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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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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完头发,如意把一支素银簪子插到苏凰的垂鬟分肖髻上,又带着问了一句:“今日也算小除夕,姑娘不打扮得喜庆点儿吗?虽是孝期里头,但逢节庆,稍稍戴一两朵绢花也无大碍的。”
苏凰心头黯然,只对她淡淡一笑,婉言回绝:“不用了,今日还要祭祀,在父祖灵前,还是尽着规矩吧。”
☆、42各自相思瘦
如意、福云几人抬了条案与香炉、果盘之类放到门前一棵最大的梧桐树底下,她与南春拿着几束线香及从家里带过来的父祖灵位也一同出去。连着一月左右没有下过阶沿,一出来便觉得天寒地冻,没一会儿,手就冻僵了。
她跟着南春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地里,袄裙下沿挨到了雪面,在雪上扫出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画的一条长道,专门铺来盛她们的脚印。好容易把祭品都安置好,她便只留了南春和她一块儿上香,把其余的都劝到了屋子里。
南春看她依次给父祖上过了香,磕过了头,怕她在跪在雪地里太久弄湿衣裳,正准备扶她起来,却见她从琵琶袖里头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鼓鼓的,也不知是什么,她解开布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南春一看,不解地问:“小姐,这不是你昨天剪的窗花吗?”
她朝南春点一点头,没有出声,只把条案上的小火炉捧下来,又一张张地丢了窗花进去烧起来。南春一看便急了,连忙拦住她:“小姐,烧纸钱就行了,你何苦烧这个?这是昨儿费了多大的力气剪的呀!”
苏凰轻轻推开南春的手:“我还活着,爹娘和哥嫂却再也看不到人世的热闹了,烧一些窗花过去,也好让他们过一个年。黄泉凄苦,能多沾些喜气便多沾一点吧。”
雪花纷飞,梧桐树上积的厚厚一层白雪被风吹起,也簌簌落下来,她伸手接住一片,微微笑起来:“爹,娘,哥哥,嫂嫂,你们看到我烧的窗花了,是不是?”
南春不敢打扰,便也陪着她跪在旁边,把手放在火炉边挡着风,免得火苗被吹熄。待到一堆窗花烧完,苏凰又恭谨地磕了三个头,正欲起来,却听南春讶道:“段公子怎么来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果真见段瑾正往这边走过来。他一身浅灰直裾,外罩一件玄色大氅,上面似乎绣的是灵芝仙鹤的纹样。他手上擎一把油纸伞,踏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像是行走于天界的仙人。苏凰看到他,又想起前一日的事,便扭过头,自顾自与南春起了身,并不打算与他多言。
她正准备把灵位收拾起来回到屋子里去,段瑾却把伞遮到她头上,温柔道:“出来怎么也不打把伞?这雪落在身上,一会儿就化成水了。”
她一愣,随即僵着脖子道一句:“多谢公子关心。不过,反正苏凰只是一介孤女,就是冻死了也没人在乎,何必再那样小心翼翼的?”
南春闻言,眉心一跳,忙拉住她的手,望着她:“小姐……”
段瑾稍稍走近一步,近得几乎能听见苏凰急促的心跳,即使她的呼吸被拼命压抑了,看不出破绽,但心跳是骗不了人的。他瞬间洞悉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你在闹别扭。”
苏凰听见这样肯定的语气,又心虚又气恼,便没好气地问一句:“我与你毫无瓜葛,闹什么别扭?”
段瑾仍是一脸笑意,只把手里的伞递给随身跟着的长随,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殷红的红豆绣在上面,格外惹眼。他从香囊里拿出一只手钏,手钏上面染了香囊里香料的味道,浓香扑鼻,把苏凰也引得多看了几眼。手钏上的珠子都是颗粒饱满、赤如珊瑚的红豆,上有两颗栗色的凤眼菩提,串着一叠紫檀平安扣,做工精巧,十分好看。
段瑾把手钏放到苏凰手里,柔声道:“半妆红豆,各自相思瘦。我与你,总是一样。”
苏凰紧紧握着红豆手钏,满腔心事都化成热泪:“我以为……我配不上。”她用手帕擦了泪,低下头去:“既然是一样,为何不说与南春,让她带话儿回来?”
