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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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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上怎么那么早就出门……”他先是诘问的语气,突然顿住,冷淡道,“给你的,入职礼物。”
“欸?”
我打开盒子,竟是手机。我小心将它从纸盒里抠出,刚握入手中,它就大叫着跳了起来。我手忙脚乱地划开划开接听键,举到耳边。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好好存着。从今往后,你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
电话里的人声与现实里的人声完美融合,连命令的口吻都准确抵达。
律照川在我对面面无表情的说。
我:“……谢谢。”
“以后不准发生今天类似的情况!”他继续教育我。
“……好吧。”
这时,队长在远处喊我们:“律先生、雪州,我们也可以走了。”
“哦!来啦!”
我答应着正要向队长跑去,律照川一把将我拽住:“你想去哪儿?你坐我的车!”
车灯打出的灯柱不断冲破并消融于浓浓夜色。我坐在副驾,双手不知要怎么摆。过了很久,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奇怪地揪安全带不撒手。我盯着正前方,脑海中不由地回放之前发生的情形。想着想着,觉得双颊烧热,我捧脸降温。
“牧雪州,失忆,是什么感觉?”律照川突然问我。
欸?
我想了想,慢慢说:“我是牧雪州。我爸爸是牧如笙。我妈妈是林如茵。我家在鲤城双新街28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段话是我的功课,我每天醒来就背一遍。因为我需要反复确定,才知道自己是谁……
“我会说话,日常生活无虞,我只是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了与周围人的关系,刚从医院醒来时,感觉真安静啊,是脑袋一片空白的安静。我怕见人,每张面孔对我而言都是陌生的,即便是面对我的父母……
“一开始,我没办法控制这种恐慌。最后我发现,只有躲在庭院里,躲在浓密的树下,我才觉得自在。慢慢的,我就好了……”
不知不觉,我说了很多很多。律照川庄重地聆听着,他无声的陪伴令我感到了一些慰藉。
不过,我发现,我控制的这个话题,不可遏止地滑向沉重。
仔细说来,除了连绵的噩梦。我的失忆生活并无难捱之处,在修养期间,我还闹了不少笑话,每件都可拎出逗人一乐——
“我每天抱着相册认人。识别人脸好难啊,我怎么都记不住。有天,有人来访,我一看他的脸,心中一喜,因为我居然知道他是谁!我第一次,把照片上的人给认出来!我特别高兴地招待了他,还故作熟稔地与对方聊天,期间,对方一脸尴尬。他走后,我把笔记本拿出来看,才知道自己将人家的名字背反了,他的全名是林统范……哈哈哈哈……”
“牧雪州……”
“嗯?”我哈欠连连。
“你不用强迫自己说话。”
呃,被他看穿了。
“那我睡一下……”如此我便不再客气,歪靠椅背,闭上眼睛。
疲累感顿时爬上我的肩胛。在陷入沉眠之前,我恍恍惚惚想到,刚才律照川的声音有些不对,听上去,有些哀伤。
我的故事,有这么惨吗?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在浮动的暖光中睁眼,车子已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之上,路灯飞速后侧,像是列队整齐的游鱼。我摇下一点窗,用指尖追风。然后,我看到了在一片暗路里,唯独它明亮的花店。
“看!那是我工作花店!”我喃喃自言自语道,“我得和老板报告一声吧?只是这么晚了,他人还在不在店里……”
律照川将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去吧。”他说。
我卸了安全带跑过去,推开店门而入,铃铛声清脆响起。休息区内,张济帆正背对着店门而坐,闻声转头。
“老板,我回来了。”我说。
张济帆从沙发上弹起,他惊呼着向我而来,给了我一个畅快的大拥抱。
呃……
“牧雪州,你可吓死我了。”他松开我,指着我的额问,“……没事吧?”
我挠头:“就破了点皮。老板对不起,没能完成任务……”
“还管什么任务啊,那个不重要!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就活不了了。”
我之前并不觉得他话术如此夸张。
我尴尬:“没那么严重!”
