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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_陈阿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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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了解她的喜好,这些都是我选的。”郑希音不可一世地扬头看着沈知寒,“我可比你了解她得多。她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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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 郑希音始终一言不发。
她听闻林子凡的新闻就从苏黎世赶回来,马不停蹄地查找姜瑶的消息。
得知她此刻安全,一颗心才落地。匆匆倒个时差; 就来找沈知寒谈话。如此马不停蹄的行程安排,身体倦极。
但一想到姜瑶正和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厮守,便又止不住恶心; 恨不能立刻将她带走。将她这个纯洁宝贝的女儿好好保护起来。
窗外风景变幻,树影倒退,混乱繁华的市区,塞满形形□□的人。
每一个人皆麻木; 面目模糊地行走在肮脏世界。
郑希音想起她那个永远梳着油腻腻头发的叔叔,那卷起的腻发打着绺贴在他粗糙的额头; 就像美杜莎丑陋邪恶的蛇发,将她缠紧; 缠紧; 她无法呼吸,被狠狠按在湿漉漉的厨房地板。
窗外电闪雷鸣; 狂风怒号; 沉沉的黑夜重重摇撼玻璃。
然而她什么也听不到; 只能睁着红肿的眼,在模糊水光中看到男人压在她身上时扭曲的面目。
他已经年近五十; 身体丑陋而臃肿; 发狠时有泰山压顶的蛮狠; 弱小年幼的她只能承受; 在嘶哑的无助中濒临崩溃。
那是她的第一夜,十七岁,在一种近乎绝望的境地中完成蜕变——抑或者说是毁灭。
十七岁的郑希音本应该阳光开朗,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入全国最好的大学。但事实却是,她在一种极残忍的方式中失去一个孩子,并且从此摊开丑陋的秘密,活在人们探询、好奇、诡异的目光中。
——“那个被亲叔叔强|奸的女孩。”
——“那个不顾家人阻拦,一定要叔叔坐牢的可怕女孩。”
群体的同情不乏新鲜的刺激,怜悯的背后藏有锋利的伤害。
比起这更让郑希音痛苦的是,她被永远剥夺成为母亲的资格。
越失去越渴望,考上大学离开家乡的郑希音频繁参与各种志愿活动。她帮助残障儿童,去农民工学校支教,学习如何做一位母亲。
然后她就遇见了姜瑶。人人都以为她看上姜北安的钱,实际上她看上只是他的女儿——不,应该是她的女儿。
可怜的小姜瑶失去母亲,而她想要一个孩子,她们是如此得般配。
而且姜瑶是那样可爱,小小年纪就显出美丽的雏形,任何用衣着粉饼堆积出来的人工美,都不及她毫不矫饰的天真烂漫,以及害怕时无助牵住她手,低低甜甜的那一声:“郑阿姨,你终于回来啦。”
那一刻,郑希音知道她找到了她多年前在冰冷器械中失去的那个孩子。
她颤栗。
颤栗地高兴,也在颤栗中回握住这个女儿的手。
从此,她要给她最丰盛的母爱。
**
对于郑希音送来的那些衣服,沈知寒并没有拒绝,但他也没有接受。他只是权作敷衍地收下,然后扔放在车后箱再也没有动过。
姜瑶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满心期待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求职面试中。
这些天她在家里歇也歇够了,是时候找机会融入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了。
过去她被保护得好,基本被养成一个废人,生活经验、社会历练完全为零。想要靠自己站立起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再难,也是必须做的呀。
姜瑶打电话跟夏薇薇聊起她要去面试的事情,对方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安,在电话里好心地多传授了几招面试宝典。
对于夏薇薇这种完全经过应试筛选上来的能人来说,面试、答辩什么的完全就是小case。姜瑶谨遵教导,默默记住。
挂断电话,估摸着时间,姜瑶去卧室换了一身比较庄重的套装。换好衣服出来,正巧瞄到门后有一个袋子,想起来,这是夏薇薇送过来的沈知寒的东西。
姜瑶拾起袋子,翻了翻,竟然是几本书,什么《电工技术基础》、《电力电子数字模拟电路》之类的很高深复杂的东西,看得出来翻了很多遍,书都被翻厚了,纸业上有密密麻麻的注解和草稿图。
没想到他学习起来还挺认真,当初入行应该吃了不少苦头,姜瑶轻轻一笑,把书塞回去。然而下一秒笑容便冻结在嘴角。
她看见了什么?!
