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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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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留在工作室的东西全都打包带走了。她当时还想; 也许是叶负雪要用; 看来叶负雪是真要帮他。
  但现在已经过去四五天了; 他还在找?
  也就是说; 之前打包的那些东西,叶负雪都用不上?
  许艾想起叶负雪最初说过; 要在“那个人”面前一雪前耻。现在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不知道他开不开心。
  许艾想嘲讽地笑一下; 然而扯了扯嘴角; 有点笑不出来。
  @一只小碗:失火原因知道吗?为什么突然会着起来?
  回复过了一会儿才来。
  @樱桃虫:可能是刘书一想要着火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和刘书一有关?许艾发了个问号过去,然而那一边再没有回复了。
  许艾看了看时间; 距离交班还有不到半小时; 于是她放下手机,开始对账。
  四个小时的账全部点完,货架上的东西也数了一遍的时候; 她的手机震了; 私信又来了; 但不是在回答刚才的提问。
  @樱桃虫:能不能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有个东西想寄给你
  @一只小碗:……?
  @樱桃虫:我有点担心
  @一只小碗:担心什么事,你要做什么,你先把话说清楚
  @樱桃虫:有个东西,我想先放在你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许艾觉得不太妙。
  @一只小碗: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给我
  @樱桃虫:我不相信他,他可能在骗我
  @樱桃虫:他们这些人都是骗子
  @樱桃虫: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也许可以信任一下
  @樱桃虫:你已经不在叶负雪那里了,对吧
  @樱桃虫:把地址告诉我,不然可能要来不及了
  这一段话来得又快又急,但她说的“他”是谁?什么要来不及?许艾还一个字都没输入,交班的同事来了。她一看时间:9点已经过了2分钟。许艾赶紧和同事打了个招呼,收起自己的东西,去换衣服。
  末班车到站是9点15分,许艾出门的时候是9点05分,车站离便利店还有七八分钟的距离……她撒腿就跑,一口气冲到车站,正好看到末班车从远处慢悠悠地开来。
  许艾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
  @樱桃虫:你也是希望刘书一能醒过来的吧
  5分钟前收到的私信。
  许艾一边喘着气,平稳呼吸,一边敲出一个“嗯”。
  @樱桃虫:把你的地址给我
  @樱桃虫:拜托拜托!
  @一只小碗:是什么东西
  @樱桃虫:是他的东西
  @樱桃虫:我现在只能交给你了
  不知道她要寄什么东西来,但这个“他”大概说的是刘书一。
  也许真的是非常要紧的事。
  公车开到面前了,许艾上车,考虑了一个刷卡的时间,然后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坐下,把学校的地址发了过去。
  @樱桃虫:'谢谢'
  这一趟末班车并不直达大学城,许艾在离学校最近的站点下车了。时间差不多快到九点半,郊区的马路上已经少有车辆经过。许艾被夜风一吹,打了个喷嚏,抬头看到那个十字路口就在前面不远处。
  就是……据说有“野魂”,她也看到过像“野魂”的东西的……那个十字路口。
  也许是天色和光线的原因,这么随便抬头一望,许艾就隐约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沉沉浮浮地滚动。
  好像是翻卷的雾气,又好像是被吹起的灰尘。
  又好像是……
  完蛋了,许艾想。
  离学校还有十分钟的路,而她,开始害怕了。
  有点腿软,有点发抖,心跳“咚咚咚”的像跺脚。
  许艾猛吸一口气,紧紧眯了眼,朝着学校的方向猛一个转身——
  猛一个转身,睁开眼,然后看到前面三五步远的路灯下,有人朝她挥了挥手。
  是李扬,笑得像一条吐舌头的大狗。
