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闺孽-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李昭烨只着一身肮脏的素色粗布衣裳,缩在墙角冷得瑟瑟发抖,他束发的簪子仿佛只是一根随便削成的荆木枝,手中却还拿着一支木簪不停地在一块残缺的石头上打磨着,好似永远打磨不成令他满意的样子。叶纯湘坐在一把黑漆已经剥落得所剩无几的圆凳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墙角的人,久久不动。
苏凰第一次看到这位传言中祸国殃民的珍妃,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即使她坐在灰尘扑扑的破败陋室里,身上穿的是连宫女也不如的又脏又旧的粗布麻衣,往日的柔软青丝没有了温柔的光泽,但是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依旧能让人移不开目光。苏凰不知道叶纯湘是原来便是这样的楚腰纤细,还是因为几月的监禁而消瘦成了这样,叶纯湘的身形本就修长,再加上盈盈不一握的纤腰,连苏凰都觉得只要稍稍一用力,这个美人就会折断似的。这个美人直直地盯着墙角的人,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却没来由地让人觉得不忍心,似乎开了一地的花都因为她浅浅的悲戚而渐次颓败了。
郭明嫣看了半晌,轻笑道:“你们都说我生得好,里面这个才真真是生得好呢!”
☆、84一片伤心画不成
方灵舒不屑地嗤笑一声:“再好又怎么样,到底只是个下贱胚子。在魏国时都不受待见,被当做贡品似的送到这里来,又要狐媚误国,照我说,真是杀了她也不为过!”
顾行珮一向只附和她二人,此时也便跟着问了一句:“陛下一向恨毒了他们,留着废帝好歹是为了同宗同脉的情分,叶纯湘怎么这么久都还好好儿地坐在里头?”
一时几人都骤然没了声响,气氛便有些尴尬。过了片刻,郭明嫣才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缘故,谁也说不准。可只有一句话,你们仔细想一想——据说,段大将军曾质疑过令段通判退兵旨意的真假——”她环视一遍身边的人,又笑:“当然,就算是叶纯湘假传圣旨,这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像她这般的美人,可谓世间难得,杀一个少一个,陛下另有打算也是有的。”
郭氏的声音虽然是压低了的,飘在空荡的房间里像是若有若无抓不住的一缕孤烟,连语气亦是清薄平淡,然而落在苏凰耳里却不啻一记平地惊雷,炸得她起了一身冷汗。往日的痛苦与绝望一齐再次涌上心头,她仿佛看见良珣垂死时苍白无力的手正向她缓缓伸来,眼中是令她痛彻心扉的哀伤和留恋……她几欲立时就哭出声来,好好哭一场,为她的不幸,更为良珣的无辜惨死!然而她不能,连她都不相信自己能把喷薄而出的哀痛与恨意藏匿得不见丝毫痕迹。
耳边又想起方灵舒轻蔑的话语:“哼,凭她怎么样,就算陛下看上了她那张皮,最多也不过是个低贱的侍寝宫女,连选侍的位份都不会给她,犯不着我们操心。”
正说着,一直如痴傻了一般呆坐在木凳上的叶纯湘忽然激动地大声叫起来:“别磨了!我叫你别磨了!”
几人吓了一跳,向那边看去,便见李昭烨慢慢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木凳上坐着的女人,怔怔说道:“湘儿,我不能再送你好看的凤钗了。”
叶纯湘冲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木簪,往地上狠狠一扔,吼得声嘶力竭:“我说过多少遍,我不要!我不要!”她的眼泪盈盈于睫,一闭眼便连连滚下来,声音也渐渐无力:“困在这里,还打扮什么……你别弄疼了手。”
李昭烨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声音里满是伤心和无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湘儿,是我没用……”
“不!是我害了你!”叶纯湘宛如一朵雨中的零落梨花,一泣一蹙不胜哀婉,“如果我不缠着你做下那些事,你现在还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何至于被囚禁在这种地方……这一生,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李昭烨反而毫无眷恋之色,神情亦松快了些,淡然道:“湘儿,你不用自责。那皇位本就不属于我,这些天被囚禁在这里,倒让我想明白了许多——我的确不是帝王之材,父皇把皇位传给三弟,并不全是因为宠爱贵妃的缘故。但我也不后悔矫诏登位,因为,若我那时不是皇帝,你便永远不会靠在我的怀里,亦或许,如今你会是三弟的宠妃……湘儿,与其那样,我宁肯成为废殿之中的囚徒。只是苦了你……”他的双手温柔地抚上叶纯湘的脸,一点点慢慢移上她的一头云鬓,眼中是幸福与叹惋交织的柔情,“你一向喜欢的凤钗和玉簪,我再也不能插到你的发间了。”
苏凰透过方氏与顾氏发髻之间的缝隙远远地看着,心中的酸楚越发难以抑制。李昭炽拿出那支发簪轻柔地插到叶纯湘的一头青丝里,满心的笑意都从眼中溢出来,这个画面何其熟悉啊!
