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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哥。”舒弈然很是无奈。
　　“虽然没了它，我也能保护你，但那也意味着我没有带上它的理由。”
　　“好了。”舒弈然抬手揉了揉暮薄言的头，“我不是没事嘛，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再说那种水流我自己也能避过，完全没必要担心。”
　　0700完全没有反驳，暮薄言却表情更加不好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69章　史前末日11
　　现在的情况不太妙，舒弈然向左看看又向右望望。
　　从暮薄言问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之后，没有任何交流，但气氛已经紧张到随时提起拳头虐0700都不会突兀。
　　嗯，怎么看一个毛团子都不是能打得过暮薄言的。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现在看来沉默中爆发的可能性更高，暮薄言的手已经握成拳头了。
　　舒弈然直觉要提拳暴打了，急忙开口打断，“言哥？”
　　暮薄言仍看向0700，但也努力的压抑下情绪，语调温柔的接了话，“怎么了？”
　　呼~听着挺温柔，但这个回应完全不能代表事情变好了。舒弈然想起上个冬天。
　　上个冬天不听劝的吃冰激凌，他发火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的坐在自己对面，吃了一箱雪糕！吃一根问自己一句还吃吗？
　　要命的！说了不吃他也不停下，一直到整箱都空了，掐着自己的下巴问长记性了吗？怎么可能不长记性？！吃完后一个小时他整个人还在抖，怎么捂都没效果，最后，嗯，“运动”倒是……咳，但他还是发烧感冒了一周。
　　还是得从自己下手，舒弈然扯了扯他T恤下摆，“这里离水太近了，熔浆的流入会导致水面上涨，我游不动了。”
　　“好，我们往里走一些。”暮薄言点点头，最后瞥了0700一眼。舒弈然的安全该排在一切的前面，一切的一切，没有比那更重要的。
　　“呼~我以为我要死了。”0700在他脑海里炸毛，“他怎么这么恐怖？！”
　　“嗯，我想他意识到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之前怎么互相拆台也没见他这样啊！”
　　“重点，嗯，是‘我’，对‘我’做了什么。”舒弈然强调了下“我”。
　　“那他得多喜欢你啊？”0700诧异地问，“他还只是觉得我可能对你做了什么，还不知道我对你情绪干扰，他就紧张成这样了，那，他知道了不得拆了我啊？”0700在他身后继续脑内碎碎念，舒弈然没再理它。
　　舒弈然不回话，自顾自地笑了下，极浅极淡，也极其愉悦。
　　相握的手，紧的有点疼，舒弈然没挣扎，暮薄言自己倒很快的意识到了，将相握的手抬到眼前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放下心来，“抱歉，我没能控制住情绪。”
　　“我知道，从地震开始，我就让你很紧张。这次是我不对，是我让你担心了。”
　　暮薄言停下脚步，“我想吻你。”
　　“如果那会让你心安。”尾音埋在唇齿间。
　　“我知道，那会让你心安。”
　　
　　小剧场：
　　“我突然想到，这不是地下河吗？一点光都没有我是怎么看清路的？”
　　“视觉共享啊，舒弈然，你怎么这么笨？”0700小声叨叨，“也就我对你这么好了，你不问我都主动共享。”
　　“好，我会帮你说好话的，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哦，等等，你能不经过我允许就视觉共享？我还有隐私吗？”
　　“实际上还真没有。”0700大笑着躲远了。





第70章　史前末日12
　　间或有动物从身侧跑走，顾着逃命的时候也在暮薄言的身侧形成了圆形的空缺，看的舒弈然错愕。
　　“你成神了？”0700惊喜的问。
　　暮薄言活动了下手脚，随着他抬起脚小恐龙蹦跶着惊慌的躲开了，“嗯，看起来是的。”
　　“哈哈哈，现在你有驱龙的功效了。”0700笑的异常欢快，“哈哈哈哈，驱龙，这让我想起驱虫剂。嗯，好吧这是个冷笑话。”
　　
　　摊牌的时刻或许迟到但不会不到，0700努力的使自己远离暮薄言，但显然这在他成神后成功不了了。哦，别提被圈起来的感受，简直像只没有思想的笨拙的需要人管教和驯服的宠物。简而言之，糟透了。摊牌结束一定要舒弈然喂自己吃点好吃的！
　　过程迅速的不可思议，嗯，后续发展倒是意料之中。
　　“……所以，我应该现在就把你毁了？”暮薄言从坦白开始就没有表情了，很显然这句话也不是个笑话。
