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清公主-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后穿过整个额驸府,从东院来至上房,给他们的女主人请安。
然而当新房的门打开,所有人惊讶地看到,整个洞房已经变成了废墟——愤怒而寂寞的建宁,竟然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打碎剪烂,让整个屋子中除了她身上的穿戴以及砸不烂的家俱之外,没有留下任何完整的布头或瓷器。到处都是碎布条,纸屑,瓷片,玻璃珠子,就好像昨夜来了几十个强盗一样。可以想象,她是从吴应熊转身离开新房那一刻起便翻身下床,然后一刻不停地发泄,破坏,摔打,直至精疲力竭——真要感谢她没有放火把这儿烧掉。
吴应熊觉得匪夷所思,简直不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之手,一个貌若娇花的小女孩,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破坏欲,怎么会这样大胆妄为,任『性』泼辣,比民间最不讲理的悍『妇』更加野蛮刁钻。他看着建宁,那小小的格格紧绷着她小小的脸,看也不看他,满脸都写着倨傲、任『性』、和刁蛮无理。
这个表情好熟悉。吴应熊忽然想起来了,他知道这格格是谁了,这就是当年那个用计骗自己『射』乌鸦的刁蛮格格。是她的一时兴起将他『逼』上了伴读的路,从此陷他于重阁深苑中,做了锦笼之囚。他从见到她的那一刻,便为她所胁,被她所害,由她摆布。初次冒犯她时她的那句赌誓忽然又响在耳边:〃你记着,我一定会惩罚你的!〃
原来隔了这么多年,他仍然记得,一个小女孩对自己发出的毒誓;原来隔了这么多年,那女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说到做到;原来他们两个并不陌生,早在多年前已经有过一场恩怨,一个咒约;原来他果然输给了她,并且注定今生今世都要与她纠缠不休,接受她的惩罚。根本这场婚姻的本身,就是一场永远的最可怕的惩罚!
到这一刻,吴应熊再次幡然猛醒:她不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是一个格格!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格格!
他跪在那小格格的面前,跪在他的新婚妻子面前,听她用娇嫩的声音咒骂这额驸府的冷清,无聊,听管家随从跪了一地众口一词地不住说着〃格格息怒〃,一颗心只觉越来越沉,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如死了。
与其说建宁的破坏欲是出于愤怒,不如说是因为恐惧。
早在出嫁之前,她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命运,那就是报复的工具,太后大玉儿向自己的母亲绮蕾宣战并且最终获得胜利的一个战利品!
那天,坐在建福花园的桃树下,看着满地的落桃殷红,建宁忍不住想起香浮与桃花酒,更同时想起的,还有从前长平仙姑给自己讲过的那些尔虞我诈的后宫故事:
汉皇后吕雉因为深恨夺了宠又欲夺嫡的戚夫人,在刘邦去世后,她母凭子贵成为太后,便将戚夫人斩断手足,挖去双眼,薰聋耳朵,并灌下哑『药』,扔在粪坑中活活折磨至死;
唐武则天不择手段登上皇后宝座,将其对手王皇后与萧淑妃废为庶人,囚于宫中密室,门窗紧锁,只在墙上开一小洞供食。唐高宗闻知,十分悲伤,私往后宫探访。武则天知道后,竟命人将此一后一妃各杖行一百,截去手足塞进酒瓮,名其〃骨醉〃。萧淑妃临死发誓:若有来世,希望她是老鼠我是猫,生生扼其喉。武则天闻讯,便下令将宫中猫儿捕杀净尽,并吩咐后宫永远不准养猫;
南宋皇后李凤娘因为光宗欣赏宫女的一双玉手,竟将这双手斩下放在食盒里呈给皇上进食,吓得光宗大病一场;不久,又趁光宗出宫祭礼之际,杀死受宠的黄贵妃,又将张贵妃、符婕妤偷送出宫,下嫁于民——以皇妃之贵下嫁平民,也是宫廷史上的一则传奇了……
如今,大清史上又有了第一位嫁与汉臣的满洲公主,也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了。想必太后娘娘也是痛恨自己的母亲——曾经深受先皇宠爱的绮蕾,因而才刻骨铭心誓报此仇的哪?她不能将绮蕾千刀万剐或是废为庶民,却将她的女儿精心养大、赐嫁汉臣,这样的报复,岂非更彻底、更毒辣?
