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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鸟恋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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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禀王上,殿外有一老妇求见,声称能医治王之病。”

    “宣上殿来!”

    老妇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裙,款款步入店殿内。她体态绰约,步履轻盈,从身后看,宛如一个风姿灵动的少女。

    金王眯起眼看着她,将信将疑地开口道;“你能医治王的病?”

    老妇负手伫立,神情倨傲地回答:“正是。”

    “看你的装束,不是我金国人士?”金王剑眉一挑,问道。

    “只要能医治王爷的病,老身是何方人士,又有何干?”老妇仰起头,傲然冷笑一声。

    “放肆,觐见吾王既不跪拜,还敢如此出言不逊。”旁边一个体格彪悍,腰佩大刀的大臣斥道。

    金王一摆手,“也罢,带她去王房中探视,若真是口出狂言,本王定不会轻饶。”

    王宫偏殿的暖阁里,王平躺于榻上,面色苍白,眉心微皱,干裂的嘴唇紧紧抿着。玉儿呆坐在榻前,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老妇为王把过脉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红色的锦盒,对身边的玉儿道:“将此药以温水化开,喂王爷服下。”

    王服下老妇的药丸,气息与脉象逐渐平稳,一炷香后,悠悠转醒。他缓缓睁开眼睛,鼻尖有龙延香的气味,眼前宝蓝色的床幔上,用金丝绣以雄鹰的图案。

    玉儿凑近前来,惊喜地叫了声:“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干涩,“玉儿,本王身处何处?”

    玉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用手帕擦眼泪,一边说,“回禀王爷,此处是金国的依兰宫。”

    王顿了顿,猛地坐起身,掀开身上的锦被,口中唤着阿颜的名字,欲冲出房外。

    “王爷,且慢。”老妇背对着,伫立于窗前,一头银丝随风轻扬。

    王听见呼唤声,转过身,失神地望着窗前的背影,声音嘶哑地问道:“你是何人?”

    “王爷,请容老身一劝。世间万事皆有法,芸芸众生均安天命。阿颜已死,前路漫漫,王爷仍有重任在肩,何不打起精神,重整旗鼓,为了大旗百姓,为了阿颜。”清亮空灵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你到底是何人,你……”疾步向她走去,眼前人竟化作一团紫色的仙泽,向窗外飘然而去。

    眼眶通红,双手慢慢握紧成拳,泪水从眼中滑落。

    乌穆罕终于被活捉于金国边境。金王对其用尽极刑,乌穆罕究竟熬不过皮肉之苦,供出了全盘的阴谋。

    算上白芷颜,白相一家四十四条鲜活的生命,全部陨落于万荣的魔掌。

    王如一头暴怒的雄狮,一拳狠狠锤向桌案,深黄色的梨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超强的声压在空中震荡回响,慑人心魄,“本王定要踏平万家的一草一木!”

    后史记载:

    大旗天宝二十二年,惠帝驾崩,左相万荣与金王弟乌穆罕串谋,意图篡权,自立为王。

    惠帝嫡长子赫连,联合金王也先那步与旗国诸王,举兵围剿,一举破万荣之阴谋。万荣走投无路,于府中自缢身亡,史称“相王之乱”。万相之妹贵妃万氏,突发癫狂之症,居于冷宫三月后暴毙。

