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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狗的纨绔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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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当接受小人等的孝敬!”孙掌柜连忙从怀中掏出一笔银钱。
  “这钱所为何呀?”
  “小人闻大人丹青奇绝,想求一幅墨宝!”
  墨宝?刘笃行皱皱眉,姓罗莫不是打着卖字画的名义收受贿赂?瞧那姓罗的一天不务正业的样子,也不像丹青奇绝之人。
  谁料,罗太守并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冲着门外唤了声,“罗财!”
  “哎!老爷!”
  “笔墨伺候!”
  “是!”
  ……
  不一会,刘笃行有些瞠目结舌,这罗府的奴才办事效率着实高超,不过眨眼功夫,竟是把那桌案笔墨纸砚全都备好了。
  孙掌柜十分识相的立到书案一旁,罗太守也不负所望,利落的起了身。
  刘笃行目不转睛的盯着罗太守,只见其行到案前,一提笔,竟有风云乍起之势,后而挥毫,不拘绳墨,隐隐有超脱六界之味。
  待到一幅画毕,竟是没到一炷香的功夫。
  当时是,罗太守一身儒士气度,竟是让人绕不开眼。
  可孙掌柜没空看这些。
  孙掌柜见罗太守停了笔,便迫不及待的把罗太守恭维了几句。
  而后又情不自禁的连呼,“好画!好画!好画啊!”
  终了,孙掌柜竟是眉开眼笑,盯着那画,绕着桌案转了几个大圈,舍不得收。
  刘笃行暗暗称奇,这罗太守竟是还有这一手绝活,再想想刚刚罗太守作画那风骨。
  刘笃行咋舌。
  至于罗太守,作完画就不再看那孙掌柜的嘴脸,只道了句,“银子归到账房。”
  便带着刘笃行离开了会客的地方。
  ……
  走在点缀了些春花的小径,罗太守嬉笑着问刘笃行,道,“我儿可有所获呀?”
  “有!这持家的本事增了几成。”刘笃行本想说敛财,但思及如今的身份,便换了个持家。
  听着刘笃行的用词,罗太守甚是满意。
  “嗯!有长进就好!要是没长进!呵呵,爹爹我可不带你了!”
  罗太守话里藏话,让刘笃行心机一动。
  “请爹爹教我!”
  “教你?从刚才可瞧出什么门道?”
  “门道?”刘笃行沉思片刻,刚刚不过是姓罗的对孙掌柜旁敲侧击,索贿,后孙掌柜出资,买了姓罗的一幅画……真是一堆蛀虫……只是,此刻问他门道,刘笃行眼珠子转了转,“为官的,应是替天家行事。”
  “还有呢?”罗太守的奸笑了几声,“呵呵呵。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听着‘我儿’变成‘小子’,刘笃行便知道自己没说到罗太守的心坎里去,只是,罗太守他等着自己说什么呢?
  刘笃行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人我不是还作画了么?”罗太守又有些嫌弃刘笃行不开窍。
  “作画?”刘笃行有些跟不上了,卖画自然该作画不是?
  看着刘笃行困惑的样子。罗太守又点了他一下,“那姓孙的为何要买我的画?”
  “这……”刘笃行答不上来,说是为了权势着实是俗气了些。
  看出了刘笃行的意思,罗太守却执意要刘笃行开口,“你直白些说,无事。”
  “这……”刘笃行张张口,“怕是想要巴结爹爹……”
  “嗯,为何要巴结于我?”
  “怕是想要仰仗爹爹的官位。”
  “那为何要买画?”问题又绕了回来。
  “这……”刘笃行知道罗太守问的是为何要通过买画来贿赂他,可买画的理由着实多了去了,可能是买画比较隐蔽,也可能是姓罗的喜欢让人买画,也可能是……
  刘笃行觉得这是个没有问题的答案,只得闭嘴等着姓罗自己说。
  见刘笃行消了声,罗太守又有了几分得意,“因为大人我的书画在这兖州城本就是一绝。”
  “一绝?”
  “对!我少时从师名家,后自成一体,画价本就不低。”
  “那?”
  “为何还要做官么?自是提高身价。一个穷酸书生的画价几何?一个封疆大吏的画价几何?莫要小瞧了一个兖州太守,兖州是佑朝重镇,可不是一般城落能相比的。”
  “……”
  “权势很重要,但能力亦是重要呀,小子!”
