宁愿自己憋着也不会惊扰旁人。这回硬是憋了几日,直到早上起不来,青峰才发现他的异样。
  以前都是青峰照顾他的,现在有个名正言顺的女人,当然得叫她来伺候。
  但青峰也不明说,就看这个沈姨娘是不是个懂事的,值不值得侯爷对她好。眼下见她主动过来了,心中稍稍宽慰,对小厮道:“你去把她带过来吧。侯爷喜欢清静,又在休养,让她身边的人就留在那头等着。”
  “是。”小厮得令,麻利地跑回垂花门,将青峰的话转述了一遍。
  沈潆便吩咐易姑姑在原地等着,跟小厮走了。
  她原以为沈家内宅那么多丫鬟仆妇,裴延这里也该有不少人伺候,可路上只见到两个洒扫的小厮,冷清得连只鸟都不愿意来。看来传言也并非都是虚的,裴延当真不近女色。
  说他不近女色,欺负起她来,也没见生疏。想起那日在床上的缠绵悱恻,沈潆脸红,胸口发烫,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的那些。
  小厮在前头带路,也不敢回头,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侯爷这儿,除了大夫人,还没有旁的女子来过。”
  “他身边没有贴身丫鬟?那沐浴更衣都是谁伺候的?”沈潆奇怪。
  小厮是真爱听这沈姨娘说话,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声声婉转,直入人心里:“原本大夫人给指派了两个通房,但被侯爷给打发回去了。他说行军打仗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平日最多是青峰哥在旁伺候。”
  沈潆“哦”了声,也没再问什么。
  青峰站在廊下,等小厮领沈潆过来,先让小厮回去,然后才说道:“爷喉疾发作,身上发热。我刚喂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
  沈潆没想到,这喉疾竟然还能叫人发热。她听裴延说话,除了发声有些吃力,也没别的异常。现下人已经睡了,还要她过来做什么?
  青峰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说道:“爷平日话少,这喉疾也无大碍。近来想必嗓子用得多了,引得旧伤发作。”他特意看了沈潆一眼,好像她是始作俑者,“发热就会出汗,爷浑身都湿透了。我本打算帮他换身衣裳,既然沈姨娘来了,劳驾您动手吧。”
  沈潆一听要换衣裳,心里本能地有些抗拒。但想着里头的不过是个病人,她又是做妾室的,说不干太矫情。她点了点头,青峰侧身推开门扇,一阵冷风裹挟而来。
  “屋里可能有点冷,爷不让烧炭盆和地龙。您受累。”青峰道。
  沈潆抱了下手臂,跨过门槛,青峰便关上了门。
  屋中有些昏暗,四面的窗都关着,家具是黑木的,陈设十分简单,跟寿康居,延春阁和沐晖堂好像是两个世界。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的,诸如她,裴章,谢云朗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经历了一些变故和挫折,但没有一个人能真正从富贵中脱离出来。裴延是不一样的。
  他的出身没给他带来任何的富贵和荣耀,因此这些对他来说不值一文。他时刻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现状腐蚀。裴章如果真的试图了解过他,就会发现,那些身外之物根本收买不了他。
  裴延躺在罗汉床上,只穿了玄色的里衣,身上盖着床锦被。因为发热,他的脸色看上去是黑红的,嘴唇干裂起皮,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床边的杌子上摆着一个铜盆,盆边搭着块巾帕,床尾放着一套干净的里衣。
  沈潆走过去,心跳莫名地加快。他醒时她没怕过,这样病恹恹地躺着,她却有点害怕。知道他不是个拘礼的人,她就壮着胆子坐在了床边。
  裴延身上的里衣是交领的,露出脖颈和锁骨,上面也都是汗水,衣服的边沿氤氲出一片水渍。出这么多汗,应该烧得厉害吧?沈潆下意识地伸出手,掌心按在他的额头上,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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