    相王之乱平息后,诸王拥立赫连为帝。

    旗帝,大旗朝第七世皇。十九岁登基,文治武功,励精图治,开创了大旗惠盛世之局。对内休养生息,对外大力推行陆运及海运贸易,以和平通商等手段,平定边境诸国的乱局。

    旗帝即位后,中宫之位虚悬,在位期间后宫单薄,一生未有子嗣,终年二十九岁。

    ******

    天界,南斗星宫。司命星君焦眉皱眼的坐于案前,头顶一团惨淡愁云,全因这日天帝降罪下来,罚他连降三级,从南斗六星君之首,降至排位最末的星君。

    这责罚的缘由,还要从千年前,天宫太子入凡间历劫说起。

    太子梵晔即将飞升上神,天界仙规,神族若要进阶上神,均需入凡间,历两世人道轮回。

    司命星君领命,编写太子梵晔在凡界的命格,他****冥思苦想,这凡人命格,既要让太子殿下参悟人间至苦,又不能让他感到太苦,真真是一门苦差啊。

    一日,星君大人正欲提笔,西海龙宫的公主敖小鱼找上门来,主动提出要伴随太子殿下左右,入凡间历劫。

    太子殿下既救其一命,星君大人念及敖小鱼拳拳报恩之心,一脸郑重地点头答应,如此一来,自己也可节省些气力,免去另找仙使伴驾的麻烦,心中不禁窃喜。

    伴驾的仙使已有,可这命格迟迟不知该如何落笔,敖小鱼走后,星君大人抬眼望了望身边立着的童子,张口问道:“旺财,本大人考你一考,太子殿下历劫的命格,你有何见解?”

    童子闭眼吁了口气,干咳两声道:“大人,小仙的名字是善财。”

    “你刚来没几日,本大人记性不好,莫怪,莫怪。”星君讪讪干笑两声。

    太子殿下乃百万年才出一只的白羽凤王,属鸟族,敖小鱼是龙宫公主,真身乃一条彩尾灵鱼。这鱼与鸟,一个翱翔在天空,一个逍遥于海底。

    童子记起前日读过的凡间话本,话说这鱼与鸟,乃有缘相爱,无缘厮守的族群。他对星君大人道:“大人何不写一出爱恨别离的本子?

    星君大人想了想,也不失为一个好注意,伸手捋了捋胡子,眯眼笑道:“旺财,你与本大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童子的脸又黑了一黑,“大人,小仙的名字是善财。”

    几日后,司命星君熬红了双眼,写出太子的第一世命格。这爱别离之苦虽乃人间八苦之一,然而凡间的帝王,怀抱美人三千,帝王之爱讲究雨露均沾,这三千分之一的苦,想必也无甚太苦,既不失太子风仪,又可顺利交了这门差事。

    星君大人捧着新鲜出炉的命格册子,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

    天机玄妙,深不可测。星君大人千算万算,不料想梵晔君,偏偏是个痴心绝对的情种,弱水三千,他竟只执着于手中的一瓢,对敖小鱼化身凡间的爱人情根深种,为了来世与她再续前缘,甘愿在冥界的忘川河中禁锢千年。

    忘川河水孤魂满布,若是凡人的魂魄,熬不过百年,便已灰飞烟灭,梵晔君虽是神族,在其中禁锢千年,一身精纯的修为,也免不了要折损一两万年。

    如此一来,待他历劫归来,进阶上神已是无望,便是想重得被折损的修为,也属不易。

    天帝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对司命星君写的命格颇有不满,可究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发泄。

    西海龙王趁此机会,在天帝面前,狠狠参了司命一本,把自家女儿入凡界历劫的举动,全数怪在星君大人头上。

    龙王他老人家黯然神伤地跪在天帝面前,捶胸顿足地控诉道:“司命星君擅自做主,遣小女陪太子殿下入凡界历劫。小女这般花样的年华,便要经历那爱恨纠缠的凄惨一生,对日后三观的形成极为不利,求天帝为本王做主。”

    天帝一气之下,一道天旨,降了星君大人三级阶品。

    星君大人长长叹了口气,斜眼看了看一旁的善财童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初若不是听了这黄口小儿的话,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善财童子见大人眉眼不善,主动开口劝慰道:“大人莫要泄气,千年禁锢之期已满,太子殿下即将轮回转世,大人还是好好想想,这第二世的命格,该如何续写。”

    星君大人苦笑两下,这可真是难上加难,太子殿下如此不顾一切,定要与前世爱人重遇,若这命格续写不好,待殿下历劫归来,必定也要怪罪一番。

    可自从敖小鱼化身的凡人殒命后,便被龙王禁闭在龙宫,半步不得出门,这可如何是好?

    正苦想中,耳边响起一声急促的呼唤。

    “星君大人,大人。”

    星君大人蹙了蹙眉,沉脸问飞奔而来的童子:“何事?”