　　暮薄言果真不是个能托付的，主神果然是极其明智的，我之前竟然还嫌弃舒弈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简直再好不过了，会投喂好吃的，还不会发脾气，对他进行情绪干扰都没有生气，特别理智！特别好！
　　“咳，”舒弈然咳了一声，吸引到暮薄言的注意力后接着说，“其实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不是吗？”
　　“弈然是想说算了？”
　　“嗯。”
　　“可这次我不能答应你怎么办？”暮薄言依旧很温柔的回应他。
　　舒弈然对0700耸耸肩，爱莫能助啊，我尽力了，谁让你要惹得他这么生气。
　　0700算是发现了，与其说舒弈然脾气好，不如说是暮薄言代他气完了完全不用他生气了，好脾气都是暮薄言养出来的！
　　“毁了还是不要了……吧？”0700讨好的笑笑，“我能做好多事呢。我能视觉共享，让舒弈然在哪里都能看清路，你知道不能视物的地下河会更危险。”
　　“比起你把他逼疯了，我觉得这些都不是事。”
　　“0700，你保证不再干扰我的情绪。”
　　“我，我不能。”0700没有底气的说，“主神的命令……”
　　难得舒弈然示弱，本想看在他的面子上，要个保证再多点好处就算了，保证都给不了的话，“那好。”
　　暮薄言动了杀念，舒弈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上前抱紧他，“别！”
　　不知道他起了杀意这声那好也惊得0700炸了毛。不可见的圈子瞬间缩紧，将它的毛都压趴下了，并且还在持续紧缩，0700疼的喊出了声。舒弈然才想起暮薄言已经是魔神了，不需要近身就能杀了它，“暮薄言！”
　　“你对我发脾气？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他要逼疯你，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还没讨论完不是吗？”舒弈然努力的安抚他的情绪，“可以让它问问主神有没有转还的余地。”
　　“它不是站在你这边的，它有能力伤害到你。”
　　“它也不想的，不然也不会告诉我。”
　　“……好，让它问。”暮薄言停止紧缩，“结果不如意……”
　　“到时候再说。”舒弈然笑的眉眼弯弯，让暮薄言说不出重话。
　　很快就有了回应，0700急急地喊出来，“主神说‘好’！”而后可怜巴巴的看向舒弈然，舒弈然摇摇暮薄言的衣摆，他叹了口气，解了束缚。
　　0700脱困后飞快的跑掉来了，在它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舒弈然挑起一边嘴角几不可见的坏笑了一下，暮薄言瞧着他眼睛闪闪的“我想要表扬但我不说，虽然我不说但你就是要表扬我”模样无奈又宠溺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从小到大每一次完美配合后必经的过程，还是每一次都能让舒弈然心跳加速，想原地转圈圈。
　　嗯，最完美的配合。
　　0700的做法威胁到舒弈然的安全了，最好的办法是它死，但这是在主神的地盘，所有的事都是为了将它养大成人，它不能死，但警告必须要一次就成功，舒弈然担不起反反复复的情绪干扰。
　　所以，暮薄言扮黑脸，一定要杀它，舒弈然扮白脸，尽力去救它，不能让主神觉得是儿戏，又不能过了头无法收场。
　　暮薄言，你瞧我们多默契。
　　所以说，“他不会”啊，这么默契，不是时间可培养，也不可能不用时间去培养，过往的每个时期都有我的影子，参与了人生的我，要怎么放弃呢？





第71章　史前末日13
　　纯粹的黑暗会模糊时间、空间，先是睡眠混乱，而后饮食也会不规律，整个人变得病态，最后，是精神上的崩溃。
　　即便暮薄言已经强制制定了作息时间，但在他出去需找食物的时候，舒弈然还是会倚着石壁就睡着了。
　　0700共享的视觉还不像远红外线摄像头拍到的一样灰黑白三色就能犹如白昼般清晰，他共享的像是强光下调亮手机屏幕一样，比起黄昏尽头也不多承让。这也是一开始舒弈然没反应过来的原因，也是他频频睡着的原因，离得近才能大致看的出来是个什么东西，这地底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养只宠物。
　　突然蹦出来这个想法。
　　不能撸猫逗狗溜乌龟，养只恐龙也不错。
　　舒弈然兴冲冲的和暮薄言说了，暮薄言在0700惊恐的眼神中点了头。
　　0700直到暮薄言抱着只恐龙蛋回来也没能接受这个决定。要分“爱”出去，暮薄言怎么受得了？！明明我存在，他就极其嫌弃厌恶了，还要养只恐龙再分出去点。0700盯着恐龙蛋的表情都不对了。
　　“这是储备粮吧？”0700还抱有希望。