  “这么巧呀,”他说,“正好一起回去吧。”
  许艾的第一反应——那个司机师傅说,“在这儿遇到谁,都要装作没看见。
  但想想那毕竟是都市传说,眼前小伙子脚下又踩着一片踏踏实实的影子,于是许艾调整了一下表情,朝他走过去。
  “你怎么大晚上的在这儿?”许艾问他。
  “小莫说你今晚夜班——不是,我正好出来……出来溜达,正好就看见你了。”卖完队友之后才紧急改口,看来是本人没有错。
  许艾点点头,决定回去之后,教训一下隔壁床的那位“小莫”。
  于是两人就一起走回学校去了。李扬一路“嘻嘻哈哈”地大声说话,说白天上的课,晚上看的剧,说刚打完的游戏,想去看的电影……倒是比什么魂的更烦人些。
  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事好说……许艾想。
  李扬说着说着,语气突然微妙地一转。
  “小莫说……不是,我觉得,你这一趟回来之后,一直不太开心呀。”他问她。
  “……你放完两个月的假,再回来开学,会开心吗?”许艾说。
  李扬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口:“当然啦。”
  许艾不说话了,竟然有点羡慕他——跟狗似的,有球玩就很开心。
  又走了一小段,能看到校门了,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打闹声从风里传来。李扬朝前跑了两步,又转回身来,咧嘴朝她一笑。
  “有啥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讲就行了。”他笑嘻嘻地说,两排牙在夜色里白得快要发光。
  许艾顿了顿,移开视线:“……没什么事要帮忙的。”本来就没有。
  “那你下次夜班什么时候,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许艾说,“不用这么麻烦,下次要是晚了……我可以打车回来。”然后这天的班就白上了。
  李扬嘴巴一扁:“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走呀。”
  照许艾本来的脾气,就要点点头直咧咧地来一句“是啊”,但看眼前的小伙子耷拉着脑袋,皱着眉头,还要扁着嘴笑,像只讨好地摇着尾巴的大狗,她又有点说不出来了。
  何况……今天也亏了他过来接她。
  许艾就没说话,继续朝前走了。
  “要是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讲,”李扬又说了一次,“就算我帮不上,至少也能多一个人想办法。”
  许艾想了想:“……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下了课,许艾直接回寝室去了。路过收发室,看到门口的小黑板上写着她的名字——有快递。
  是一个很大,但不太重的盒子,特急加快的次晨达。
  许艾看了看上面的快递单,寄件人是个不认识的名字。她抱着盒子回到寝室,把盒子拆开,看到里面铺满缓冲纸屑,还有一层又一层的气泡纸,层层叠叠,仿佛是个茧。
  ……自己什么时候买的东西?许艾想不起来。
  她拆了几层气泡纸,懒得拆了,直接拿了剪刀从当中一刀剪开——
  里面是一本速写本。
  很厚,很旧,纸张都有些毛了边,活页孔被翻得软软的,有几个还裂了,封面上沾了几点看上去像咖啡渍的东西,还有用手抹过的痕迹。
  许艾马上想到了什么,又转头看了一眼快递单上的名字——这大概就是“樱桃虫”的本名。
  她把速写本翻开,看到第一页的正中间,潦草张扬地写着三个字:刘书一。
  之后的每一页,都被线条和图案填满。笔触简单又写意,优雅的仕女人形穿着各种长短礼服,或坐或立。礼服的风格款式不一而足:优雅大气,精致细巧,简约狂放……许艾一页页地翻去,感觉就像看了一场平面的时装秀。她完全不懂礼服和时尚,但以外行人最直观的感受来说,这些衣服——好看。
  是一种不流俗,不媚俗的好看,就像奥斯卡红毯上那条令人惊艳的露背长裙;那些线条有着张扬不羁的个性,似乎浑身是刺,但那些刺又闪烁着钻石的光芒,能让每一个看见的人心甘情愿地为之折服。
  许艾相信那件礼服是刘书一做的了,他也许真的是一个让人很难望其项背的创作者。
  速写本的每一页上都有礼服的细节分解图,对面料质地颜色和配件做出详尽的设定。设计图的线条也是几经修改,有些纸面都被擦毛了,留下一道道笔尖划过的印迹。
  铅笔会越用越短,但墨粉和思考一起落在纸面上,会让本子越来越厚。许艾把速写本合上,用手轻轻一掂,感觉到设计师在这之上所付出的时间的重量。
  这应该就是樱桃虫在仓库发现的那本速写本——但她为什么要交给自己?
