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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墨染：“让左邝随你去。”
　　呼延越想一想，“殿下的安危要紧，还是让左邝留下吧。”
　　羽墨染：“福王眼下只盯着皇上，无暇顾及本王的。”
　　寇璟可不是那么想了，“殿下，还是谨慎一些好，您可是名正言顺的顺位人。”
　　羽墨染不以为意，“照你这么说，福王是老五，他得把兴王、衡王都杀了才行？没有那么悬乎，就让左邝随呼延越去吧，到那儿左邝派得上用处，反在本王身旁无甚用，若福王的兵马真来，左邝一人顶得住？”
　　寇璟抿抿嘴没有话了。
　　呼延越：“那下官就把左邝带上。”
　　羽墨染朝屋外高喊，“左邝！”
　　门很快响了，左邝快步入内，“属下在。”
　　羽墨染：“随呼延尚书去南衙宿卫营房，听呼延尚书的指令。”
　　左邝：“是！”
　　呼延越转身大手一挥，“走！”大步向外去。
　　左邝向羽墨染抱拳一揖也转身快步随着出去。
　　皇宫内。
　　太清殿内寝殿，羽蔚青刚听完萧还宝例举的福王种种劣迹，那高晟轻步入内禀报：“皇上，长乐公主有急事求见，她说、说她快要死了，要见皇上最、最后一面。”
　　羽蔚青侧头看他，似怔似恼，“她又搞什么？”
　　饶是高晟镇定，心都砰砰急跳，长乐公主可真是会闹真会挑时候，可那是皇上挂念的人，他不禀也不行。当下他低着头道：“长乐公主是这般说的，奴才不敢欺瞒。”

　　☆、163。第163章瞧你这生龙活虎的，哪像快要死了？

　　羽蔚青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萧还宝，站起身嘟嚷嚷，“真是不让人消停，她在哪儿？朕去见她。”
　　“皇上。”高晟拦住他，“奴才传她进来便好。”
　　“哦。”羽蔚青这才想起不该自己亲自去见她，他复又坐下，大手挥一挥道：“把萧还宝押到外殿候着。”
　　高晟：“是。”
　　高晟正要上前“押”人，那好半天才回过神的广伽瑶开口了，“皇帝，还是先把这儿的事处置了再见那长乐公主吧？”
　　听得这样，高晟退到一旁候着。
　　羽蔚青：“母后也先行到殿外吧。”
　　广伽瑶有些不满，“皇儿！”
　　羽蔚青主意已定，不容更改，挥手道：“高晟带人。”
　　“是。”高晟几步上前对萧还宝道：“萧大人请吧。”
　　萧还宝心里也是嘀咕着这长乐公主来见皇上会不会与他有干系，他边想边站起身随着高晟走出去。
　　广伽瑶站起身，看一眼这皇帝儿子，“皇儿可别忘了先前说的，别把那女人宠坏了。”
　　羽蔚青不耐烦，“行了，朕有分寸。”
　　广伽瑶无奈，只得缓步出去。
　　风凌霄看这一殿的人也知这时正水深火热，可说不准用不了多久整个皇宫就会水深火热。她急急向广伽瑶、楼太妃施了礼后随高晟快步入内寝殿。
　　风凌霄进到内寝殿，还没来得及施礼那皇帝没好气的一句话就来了，“瞧你这生龙活虎的，哪像快要死了？就拿朕紧张。”
　　风凌霄看高晟一眼，讪笑不语。
　　高晟低头偷笑退身退出门。
　　见高晟出去，风凌霄草草施一礼，上前凑到羽蔚青面前轻声道：“皇上，情况可能不太好，福王兴许会造反。”
　　羽蔚青瞪眼看她，伸手摸她额头，“真病了？若病了就宣太医。”
　　“我没病。”风凌霄拉开他的手，一脸肃容，“眼前这里这个样，若不这样说高公公哪可能让我见您？方才我可是去了雕木堂找您的，这都耗去好些时辰了，北衙六军驻军在皇宫东西面，而指挥营房就在北面的夹城里，这集结兵马得多少时辰皇上比我更清楚。肖太妃此事会让福王感到无法再信萧大人，福王已无路可走，皇上，若我猜的没错，方才萧大人应该已向皇上出卖福王了吧？皇上，您认为福王会想不到吗？福王现在就想来一招先发制人了，困住皇上，兵部无皇上诏旨无法调动兵马来救皇上，皇上兴许就会要禅位。这可能是好的结果，坏的结果皇上兴许会驾崩，而后宫外的人就会得知皇上传位于福王。”
　　羽蔚青霍地站起身，眼底凌厉，盯着她咬牙道：“放肆！你竟然咒朕，怀揣何意？”
　　风凌霄后退一步，苦笑，“皇上你还是不信我。”
　　羽蔚青：“你花样繁多，你让朕怎么信？”
　　风凌霄：“我哪有什么花样？我这都据实和您说，桩桩件件都是真心话，皇上，这真心话或许您不爱听，可真心话对您就是好的。凡事做最坏的打算有错吗？不怕一万怕万一，您好好想想，若没有福王陪着，今日萧大人能到得了太清宫吗？我来此处途中拉了个宫女问了，说见着福王前面曾到宜兰宫，那便说明福王极可能还在宫中，他若去集结兵马，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皇上，您的命比这里的任何人都重要，我本在翰林院，大可以自行离宫，我奔来这里，为了谁啊？”