……时维六月,山谷中的清风经过溪涧的触碰变得洁净而清爽,伴着婉转交鸣的鸟叫,草堂窗下相对而立的人心里都是满腔的欢喜,这情愫清泉一般纯净,带着沁入心扉的甘甜,又浓烈得像陈年的窖藏美酒,能让人不饮自熏。桐花簪做得像是刚从树上折下来的花枝,似乎闻得见上面的隐隐花香,良珣的手温暖而轻柔,桐花簪斜斜地插到垂髫分肖髻上,她微微抬眼,正对上良珣温柔的双眸。她还记得他那时的样子——是那样遗世独立的风骨,好像世上所有的事与人都不在他眼里……而她偷偷看向他的眼睛,那深如潭水的眸子如明镜,里面装着她的倒影。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教人一生也无法忘记:“这样一装扮,果然是个美人儿。”
然而往事已不可谏,这世间再没有另一个珣郎,如同再没有一个人能深情地唤她“桐儿”。
方灵舒已走到一旁,不再去看那边房里的景象,愤愤道:“真是便宜了他们!”
郭明嫣走过来挽起她的手,轻笑道:“你还真是改不了这个火爆性子!”又回头向顾行珮道:“时间不短了,此地也不宜久留,不如我们现在回去,也可再说些别的趣事,让方充仪顺顺气儿。”
离了兽苑,又到方灵舒的长定宫坐了好一会,直到了晚饭时候,顾行珮才与苏凰回来。
一进门,云惠便迎上来,给顾行珮解了披风,道:“娘娘可算回来了,去了这么大一会儿,又是禁地……”
“……你怕我给人抓着了?”顾行珮坐到上手的花梨木圈椅上,接过小宫女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小口,笑道:“有充仪领头,断不会有事。你可越来越像你娘了,嘴碎得跟个麻雀似的!阿凰,你说是不是?”
苏凰正怔忡着,被她一叫,猛然惊醒过来,连忙应道:“回娘娘的话,云惠也是关心娘娘才多说几句,娘娘可别见怪。”
顾行珮又笑起来,拉过云惠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道:“好好好,连阿凰也这样说,我就不嫌你嘴碎了——一早吩咐厨房里炖着的鹿肉汤可熬好了?若熬好了便上晚膳,让她们准备三副碗筷,你们陪我一块儿吃。”
苏凰急急推辞:“尊卑有序,娘娘体恤奴婢,奴婢心领了,可千万别因为奴婢坏了规矩。”
顾行珮轻轻笑着,只对云惠道:“阿凰又在拘这些礼数,你去帮我劝劝她,我说的话,她总是不肯听。”
云惠看了顾行珮一眼,便向苏凰笑道:“你看,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娘娘是最心善的,既然让咱们一块儿陪她吃,必是心里高兴,才让人陪着热闹些,你何必扫了娘娘的兴?”
“可是毕竟尊卑在那里,宫里不比外头,让人知道了怕是要笑话娘娘的……”
云惠摆摆手,满不在乎道:“这是在景福宫,别的宫里怎么会知道?你便放心吧,快去与我打水来服侍娘娘净了手,一块儿吃吧!”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向屋角的脸盆架走过去,云惠端了铜盆,苏凰也只好把架子上的手巾捧了过去。
饭菜已经开始端进来了,等服侍顾行珮净完手,云惠又拉着苏凰去外面净手,回屋时饭菜碗筷都已摆好了。苏凰拗不过云惠,便也坐了下来,但到底拘着礼数,只坐了小半边凳子。
这样默默地吃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有内官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驾到——”
苏凰慌忙放下碗筷向门口方向跪下,抬头看时李昭炽已然跨进了屋子。顾行珮却好像并不慌乱,盈盈行了礼,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说出的话却是一片天真纯情:“妾身不知陛下会来,已先吃着了,真是有罪,还望陛下饶过妾身一回……”
李昭炽说了声“平身”,便搂过顾行珮的腰肢,淡淡一笑,态度暧昧:“怎么能饶过你?朕要罚你!”他扫了一眼侍立一旁的苏凰,向怀中的人道:“爱妃待下果然宽厚,朕没有看错人。看在爱妃如此心善的份上——”他捏了捏顾行珮的鼻子,“朕今日饶你一回。”
苏凰与云惠在一旁退出去也不是,坐下更不是,尴尬得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李昭炽随口向一个小宫女吩咐道:“再去拿一副碗筷来,朕陪婕妤一块儿吃。”
小宫女应了声便准备撤下苏凰与云惠的碗筷,正端起苏凰的碗,李昭炽皱眉斥道:“谁命你撤下的?没脑子的东西,还不放下?”
