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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色婚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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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黑亮的一团踱着轻缓的步子,姿态颇为优雅朝陆明遥走去。
那团黑影离陆明遥越来越近,血脉喷张,林治平浑身焦躁,手足无措之际,脑子一热,迈了几步,一把扯过陆明遥的右手。
察觉林治平竟然凑了近来,陆明遥有些纳闷,还未开口询问,他拉起她的手,猛地一拽,两个人在小巷胡同里飞奔起来。
清冷的月,清凉的风,嗒嗒的脚步声,噗通的心跳,燥热的体温,急促的呼吸。
那只狼狗不肯罢休地紧随其后,不时传来几声愤怒的嘶喊。
陆明遥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最终扯开了林治平的手,俯□子,两手抚膝,断断续续地说,“你跑什么?”
林治平诧异地看着陆明遥,又瞄了一眼身后,黑暗里,闪着绿光的眼睛像是两只萤火虫,倏忽之间亮出了真身。
就在那黑色一团眸子闪着晶亮如剑芒的光,揉成一道闪电,矫捷地向林治平扑过去之际,陆明遥厉声道,“——欢欢!”
愤怒的狼狗耷拉下脑袋,略略转身,摇着尾巴,往陆明遥身上蹭了蹭。
这一幕突如其来,林治平张口结舌道,“你们……认识?”
陆明遥蹲着身子,抚了抚欢欢凑过来的脑袋,抬眼望着林治平说道,“是我邻居家的狗。刚想起来,我走的时候它还是个小不点。”
林治平望着陆明遥无辜的表情,阴了阴脸,只觉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俺还挺喜欢林先森的,他虽然有点渣,但也很会疼人的。
求疼爱,求抚摸,求撒花……评论死了 T T
20甜似蜜(3)
这天林治平凑过来的时候;陆明遥正在厨房熬清汤,小火慢炖,咕嘟咕嘟。
她系着一条浅黄色的围裙,心无旁骛地站在料理台前,趁这会儿的功夫;在水槽里洗着水果,准备做个水果沙拉。
林治平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踱了过来,懒洋洋地举了举手中正在震动的黑色手机;“你电话;”他低眉看了一眼,“叶冉。”
陆明遥觉得她室友叶冉已经消失许久了。
研三课程极少,她一直在准备硕士论文以及课题的事情,最近都没回过学校;将近两个月没见过叶冉,倒也想不出她为何打电话过来。
看她发呆,林治平提高嗓音,又问了一遍,“要接吗?”
陆明遥收回神来,忙点点头,铺陈着湿淋淋的两手,正待要找块毛巾擦手,冰冷的手机凑到了耳边。
林治平站在她身后,抬起手臂来贴上她左耳,按了接听键,叶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遥,你明天有空吗?”
听叶冉问得急切,陆明遥有些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开口回道,“明天,我没什么事情。怎么了?”
那头的叶冉微微舒了口气,“江湖救急啊!聂老师接了个活,高校教材编写,明天编委会要开会定篇,我家里有事,过不去了。”
听到这里,陆明遥也了解叶冉想说什么,她只是有点不明白,这些教授们开会怎么总喜欢找几个研究生过去端茶送水。
心里敛了下不怎么高兴的情绪,她开口回道,“那好,我明天过去。时间地点?”