　　☆、164。第164章还拿玉玺？来不及了

　　羽蔚青怔住，凝眸细想，少倾，他一步上前伸臂揽了风凌霄，“朕信你。”
　　风凌霄推他，“那就快走，离宫。”
　　羽蔚青拉住她双手，眼底闪了动容之色，“真的担心朕？”
　　风凌霄可不想在这会儿谈情说爱，她把手抽出来，退开道：“皇上，我现在就站在您面前，可不是梦境。快跟我走吧。”
　　虽然被推开，羽蔚青心里可是像喝了蜜汁一样甜，“好，朕随你走。”
　　说完转身向外走。
　　“等等。”风凌霄上前上下看他，“您确定这样能离得了宫？”
　　羽蔚青看看身上，恍然大悟，伸手拉她，“朕有法子，不过得先到御书房拿了玉玺再走。”
　　风凌霄：“还拿玉玺？来不及了。”
　　羽蔚青：“玉玺必须拿，你想让玉玺落到福王手中？再说没有玉玺如何调兵马？”
　　风凌霄：“那快点。”
　　一出到外殿，羽蔚青对广伽瑶道：“母后，肖太妃既有免死金牌，死罪可免但活罪不能免，令永不得走出这太清宫，无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太清宫。至于萧还宝，押入大理寺大牢，待罪。母后您处置这些事，皇儿先行告退。”
　　广伽瑶看一眼风凌霄，拧眉道：“皇儿这是急着要去哪儿？”
　　羽蔚青着急，扔下一句“御书房”拉着风凌霄拔腿就走。
　　高晟急急跟上。
　　看着几人匆匆离开，广伽瑶心里有气也发作不得。
　　益王府。
　　寇璟感到还是放心不下，他劝羽墨染道：“殿下，不如到别院去吧？这儿当真不太安全。”
　　羽墨染扫他一眼，淡淡道：“用不着。没听方才柳老说吗？长乐公主去救皇上了，若本王不在府中，你让皇上上哪儿找本王？”
　　寇璟：“殿下认为长乐公主能把皇上救出来？皇上会来找殿下？”
　　羽墨染：“不知道，但本王得有这样的打算。你以为他们出来还会像以往那样大阵仗？换了装出来，哪个知道那就是皇帝？两个人，流落大街都有可能。”
　　寇璟笑了，“殿下所言极是，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羽墨染看向站立一旁的柳进道：“柳老，你也听说了，这儿并不安全，你看是要留在本王府中还是另寻去处？”
　　“我要留下。”商银月抢了话道。
　　柳进并不介意，他自然是想留下的，心里担心着长乐公主嘛。当下他回道：“老朽受长乐公主所托照顾沐姑娘，那就讨扰益王殿下了。”
　　“来人。”羽墨染朝屋外喊。
　　少倾，一名护卫入内，“殿下。”
　　羽墨染：“带这位柳老先生及沐姑娘去见万管家，由万管家安置个住处。”
　　护卫：“是。”
　　柳进当下致谢，“多谢益王殿下。”
　　商银月想了想，轻声道：“益王殿下，我能不能还回梅花落住？”
　　羽墨染：“可以。”
　　商银月：“那、那等姐姐回来了，能不能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羽墨染拧眉，“她回来了自会回梅花落。”
　　“哦。”商银月撇一撇嘴，转身向外走。
　　柳进边忖这个公主的义妹架子比公主还大，边向益王施一礼，跟随护卫离开。
　　寇璟向羽墨染道：“殿下，要不要向兴王知会一声？”