建宁想起了从前摄政王多尔衮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当多尔衮看自己时、太后看着多尔衮的眼神,原来,他们两个看的都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母亲绮蕾。多尔衮是在自的脸上寻找绮蕾的痕迹,而太后则是在自己的身上讨还绮蕾的亏负,自己只是在替母亲承恩,也在替母亲还债。
她是皇太极与绮蕾的女儿,是后宫争宠之战的牺牲品,是庄妃大玉儿向绮蕾报复的最佳武器——嫉妒与报复,就是左右着后宫风云的根本原因了。历朝历代都是这样,从前和以后都会是这样。这是建宁的命,从她出生那一天起便已经注定了的宿命。她除了认命,别无选择。
建宁忽然明白长平仙姑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些故事了,原来她早已预知了自己的命运,从自己给她讲述母亲绮蕾的故事那天起,仙姑已经猜到了太后的心思,也预测了建宁未来的命运。她不能够明白地把这些预言说给她知道,却给她讲了许多后宫的故事,为的,就是让她有一天命运实践时能够冷静地对待。
然而建宁不能够冷静。她想虽然不能违背太后的旨意下嫁吴应熊,却不代表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事实做个温顺的妻子,更不情愿让吴应熊得意忘形——她和所有人一样,认定自己的下嫁是吴应熊无上的光荣。然而她还没来得及从出嫁的慌『乱』中镇定下来,就已经先从自以为是的尊荣里清醒过来:吴应熊根本不在乎她,他甚至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多呆哪怕一分钟。
建宁决想不到这是因为吴应熊也不喜欢这场赐婚,却当作是太后有意的安排,想必太后与吴应熊已经联起手来,在冷落与疏远的背后孕育着更大的阴谋。她不能被动地接受这些欺侮,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抗议,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并安抚自己的失措。她要通过破坏来挑衅,通过挑衅来判断,这是出于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本能反应,也是出于一个大清公主的独特逻辑。
宫女和仆婢们都早已静静地退了出去,额驸在抱她上床后也退了出去,红烛辉映的新房里就留下建宁一个人。这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身份,危机四伏。建宁跳下床,在金簸箩里找到一把金剪,她拿它剪断了搭在椅背上的红花,刚才那个额驸就是胸前结着这样的大红花走进来的。她恨死了他,也恨死了它。
她拿起剪刀剪断了那喜气洋洋的红绸花,听到清脆的〃咔〃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把自己吓了一跳。她更加生气,索『性』多剪几下,然后抛下它,又抓过床帏来横七竖八剪了几剪。没有人阻止她。新房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有这红烛,这喜被,这许多金珠玉器,它们都随她剪,随她砸。她随手拿起一只细丽精美的人物山水玉瓶用力摔在地上,玉片四溅,响声很大。却仍然没有人进来干涉——今天是洞房花烛,不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下人都不可以走进喜房,免得冲撞了喜神。
建宁放心了,也更害怕了,这样砸东西剪东西都没有人理吗?真的没有人理吗?她在恐惧和担忧中一刻不停地剪着,砸着,似乎在证明什么。
当她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新房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完整的了,然而还是那样刺目的红。
她忽然想起了慧敏,忽然理解了慧敏为什么会在大婚的第七天大打出手,把皇帝哥哥赶出了位育宫——其实,慧敏也是很可怜的。慧敏和她一样,无知无觉地被送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嫁给了一个陌生人。而那个人又对自己那么冷淡。当顺治转身离开位育宫的时候,慧敏不砸东西,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很快地,建宁发现自己还是有比慧敏皇后更有利的地方——当第二天早晨,所有人包括额驸跪在满屋废墟里、跪在她的脚下求她息怒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慧敏在宫中虽然贵为皇后,可是她头上还有皇太后,还有皇上,他们都是她的主子;而自己在额驸府里,却是惟我独尊的金枝玉叶,所有人,包括额驸在内,都是她的臣子、奴仆,必须服从她的命令,不可稍逆其意。正如孔四贞所说,出嫁之后,她可以得到更大的权力,更多的自由。
