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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ucy昨晚给我提交了一份和学校合作的方案，我觉得非常有可行性，而且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开展也很有利，希望其他同事也要多像Lucy学习，多动脑子多创新。从今天开始Lucy你们那一组的电话销售工作先停下来，把这个方案再细化完善好，争取这周就能和学校接头，初步组织洽谈其他组的工作也不能松懈，学校马上就要放假了，给我们的销售时间不多了，散会吧，Lucy你再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苏妍从听到那句和学校合作开始就懵了，直到会议结束其余人都走光了还没反应过来。

　　　　“苏妍，怎么Lucy和你昨天说的方案一样啊，你把方案发给她了？”阿美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可能，我昨晚快两点才把方案写完，早上来办公室才打印好，打算会后就交给David，再说我干嘛发给Lucy啊。”

　　　　“那她怎么提的方案和你的点子那么像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碰巧吧唉，可惜了我昨晚熬夜做的方案，早知道就不浪费那时间了算了，快回办公室吧，待会Lucy出来肯定要找你们一组人开会。”

　　　　“这得多碰巧才可以这么像啊”

　第十九章撩汉是个技术活

　　　　新的一天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电话依旧打得让人心灵受挫，阿美整个上午一直在开会，快下班时才苦着脸回到办公室，哀嚎了一声趴桌子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这是怎么了啊？”苏妍看她表情夸张，感到有些好笑。

　　　　“唉，Lucy说这一周咱们得把学校合作落实下来，让我今天把市里各个学校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市里那么多学校，我今晚是得睡公司的节奏啊！你说惨不惨。”

　　　　“哪有那么复杂，市里的公立学校基本不用考虑了，不会和我们合作的，私立学校只需要考虑主城的，其他区县可以等这次合作完了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扩大范围”

　　　　“苏妍，我的救命恩人啦，要不你帮我做吧，Lucy还让我把方案完善下，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让你完善？”苏妍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这种琐事不一直是我在做吗？”阿美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哎呀，苏妍你最好了，你这次就帮帮我吧，要不中午我请你吃饭？还有你把你的电话任务拿给我来完成，我们这是合理分工，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工作拜托拜托！”

　　　　苏妍看着对面模仿《爸爸去哪儿》里Grace经典动作的阿美，噗嗤笑出了声。

　　　　“好，把你们开会的记录拿给我看看，我看一下Lucy的要求。”

　　　　自从那天苏妍帮忙把学校资料整理好后，连着一周都没在办公室遇见过阿美，连带着他们那一组的人。

　　　　Lucy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方案敲定后，立马拉着一组的人跑各个学校联系校方，而留在办公室的人自然依旧每天不停地打电话。第一轮电话和家长建立关系，第二轮电话进行推广，第三轮电话敲定报名事宜——这是David提出的要求，而一周过去了，苏妍依旧停留在和家长建立关系这一步。

　　　　她大概是真不适合做销售，每次和家长说到课程，只会干巴巴地把话术上的课程描述读出来，培训时学的销售黄金法则、销售交流技巧明明记得滚瓜烂熟，但每当拿起电话时，大脑迅速一片空白。这大概就是阿美说的：销售黑洞。

　　　　每天下午交总结时，她都胆战心惊的，怕David看到提交的数据被气到，每天早会时又忐忑不安，害怕被当众训话，苏妍每次去会议室都得心理建设一番，努力坐在距离David最遥远的位置上，生怕一不注意被他手上的文件夹摔脸上。

　　　　推广期的工作繁重让人感到压抑，每天晚上拖到七八点才下班，回家后，苏妍恨不得就两腿一蹬摊床上不动弹，明明打了一整天电话对听电话有心理阴影，偏偏这几天陆璐一直在群里发语音，每天的语音只有两个主题：一个是我的奇葩工作，另一个是我遇见的那些奇葩们。

　　　　苏妍最近是一看见大串大串语音发过来，就感觉自己耳朵疼，抗议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这段时间大家工作慢慢步入正轨，大侠的美食外卖APP上线后一直在不断测试中，整天顶着烈日和高温走街串巷联系饮食店铺，洽谈合作，如今外卖是个热门行业，想往里面参一脚人不在少数，竞争自然非常激烈，但庆幸这姑娘一直是316宿舍里思维最活跃的一个，想了几天后立马拍板定下APP的合作商家要走格调路线，联系的全是隐于市的私房菜，虽说现在敲定下来的合作还不多，但前景无限好。