　　☆、165。第165章朕要马上离开皇宫

　　羽墨染：“自是要的。来人！”
　　这下是水暮晚入内，“殿下。”
　　羽墨染：“嗯，你来了。欢颜你派王府中人到兴王府上请他过府，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再有派出府兵及天涯阁中人分别至九个宫门暗中守着，一是打探消息二是接应皇上与长乐公主，派去每个宫门的人必须要有人识得皇上或长乐公主。记住，人无需多，不是让你们去打架，见着皇上或长乐公主务必不能打草惊蛇，把人接到王府中来便是，若是在城门被发现，那就功亏一篑了。”
　　水暮晚怔一怔：“殿下这是发生何事？”
　　羽墨染：“福王现在宫中可能会领兵造反，长乐公主会陪同皇上暗中从宫中出来。你记住，不能打草惊蛇，保证皇上及长乐公主的安全。”
　　水暮晚身体一挺，“是！”
　　吩咐妥当之后，羽墨染从大案后走出，“伯牙，你在此处守着，如有情况你做主便好，本王去去便来。”
　　寇璟担心道：“殿下这是要出府？不行，那太危险了。”
　　羽墨染：“不是，本王到后院走走。”
　　寇璟松一口气，“那殿下快去快回，多带几个人。”
　　羽墨染乜他一眼，“你这个胆是拿豆腐做的？”
　　寇璟讪笑，“那不是现在特殊时期吗？殿下可不能出事。”
　　“好啦，你在这儿歇着吧。”羽墨染说完大步出门。
　　皇宫内。
　　离了太清宫老远，羽蔚青停下脚步转身吩咐高晟，“去弄两身太监服饰到三清观见朕，要快。”
　　高晟疑惑，“主子这是？”
　　羽蔚青盯着他看片刻，沉眸道：“高晟，做任何事前想着点你那老母亲。”
　　高晟急忙跪下，“奴才惶恐，奴才愚钝。”
　　羽蔚青：“福王可能要造反，你赶紧地找两身太监服饰给朕，朕要马上离开皇宫。”
　　高晟这下可真是惶恐了，吓得像被寒风冻住似的不会动了。
　　“你起来。”羽蔚青伸手去拽他，“这会儿发什么呆？赶紧地，到三清观见朕，若朕安全无虞离了宫，回头赐你大宅子、良田百亩、庶仆十五人、让你老娘享清福。”
　　高晟急忙磕头，“谢主子，皇上就是奴才的主子啊，奴才别无二心。”
　　羽蔚青：“那就好，快起吧，快去寻衣袍去，朕这样可出不去。”
　　“哎，是是。”高晟急忙起身，“奴才这就去。”
　　羽蔚青：“快去。”
　　高晟退几步，“皇上要当心啊。”
　　羽蔚青摆手，“快去！”
　　高晟一拜，转身就向太监们所住房舍方向急奔去。
　　这时风凌霄开玩笑道：“皇上，若安全离宫，赐我什么呀？”
　　羽蔚青伸手拉她大步向前走，“把朕赐给你。”
　　风凌霄甩开他的手，又想着岔开话题了，“皇上，真不管皇太后？”
　　羽蔚青料她会这样，也不勉强再去拉她的手了，大步走着道：“怎么管？你告诉朕怎么管？”
　　风凌霄语噎，快步跟上。
　　这确实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带着走也许大家都离不了宫，告诉皇太后让她藏起来那她肯定不愿意，肯定会骂儿子没良心。