叶冉兴奋地“耶”了一声,经陆明遥提醒才想起来,“是去双城。”
似是怕陆明遥反悔,她又急急补充道,“食宿路费都可以报销,这时候双城的盐城湖还是挺美的,你就当是免费旅游了吧。”
站在陆明遥身后的林治平听得真切。
俯身细看,近旁之人细碎的长发轻巧地挽在脑后,黑色皮绳隐约可见。
蝤蛴一般的长颈裸^露出来,白嫩的肌肤透着瓷实的光亮,纤细的毛发几近透明,随着她说话的细微动作,几根未盘上去的碎发慢慢扫过。
林治平的心里也似被那几根头发搔得发痒。
叶冉挂了电话,林治平的手才从陆明遥耳边垂了下来。
他略有些粗糙的指尖滑过耳垂,瘙痒一般,莫名地,陆明遥觉得有几分异样。
她压下心中杂想,回过头来对林治平说了声,“谢谢。”
眼前的锅盖被水蒸气顶得砰砰响,边缘的白色液体层层积聚,似是要横溢出来。
陆明遥眼疾手快,伸手提起了锅盖,突突的蒸汽涌了上来,未及细看,只觉指尖突地一疼,炽热的痛感袭了上来,她手指一松,掀起的锅盖砰嗤一声落到了一边。
那只被烫的右手条件反射一般捏上了右耳,陆明遥嘶嘶叫了两声。
身后的林治平见她呲牙咧嘴疼得吸冷气,一把牵过她敷在耳朵上的手指,凑到嘴边吹了几口气。
凝眉细看,纤细若柔荑的食指尖端烧起来殷红一段。
像是自己也会疼一样,林治平皱了皱眉头,抬眼问道,“还疼吗?我去拿点药膏过来。”
他这番水到渠成的动作,陆明遥看在眼里,一阵阵发呆。
林治平体温偏冷,他手指附上来,冰凉入骨,食指炽热的感觉便消解了一半。
陆明遥只是被灼了一下,再通常不过的疼痛,并无大碍,可看着林治平替她吹冷气,像是对待小孩子一般,她心里更觉异样了。
那种感觉难以言明,温暖、庆幸与心酸,不知为何还有点心痛。
林治平蹙着眉头看着一脸漠然的陆明遥,再次问道,“还疼吗?”
陆明遥收回手来,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
她拿汤勺搅动了一下汤锅,踮脚从碗柜里拿出一个汤碗来,舀了两勺进去。
红色嘴唇凑近白色瓷碗,小啜一口,缓缓下咽,吧嗒两下嘴,林治平竟看得失神。
“你这是做什么?”林治平问道。
陆明遥诧异地回过身来看着他,“尝尝汤啊。”
话音未落,林治平俯身衔住了她的嘴。
细碎的吻紧贴着唇沿,慢慢施展,他灵巧的舌尖勾勒着她的唇线。
一寸一寸舐过,细吮慢挑,攻城掠地,不厌其烦。
陆明遥倚着料理台,呆呆瞪着眼睛,只觉林治平的吻越下越凶狠,利齿噬咬,她痛得一张口,灵舌窜进。
舌尖在口腔里搅动起血风腥雨,紧紧纠缠着她的舌根,男^性独特的气味蔓延开来。
她浑身瘫软,脚底一软,正待滑下去,林治平猿臂搂住她腰肢,往胸前拢了拢。
铺天盖地的吻像是头顶砸下来的雨点,陆明遥情迷至极,双眼迷离地看着林治平。
模糊的人影忽近忽远,很熟悉,连这个吻的味道都像是之前尝过。
是谁呢?是什么时候呢?
像是在雾霭里寻找出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可那人触手可及,再一碰却又消散了。
朦胧的记忆逼仄而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陆明遥痛绝,双手猛地用力,狠狠推开林治平。
待站稳身子,平稳了下呼吸,她抬头望着林治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治平用拇指揩了揩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大言不惭地答道,“尝尝汤啊。”
见陆明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林治平眉毛轻挑,笑道,“你不问我味道怎么样?”
陆明遥白了他一眼,“林先生,这不叫尝汤。这叫耍流氓。”
“我在自己家里吻我自己老婆,怎么就算耍流氓了?”林治平眯着眼睛笑道。
陆明遥手指绕到身后,轻巧地解下围裙来,抬脚就要走出厨房,似是有些生气。
林治平好心提醒道,“哎——汤——”
陆明遥头也不回,气呼呼地说了句“你自己喝吧”,手中缠了缠那团蹂躏得不像样子的围裙,马虎地随手往后一扔。
林治平恰好接住那黄色一团,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他怀疑自己病得不轻,不知为什么,就想看着浅笑清淡的陆明遥脸上现出别的表情来。
陆明遥刚走出厨房,抬头一看,肖纯如正蹑手蹑脚往正厅走。
那鬼鬼祟祟的姿态,与她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贵妇人形象不搭边,陆明遥心里纳闷,嘴上喊了一声,“妈——”
听到陆明遥喊她,肖纯如停下步子,转过身来,脸上姹紫嫣红,两手轻轻拍合,讪讪笑道,“哎呦!吵到你们了?我去找李姐聊天,你们继续……继续……”
陆明遥这才明白肖纯如为何这副表情,厨房方才那幕她尽收眼底了吧。想到这里,耳后根燃上一层细密的火热,噗噗小火煎熬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跟着走出来的林治平也微微有些讶异。
肖纯如看林治平一副不甚待见的表情,忙开口说道,“前些日子你蔡姨拿了些补品,明遥身子不太好,我就给带过来了。”
陆明遥记起上次她晕倒住院,肖纯如说过让人送点补品过来,不想过了这些天,她还记挂在心上,心下一暖,说了声,“谢谢妈。”
“欸?一家人说什么谢,”肖纯如佯怒地笑着,转而偏过头去看林治平,脸阴了阴,“这个月的家宴怎么没过去?”