　　　　莫莉的工作任务量最多，他们公司推崇奉献精神，简而言之就是无条件加班，这妹子从开始工作起就与假期彻底告别了，至今就没见她有一天晚上是12点前结束工作。

　　　　群里每天都在互相倾吐负能量，每个人对自己的工作都有说不完的抱怨，也许是同事，也许是工作内容，也许是客户，总有一个会戳中他们的吐槽点，但又会在临睡前互相给对方加油打气。

　　　　自从林蔓去培训后，助攻撩汉也成了群里每天的固定内容，苏妍对陈城发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大家仔细研讨，至于发朋友圈，加了他微信后，自己恨不得在朋友圈花枝招展展示所有才艺，而内容书写更是比大会发言稿审核还认真，一定会谨慎斟酌什么图片配什么文字才会让陈城更有好感。

　　　　比如苏妍刚写下“加班累成狗，希望能躺在床上，然后什么都不想。”立马遭到一致否决。

　　　　“你傻啊，这个年龄男生都喜欢岁月静好，积极向上的姑娘，谁愿意看丧成这样的说说啊，改，必须改！”

　　　　“那我换成——最近上班好累，想有一天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捧一杯茶，窝在沙发看加缪的《局外人》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又感性又爱看书？”

　　　　“太矫情了，中二时期的少年可能吃这种文艺少女路线，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想上班不奋斗就算了，还看些云里雾里的书，以后怎么当贤妻良母，怎么相夫教子，这明显不是持家好手啊！”

　　　　苏妍捂脸叹气，“那我到底发什么啊？”

　　　　“最近有拍什么花花草草小猫小狗照片吗？”郭侠指点迷津道，“发过来我帮你挑挑，再发几张你的自拍过来，我们帮你修修图，然后一起发，文字就一句什么许一世岁月静好之类的，或者你随便整条文艺的话，反正男生都是视觉动物，照片才是重点。”

　　　　经过反复修改的说说发出去后，当朋友圈的位置冒出红点就会无限忐忑，点开发现是别人的回复会满心失望，看到是陈城的，会小心翼翼截屏发给伙伴们分享甜蜜心情。

　　　　再后来苏妍开始发一些只对陈城一人可见的内容，看见有回复或者点赞就会开心好久，内心戏丰富的她会脑补好多，而截图发群里后，一群戏都多的人简直分分钟可以写一出八点档电视剧。

　　　　偶尔也会想自己大概是疯了，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少女心萌动。

　第二十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周五终于在办公室见到阿美了，整个人晒黑了两个度，一见到苏妍就哭诉这一周过得简直是噩梦。

　　　　“苏妍，你都不知道我这周过得有多惨，天天早上七点就开始奔波，每天都有应酬，看着一大桌子菜又不能吃，得陪着笑脸讨好各种领导，晚上快十点才回家，回家还得写各种总结，做PPT，写方案完善意见每天生不如死。”

　　　　“既然都生不如死，那David说的补贴，我就可以不报你名字上去了。”Lucy走进来，声音依旧波澜无惊，“快签个字，我待会好拿到财务那边去盖章。”

　　　　按理说Lucy说话依旧还是冷冰冰的，但苏妍依旧感觉她和阿美的关系亲密了不少，换以前这种事情，她压根不会专门跑到这边了，直接在QQ上叫一声让阿美过去。

　　　　“你刚才竟然对着Lucy撒娇？”等Lucy走出办公室后，苏妍好奇问道。搁以前阿美怕Lucy就跟老鼠害怕猫一样，现在这状态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大概这是革命友谊？哈哈哈哈，其实这几天跟着Lucy在外面跑，发现她就是面冷心热的老好人。”