☆、43情定
段瑾伸手拂去她斗篷帽子上的雪,也不好意思起来:“昨日我看到香囊,高兴得什么也忘了,只好让南春说一句‘多谢’,又不知送你什么才相配,看到这香囊上绣的红豆,便连夜请珠玉铺的匠人来教我做了一个红豆手钏。今日一早就想送过来,又怕扰了你,踌躇好久,才敢过来。”
苏凰这才发现,他的眼下确是乌青的,昨晚也一定熬到很晚。不由也心疼,便嗔道:“既是有心,托匠人做便好,何苦这样?”
段瑾将苏凰手上的手钏拿起来,帮她戴到腕上,笑道:“若是给别人,我定是让匠人做一个,可偏偏是给你。”他看到苏凰神色羞赧,愈加高兴起来:“我本是随性无羁的性子,可在你面前,我总是喜欢瞻前顾后。但只要是你,我总是乐意的。”
苏凰看着腕上的手钏,半是欢喜半是忧虑:“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亲族凋敝,至亲尽已故去,甚至父亲还背负着罪人的名声。而你……”她说到这里,心底越觉得自己与他天渊之别,便不愿再说下去。
段瑾拉过她的手,以掌心的温度来暖她的冰凉:“有我,你便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世俗反对,那也是别人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凰儿,你只需知道,往后有我陪你孤独。”
她仰起脸,眼中满是欣喜:“公子叫我什么?”
段瑾笑起来:“凰儿,我等了这样久,终于可以真正地叫你一声了。你——还要叫我‘公子’这样生疏的称呼吗?”
苏凰也朝他笑:“那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段瑾挑一挑眉:“自然要独一无二的。”
她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低了头,赧颜道:“珣郎。”她的声音愈加低下去:“这个称呼可有人叫过?”
段瑾将她拥到怀里,像是盛开了满心的花朵:“那么,便这样定下了。”
她正沉溺于段瑾身上的温暖,后面突然传来嬉笑之声,她忙站直了身子,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原来南春不知什么时候已进屋告诉了如意几个,如意收拾着条案上的东西,笑嘻嘻道:“看来公子有喜事,明日可要多赏我们压岁钱!”
段瑾握紧了苏凰的手,朝如意爽朗道:“只要你们照顾好了苏姑娘,多些压岁钱有什么要紧?”又转向苏凰,神秘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出了大门,便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她疑惑地看段瑾一眼,段瑾指了指车辕下的小凳,柔声道:“我扶你上去。”
她坐到马车里,却见段瑾独自上了一匹马,忙把头探到窗外,问:“珣郎,你不坐马车么?”
段瑾眉眼里是隐隐的笑意:“凰儿不嫌挤?”
马车里地方宽敞,足以容纳四人同坐,怎么会拥挤?她心下一想,便知段瑾是怕她不习惯与男子同坐一车,于是也顺着他的话,调皮答下去:“虽是挤了点,但恐珣郎着了风寒,凰儿只好将就着了——珣郎与我同坐吧?”
段瑾坐到苏凰身边,见她虽穿得厚实,手却凉的很,便把她揽在怀里,用身体的温度来暖她。苏凰静静靠在段瑾身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言语,然而心中都如春熙在怀,能融掉深冬里的万尺寒冰。只听得车帘外马蹄嘚嘚,街市上人声鼎沸,仿佛是这样冷的天气也挡不住人们要出去走一走的决心。
这样静好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短暂,似乎只是一瞬,车夫便停下了马。段瑾牵起她的手,轻轻道:“凰儿,到了。”
她被段瑾扶着下了马车,见四周都是人,心中正想着是什么地方,段瑾便道:“这是寒山寺。”
☆、44寒山祭拜
她跟着段瑾往前面走去,便看见一座高高的石桥,桥下的水道里有不少乌篷船穿梭其中,船上都是一脸欢喜的人,载着一堆一堆的食物和布匹,只是看着,也会觉得高兴。
段瑾牵过她的手,指着那座石桥道:“我们从桥上过去。”
桥上的青石早已被踩得光滑圆润,一级级走上去,一点也不觉得累。到了桥顶,俯视着桥下,见水波烟茫,树影高低交错,山光远近模糊,是令人心情畅快的空灵阔大,之前的沉郁便消弭殆尽了。
过了石桥,便看到庙宇重叠,塔寺高耸,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檀香的沉静香味与淡青色的轻烟一同缭绕在佛像前,使人不由自主地去虔诚拜服。苏凰打量一番,见屋檐飞甍崇脊,据角舒展,殿宇门桅上高悬“大雄宝殿”匾额,殿内的须弥座十分高大,仿佛是用汉白玉雕琢砌筑而成,晶莹洁白。座上安奉释迎牟尼佛金身佛像,慈眉善目,神态安详。两侧照例靠墙供奉着十八尊鎏金罗汉像,也是各具神姿,或慈或威。
段瑾买了一些香递到她手里:“今日二十九,我们来为亡人祈福吧。”
她接过来,在佛前跪下,拜了三拜才把香插到香炉里。苏凰虔心祈祷许久,一睁眼却发觉段瑾也与她一同跪着,正在祝祷。等他停下来,也睁开眼,苏凰便问他:“你怎么也祝祷呢?”