建宁在独自享受了一顿丰盛而寂寞的早膳之后,终于稍稍心平气和了一些,开始有心情来观察和了解这个新家,这陌生的额驸府了。因为是皇上御旨赐建,这座额驸府的规格建制远远超过一般的额驸或者公主府,而与贝勒等同,共有二十八间房,包括正门五间,大殿五间,配楼五间,后殿三间,后寝五间,后罩楼五间,每一间都布置得格局不同,装饰华美,宅后且有一座花园,规模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御花园或者建福花园,却也引池叠石,别有幽致,鹿鹤同行,趣味盎然。
建宁原来一心以为自己是和硕公主,天底下没有没见过没玩过的,最好的一切都在皇宫里了,除了皇宫,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瞧在眼中。不料到了府中之后,发现布置华丽清雅,各式摆设器具皆精致细巧,比皇宫犹毫不逊『色』。而府中往来人士,谈吐儒雅,才华横溢,其人物风流潇洒也远在宫人之上,倒不由地心内忽忽有失。
原来吴三桂将儿子派驻北京,心里很明白吴应熊名义上是额附,实际就是个人质,一颗头是寄存在顺治手里的,随时想要随时就落地了,心里很觉对儿子不起,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弄了来供儿子享受。那样,一旦大事到来,儿子好歹也算吃过玩过享受过,也不屈了。所以一再拜托了洪大学士,请他务必帮助儿子建置最豪华的府邸,挑选最美丽的婢女,聘请最高明的厨子,又将自己历年来攒的那点儿家底,悉数拿出来供儿子挥霍。
京城大小官尹不知就里,只见洪经略都要为了吴应熊的事鞍前马后,出钱出力的,只当这位爷除了是平西王世子、皇上钦定的额附之外,更还有什么特殊的未宣于众的身份,因此都使足了心思奉承结拜,趟门子,走路子,又打听到额附不慕钱财不近美『色』,却独独喜欢古董尤其是玉器收藏,就满天下寻奇觅异,可着劲儿把好东西源源不断地送到额驸府来。因此上,一时之间,额驸府竟成了珍玩玉器展览馆,品式之多,做工之奇,可居天下首,便是皇宫大内,也有所不及。
再说建宁公主,在宫里面见得虽多,究竟不是她的,一个已故侧妃的女儿,也不过是按照和硕公主的品制每月支取俸禄吃饭,究竟宫里属于她的东西能有多少?又能见多大世面?因此看到额驸府的排场,竟是看一样惊一回,待看到最后,竟自『迷』失起来。然而越是这样,越不肯显出心虚来,越发要卖弄尊严,动辙搬出国法家规来,把下人惩处一番,再不就是故意与人捣『乱』,把珍珠玉器只当作破砖烂瓦般抛掷,以显示自己的不在乎。
她每天捱房捱院地巡察自己的领地,每去到一个地方,就要发明一些新的恶作剧,不是把绣房里完成了一大半的绣品浸在酱缸里,就是往厨房贮备的酒坛里倒上辣椒末,甚至有一次竟然走到马栏里给马尾巴点火,若不是马夫手疾眼快,差点让马把她给踢伤了。马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请罪,建宁用鞭子指着道:〃你请的什么罪?明明是马不听话。我要砍了它的头!〃马夫几乎哭出来了,更加磕头不已,说马不听话,是他驯教得不好,都是他的错,令格格受惊,请格格治他的罪,饶了马儿吧。建宁笑起来,稀罕地说:〃你对马还真的不错呢,不如娶来做媳『妇』吧,我明天就让管家替你们成婚。〃说完转身便走。马夫跌坐在地上,大声哭泣着,双手抓满饲料直往嘴里填,状若疯狂。
府里的人暗暗摇头,都觉得这格格行事说话太过出人意料,随便一句话就断人生死,完全没有轻重礼义,也都为这马夫难过。幸好建宁睡了一夜,次日起来也就将这件事忘了,又欢欢喜喜地往别的院落去了。别人自然更不肯提醒,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头,盼她玩得高兴些,从此把这件事忘记了不再提起,也就是大幸了。
他们并不知道,砍头不过是建宁虚张声势的口头禅,就好像从前在宫里时她常常恐吓别人〃我叫皇帝哥哥砍你的头〃一样,并没多少真心;如今她在府里,再也不用借别人的势,而可以自由地说出〃我要砍你的头〃,这本身已经让她很兴奋,所以要多多地说来过瘾,其实从小到大,她当真就还没砍过任何一只脑袋呢。
七八日过去,一座额驸府已经游了大半,连下人房都闯进去看了一看,建宁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问老管家:〃这里也不怎么样,不过是些房子、柱子、台阶、场院,比宫里差远了。到底还有好玩点的地方没有?〃