  许艾想起昨天,樱桃虫说的“信任”和“拜托”。
  还有“可能要来不及了”。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许艾立刻拿出手机联系对方,然而发出的消息一直是“未读”。她又点进樱桃虫的微博——最新微博是昨晚发的,仓库火灾那一条。
  应该不会有事吧……许艾想。她又把刘书一的速写本翻了一遍,脑中突然有一句话闪过。
  她想起小胡子第二次来的时候,叶负雪对他说,需要一件“刘书一用过的东西”。
  “倾注了心血和感情”“比起套尺来,让他更在意,更珍惜”的东西。
  ……现在在她手里的,似乎就是这样一件东西?
  许艾又看了一眼手机,她发给樱桃虫的信息还是“未读”。


第43章 许艾的好运气
  许艾; 20岁,对自己好管闲事的性格有点生气。
  但一想到如果不管闲事,那就和某个不管“别人家的事”的人差不多——就更生气了。
  当天下午,“刀锋彩”工作室失火的新闻出来了。过气设计工作室; 就算整栋楼都烧着了,也只被当地新闻微博关心了一下。
  许艾也是多管闲事地搜了关键词才看到的。那条微博3赞; 2评; 0转发。
  照片上,六层居民楼焦得像块从灶底下抽出来的柴。底下几楼的情况倒是还好些,六楼烧得几乎只剩下墙壁和天花板;就算是许艾这种外行人; 也能看出来火是从哪儿开始着的。
  微博报导上说; 失火原因“尚在调查”,但“不排除人为纵火的可能”。
  许艾想起之前去工作室的时候,看到小胡子是用指纹开的门。
  如果工作室全楼用的都是指纹锁……那就算有外人想要进来,至少得有人给他开门?
  许艾又打开和“樱桃虫”的私信——没有回复; 也没有阅读。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但许艾希望她只是暂时没上微博。
  ——自动门“叮咚”一声开了,许艾赶紧放下手机; 挺直腰背,回到工作状态。
  今天她是下午的班,2点到7点。
  从门外进来的是上次那个讲究的叔叔。今天他穿了件白色立领衬衫,还是一样挺括; 一丝不皱。许艾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手上只戴了一块银灰色的机械表; 没有串子,没有链子,稳重得体,毫不油腻。
  他在货架前站了会儿,望着架子上的饮料点心,似乎迟迟下不了决定。于是许艾从柜台后探出身子,试着招呼了一声。
  “那边的杂锦坚果是刚进的新品,”许艾说,“高蛋白低脂肪,对牙齿也好——今天会员日,买一送一。”
  讲究的叔叔转过头,认真地听她说完,然后笑了笑,走到许艾说的架子前,拿了两包坚果。
  “再给我一杯豆浆,”他指着柜台里的豆浆机说,“不要加糖。”
  于是许艾拿了纸杯,给他打了一杯原味豆浆。
  “你是刚来的?”那叔叔靠在柜台边上问她。白衬衣的袖口挽起来了,露出清晰有力的肌肉线条。
  “是啊,刚来一星期。”许艾说着把豆浆放到柜台上,接过两包坚果,拿起扫码枪对着条形码“滴”了一下。
  她手里扫码枪的线一扯,不小心碰到了装豆浆的杯子,杯子晃着晃着就朝前扑倒下去。许艾赶紧用手去扶——杯子倒是没倒,然而还是泼了半杯豆浆出来,全洒在台面上。
  “……不好意思。”许艾一边道歉一边马上找了抹布来擦。柜台倒还是其次,客人就靠在柜台边上,要是豆浆流下去——
  她看到桌面上的豆浆摊成一个不太自然的形状。
  杯子是向前倒的,但洒出来的豆浆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隔阻,又顺着屏障朝两边流开,流成一条奶白色的小溪。
  小溪弯曲的弧度正好避开了靠在柜台前的人。
  虽然觉得奇怪,但许艾也只愣了一秒,然后擦完桌子,接过对面客人的钱,把杯子盖上盖,连同坚果一起递给他。
  讲究的叔叔出门了。许艾看着他穿过马路,上了一辆白色的轿车。
  晚上7点,接班的同事来了。许艾打包了一盒临期的便当做晚饭,就下班回去。等车的时候她又想起下午的事——当时她还觉得,这叔叔运气真好;现在想想,应该是自己运气好才对。
  对方一看就是那种又认真又严格,甚至有些苛刻的人。万一他被烫着,或者衣服弄脏了,一个投诉要自己负责……她的工资倒贴不说,搞不好直接被扫地出门,省得麻烦。
  还好自己运气好,许艾想,不过下次就得小心点。