　　　　“老好人？”苏妍想想Lucy那张冷冰冰的脸，实在无法和老好人这个标签划上等号。

　　　　Lucy组织的团队和校方的合作洽谈大获成功，David开完总结会后，破天荒地提前下班，还特地安排大家晚上一起聚餐，说是为下周的工作提前给大家大气。

　　　　饭桌上就可以看出，性格外向是多么吃香，阿美端着酒杯能和每个人都聊得喜笑颜开，反观苏妍就只有安静地吃菜，安静地对着酒杯发呆，安静地听大家聊天，安静地看手机上的时间数着还有多久结束。倒不是她性格多么内向，但要她像阿美那样和男同事称兄道弟，和女同事聊美妆八卦，遇上领导奉承的话一套又一套，她也确实做不到。

　　　　骨子里，她是带着文人的清高，看不起阿谀奉承那一套，但现实是，在中国的餐桌文化面前，文人的清高显得苍白无力。见众人都纷纷单独给David敬酒，苏妍再也坐不下去，默默起身随大流地端着酒杯敬酒。

　　　　快散席时，苏妍去了趟洗手间，隔着门听见有同事进来补妆，正准备推门出去时，听到Ada对另一人抱怨阿美会来事儿。

　　　　“一新人这手段也是让人叹服啊，连Lucy那么冷的一个人她都能拿下，不知道是不是熬了迷魂汤你看见今晚上Lucy帮她在David面前说好话了没，一口一个能干聪明，可怜啊之前小叶给Lucy端茶倒水一年都没这待遇。”

　　　　“端茶倒水有什么用，Lucy现在缺什么？David面前立功啊，阿美这叫投其所好！”

　　　　“诶，你是不是知道啥内幕？”

　　　　“知道这次和校方合作的方案吗？我听说不是Lucy自己想出来的。”

　　　　“难不成是阿美？那她怎么不直接给David报告啊？”

　　　　“所以你我混了两年了还在公司要死不活吧，人家多聪明，先把直属上司大腿抱牢了再说，这么好一个方案拱手就献给了Lucy，你说Lucy能不对她好么！这心机这情商佩服啊！”

　　　　门外声音渐渐远去，等同事走远后，苏妍缓缓推开门，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圈红红的，虽说之前也有过怀疑，在早会听到方案和自己前一天所说一模一样时，在Lucy让阿美完善方案时，可是她依旧选择告诉自己不要阴谋论任何巧合，她也多希望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啊。

　　　　但是当真相被裸揭开，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郭侠那句告诫：少说话，和同事保持恰当距离。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质问阿美，恨不得在众人面前撕下阿美的伪装可是愤怒之余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太蠢了，自己没有证据，而且这样一闹更是直接和Lucy站在对立面，太得不偿失了。

　　　　苏妍在洗手台前站了很久，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阿美，这个从培训时就和自己关系颇好的女孩，盗取了自己的策划方案，立马毫不犹豫地转手献给Lucy立功，一方面在自己面前洗清怀疑，一方面又在Lucy面前狠刷好感，还顺便话里话外把自己的怀疑往Lucy身上引，挑拨自己和Lucy的关系。Ada说得对，她的心机太厉害了，厉害得让人害怕。

　　　　等苏妍出去后，发现同事都早已离开，包厢里只有两个服务员在收拾餐桌，原来诺大一个部门，那么多同事，没有一个人在意自己有没有回来，这一刻她才清晰认识到自己在公司这两周，人际关系处理得有多糟糕，自诩的清高让她和同事之间有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苏妍强忍着心底想哭的冲动离开饭店，慢慢朝地铁站的方向走，阿美的背叛同事的无视，现在的她迫切想要有一个人和自己说说话，掏出手机把通讯录来来回回翻了两遍。

　　　　林蔓培训还没结束，郭侠现在应该还在应酬，亲戚是报喜不报忧，同学大多毕业后再没联系，辩论队的队友、记者团的搭档、点头之交的校友还有好多存着号码可自己已经记不清是谁通讯录里三百多个人，竟然找不出一个现在可以和自己说说话的人。

　　　　打开微信，看到最近的联系人是公司群，群里有人在发刚才聚餐的图片，下一个是订阅号信息，再下一个是陈城。苏妍的往下滑的手指顿了一下，点开给陈城发了条信息：你现在可以陪我说说话么？

　　　　陈城回道：好，怎么了？

　　　　苏妍不知道该怎么回，明明心里有万千句话想说，明明好想有个人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可是看见那句怎么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隔了会儿陈城发了一串问号过来，苏妍默默关掉微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简直矫情得要死，可是依旧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涌。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第二十一章他是踏风而来拯救灰姑娘的王子