老管家点头哈腰地道:〃这个自然,哪里能跟宫里比呢,天上地下,委屈格格了。房子也小,院墙也矮,虽然有座花园,也没多少花草,不过如今正是菊花盛开的时节,园里菊花种数倒还不少,格格要不要逛逛去?〃他想着格格再胡闹,毕竟是女孩子,见到花花草草总是喜欢的吧,引她去花园游玩,大概总不会再有什么是非了。
果然初进园时,建宁看见桑柳夹路,菊花丛生,假山泉石隐『露』于林木之间,亭阁楼台参差于山石之后,倒也觉得满意,还笑着说:〃这里的菊花竟开得比宫里的还好,倒有些像从前我们在盛京那会儿的御花园。〃说起盛京宫殿,建宁的笑容忽然便阴暗下来,默默走了几步,忽然转过头问绿腰,〃你觉得府里好还是宫里好?〃
〃当然是宫里好。〃绿腰毫不犹豫地回答,〃所有人都渴望进宫,格格还记得前不久的秀女大选吗?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又量头又量脚,还不就是为了进宫吗?谁见过哪个府里选福晋有那么多人排队报名的?我听说,很多人家为了送女儿入选,倾家『荡』产换了银子贿赂公公呢。〃
说起选秀,建宁就想起那个储秀宫里糊灯笼的小姑娘来,有些迟疑地说:〃你还记得那个糊灯笼的秀女吗?我觉得好像认识她,在哪里见过似的。〃
〃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宫里的人。〃绿腰想起来,提醒着,〃会不会是格格上次出宫的时候,在哪里见过她?〃
〃不是。我觉得跟她挺熟的,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挺熟的怎么会想不起呢?〃绿腰笑起来,〃要说熟悉,其实这后花园和咱们宫里的建福花园也挺像的,就是这里多的是梅树,建福花园却是桃树。〃
〃就是。这里怎么会没有桃树呢?〃建宁被提醒了,她站下来,回头命令跟随在后的吴府家人,〃传我的令,把这些梅树砍了,全栽成桃树。〃
老管家一下子就呆住了。
当吴应熊听到建宁要砍梅花的决定时,只说了一句:〃我看谁敢。〃
自从洞房花烛夜后,吴应熊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小妻子,只是听下人告诉他,格格每天都在换着法儿捣『乱』,这个名副其实从〃天〃而降的格格简直就是魔鬼托生的,都不知道她那样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歪主意,那么强的破坏欲,每天都能想出新的方法跟人对着干。
真无法想象,那些只有民间最淘气失教的野孩子才会做出来的无聊举动,这位十四格格竟然玩得如此兴致勃勃,而她的随从嬷嬷们完全不加规劝,只除了一条——她一直闹着说要出府去玩,但是嬷嬷告诉她,新『妇』归宁之前,是不可以离开夫家一步的。不能出去让她很生气,好在她对新家多少有点新奇,于是每天巡查一个院落,每天发明一种游戏,而这游戏的方式永远指向一个目的,就是破坏。
吴府的家人叫苦连天而无可奈何,他们完全不敢违逆,只要稍有异议,她就会板起脸来说:〃难道我不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说了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她说的是事实。人们只得由着她。从制约森严的后宫来到唯我独尊的额驸府,她就像鸟儿出笼一样,除了恶作剧,对什么都不敢兴趣。想起什么便是什么,想说什么张口就说,完全不顾及格格的身份。
下人向吴应熊重复建宁关于〃丈夫〃这个话题的妙论,她说:〃凭什么莫名其妙就给我赐了一个丈夫?丈夫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凭什么要我呆在他的家里?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我要让皇帝哥哥砍了他的头,另给我赐一个丈夫。〃下人学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愁烦的,却又忍不住笑。
吴应熊也忍不住苦笑,他暗暗地想,在格格出宫前,怎么会没有人教导她规矩呢?明明有二十四个陪嫁男女,包括四个教引嬷嬷,难道谁都没有给她讲解过什么是〃丈夫〃,什么是〃结婚〃,什么是〃洞房〃吗?她好像完全不懂得羞耻,规矩,礼数,以及夫妻之道。就好像有人在存心耽误她的成长,在她的人生之初已经帮她画歪了第一笔,从一起步就没打算要她走上正路,无论她嫁给谁,都注定了不可能得到幸福——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不配做皇家的额驸,所以存心要制造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