  然后她又运气很好地赶上了直达大学城的班车,运气很好地正好有座位;一路听着歌回到学校,走进宿舍楼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
  许艾提着盒饭走上楼梯,一抬眼看到自家寝室大门口围了好多人,叽叽喳喳的,好像麻雀开会;再走近一看,地上全是水,都流到走廊上了;寝室里反而黑漆漆一片,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从人群里透出来。
  “都在这儿干嘛?”许艾用手分开人群,挤进门里。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大摊玻璃碎片,还有大片大片雪白的墙皮,全都和水泡在一起,又湿又烂地糊了一地。
  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焦味,好像是塑料和纸片烧起来了。
  “你可回来了呀!”小莫大声叫她。她手里提着一盏应急灯,现在房间里就靠这小灯照明。
  “这里怎么了?”许艾问,然后抬头一看——果然,顶上的日光灯掉了,天花板也剥下来好大一块。
  “我刚刚去楼下打水,走到楼梯上听见‘碰——’的一声,还想是谁家的灯管炸了,”小莫说,“结果是我们家的灯管炸了。”
  灯管炸了,还短路起火,要不是她回来得早,可能屋子都会烧起来。
  “但是挺奇怪的,我进来的时候,只有你的桌子上有火,”小莫说,“我赶紧去配电箱那儿把闸拉了,然后往你桌子上泼了盆水。”
  许艾一愣,二话不说接过她手里的应急灯,跑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的桌子上全是烧焦的碎纸,台灯和插座的电线也被烧着了,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熏得人头晕。
  ……等等,碎纸?
  许艾立刻把应急灯朝书架上一照,看到架子上的书本册子被翻过了,有几本本子掉下来,烧得黑黑黄黄。
  “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小莫说,“你再检查检查,作业啥的还在不在,万一被烧了可就白做了。”
  但许艾找的不是作业。她放下应急灯,伸手探到书架最里侧,手指使劲往里够去——摸到了。
  速写本还在。
  虽然寝室里没人会翻她的东西,但她总觉得不太放心,于是出门前把这本子藏了起来;快递箱子也是先撕了上面的送货单,再一面一面拆下来,才扔到垃圾桶里的。
  许艾非常庆幸自己的“多此一举”。
  十来分钟后,电工师傅过来换好了顶灯,其他两个室友也回来了。大家把寝室打扫了一遍,宿管阿姨来检查登记了财物损失(除了顶灯天花板和许艾的桌子本子,几乎没有损失),隔壁和隔壁的隔壁寝室先后来人采访慰问,然后又恢复成了一个平常的夜晚。
  11点,熄灯了。室友们洗漱完毕,抱怨着那股散不掉的焦糊味,各自上床。
  许艾抱着速写本进了卫生间,开灯,锁门。
  虽然电工师傅说,是灯管质量问题,加上线路老化导致的短路起火,但她总觉得未免有些巧合。
  为什么只有她的桌子烧着了?
  她的书架还被翻过?
  被翻动的是放在外面的书本,如果小莫晚来一会儿,是不是藏在最里面的那个东西,就要被找到了?
  许艾看了看手上的速写本。
  如果是因为这个东西招来的危险,那就说明——
  它很重要。
  它继续存在,对某个人来说,会是一个威胁。
  对方并不想得到它,只是单纯要毁掉它。
  微博上,“樱桃虫”依然杳无音信。许艾也打过那个快递单上的号码,无人接听。
  她把那天晚上两人的对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再榨不出更多的信息。
  那现在……还能问谁?
  手机屏幕一直停留在通讯录的页面,许艾已经盯着看了几分钟。手指朝下一划,又朝上一划,最后还是悬停在那个号码上。
  ……但他现在是和小胡子一个阵营的,许艾想。也许他转头就会把这些事告诉小胡子。
  然而她又想起明叔说,“先生没有坏心”。
  没有坏心。
  既然没有坏心,那他又为什么要帮小胡子?就为了和那个人一决高下?
  胜负就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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