　　“不是，这是宠物，不能吃。”
　　“我陪着你不够吗？”
　　“你陪着我了吗？”
　　0700不说话了，主神被限制不能主动干扰，就要求将视觉共享度逐日降低，让舒弈然置身黑暗，实行被动的干扰。本来应该找个借口，说自己不能共享的，0700以着欺瞒会被暮薄言看出来“理性”的拒绝了。不过两天之后舒弈然就要什么都看不见了，这里没有光，水温的上涨又使得自身发光的水中生物们死的死下潜的下潜。
　　0700又看了眼舒弈然，发愁的想……叹息，对，就是叹息，完全符合定义。
　　舒弈然显然注意力不再0700身上，这恐龙蛋还很温热，暮薄言说它是新下的，还是只迅猛龙，极负智慧。
　　“言哥，给它取个名字吧？”
　　暮薄言摇了摇头，舒弈然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变了，“这是晚餐。”
　　“嗯？不是刚说要养个宠物吗？”
　　“毛球就挺好的，你养它就够了。”
　　“言哥！你是怎么了？”
　　暮薄言知道糊弄不过去，爽快的坦白了，“我们不能带它回现实，实际上在现在这样的环境下它很快就会死，你投入太多感情进去，你会崩溃。”
　　“我就一定要疯了对吧？那不如直接疯了，也省的费时费力还费心思了。”
　　“舒弈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你好起来，我救不了你，我不会控制大脑，我不能让你痊愈，我什么都做不到！”暮薄言似累极了，蹭着石壁坐下来，一只手盖住了半张脸，低低地叹息一样的念着他的名字，“舒弈然，……”
　　舒弈然这段时间情绪都不稳定，暮薄言的情绪又怎么可能稳定，他时时刻刻的担忧着某一次找食物回来舒弈然就疯了，他极力的做着能做的一切，讲笑话，带他跳舞，守在岸上看他在水里游泳，一起收拾食物……
　　这些都没用，舒弈然还是一天天的更加忧郁，即便有0700更正还是开始混淆的时间，让他觉得有好久没有见他笑过了。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逼得暮薄言喘不上气。
　　而此时，0700接到了主神的命令：对暮薄言进行情绪干扰。





第72章　史前末日14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舒弈然快崩溃了，暮薄言也差不多了，总觉得就像是梦，不可能的可能。0700不想接受这个命令，他不想做任何事了。
　　虽然，总是很嫌弃暮薄言，但也只是嘴上嫌弃嫌弃，并没有想看他疯了的想法。
　　舒弈然就更是了，明明有很好很温柔的照顾我，0700觉得难过，为什么主神要这么做呢？
　　“0700？”
　　面对主神的呼唤，0700没有回应，这是第一次，从被创造出来开始的第一次，第一次的反抗。
　　“0700，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0700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这么做，不想他们疯。突然想起与情绪干扰相对的情绪安抚。
　　“我想他们好，主神，对不起，但我不想这么做。”
　　“行了，回来吧。”
　　“嗯？”
　　0700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在主神眼前了。
　　“就说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蠢。”主神有些洋洋得意，伸手揉了揉0700的头，0700才发现他有头了，不对，是他是人形的了！
　　他活动着新生的手脚，觉得欣喜而新奇。
　　突然转换了空间，空旷而全白的空间逼迫的舒弈然紧闭了眼，眼前还是橙红的亮斑，舒弈然抬手在半空挥动，他还在生气所以没有喊他的名字，可挥动的手还是被准确的捉住，接着整个人被揽在怀里。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暮薄言很紧张的问，舒弈然不答话但手是紧抓不放的，暮薄言知道他不安但也不肯认输，他总是有很多的固执和很多的倔强，他总是要等自己认输。
　　暮薄言长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怎么吵起来，但都是一种结局，“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和我置气，好不好？”
　　虽然有时候是他的错，但道歉从来都是暮薄言的事，都是男生，哪个没骄傲，怎么肯轻易低头？所以暮薄言道歉了，舒弈然是一定立马就原谅的。
　　“光太强了，刺眼。”
　　“嗯，那缓一缓再睁。”
　　“好。”
　　暮薄言还想趁着气氛融洽说点什么，0700是一点也不识趣的凑过来，抓着舒弈然的手就往他头上放，“舒弈然，舒弈然，你摸，我有头了！我成人了！”