这时,我见沙发上有人缓缓站起。
我突然意识到,花店这么晚未收,是因为张济帆有客人。
我立刻挽救道:“老板,我先走了。”
张济帆还未及回复,那位客人已穿过林林花材,走到我们面前。
我抬眼看他,愣住了。
张济帆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之前泼了人家一身洒咖啡的那位。
“这位是花艺大师,许尘。”张济帆为我介绍。
原来他就是许尘!
这个名字我很熟,我从张济帆口中听过无数次。
许尘,本圈最具盛名的花艺大师,其作品屡获国际大奖。张济帆极其倾慕他的才华,想邀请许尘来店里客座。为此,张济帆数度拜访许尘的工作室,可是许尘都婉拒了。
我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许大师,如此年轻。
更没想到……
许尘目光紧紧锁着我,这目光,似凝结着千言万语,又空洞无辜。我心随之猛烈一撞。他犹豫,最后似想确定什么似得,小心翼翼:“你是——”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朝着许尘猛一鞠躬。
张济帆被我突来这招给惊住,小心探问:“你们……认识?”
我立刻凑前,低声解释:“不认识。之前,我不小心将咖啡洒人家新衣上,说好要赔干洗费,结果我没钱,就拿咖啡优惠券抵……他好像很生气。”
张济帆一脸不可置信,压低声量:“雪州你真是……太有创意了!”
我听得出,他原话似乎不是这个……
“许老师,她是我们家的专属插画师。”张济帆立即上前一步,“小牧啊,今儿个太晚了,你先回去吧。”
后头这句是对我说的。
“好的老板。再见老板。”
我再次向许尘点头致歉,推门跑出。
希望,我犯下的事儿别搅黄了张济帆的事才好!
我跑出店,见律照川的车依旧停在街边。他端坐车内,见我出门,他侧身为我开了车门。
“我以为你先走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律照川不快地斜了我一眼:“我看上去就那么不懂事?”
“不是,花店离家很近嘛,平常我都是用走的。”
“那是平常。”他冷酷地说。
我不由地笑了。
看来,这是他的风格。
“谢谢。”
我郑重说道。
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无法准确道明我心中的感激。反复斟酌之后,我依然只能说一句谢谢。
回到律家,我们互道晚安,各自回自己卧室。用暖水冲浴之后,我躺入松软的大床。闻着被子的香气,我感到一阵心满意足。
我倦极了,我隐约觉得,我和律照川之间,有了些微变化,但变化从何处开始的,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迷迷糊糊中,我还想起,我问律照川“他怎么会来”,他没有正面回答。
正文 【021】许尘
由于第一本画册销售成绩很好,张济帆开始筹划制作第二本画册。而我因有前作的经验,被张济帆升为项目组副组长。我的时间立刻被排得满满的。
连续忙碌几周后,我终于收获一日休假。得了空,我连忙将镜子送去修理。经验老道的老师傅小心翼翼将镜子后座拆开,将碎裂的玻璃渣取出,然后用毛茸茸的圆球轻扫木框上的灰尘。待裁好新镜面准备往回安装时,老师傅突然叹道:“这件可是好东西。”
我连连点头。
他将木镜框旋转着圈观察,解释道:“以前的家什,都有那么几件是带机关的,藏点小物件的。好比这面镜子,它也是个带机关的!”
老师傅说着,拿起一小针轻轻一挑。果然有个小门弹开,门后藏匿一方正空间。我大惊奇,不由得鼓起掌。
我探头瞅一眼:“里头有东西。”
老师傅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是一张泛黄的纸。他小心展开,叹到:“哟,这东西也是老物件了!”
说着,老师傅将纸张交给我,我小心托着双手去接,好奇地捧到眼跟前看,这张被珍重收藏的纸,不是借条、不是存折单,而是一张出生证明。它被收藏的很好。虽然,时间已过去很久,蓝色的墨水字微微晕开,但字迹是清晰的。
出生证明:姓名,牧雪州;血型,O……
我的出生证明?!