  “嗯?”
  “你说我画技本就高超,可有人能拿卖画之事谤讥于我?如此贿之……”罗太守意味深长的看了刘笃行一眼,“好好学!”
  “那为何还要如此,直接卖画……”刘笃行不明白既然画价不低,罗太守为何还要劳心劳力混个官位捞钱。
  “呵呵,天下之人,喜欢你的画的能有几个?不如借着权势,强力销之……”罗太守继续往前走着。
  “那此事……”刘笃行还是有些不安,虽说姓罗的意思是他的画本就值那个价钱,可拿了人的银子不就应当帮人做事了么,这明显是损国之根基……
  “只是应了帮孙掌柜断个案子罢了。”罗太守不在意的摆摆手,自己也不会做的太离谱,毕竟这里有将军镇着,自己还得保得住自己头顶上的乌纱。
  “案子?”
  “那姓孙的给他儿子娶了个小娘子,谁知那夫人嫁过不久便亡故了,那小娘子家中资产颇丰……”
  “夺财?”
  “不!夺命。”
  “夺命?”刘笃行吃了一惊,这是要草菅人命?
  “那小娘子双亲甚是疼爱女儿,怎忍心让其莫名其妙亡故,就希得那姓孙的儿子偿命。”罗太守的声音里有几分嘲讽。
  “那,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呵!”罗太守笑了几声,“那小娘子的爹爹昨日便来买了一幅画……”                        
作者有话要说:  

  ☆、升堂

  当喊冤的鼓‘咚咚’的开响,做官的也就该升堂了。
  刘笃行跟在罗太守背后走到堂上。
  “一会儿你可要好好的看着!”罗太守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官帽,坐到堂上的椅子上。
  “嗯。”刘笃行应了一声,便神情严肃的站到罗太守背后。
  ……
  “升堂!!!”
  “威武!”
  一干衙役的声音震得刘笃行耳朵发麻,他还是第一见这种阵仗。
  如果说刘笃行看人断案是头一次,那么看百姓来看断案对于刘笃行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小小的衙门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堂上跪着两人,一为昨日所见的孙掌柜,一为一个未曾见过的妇女。
  ……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罗大人渗着冰渣子的声音,让刘笃行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坐着的这个人就是府中那个嬉皮笑脸,视财如命,颠倒黑白之人。
  “民妇,民妇……”堂下出现的妇人一脸风霜,发丝凌乱,衣服破烂不堪,话未及半句,竟已是泣不成声。
  “回大人!小的是,是被告!”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站在旁边,脸上满是胜券在握。
  “闭嘴!”罗太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人问话,切莫擅作主张开口。原告先言!”
  “回,回大人,妇人本是兖州城郊陈姓人家,上月初四,那兖州商贩孙维和聘了我家女儿给他做填房……可可……”
  “可什么?”
  “可他竟是把我家女儿嫁了他家儿子做妻。”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一下一片哗然。
  “啊……这妇人可真不识好歹!不做填房,做了妻竟还这般不知足……”
  “哼!一定是贪人家孙掌柜的钱财,孙掌柜在兖州可是大户啊!”
  “啧啧,这种事也要麻烦太守大人……”
  看着外面的百姓议论纷纷,罗太守又拍了下惊堂木,“肃静!”
  一闻惊堂木的声音,下面又立马消停了。
  “你继续说。”
  “是……原本嫁了他家儿子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可……那姓孙的家中的儿子克妻呀!”妇人哭的更加凄惨。
  孙掌柜一听到妇人说道克妻,立马按捺不住,大声喝道,“一派胡言!大人,你不要听她满口……”
  “闭嘴!”罗太守再次拍了惊堂木。“且听妇人言。”
  “谢大人!”妇人屈肘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我原也不信他家儿子克妻,可我家女儿嫁过去不到一月便亡故了……我家就那么一个女儿,我家管事的现如今已经气得出不了门,躺在床上……”
  “那你今日?”
  “希得老爷能判以命偿命!让那孙维和的儿子为我女儿偿命!”
  “好了!本官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案情。对于骗婚一事,孙维和,你有何说法?速速道来!”