　　　　苏妍按下接听键后，电话里传来陈城略显焦急的声音。

　　　　“喂，苏妍，我是陈城，你怎么了？我发你微信也不回？”

　　　　“我”苏妍张嘴，带着哭腔地吐出一个字就哽咽了。

　　　　她到底怎么了，所以其实连她自己也很难说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崩溃，也许是最近每天工作压力太大，也许是工作这段时间她发现一切和自己曾经设想的生活差距好遥远。可是这样的生活不是常态么，芸芸众生里多的是为生活奔波的人，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饭店的位置在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旁边就是那条闻名全国的江，有三三两两的外地游客，正兴奋地在江边拍照留念。

　　　　苏妍蹲在人行道上，抬头仰望夜幕，月明星稀，夜色清冷，冷得让人心寒。远远近近林立的高楼上的霓虹灯，不断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倒映在水波荡漾的江面上，变幻出不同的形状，引得游客欣喜赞叹——这座城市如此繁华，可身处其中，自己的内心却有无法掩盖的孤寂和荒凉。

　　　　“你在哭？出什么事儿了啊？”陈城那边似乎有些嘈杂，有人在劝酒。

　　　　苏妍抹抹脸上的泪，正准备说话，旁边一个路过的阿姨见她蹲在地上好心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见阿姨一脸关心状，吸吸鼻子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没有在家？你现在在哪儿？赶紧把位置定位发给我，我过去找你。”陈城听见电话里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捂着电话给旁边人解释了几句，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告诫苏妍，“你现在是在街上吗？你看看旁边有没有肯德基麦当劳之类的店，进去等我，不要一个人待在人少的地方”

　　　　苏妍喏喏地应了，应声去了对面的肯德基店，陈城在电话里一边安慰她，一边让她点的吃的东西乖乖等着。

　　　　喝完一杯可乐后，陈城急色匆匆地赶来，见苏妍并无大碍，好好地坐在橱窗旁，暗暗松了一口气。

　　　　“饿了么？怎么不点点吃的？要吃冰淇淋么？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个的？”

　　　　苏妍可怜巴巴地盯着陈城，摇摇头，女孩清丽的面庞还挂着泪痕，因为聚餐时喝了酒，白皙的皮肤透出粉红，大哭过后，神情依旧惨兮兮的，眼睛肿肿的，却因为泪水盈盈显得格外清澈明亮，让人忍不住想搂着她替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我刚吃完饭出来，诺，就在那家店装修那么豪华，价格贵得要死，结果味道好一般。”她指指对面那家装修得金碧辉煌的饭店。

　　　　“我说，就算味道一般也不用哭那么惨吧。”陈城好笑地接了句。

　　　　“我哪有那么无聊，为这个哭！”苏妍抬眼准备翻个白眼，反应过来对面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陈城后，赶紧刹住了车，露出个懊恼的表情，面庞更红了。

　　　　陈城望着她好笑地摇摇头，目光扫过她脸上那抹绯红，见她并不愿多说，抬手看了看时间，开口道，“既然不想吃东西了，那我送你回家吧，太晚回去你爸妈会担心的。”

　　　　苏妍点头站起身，拎起包后突然扭捏着没挪动脚。

　　　　“怎么了？”

　　　　“我我想上厕所。”咬咬唇，神色有些尴尬又无措，暗自后悔刚才不该点那么大一杯可乐。

　　　　“所以要我陪你去？”陈城见她扭捏的样子心生有趣，忍不住戏谑道。

　　　　苏妍闻言猛地抬头，不停摆手，见面前的男子一直笑，笑得自己越发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把包放凳子上，赶紧转身往厕所疾步走去。

　　　　想到陈城竟然专门过来找自己，想起因为担心自己，说话一贯云淡风轻的他，语气里竟然能听出慌乱，她终于从郁闷的心情中走出来，心底像是瞬间燃烧起一团狂热的火，燎得她热热的，又彷佛心里突然绽放了一朵花，散发出甜蜜的馨香，让她整个人都感觉甜甜的。

　　　　大概是甜蜜的心情来得太快，上完厕所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