　　“呵，你再不成人，就是要他的命了，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
　　“言哥！”
　　“好，我不说。”
　　舒弈然可没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眼睛还不能睁开就问道，“主神，0700成人了，你也该兑现承诺了吧？”
　　“嗯，是该兑现了。”主神爽快的答应了，“你是要自己看，还是直接告诉你结果？”
　　“自己看。”
　　“嗯，世界太多了，你挑两三个算了。”
　　“弈然，你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别看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和你说。”
　　舒弈然点头，“好，那就说说你每一世最后的死法。”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就是老死啊。”
　　“是吗？”舒弈然摆明了不信，怀疑就差写在脸上了，“你会这么听话？”
　　“我”
　　“会这么智障？”
　　暮薄言答不出话了。





第73章　番外（1）校服1
　　暮薄言松开握着他的手。
　　“小言？”“舒弈然”开口叫他，“你怎么了？”
　　很奇妙的，他就是知道那不是舒弈然了，同一张脸，同样的叫着“小言”，甚至一直相握的手没松开过，可他闭了眼再睁开就不对了，他不是他了。
　　暮薄言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用着熟悉的脸说着关心的话，突然没来由的愤怒，他知道自己应该出手，狠狠的将他按倒，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指甲还是昨晚自己趁他睡着了剪的，现在一条条的划过手背只有青白色的划痕，一点伤害力都没有。
　　他会很用力的挣扎，喊自己，“小，小言……小言。”
　　可自己会像魔障了似的，不为所动，直到他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开始翻了白眼，开始没了力气。再也，再也，再也不会动，不会用那张同样的脸，以着同样的语气，做着同样的表情，说着你会说的话。
　　明明不是你，他凭什么拥有我们之间的回忆？！凭什么一脸包容的样子喊我“小言”？！他凭什么！
　　
　　“小言？你怎么了？”“舒弈然”探身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暮薄言的后退避过了。
　　“没什么。”暮薄言的手插&进口袋里，努力的克制自己还是在不由自主的抖动，仿佛那“应该”成了真，除了肉&体上的脱力感，还有精神上的无力感。
　　“舒弈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暮薄言只是深吸了口气，“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去山里转转。”
　　“我和你一起啊。”
　　“不必了。”
　　暮薄言关上门，没去理会他的反应，我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暮薄言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想着，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要怎么办。
　　
　　今天上午才来看过的月季花丛，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不过少了个人，就觉得心脏揪着疼。暮薄言平躺着遮住眼睛，理智告诉自己该想想未来的计划，感情却决堤的让放空成为了解脱。
　　夏日，天总是黑的很快，移开手臂的时候就只剩下薄薄一层烟红色。
　　日暮，是归家的时候了
　　可
　　家在哪儿呢？
　　
　　那之后的几天里，暮薄言都记不清楚了，直到听到“舒弈然”的抱怨，才恍若大梦初醒。
　　“暮薄言，你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说，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好，以后不会了。”
　　暮薄言突如其来的笑，温润的如方美玉，“舒弈然”的心头火就这么熄了。
　　如果舒弈然在这儿，只怕会发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