O型?
“牧雪州,你在发什么呆!”
小叶屈起两指大力敲击我的桌面,将我从思绪的深潭中震出,我定神回望她,她眉头一紧,不满道:“牧雪州,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你别仗着老板做你后盾就想偷懒!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办完了吗?”
我努力回想,实在想不起她交待了我什么:“对不起……你想让我做什么?”
小叶调整气息,她忍着怒气:“我让你把教学用的那点花材送到教室去,你准备拖拖拉拉到何年何月?你把你的魂藏哪个角落休息了?”
我循着她的指尖看去,她说的“那点花材”是足足三大桶的马蹄莲!
“就我一个人搬吗?”
她眉头一挑:“怎么?有意见?”
“没有!”我说。
花店二层就是花艺教室,以往都是闲置状态。从上周起,它一改往貌,日日人潮拥挤。
因为许尘来了。
许尘突然答应了张济帆提出的合作——来店里客座,张济帆可真是高兴坏了。签约那天,张济帆铺了红地毯、摆上香槟塔,让所有店员列队欢迎许尘的到来。我也挤在长列中。
许尘一下车,便受到我们这群人形态夸张的热切欢迎。他微微一怔,他分明是不适这种场面,虽有惊讶,却好教养很好的接受。他与每一位店员颔首道谢。直到,他突然驻足我面前……
“……你好吗?”他对我说。
呃?!
突然被这巨大的光源所关照,在场所有人都将炽烈的目光捐赠于我。我毫无灵魂地“呵呵”傻笑,并感到燥热不安,挥汗如雨。
许尘似乎未察周围有异,执意向我伸出了手:“从今往后,还得请你多多指教。”
我目光呆滞看眼前人,这时,小叶用手肘顶我的后背,我好像被钉子重重一扎,恍然醒悟,我回握住他的手:“不敢不敢。”
他点点头,这举步才往里走。我目送他的背影入内。我觉得,他虽是笑着,却并不高兴。
“雪州,你和许尘认识的啊?怎么认识的?”许尘走后,有店员惊诧问我。
呵呵,靠泼了一杯咖啡认识的。
“不算认识啦,就是以前见过一次。”
许尘答应来店客座,张济帆高兴坏了,立即命我以许尘的外貌为模板,画一张“忧郁的王子”的概念海报用于宣传许尘的花艺课程。
“许尘被誉为花艺界的忧郁小王子,你要抓住他的特质,极大发挥他的特色!”张济帆这样交待我。
于是,在浏览了许尘的无数照片、涂涂抹抹好多版本之后,我终于交稿了。画中的许尘,阖眼躺在花丛中,看上去,悠然惬意。张济帆很满意,郑重地捧着画稿亲自送件下厂印刷并监督。许尘的课程发布后,立刻有学员前来报名,现场名额瞬间销售一空。没抢上课程的,张济帆则向她们兜售“睡王子”海报,于是,海报也被抢光了。
我惊叹不止。
许尘的花艺课是在下午,我们则需在中午就将课程所需花材备好。
今日,准备花材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将整桶的马蹄莲搬到楼上。于是,我将花朵们拆成更小的几份,一份一份抱上楼,然后再来移动空桶。如此一趟趟的搬运,楼上楼下跑了数十回,全身经过汗水的彻底的洗礼,花一个小时,我终于将花材全搬进了教室!
“哎呦,真是老咯。”我抱着花桶喘息如狗。我深知,自己实在太疏于运动,才搬了三桶马蹄莲,就眼歪嘴斜,双脚乏力,惨状倍出。
这时,一方手绢轻轻覆上我的额头,温柔为我擦去汗水。
我抬眼,花丛之上,许尘温柔注视着我。
我大惊,直接摔坐于地:“许先生!”
我有些反应过度,他面露一丝尴尬,很快他就平复表情,站起身看着一室花材:“辛苦你了。”
“工作职责,不敢说苦。”我连忙松开花桶,站了起来。
“你……”他似乎还想对我说什么。
“牧雪州!”楼下的小叶扯着嗓子喊我,“牧雪州!你又躲哪里去了!”