    “西海的公主,她,她硬闯凡生门,打晕了守门的童子,从轮道台一跃而下,说是要入凡间,赴太子殿下的前世之约。”童子急得头冒红烟,颤颤抖抖地跪在地上禀报。

    星君打了个冷战,仙人下界投凡胎,须得经他定了命盘,封了仙身,若是硬生生从轮道台坠入凡间,轻则修为尽失,重则元神受损。

    这可如何是好,祸事一桩接着一桩,星君大人背着手,在府宫里来回踱步,想起西海龙王那张皱纹比须发还多的脸,心下抖了一抖。

    神族本无情爱之欲,自己着实仙运太盛,偏偏碰到这等奇事。

    星君暗暗感叹,自己活了二十万年,终究也没有参悟,情之一字,到底为何这般迷惑心性,一放难收。

    童子在一旁,轻声劝道:“小仙有一拙见,既然太子殿下与龙宫公主有此番情缘,想必是天意使然,大人也无需费神左右其命格,何不顺应天道,让一切随缘。”

    事已至此,星君大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临时做了补救,施术封了敖小鱼的仙身与记忆。然则她此时已硬闯下界,能不能确保万无一失,星君大人可不敢保证。

    三日后,司命星君将太子梵晔下一世的命盘定为:随缘。

☆、第112章 冷战

    华辰双手撑着额头,坐在餐厅中央的长桌一侧。桌子的另一头是空的,一只水晶杯孤零零地立在桌上,杯子边缘的红色唇印,似在戚戚低语:她来了,又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了他一个人,餐厅里温暖柔和的米色灯光,也难以照亮他黯淡的神色。

    “华先生,我们将在半小时后打烊。”餐厅经理弓着腰,在华辰身边轻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何小姐平安回到家了吗?”华辰抬起头,喃喃地问。

    “是的,我听司机说,何小姐在紫荆路的蓝苑小区下的车。”

    蓝苑小区,那是何夏诺以前租住的地方。

    华辰心里一颤,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此刻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顺着窗户玻璃流淌而下,似是一席以泪凝成的珠帘。

    曲终人散,浪漫甜蜜的求婚,演变成了一场冷战。

    她追问答案,他无法给出回答。她气急,近乎歇斯底里地甩开他的手,执意要独自离开。

    何夏诺像一只打蔫的茄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原来住的小区。李明希打开房门,盯着她满面泪痕的脸,吃惊地问:“你想干嘛?离家出走?”

    她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用哽咽的哭腔说:“我该怎么办,他爱的人不是我,我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李明希听了她大段的讲述,似懂非懂地问:“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何夏诺摇摇头,“不知道,他不肯说,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对他很重要,一直在他心里,从来不曾忘记。”

    “我好像听懂了,你发现有第三者插足,但不知道她是谁?”李明希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我才是第三者好不好。”她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李明希表示没法理解,不以为然地说:“是假想敌吧,你的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吗?他不告诉你,可能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说到这,她忽然捂起嘴,惊悚地瞪大双眼,“该不会……她已经死了吧!像韩剧里的剧情,爱到浓时,女主突发绝症或者遭遇车祸什么的。”

    听了明希的这番劝解,何夏诺的绝望又深了一层,如果真是这样,他岂不是永远也忘不掉她了。

    这天夜里,何夏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她与他一起骑马,下棋,背靠着背看书。梦中的男子,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但他的脸始终被笼在一团云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啊!”她大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心脏快速地跳着。

    她又梦见那处悬崖,有人死死拽着她的手,她用力挣脱那只手,跌落深渊。粉身碎骨那一瞬的痛感,将她从梦中惊醒。

    出差美国的日期是三日后。白天在公司里,何夏诺冷冰冰的,华辰跟她说话,她对以公事公办的回答,两人迎面经过,她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

    两个人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小桃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善解人意地问:“夏诺,你和老大吵架了?”

    何夏诺看着小桃关心的眼神,顿了一下,语无伦次地说:“什么吵架?我怎么会?”

    小桃叹气道:“我又不傻,你们俩,开心的时候就一起开心,现在闹别扭了,又一同苦着脸,你还敢不承认?”