  “大人!小人孙维和,是兖州商贩。此妇人诬告于我。她家女儿素有心悸,死得和我家半点关联都无,今日竟想坏我儿名声,让我儿偿命……”孙维和一脸愤恨。
  “勿要顾左右而言他!本官问的是你骗婚一事!”罗太守不怒自威。
  “这这……”孙维和的脸一下煞白,“可她也骗我说她女儿体健……”
  此言一出,等于是变相认了妇人控诉之言。
  罗太守大喝一声,“大胆孙维和,明明是你隐瞒在先!竟然狡辩!来人,拉下去大打十大板!”
  “啊,大人!大人啊!小的冤枉啊……”孙维和连忙磕头,可一旁的衙役已经把他拖到堂中‘啪,啪’的打了起来。
  ……
  听着孙维和的惨叫,刘笃行一惊,昨日,不是孙掌柜买了画么,难道,姓罗的要借刀杀人?
  罗太守却不为孙维和的声音所动,只是对着堂中的妇女言说道,“堂下妇人。”
  “大人!”妇人连忙应和。
  “孙维和说你女儿素有心悸,可还属实?”
  “这……这……并未……”
  “是吗?”罗太守眉头一拧,“唤药房掌柜!”
  “大人……”药房掌柜颤颤巍巍的跪到堂前。
  “这妇人每月初一十五至你铺中抓药两次可还属实?”
  “属实属实……”掌柜低着头,不敢抬头。
  “抓的是何药?”
  “治心悸的……”掌柜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是我家管事的用的……”妇人连忙出声。
  “那抓了多久了?”罗太守看了药房掌柜一眼。
  “十几年了……”
  “你含血喷人!”闻言,妇人突然推了跪在身侧的药房掌柜一把,与其厮打起来,“我女儿都已经去了,你竟然还来做假证……”
  “哎,哎……”罗太守连忙让衙役拉开两人。
  待到两人分开后,罗太守怒目圆睁,“大胆刁妇!竟敢堂上放肆!”
  “大人!这人是伪证!是伪证啊!”妇人不顾形象的尖叫着。
  “伪证?”罗太守的脸冷了几分,“传西村接生的稳婆。”
  “大人!”稳婆来的也十分麻利。
  “此妇你可还记得?”
  “记得!十六年前她诞下过一个患了心悸的女婴……”
  看到稳婆的脸的时候,妇人的脸顷刻间全白了,仿佛失了魂魄,一下子瘫倒到地上。
  “你还有何话说?”
  “……”
  “那,现在本官裁决!妇人欺骗在前,孙氏欺骗在后,妇人求孙氏之子抵命实属无稽之谈,本应严处,可谅其孤苦,又失一子,便罚孙氏以银抵制,以召淳朴民风。二人可有异议?”
  “小的没有异议!”
  “妇人,妇人也没有……”
  “那此事了了!退堂!”
  ……
  众人散开后,对罗太守赞不绝口。
  “果然是太守大人,明察秋毫!”
  “是呀!是呀!那妇人……”
  “哎,可怜了孙掌柜……”
  ……
  罗太守在后堂更完衣就带着刘笃行回了罗府。
  “如何?”
  “那妇人……”刘笃行记得那妇人是希得孙掌柜的儿子以命偿命的。
  “自是得偿所愿。”罗太守笑了笑。
  “昨日不是说?”
  “哈哈哈,那只是个名头,说来说去不过是要钱罢了。”
  “那孙掌柜?”
  “只是挨了十板子罢了,保住了儿子,得偿所愿!估摸着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是吗?”
  “不然?”
  ……
  兖州城内。
  “谢谢孙掌柜!谢谢孙掌柜!”
  “今天辛苦诸位了。板子打的正合适。”
  ……
  兖州城外。
  “这衣服真是糟糕!”
  “钱到手了么?”
  “自是到了。”
  “那就够了。”
  ……
  一弯明月半空中。
作者有话要说:  

  ☆、纵马

  “刘大人!好久不见呀!”
  “啊!”刘慎言夹菜的手滞在了半空里。
  今个儿自觉天气不错,带着于泽倏下馆子,寻了几圈,觉得没什么稀得吃的,便提溜这于泽倏上了一家女闾,不想竟是遇到了熟人。
  “冯大人!好久不见……”刘慎言起身挡住坐对面的于泽倏,环顾环顾四周,然后熟练的和来人打着官腔,“今日大人来,不知……”
  “哎,今日来……”一个文官打扮的人正要张口,一个武将就提着刀闯了进来。
  “来人,把这店迅速封了!”