林治平微微蹙眉,回话道,“我跟爷爷说过了。”
“老爷子在不在意另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当你二婶三叔三婶是吃闲饭的?”
不同于陆家伯仲关系和谐,林家家大业大,人心是非难以理清,陆明遥虽然早就晓得这些,可听到肖纯如说得如此直白,心里还是有点反感。
“均平现在也进了‘乾程’。这个小白眼儿狼,在柯蓝跟了你那么多年,”肖纯如说着鄙夷地皱了皱眉头,“现在跟那小孽种走得可怪近的。”
肖纯如说的这个林均平是林治平三叔家的孩子。性子有些懦弱,在柯蓝服装分区呆了几年,后来进了乾程投资。这个路线说白了就是,从傍着大哥林治平到傍着大伯林振华。不过,按照肖纯如的说法,这些日子,他跟林舒平怕是“沆瀣一气”,倒戈相向了。
一听到肖纯如称林舒平“小孽种”,林治平心里一根刺猛地一扎。
肖纯如似是知他心中所想,不等回话,不善罢甘休地接着说道,“他在老爷子身边呆了这些年,你当他是好对付的?”
“妈——”林治平忍不住打断,降了降声调,有些无奈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进乾程的。”
“你!”肖纯如明显气得慌,遇上林治平那个性子又有些吃瘪,手指指点两下,不得不压下怒气。“初七是老爷子的生日,这次说什么你也得给我过去!”
林治平不耐烦地撑着阵阵发胀的脑袋,没有回话。
只听陆明遥浅浅说道,“妈,您消消气,我们会过去的。对吧,治平?”她侧过头来看向林治平,眸子闪着温柔的光。
看她那副乖巧讨喜的样子,林治平心里的烦躁像是一只手轻轻抚顺。可莫名地,又燃上来更盛的怒火,“你很想去吗?”
陆明遥觑了一眼林治平,目光相触立即明白了他这话的潜台词,“你就这么想去?你就这么想见他?”
他竟然谴责她。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更。
这貌似是日更的前奏。
21靠近你(1)
双城在B城南边;离北京并不远,坐飞机只需一小时。
陆明遥下午下了飞机,站在机场络绎不绝的人群里,看着陌生的城市,突然觉得有些虚空。
近来;她常常觉得孤独。这种感觉不同于寻常的寂寞,是一种彻骨的寂寥。
先是得知某一部分记忆被抽空,再怎么自我安慰;陆明遥却也清楚地知道;这个精神体已经并不完整。
再是意识到陆礼和和杨晓婉并非自己的生身父母,这世上百千事物,跟自己却无一丝一缕的瓜葛,突然有点生无所恋。
想到这里;陆明遥甩甩头,攥了攥手中的行李箱,想把一切消极的情绪排挤出去。
聂括聂教授已经提前一天到达,入住的是叶冉预订的皇冠酒店。
说起皇冠,算是知名的酒店连锁企业,由陆礼和一手操办。二十多年前初现雏形,起起伏伏,业务范围从B省扩展至全国(这也是陆礼和一家人从B城搬到北京的原因),渐渐成为在全国都享有盛名的服务品牌。
现在B省的事务由陆明遥的堂哥陆明远全权掌管。而按照陆礼和的身体状况,北京这边的业务交由陆明远来打理也是早晚的事情。
陆明遥在前台拿到房卡,走到一侧的走廊上等电梯。
等在她一旁的是个年纪比她小两三岁的女孩子,手里提着帆布包,胸前抱着一叠资料,清秀的眉眼映在电梯门上。她脚踮起又落下,似是有些着急,或者有些紧张。
叮地一声响,电梯门打开来,两个人一先一后进了车厢。
陆明遥见她两手皆提着东西,似是不便利,好心地撇头问道,“几楼?”