姜瑶顷刻陷入震惊,她不可置信地从袋子最底端抽出一条丝巾,一条无比熟悉且已经破旧褪色的丝巾,只觉得血液凝固,呼吸都被抽走。
整个人死死僵住,动弹不得。
膝盖忽而一软,跌坐在地上。冰冷寒气从瓷砖生发,丝溜溜从每一寸惊恐的肌肤钻进身体,缓慢爬上脊背,令她身心俱凉,俱恐,久久难言。
这条丝巾是母亲在英国的萨维尔街定制的,全世界只有两条,一条是她的,一条是母亲的。
这些年她一直带在身上那条是母亲的,而她自己的那条,早就丢失在那个荒诞绝伦的一夜。
绝无仅有,不可复制,唯一的指向性,无法辩驳的证据。所有的所有……姜瑶手指颤颤发抖。
太荒唐了,荒唐到丧失语言,荒唐到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巧合?!
姜瑶浑浑噩噩站起来,不小心跌撞桌角,痛苦得弯下腰,倒抽一口凉气。
肢体的麻痹加速血液的回涌,纷乱而复杂的情绪顷刻间占据她的大脑,无数声音,无数混乱,那一夜男人凶蛮的撞击,皮肤上黏腻的体汗,压抑不耐的闷哼,都变作一把利斧,重重劈开她的心肺。
姜瑶想哭,却又觉得茫然。
睁着眼,茫茫然四顾,有不知身处何处的滑稽。
还有没有还转的余地,还有没有善意的可能。
比起知道沈知寒曾卑微到如此地步的痛苦,她更感到无比剧烈的心痛。心痛他的贫穷,心痛他的困苦。
心痛他没有她参与的过往是如此阴鸷,乃至他从未提及。
是的,他从未提及。
他的过去包裹在一个黑匣子里,被他深埋在不可见底的深渊。
那么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那一晚不是他,他不曾低贱到需要委身……姜瑶像溺水的鱼,攫着一丝可怜的侥幸,勉强站起。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她马上就要去面试,不能带着这种糟糕的状态。
对着镜子,再次朝脸上泼了一把水,姜瑶勉强震住心神。
她擦净水渍,再一次深呼吸,竭力找回镇定。
然而却有人不肯放过她——李晶晶站在门口,冷冷地对她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姜瑶一怔,不愿让她进来:“他不在。”
李晶晶盯着她明显发红的眼眶,面无表情地打量:“我是来找你的。”
“我想,有一些话必须要告诉你。”李晶晶摘掉墨镜,露出有些憔悴的整脸,毒意刺骨,“姜瑶,是你们毁了沈知寒。你们姜家活该落到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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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霞屿镇吗?你爸以前带你去过的地方!”
……
“你那个风流有钱的老爸拐走别人的老婆; 害得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活该死得那么早!活该死得不明不白!”
……
“别摆出这副震惊的面孔!你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无辜?我告诉你,你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都是在替你爸还债!他把别人害成那个样子,活该女儿被人搞断腿!”