“来了!来了!”我答应着,飞速下楼。下完最后一级阶梯,我似有感应地抬头,见许尘站在二楼,扶着栏杆,无声看我。我立即垂下眼睑,加快脚步。
不知怎么地,我总是莫名地觉得他的目光哀切入骨,令我难以招架。
首版海报已销售一空,张济帆让我尽快画出第二版“睡王子”海报。我告饶:“老板,你发挥一下人道精神,让我歇歇好不好啊。”
“一万元奖金要不要?”
我立刻直起后背:“我一点都不累,我还能画第三版、第四版!”
张济帆满意点头。
他给我一盒牛奶,说是犒劳我。我接过,发现是空的!我吃惊瞪他,张济帆竟然递给一个纸盒!他看着我一脸懵样哈哈大笑:“本来是要给你的,我忍不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我:“……”
“相信我,奖金的事我不会食言的。”张济帆大笑着离开。
我愣了愣。不由地笑了。
周围已熄了灯,独留我这一角还明亮。我尚未找到二版海报的设计方案,只能对着电脑,狂揪头发。
我的电脑屏幕上,许尘正温柔微笑。我注意到,他笑时,眼眸平淡收敛,唇角上扬的幅度不高。按理说,这样的笑容会容易让人觉得不够真诚。许尘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是圆眸,即便笑得不热烈,也不显锐利。反而有种邻家哥哥的亲切。
我盯着他的照片久了,心中升腾奇异的感觉。莫名的,觉得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蓦地,我想到了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项链,打开盖子。将相片盒徐徐上抬,将我项链里的少年的照片与电脑屏幕上的人做对比。
他们,都有双圆圆的大眼睛……
如火蓦然烧断线头,如风筝挣脱而去。
我心惊跳如擂鼓。
“不是吧,能有这么巧的事?”
“你还没下班吗?”静谧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人声。我猛地拍合项链,塞回衣内。抬眸,见许尘正站在不远处。
“这就走。”我合上电脑,手忙脚乱收拾桌面上的其他东西。许尘没有走,静静立于原地。出于礼貌,我寒暄道,“许先生怎么也这么晚?”
“我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静默了许久,许尘突然这样说。
所谓的“耽误一点时间”竟是让我陪他吃晚饭。“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就不想吃了。”他解释。就这样,我跟着许尘进了一家专卖鸭血粉丝的小餐厅。点单之后,两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很快被端了上来。许尘抽筷,将浮在汤上的香菜一一挑出。然后将挑好香菜的其中一碗端给我:“吃吧,我挑干净了。”
“许先生是把我当谁在照顾了吗?”我看着那碗汤,直接问道。
许尘蓦然一僵,他缓缓抬眼看我。
我继续:“我没有说我不吃香菜呀。”
“你现在吃了么,对不起,我应该事先问一声的……”许尘语无伦次。
“果然。”我说,“不,我依然不吃。我问的是,你认识我对么?”
许尘面露犹豫。
“许先生是不是认识林暄妍?是林暄妍让你来的吗?”我问。
这是我今夜的突然奇想,也是推导的答案。
如果,许尘真的认识我。如果,他的出现是有人刻意安排,精心布局。
那么,那个隐藏在幕后策划人,最有可能是林暄妍。因为,林暄妍明确指定要在“花路”见我,而“花路”正是许尘工作的地方。或许,当时,林暄妍早已抵达“花路”,但是她并不出面,而是躲在某处,偷偷观察我是否走了她设下的棋局……
对面的许尘也是惊愕非常:“林暄妍?你为什么会提她?”
正文 【022】夜聊
许尘支吾:“我不知道……”
后来,许尘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因为,店门外,有辆车伴随着刺耳的噪音急刹在店门口。我看到律照川推门下车又重甩车门,他的目光穿过玻璃店门紧锁着我,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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