  ……
  既然店被封了,饭自然是吃不了了,于泽倏笑了笑,跟着刘慎言走在大街上闲晃。
  于泽倏瞧着刘慎言眉头紧锁的样子,低声道,“真是开眼了。”
  “是么?”刘慎言对刚刚的情形也觉得不妙,平日那女闾甚是红火,因为都知是太后的产业,故有事没事也都爱去捧个场子,如今封了,能动得了这家的怕只有宫中的圣上。只是,圣上羽翼未丰,干这种事,着实冒险了些。
  “估计局势变了。”于泽倏想想刚才那武将打扮的人对刘慎言有几分敬重,有些琢磨不透,“你不是太后那边的么,封店的怎么还对你礼让有加?”
  “是吗?你怎知是局势变了?”刘慎言‘咯咯’笑了几声。
  “那家是太后手下的……你不会不知……”于泽倏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这与我有什么相干……”刘慎言低头看了几眼自己脚上的鞋面儿,又往远处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竟也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爹……”于泽倏一张口,瞧见刘慎言的脸色变了,就识相的停了下来。
  刘慎言不介意的笑了笑,“我没爹了!”
  “那……”提起刘晓,见刘慎言说他没爹了,于泽倏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唐突了,便出言补救,“那便跟我出城去骑射吧!”
  “骑射”刘慎言脑子飞快的筛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从未学过,一家子文人,自个儿能使剑已经是造化了,骑射,真是太遥远了,因为自个儿一点都不喜欢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太颠簸,且总会担心一种失控。
  “是。”于泽倏告诉刘慎言他的打算后,便带着刘慎言朝于府后门走着。
  “可我不会!”做自己即不擅长又不喜欢的事情,刘慎言是拒绝的,于是他笑得云淡风轻,“大将军喜欢,那大将军自己去就得了,我卧在书房温书即可。”
  “不难的。”于泽倏打量了刘慎言几眼,正色道,“真的容易。”
  “嗯?”刘慎言一晃神,于泽倏的马就出现了,刘慎言皱皱眉。
  “一个大丈夫,一天眉头紧蹙跟个小姑娘似的像什么样子?”于泽倏叹了口气,试图把手伸出去,想去抚平些什么,还没有动,刘慎言却已经翻身上马。
  于泽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慎言已经踢了马肚子一脚,马开始迅速的往前奔驰。
  身后传来于泽倏的喊声,刘慎言却充耳不闻,他不会骑马吗?笑话!他是会的,但为什么不会了呢?为什么不会了
  看到马出现在自个儿眼前的时候,自个儿的心里是狂喜的,狂喜的,这匹马,让他无比的熟悉,为什么?为什么?
  坐在马背上,刘慎言感觉到了从骨子里升起来的寒意。
  他的大脑在试图干什么?
  或者他的大脑做过了什么?
  修正?更改?
  每个人都喜欢回忆过去?
  为什么会想要回忆过去?
  过去真的比现在美吗?
  人的记忆是会骗人的,大多数人的大脑会不自觉的把记忆中的痛苦的不如意的部分过滤掉。
  自个儿过滤掉了什么?
  刘慎言驾着马朝着城外的方向跑着,感受着迎面扑来的凉风。
  自个儿是学过骑马的,那匹马……
  那匹马撞过一个人……
  那个人死了……
  ……
  于泽倏见刘慎言翻身上马,欲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吹了口哨希得那马回头,谁知刘慎言一上马,那马竟是再也不听使唤。
  于泽倏连忙又寻来一匹,火速去追。
  看着街边正常买卖的商贩,于泽倏呼了一口气,如此井然有序,刘慎言应该没出什么乱子。
  这边巷子众多,能跑开马的,只有朝着城外的那条道。
  于泽倏掉转马头,熟练的朝着城外骑去。
  ……
  “停下来!”于泽倏突然和自个儿并行,刘慎言吃了一惊,自个儿的骑术应是不差的,怎会这么容易被追上。
  “为什么?”刘慎言笑了笑,拉了一下缰绳,未等于泽倏松口气,就朝着马肚子狠踢了一脚,胯下的马便以更快的速度撒开了蹄子。
  见状,于泽倏也甩了马一鞭,“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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