在李晶晶恶毒且前言不搭后语的诅咒里; 姜瑶两耳嗡鸣; 摇摇欲坠地拼凑出另一个家庭破碎的故事。
那是一个世风朴素的沿海小镇; 有一对贫穷且糊口过活的夫妻。男的是个普通工人; 女的是镇上出了名的大美人。
有一天,闭塞落后的小镇突然来了一个北方的大老板,大老板英俊富有; 温文尔雅。
在恶毒的流言中; 大家都笑话那女人爬上了大老板的床。
工程结束的那一天; 大老板也要回北方去,女人收拾东西,抛下丈夫和年幼的儿子; 毅然决然地追随大老板离开。
她的丈夫; 那个嗜赌如命的贫穷工人从此沉迷于酒精,流连于赌场; 对儿子不闻不问; 很快欠下巨额赌债。
债主逼上门; 差点要了男人的命; 男人吓得不负责任地连夜逃离; 剩下巨额债务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儿子。
父债子还; 少年从此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为了赚钱; 他从祖国最南漂到最北,为了还债,他接巷子里最低贱的活。
谁还记得那个夜场里狼狈穿梭的服务生,也曾是校园里最优秀明亮的少年。
谁会知道在握起屠刀之前,有人曾多么努力地握住一支笔。
上一代的荒唐,奏响下一代的悲歌。最无辜的人,要用一生去还债。
“要不是你那个恶心的爸爸,沈知寒根本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李晶晶面目张狂,怒气冲冲,她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姜瑶身上。
天旋地转,被咒骂的人小脸煞白,跌坐在地。
“他不恨你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跟他在一起?!姜瑶,你要点脸,趁早离开他!”
“……”
姜瑶抓不准焦距,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女人。
喉管被人攫住,空气推不进肺腔,她大脑迟钝而麻痹,没有头绪地混乱,眼前阵阵发黑。
想象无数个漂泊绝望的夜晚,想象沈知寒痛苦无助的模样。
姜瑶心疼,胸口撕裂般痛楚。
和他相比,自己的那些过去,不过是微茫的无病□□。
……
直到门口早已空空荡荡,姜瑶才模糊地找回意志,她缓慢地站起来,腿一软又跌坐回去。
再一会儿,才颤颤地扶上墙面,撑站起来。
手机在口袋里狂吠不停,是提醒她出门的闹钟。
姜瑶按掉铃声,回浴室再次洗了一把脸,才魂不守舍地整理好着装,准备出去。
街上阳光灼烈,她在眉上搭了把手,思索着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想来想去,决定乘直达的公交。
说实话,姜瑶没有乘坐过公交。
听说市里改革,现在已经不是一元制,而是按里程计费了,她在包里翻了翻,摸出几张零钱,然后才抬头张望斑马线,打算到马路对面乘车。
就在离她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suv静静停泊。
驾驶座上的男人双指夹着一根烟,在缭绕的烟雾中打量不远处明显生涩谨慎的女人——她正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男人牵起冷笑,吐出一个字:“上。”
**
今天依然是一场焦头烂额的补习课,坐在平均年龄不过十八岁的同班同学之中,饶是脸皮再厚,沈知寒也是很难为情的——尤其是在这个女教师对他格外关注,总喜欢点他发言的情况下。
尤记得他第一天来这里上课,先是被女学生围观着喊:“老师好。”
后是被同桌小胖嫌弃“教材都忘了买”、“笔居然没有带”、“大叔,你这发音还不如我奶奶”。
那滋味,简直不言而喻——沈知寒头皮发麻。
他有些后悔没叫张超给他报个一对一指导。说起来,那孙子应该是故意的。
真他妈心眼还没□□大。
当第无数次掐灭李晶晶的电话后,他索性将对方拖进黑名单。再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面前一脸尴尬的女教师。
他把话说得很清楚,她擅自挂断了他老婆的电话,还删除聊天记录,非常惹人厌烦。
女教师没想到他已经结婚,更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抱着书,指甲抠进肉里,紧张不安。
沈知寒冷淡淡瞟过她,也不欲再多说。
他匆匆收拾东西,便跟着放学的大部队离开。
就在刚才,他想到了应该用什么方式让那些麻烦的女人自动远离他——一枚婚戒。一枚可以昭示他归属权的婚戒。
沈知寒心情轻松,插着兜,慢悠悠往商场走。
比起买婚戒,他得思考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如何让姜瑶点头答应。
鲜花蜡烛,一间高档餐厅——最简单也最浪漫的方式,但太肉麻。他光想想就能起一身鸡皮疙瘩。希望姜瑶不是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小女生。
那么该怎么办。
从商场出来时天已擦黑,沈知寒仍没有头绪。
手机震动,是郑希音。
这女人很烦,一天两通电话,实时追踪姜瑶的情况,简直一头护崽的母猪,还要不知廉耻地追问:“你们昨晚有没有睡在一起?”