　　☆、166。第166章大男人堆雪人，你不嫌丢人？

　　羽蔚青：“回不了朕是吧？既然知道何必多问，弄得朕好像多么不孝似的，她是皇太后，无论谁为帝都需要皇太后撑着大局的，别人不敢拿她怎么样。　”
　　风凌霄笑笑，“那我不多说了。”
　　羽蔚青：“快走。”
　　风凌霄：“遵旨。”
　　北衙六军营房。
　　屋内羽蓝翎与众将官详细部署。
　　益王府，清思院，据说这里住着一位道人，但除了益王没有任何人见过。就算是万管家也没有见过，平日里万管家把一日三餐素食送到月亮门外就离开，里边所需物品也是由益王亲自打点。
　　这里其实是禁院了。
　　月亮门，羽墨染开了锁入院，返身又把门锁上，才快步向里走去。
　　这里与其他院落不太一样，这里十分素净，没有栽花种树，假山倒是不少，隔几步就是一处假山，高低错落有致，每一处的假山形状都不一样，足有二十多处，整个院都快占满了。
　　这些假山看起来又像是阵法的摆设，谁知道呢？也许只有这里头住的道人才知。
　　两排厢房南北方向相对，连接两边厢房的青石径扫得干干净净的，皑皑白雪向两边堆起，南厢房前还堆着一个雪人，那雪有些化了，那雪人的脸特别丑，像满脸流了泪，木头鼻子歪歪的快要掉下来，看起来很好笑。
　　羽墨染站在那雪人面前，低头微笑，伸手拿了那个木头鼻子，在手里掂两下，拿着拾阶而上，伸手轻轻推开厢房门。
　　迎面来就是浓重的药香味，带着暖暖的炭火气味。
　　屋内的帷幔被他带来的风吹得满屋乱飘，他赶快把门关上。
　　“哐哐”似是舂药的声音从东屋传来，“来啦？”里头又传来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羽墨染的声音，像是他自己说话一样。
　　羽墨染走到厅中的火盆旁坐下，拿了小铲子铲那盆里的炭，不轻不重道：“大男人堆雪人，你不嫌丢人？”
　　这声音就不是羽墨染的声音了，这是极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羽墨染的声音与这声音比起来，就少了许多磁性，也就是说没有那么好听。
　　屋里又响起“哐哐”声，接着羽墨染的声音又来了，“这又没有人看到，丢什么人？”
　　羽墨染：“我不是人吗？”
　　羽墨染声音像是笑了，“我总觉得不太像。”
　　羽墨染也笑，就是那种在人面前偶会表露的似笑非笑。
　　“高兴吧？没几日就和云姗儿成亲了。”他轻轻翻着盆里的炭。
　　羽墨染的声音：“嗯，是高兴。那位长乐公主不错，你可以要了她。”
　　羽墨染手微顿，眸内骤寒，“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羽墨染的声音：“真看上人家了？”
　　羽墨染：“我跟她提了平妃一事。”
　　羽墨染的声音：“她愿意了？”
　　羽墨染：“你这是存心取笑我。”
　　羽墨染的声音笑出了声，“即便她愿意，皇上也不会让你顺心。”
　　羽墨染把手中的小铲放下，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大手伸至火上烘烤，仍说得不咸不淡，“皇上有难了。”

　　☆、167。第167章你太纵容这个五弟了

　　“哦？”羽墨染的声音，“你又给他出难题了？”
　　羽墨染：“守着对你的承诺，我哪敢？”
　　羽墨染的声音：“难为你了。
　　羽墨染：“李崇德林南笙已作供画押，韩冰做的内应，他现在已逃离天涯山，眼下应在京中。”
　　羽墨染的声音惊诧，“韩冰？”
　　羽墨染：“正是你当年救下的韩冰，想不到吧？”
　　羽墨染的声音：“他为何要这般做？无双呢？与无双有没有干系？”
　　羽墨染：“无双追兵器未回，我会再查。”
　　羽墨染的声音带着痛惜，也有笃定，“无双不会这么做的！”
　　羽墨染：“但愿。肖太妃与萧还宝行苟且之事，今日已被皇太后当场捉住。”
　　“哐哐！”屋里头想来是太震惊，那舂药的石槽像是翻了，羽墨染的声音带着怒，“肖太妃她怎么敢？还有萧还宝，他吃了豹子胆了？”
　　羽墨染：“事实在眼前，先不说这个吧，你想想福王会怎么样？”
　　里头安静，须臾，“你所说的皇上有难就是因这事？我不相信福王会做那样的事？”
　　羽墨染唇角微勾，微讽，“你太纵容这个五弟了。”
　　里头又沉默，片刻，“你想怎样？”
　　羽墨染：“我能怎么样？皇上在宫中，只有兵部调令也调不动兵马，衡王不在京中，我只能来这里烤火与你瞎扯。”
　　羽墨染的声音：“唉，这次我听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但有一点，皇上仍是皇上。”
　　羽墨染：“兄弟阋墙，不是你想挡就挡得住的，搞不好就得把自己搭进去。想保护人，只有让自己更强大，但有时，即便你再强大，你也斗不过天，有时顺应天意那是必须的。”
　　羽墨染的声音：“就如你那样？”
　　羽墨染看着火苗的眼底复杂，也夹杂着少有的痛色，“说眼前。”
　　羽墨染的声音：“你这个人就是太刚强，不累吗？”
　　羽墨染：“你若不是这一身病，和我有什么区别？”
　　羽墨染的声音：“好，我不和你辩。外面情况如何？”
　　羽墨染：“长乐公主差人来寻我，说她去救皇上，她会把皇上带出宫。福王部署也需要时辰，虽说大多是他的部将，但也是私调兵马，那几万兵马未必全听他的，但围困皇宫，有几千精锐也足够了。我差呼延赞带了益王手令去调南衙宿卫的兵马，看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