    何夏诺嗫嚅着,没底气地否认:“没有,都结束了,我们没什么。”

    “你们可不像结束的样子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冷战,应该是最坏的办法吧。”小桃叹了口气。

    何夏诺默不作声,心脏传来阵阵钝痛。她在固执地等待他的回答,可他就是不肯解释半句,哪怕是骗骗自己你多心了,我哪有什么旧爱,我的心里只有你。

    既然他不肯说画中的人是谁,证明他还在乎她。在这段感情中,她唯一的筹码,就只剩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她不能后退一步,身后便是悬崖。

    就这样度过了难熬的几天,第二天便是出发去美国的日子。何夏诺一整天在与美亚的团队对接,确定华辰出差的行程,忙到晚上八点多。

    她关上电脑,收拾好桌面,拿起包准备离开公司。刚走出两步,就见华辰站在办公室门口,定定地望着她。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何夏诺脚步一顿,转过头想走。

    “等等。”华辰叫住她,快步向她走来。

    僵持了这么多天,气氛有些局促。

    “你脸色很差。”他沉吟片刻,关切地说。

    “我很好。”她冷冷地说。

    “这是你的机票和护照,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去美国吗?”他递给她一个纸袋,语气可怜巴巴的。

    何夏诺接过袋子,言不由衷但硬邦邦地说了句:“我不想去了。”

    “你再考虑一下,我等你的回答,不管多晚。”他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眼里黯然无光。

    “嗯。”她咬了咬嘴唇,想说点什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华辰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她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

    他愣了愣,手僵在半空。

    “我回去了。”她转身出门,留下神色凄然的他。

    回到家,李明希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傻乐,伸手招呼她,“快来,这个节目特别搞笑。”

    何夏诺僵硬的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屏幕。

    李明希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余光扫见她呆滞的脸,叹了口气说:“真搞不懂你,既然这么煎熬,为什么不能跟他和好?”

    何夏诺鼻音浓浓地回答:“他还是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又不是高考,每道题都有标准答案。你爱他,他也爱你,就够了。谁没有过去,你这样要求他,是不是太自私了?”李明希知道,她表面上倔强,其实内心比谁都难受。

    漫长的广告时间开始了,李明希见茶几上有个纸袋,是何夏诺带回来的。她闲的没事,撕开袋口的封条,探头一看,“咦,这是什么?哇!梵克雅宝……”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戒指盒,激动得双眼放光,“粉钻,我的天啊……完美的梯形切割,这得有二十克拉吧……我受不了了,心快跳出来了。”

    何夏诺猛地站了起来,手伸进纸袋里,拿出自己的机票和护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第113章 我走了,再见

    “他向你求婚啦?”李明希迫不及待地问。

    眼泪滴在手中的机票上,晕出一圈水渍。何夏诺咬着嘴唇,失神地点点头,又回到沙发上,双臂抱膝蜷坐下来。

    李明希高八度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在她耳边盘旋,你答应了吗?没有?你疯了,人家不爱你会想跟你结婚?什么前情旧爱,影子替身,是你臆想出来的吧。

    何夏诺苦着脸,脑子很乱,她打断李明希喋喋不休的话,“我承认,我很害怕,没有安全感。他身边那么多比我优秀的女人,为什么会偏偏爱上我?”

    “这就叫缘分嘛,也许你像紫霞仙子一样,五百年前,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滴眼泪。”李明希言之凿凿地说,她拉过何夏诺的手,把戒指放在她的手心,“内心强大一点嘛,我觉得你很好啊,比我认识的任何女孩儿都好。”

    何夏诺把戒指举在眼前端详,娇嫩的粉色,有种纯净且独一无二的美,水滴形状的钻石,真的像一颗晶莹的泪珠。

    一夜多梦,她依旧在噩梦中辗转挣扎,又是那处悬崖,梦中粉身碎骨的痛感,越来越真切。

    何夏诺在黎明时分醒来,手机里有一条新收到的信息,是华辰发来的,发送时间是午夜三点,也许他也被梦惊醒,或者彻夜未眠。

    他再一次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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