一时连顾行珮也有些发愣,李昭炽却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出口的话脉脉含情:“爱妃待下宽仁,朕更当为天下表率,既然她们两人得你的欢心,自然就如同得朕的欢心一样,且朕更不愿因为朕的缘故让爱妃的心意没了——这顿饭,便我们四人一同吃吧。”
顾行珮娇羞地昂起脸,面上笑意如蜜:“陛下这般体贴妾身,真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向桌边站着的两人温柔一笑:“你们还不快谢陛下天恩?”
☆、85最难猜是君王意
苏凰心中五味杂陈,依旧尴尬地站在那里没动,云惠见状,忙悄悄推了她一下,她才僵硬地俯下身去,拜谢道:“奴婢谢陛下天恩。”
桌上琼汁玉碗,自然都是一等一的美味佳肴,晚风微曛,鼻尖一不小心便闻到了馔食的诱人香味,但是苏凰哪里有心情吃呢?
她不由又念起良珣来……也是那一天,是六月里的天气,晚上也极热,但是在山谷里,却正是冷热适宜的,仿佛是热烘烘的风经过山谷中的树时,身上的热气被荡涤一净,再吹到人身上时便只剩了凉丝丝的清爽之气。那天饭桌上的人也多,她和南春下厨,剩下的人生火,一桌子饭菜都是最最简单的家常菜,从河里捞起来的新鲜鲫鱼做了香浓的汤——虽然因在孝中,她连尝都没有尝一口,但良珣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这汤是多么鲜美……那一顿饭吃得多么开心啊,就算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素菜,却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珍馐都更美味。
顾行珮舀了一勺鹿肉汤放到皇帝碗里,道:“陛下尝尝这汤,是文火熬了好久的,您看合不合胃口?”
李昭炽眼皮微耷,浅浅一笑,仿佛是了然,又仿佛是赞许,尝了一口,扬眉道:“手艺不错,记得打赏。”
顾行珮喜笑颜开,连忙又舀了两勺,道:“妾身替那个奴婢谢过陛下,陛下既觉得好,便再吃一些吧。”
美人布菜,又有美酒相佐,李昭炽自然愿意多吃一些。苏凰与云惠虽是有旨意命她们一同吃,但皇帝临幸后妃宫里,底下的人焉能不识趣?所以都是略略吃了几口便悄悄告退了。等到过了一个多时辰,厨房里的宫女忍不住过来问了一声:“还没传令撤菜吗?菜都该冷了……”
还没等云惠回答,又从外面跑来一个内监,等走进了,苏凰才看清,原来是皇帝随身的大太监赵吉。云惠是景福宫地位最高的宫女,也只有她有资格接待皇帝身边的人,所以在廊下侍立的人都只是默默地行礼,云惠却要问清楚:“公公怎么跑得这样急?要不在院里子坐下歇会儿?”
赵吉火急火燎的,也没那么多精力与云惠多费唇舌,只道:“有急报——陛下在哪儿?”
云惠见他神色严肃,也顾不得自家主子可能正与皇帝浓情蜜意,只怕出了大事谁都担待不起,便向屋内指了指:“陛下正与婕妤娘娘用晚膳呢……”
话没说完,便见赵吉冲了进去:“奴婢叩见陛下!陛下,有急报!”
李昭炽不疾不徐地放下怀中的软玉温香,一边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向门外道:“进来,伺候婕妤梳洗。”说罢,又让赵吉起身,问:“什么急报?”