段瑾起身,把手递给她:“我说的可是‘我们’,怎么能只你一个?”
她明白过来:“你特意带我来佛寺,就是为了让我好好祭奠亲人,是不是?”
段瑾看着她的眼睛,让她越来越深陷其中:“我是想,不能在家庙里祭拜,那么在佛寺里也好些。有神佛保佑,亡者也可安宁。寒山寺是吴中名刹,历代多有得道高僧,想来也是个好地方。”
苏凰愈发觉得自己一生都还不完他的恩情,只深深道一句:“这样周全,多谢你。”
段瑾带她走出去,认真道:“我们初识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多礼,不然,我可真的会折福的。”他捏一捏苏凰的脸颊,一脸促狭:“和你在一起,我一定是盼着福寿绵长的,不然等你头发白了,谁来替你梳头呢?”
他并没有说“及尔偕老,相伴白头”,然而这样的意思已然明了。这算不算他给我的承诺?苏凰笑着看他一眼,从心里开出无数娇艳的花来。
除夕一大早,苏凰就起来亲手与南春几人包了饺子,刚刚下锅,段瑾便来了。南春取笑他:“公子是鼻子灵还是心灵呢?”
段瑾接过她手上的茶,笑道:“鼻子灵是如何?心灵又如何?”
南春捧着茶盘,一本正经地说起来:“公子是大老远的闻到了我们小姐包的饺子的味道,自然是鼻子灵了;若是没闻到,却猜到了,自然是心灵。”
段瑾闻着茶水的清香,也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嗯,如此说来,便是心灵了。”
南春问:“那么公子是一早猜到了?”
段瑾摇一摇头,笑吟吟道:“你们小姐是‘手巧’,我便做‘心灵’,岂不是一对儿‘心灵手巧’?”
说得一屋子人都笑起来,苏凰脸皮薄,忙拉了南春去厨房:“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快去把饺子盛出来罢!”
☆、45爆竹声中一岁除
这样一混便到了晚上,除夕夜里照例是要守岁的。以往段瑾与苏凰都是在家中与亲人一同守岁,今年却都不相同了。段瑾只早早地寄了家书与一些吴中特产回去,以免家人牵念,苏凰更是一朝沦落,连家人也阴阳两隔,所以两人在一块儿,倒是能相互作伴。
在屋子里坐到子时,远处传来隐约而浑厚的钟声,片刻后便听见四周开始响起爆竹的噼啪,段瑾突然看向她:“敢不敢和我一同去点爆竹?”
外面的爆竹之声相继响起,不绝于耳,震天巨响尤为迷惑人的心智。她不甘心被比下去,头一扬,赌气道:“点一下爆竹罢了,有什么不敢的?”
然而一出去她便后悔了,星星点点的火光把天色都要照亮一般,伴着震耳欲聋的霹雳巨响,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段瑾发觉了她脚步的滞涩,回头轻笑:“害怕了?”
她心里怕得发抖,却不肯在段瑾面前认输,嘴硬道:“我才不怕呢!”