当他吊儿郎当地说出“我们玩了一整夜”的时候,那头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随后爆发出极其暴躁的咒骂:“沈知寒你还是不是人!!!她才二十二岁!!!”
沈知寒冷笑:“已经二十二了,她都可以结婚了。”
郑希音重重呼吸,怒不可遏地狂吠:“你休想!!!”
然后就开始用一系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沈知寒摸摸耳朵,不痛不痒。
反正人在他这里,呵。
等郑希音终于骂到无话可骂,她才恨恨止住声音,压沉嗓子问:“你知不知道林子凡要出来了?”听到对方沉默,她随即又发怒,“你这蠢货,瑶瑶究竟看上你什么?!”
费解,太令人费解。
这问题在傲慢的郑希音心中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大未解之谜——她养尊处优,从小阅遍无数青年才俊的女儿,究竟看上这个穷小子什么?!
郑希音稳住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暂时以瑶瑶的安危为重:“沈知寒,林子凡不会放弃她,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沈知寒,沈知寒?!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那可是你女人!”
电话另一端短促一笑,响起一把低沉魅惑的嗓音:“有啊,丈母娘。”
但他转瞬又冷,寒意森森地问:“姜北安的死,跟你也有关,对不对?”
郑希音呼吸骤然一窒,心跳乱了节拍:“你在说什么……”
男人冷笑,非常轻蔑地说:“当年姜北安突发脑溢血住进医院,昏迷不醒,公司董事召开股东大会隔权,你急病乱投医要姜瑶嫁给林子凡。是不是?”
“……”郑希音心脏狂跳,心虚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后来林子凡怕姜北安醒来解除他和姜瑶的婚约,就收买当时的住院医师绍磊,要他给姜北安注射□□,致使姜北安当场死亡。你也是知道的,对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郑希音垂死挣扎。
“我找到了姜北安当年的尸检报告。”
一份愚蠢的绍磊本来打算用来保命,最后却害他丢去性命的真实的尸检报告。
郑希音咬住牙,经过漫长的心理抗争,终于失去挣扎,她混乱地解释:“……他根本醒不过来,他昏迷了四个多月。如果我不那么做,瑶瑶就会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我是为她好……”
“那真是谢谢你了,丈母娘。”沈知寒讽刺地打断她,他根本不想听她道貌岸然的解释。她真正应该解释的人,不是他。
郑希音静默一秒,为自己刹那的失态板起面孔,冷然问:“你告诉瑶瑶了吗?”
“还没。”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她随即又诘问:“你都查清楚了为什么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当然是等你,”沈知寒说,“林子凡出来的那一刻,就会有人把那份报告送进去。但绍磊死了,我还缺一个证人。”
郑希音脑中嗡地一声炸响,她听见沈知寒幽幽地问:“丈母娘,你敢做证人吗?”
你敢吗。
这是你最后一场选择,最后一次无限接近女儿的机会。
你敢为你的女儿冒险吗,冒着对抗整个林家的风险。
郑希音觉得,她再一次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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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给足郑希音思考时间。他挂断电话后; 先看到张超的未接来电; 然后看到一条三十几分钟前发进来的短信。
短信内容极其简单,一条网址而已,发信人是夏薇薇; 沈知寒疑惑地点进。
地址链接到一个直播平台; 画面摇摇晃晃出现一双腿,然后顺着清癯身形往上; 慢慢露出一张英俊且无比狰狞的脸孔。
那锋利的眉尾埋有伤痕,一双鹰隼般的眼从金丝边眼镜后迸射出疯狂光芒。
男人发丝已乱,斯文不在; 只剩狂躁的表情; 凌乱的衬衫,摇摇欲坠的佩斯利花纹领带像风中残烛。
是林子凡。
沈知寒血液都凝固; 惊惧争先恐后从脚底漫上后脑。
……
一个小时前。
姜瑶朦胧地醒来; 头上罩着一个袋子,双手被缚在椅后,她动不得; 也看不得。
只能听到周围有男人粗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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