“六楼,谢谢,”她小声说道。
是同样的楼层,陆明遥按了按钮,闲闲地给聂括发短信说自己已经到了酒店。
会议是明天举行。她不晓得聂括现在有无约会,可他总不会来了双城还呆在房间里看专著。
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侧的女孩子先行走下,往右边走去。
陆明遥看着女孩的背影,突然没来由地羡慕她身上那满满的学生气。
跟她方向正相反,陆明遥左行,按着房门号找过去,刷卡进门,正待掩上房门,却从缝隙里瞧见那女生的身影。
看来是还没找对地方。她刚要关门,不远处另一间房门打开来,那女孩细声细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聂教授,您好。”
陆明遥微微一怔,原来是来找聂括的。大概是要保研走门路的大学生吧。
她那点素养不允许再偷听下去,遂关了门,行李箱搁在一旁,松垮垮地跌进了双人床里。
过了不久,手机铃响,聂括的短信回了过来。无非是早早休息。
第二天一早陆明遥就见到了聂括。酒店准备了早餐,下到三楼吃早饭,抬眼便瞧见他。
现年三十八岁的聂括是被破例提拔为教授的,因为是硕士生导师不几年,门下弟子不多,这一届只收了陆明遥和叶冉两个人。
陆明遥并非“土著”研究生,而叶冉是本校保到聂括门下的,导师的各种杂事多交由叶冉来做。
她只有在每周的四节连堂上才能看到聂括,因而虽然他是自己硕导,跟她并不相熟。
聂括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端着餐盘在自助取餐处稍稍站定,瞧见眼前站着陆明遥,微微一笑,“早上好。”
陆明遥应和道,“聂老师好。”
“这次又得麻烦你了,”他谦和地说道。
陆明遥客气地回道,“聂老师客气了。”
两个人坐定吃早餐,陆明遥低头喝汤,聂括觉得静得有些尴尬,便开口问道,“最近跟左晓清做的课题还顺利吧?”
左晓清的博导也是位厉害角色,听说是聂括的师兄。这次是他请聂括帮忙给左晓清找个partner,陆明遥才能进了社科院的课题组。
“嗯,蛮好的。”陆明遥点点头。她一向话少,现在也不打算详说课题的进展情况。
聂括看她沉默地垂下头,心中又升起来一个疑问,“对了,明遥,有什么打算吗?是要读博还是找工作?”
听到这个话题,陆明遥手中的汤匙微微一顿。
是哦,已经研三了。是该好好想想将来了。
曾经她一度想读研读博进高校研究院,可莫名其妙地,眼前,她对以往的笃定完全没有信心。
“这次开会倒是有几个知名的教授过来。”聂括见她有些失神,缓缓提醒道,“要想读博的话,早先下点功夫总没错。”
陆明遥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聂括现在并不是博导,他暗示她这次如果有相中的老师,早点套磁。
陆明遥点点头,“嗯,好的。”
“考过雅思托福了吧?国外也有几个项目,你可以考虑一下。”聂括接着说道。
陆明遥早就听人说这聂教授对待学生极尽掏心窝,听他这么说,似是比她自己还要对她的出路着急。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开会地点在双城市图书馆的报告厅,到场的有十几位教授学者。
帮忙摆放名牌,看着红纸黑字的赫赫大名,想着待会儿就能见到这些学术大牛,陆明遥竟有些莫名的兴奋。
这种雀跃的心情像是狂热的粉丝在机场出口等待出现的明星。
陆明遥承认自己就是没见过世面,以至于当初听林治平说起钟希雅是演员,还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
可习惯了也就那样。
定篇定题的研讨会就像是一个小型的专题报告,陆明遥跟其他几个学生坐在圆桌外围,心不在焉地听着长篇大论。
那些颇负盛名的教授一旦掷地有声地讲起话来,批评社会制度,诸如此类的愤^青姿态让她觉得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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