但真到了要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害怕,用火钳子夹着一块烧红的碳,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真正伸上去。
段瑾握住她的手,就如手把手教小孩子写字一般,一下子把碳火挨了上去。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段瑾拉着她喊了一声:“快跑回去!”然后她就拼命地随着段瑾往回跑。刚跑到屋檐底下,爆竹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一众侍女都捂着耳朵,看着炸开的爆竹叽叽喳喳地笑闹。
她也笑起来,虽然余悸未消,心仍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但这一刻,爆竹声声、火星四溅,以至于空气里弥漫的硝烟味道,无一不是他给予的怦然欢喜,在她即将到来的生命的第十五个年华里,这样毫无掩饰的快乐是头一遭,所以弥足珍贵。
地上铺的爆竹已快燃尽,段瑾看着远处树上挂着的另一串爆竹,朝苏凰眨一眨眼睛:“这次换我来。”
他拿过火钳子,在火炉里又夹了一块烧得通红的银碳,往树下走去。苏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每往前走一步,自己的心就往上提一分,直到红碳终于与爆竹的引线相遇,在朦胧的夜色里升起教人害怕的青烟。她之前只听到爆竹震天的巨响,如今亲眼看到它一点点燃烧、炸裂,更觉壮烈得夺人心魄。
段瑾已往回走来,身后的爆竹在树枝上四下迸溅,霹雳声中夹杂着细碎的红纸和火花,明光团团,仿佛一个疏忽就会引火烧身,惊险非常。她到底怕他不小心伤着,一边在心里暗骂他为什么走得这样慢,一边提起裙边就奔下沿去,叫了一声:“珣郎!当心!”扑到他身边把他牵着往回跑。
跑回来时她也觉得怪不好意思,便借着跑累了的由头,索性把一张脸红了个透,侍女们见她已然羞得不成样子,便也只一个个捂了嘴偷偷看着他们两人笑,段瑾则是一脸快要溢出来的蜜意,静静地把她揽到怀里,让她躲一躲羞赧。
因是三十,天上并不见月亮。地上的烟火与闪烁不定的点点繁星相映成趣,满园里灯火通明,微风在房檐下挂着的大红灯笼上拂过,烛光明灭里便是皮影一般的人影交错,疏影横斜。在一众年轻娇俏的侍女的嬉闹声里静立其中,总让人生出无限对人世的希冀与祈盼,他微笑着看了看怀里埋着的软玉温香,蓦地便想起晁补之的一阕词,那应该也是他设想的未来:“愿与儿孙、尽老今生,祝寿遐昌,年年共同守岁。”他从小在富贵中长大,对富贵倒是看得淡然,所以不奢求“长保身荣贵”,只求与她、与他们的儿孙,尽老今生。
苏凰把头埋在他胸前,听了这一句,便伸手攀住他的脖颈,故意嗔道:“好呀,你只想着儿孙,却不念着我了!”
段瑾却坏笑起来:“既然是儿孙,自然是你的儿孙,凰儿连这样的醋也要吃吗?”
苏凰越加说不出话,只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才好,便只又把头埋下去,什么也不管了。
☆、46辛夷坞
听完绵绵不绝的爆竹声,正月就到了尽头。二月里的太阳渐渐暖起来,于是园子里的花草和树枝也开始冒出一星半点的嫩芽儿。从鹅黄到若绿,从若绿到青绿,等到三月里,院里的梧桐新枝初引,青叶交错之时,段瑾忽然一脸高兴地到清风园来找她:“凰儿,我发现一个好去处,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凰正在给刚绣完的母亲画像装裱,银剪子在暗花宋锦上一点点划出细细的痕迹,闻言便抬头看向他:“什么好去处?”
段瑾嗅一嗅房室里幽静如水的清香,把手递给她:“去看看便知道了——你必定喜欢。”
没有了积雪阻碍,马蹄似乎也轻快了许多,行了小半个时辰,车夫就在车辕下放下了小凳子。苏凰在马车里只听见四周有婉转啁啾的鸟啼,清脆悠扬,不像是市井之间微弱混沌的鸣叫,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待下了马车,抬眼四顾,便见满山遍野的辛夷花正灼灼盛放,姹紫嫣红,葳蕤娇艳,四周亦有青山环绕,终年长青的松柏与初春刚抽的嫩枝拱卫着大片的辛夷花,更觉花叶芊蔚。
她由着段瑾牵她往前走。两人的步子都很缓,她踩在花林间的小道上,能听见野草的嫩芽儿被踩裂后汁水溅出来的声音,沿路有一条小溪,清澈见底的溪水汩汩流过溪底的鹅卵石,间或会碰撞出欢快的叮铃,如女子行动间的环佩叮当。溪涧中有一些小鱼,只寸许长,因为没人打搅,便只自由自在地摇着尾巴。
走了一段路,段瑾指着前面一座草堂道:“咱们去瞧瞧?”
苏凰也十分好奇是何人在此久住,又猜恐怕是避世不出的隐者,越发想要拜访拜访去,便道:“也好,说不定真让我们遇到商山四皓一般的人物呢!”
两人走到草堂附近,却有溪水隔着。溪上有一座小吊桥,桥底是由一块块的木板拼凑而成,木板看起来还不太旧,似乎是做成不久,桥的栏杆却是几根简单的木桩上系着两根拇指粗的麻绳充当的。苏凰没走过这样的桥,一站上去便摇摇晃晃的,又兼桥下流水潺潺,虽然不是急流,但站在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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