赵吉向皇帝耳边私语了几句,皇帝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说了一句:“回宫。”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皇帝说的“回宫”,指的是乾泰宫。
云惠跪送皇帝走远了,才起身,让小宫女把桌上的饭菜撤了下去。
苏凰跟在云惠身后往屋内走去,她知道可能会看见令人难堪的画面,但还是不得不抬起头。顾行珮鬓云微乱,媚眼如丝,娇滴滴的双颊如酒醉一般酡红,衣裳前襟敞开,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淡红色的肚兜边缘,只是脸色铁青,与这副媚惑的模样大不相称。
云惠小心翼翼地挪到顾行珮坐着的贵妃榻边上,眼睛只盯着地上,轻声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顾行珮猛地抬头,狠狠地瞪了底下侍立的宫女太监们一眼,骂道:“杵在这里干什么?看本宫的笑话吗!都给我滚下去!”
那些小宫女太监避之犹恐不及,听了这话,连忙退了下去。苏凰忖度着自己也应当下去,刚刚迈了一步,顾行珮却叫住了她:“阿凰,你留下来。”
苏凰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她闭着眼睛躺在贵妃榻上,脸上的戾气也消散了,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苏凰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这样在脑子里略想了想,苏凰转过身,朝她行了一礼道:“是,娘娘。”
顾行珮向云惠使了个眼色,吩咐道:“你去让她们准备热水沐浴。”云惠迟疑地看了苏凰一眼,有些不情愿地领命去了。顾行珮听着门关上的声音,显出疲惫的神色,叹道:“你说,陛下对我好吗?”
苏凰道:“一同进宫的几个娘娘里,就属婕妤的恩宠最多。陛下对您,自然是很好的。”
顾行珮睁开眼,茫然地直直看向房梁上的雕花绘彩,那些图案红红绿绿,喜庆热闹,反使她显得更加孤影不成双了。她不置可否地笑笑,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有了稍稍多一点的恩宠,便是好吗?在这个宫里,我没有朋友,没有依靠,连家世也算不得很好,陛下只是多来了几回,连宠爱也说不上,怎么能算得对我很好呢?”她偏头看向苏凰,嘴边噙着几分亲近的笑意,仿佛两人都卸下了宫中令人生疏的身份,她不是高贵的后妃,苏凰也不是一个卑微的宫女,而是彼时待字闺中,两家的千金小姐不期而遇,说上了女儿家的知心话:“阿凰,你有过中意的人吗?”
苏凰的心头微微一震,然而片刻后还是轻轻点头:“奴婢有过。”
“他对你如何?”
“他……他对奴婢很好。”
“很好……有多好?如果——”顾行珮睁大眼睛,好似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如果,他如果与其他女子订了亲呢?”
苏凰脸上滚烫,心也跳个不停,像个偷东西被抓了的小贼,嗫嚅道:“他与那家的女子退了亲……说来,都是我的过错,害了那家小姐。”
“还真有这事儿?”顾行珮好奇不已,连自己的不痛快都忘了似的:“那是哪家的小姐?”
苏凰看了她一眼,电光火石之间,脑子就像被闪电击中一般,往事如弥漫的烟雾,缓缓升起,将她包围住。她暗中咬了咬牙,低头轻轻道:“奴婢只知道,仿佛姓顾……”
外面敲门声响了两下,是云惠的声音:“娘娘,奴婢来伺候您沐浴了。”
苏凰的话没有说完,她偷偷地瞧了顾行珮一眼,看不出表情,也不知她听清了没有,更不知顾行珮与那被退婚的顾家小姐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她心里却真实地涌出不安来,不安得连每踏出一步路都觉得是渺邈的空寂虚无。
幸而顾行珮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似乎也不再关注苏凰的陈年情事,她慵懒地站起身,向浴房走过去,随意地丢下一句吩咐:“进来吧,泡澡的花瓣不必用了,赏给阿凰。”
苏凰谢了恩,接过宫女手里的花篮便退了出去。
外面的天是深蓝深蓝的,深得成了化不开的黑色,让如雾如烟的月华更好看了,苏凰沿着长廊往自己屋里走,檐外的铜铃被风吹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铃铃,铃铃,不知疲倦。廊下挂着的华丽宫灯一闪一闪的,暖黄色的光把她的人影投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得很长,月光和灯光一齐照耀着,影子也便恍恍忽忽的,竟成了双影,不过一明一暗,一淡一浓罢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的那轮冰盘,忽然便想到了李白的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苏凰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想念南春了。无论南春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但她始终是那个一向为自己着想,一向护着自己的南春啊……
李昭炽坐在东书房里看着那份奏折,心头怒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