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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深情男配[穿书]-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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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不见东西了?
沧玉若有所思,面上笑道:“白老爷怎不求神拜佛?”
“公子不要取笑。”白朗秋无奈道,“这些时日我确实贡献了不少香火,我那夫人倒是心平气和,说碍不着什么事,然而她年纪轻轻,又不曾做什么恶事,怎会突然坏了眼睛,若真有仙佛,想必也是不睁眼的。求神不如求己,因此我才想来问问玄解兄可有什么法子。”
“我没有见过。”玄解冷淡回答道,他空出时间给白朗秋,一是欣赏这个人,二是他心情不错,只不过这等鸡皮蒜毛的小事,他压根不在乎,更不在意,既然沧玉已经醒了,异兽的身心自然都扑在了对方身上。
莫说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大概都懒得理会白朗秋。
倒是沧玉来了兴趣:“哦?白夫人出了这等大事,竟还能心平气和?”
“是啊,说来也是奇怪。”白朗秋见玄解毫无动容,虽然早已有了预感,但仍不免感到失落,听沧玉有兴趣,再三犹豫后还是开口道,“最开始失明时,她还惊慌失措了一个上午,我便陪了她一日,之后不知道怎的,倒不在乎了,我每请来大夫诊治,都是同样的结果,不由沮丧万分,倒是她安慰我此事不重要。我担心她是在我面前逞强,又觉得有几分怪异。”
其实沧玉对这位传说中的白夫人还真有几分好奇,原著里的描写并不太多,她找上容丹后被心魔抓走那一段,看得出来是个冷静又聪慧的女子,知晓什么叫谋定而后动。而看那白小少爷砸了舒瑛的摊子,似乎背后又有这位白夫人在操手,影响一个小孩子去找麻烦,很难说是聪明还是愚蠢的举动。
如今瞎了眼却八风不动,倒是身为丈夫的白朗秋四处奔走,看来这白夫人的葫芦里卖了令人捉摸不透的药啊。
玄解的心情很好,沧玉的心情更好,他本就是心地良善之人,更别提心情愉悦下见着谁都觉得可亲可爱,再者私心里多少藏了几分对白朗秋秀恩爱的小心思,倒很愿意帮这个忙,略一沉吟后便道:“我虽不是什么游方郎中,不过倒懂点奇门遁甲之术,要是白老爷不嫌弃,我愿意到府上看看夫人的情况,不敢说治好,起码能瞧个端详。”
“如此甚好。”白朗秋急忙站了起来,他对妻子虽没什么感情,但多年来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奔走半月总算心中有了点底,一时间竟松了口气,妻子对眼疾之事半点不急,倒显得他格外焦虑。
其实要是棠敷在这里就好了,那大巫自学成才了医生,要是他在这里,加上妖力,别说眼疾了,只怕就剩一口气都能救活过来。说到棠敷,不知道他跟他那位道士的结果如何,见公婆是一回事,可千万别被千里追杀,那太堕青丘的面子了。
想到此处,沧玉又忍不住说道:“我倒是有位朋友极善医术,只可惜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何处,不然倒是可以请来,他若在场,贵夫人的眼疾必定药到病除。”
说完沧玉才发现自己这话实在不该讲,简直是给了别人希望又叫人家的失望,急忙道:“我的意思是,天下之大,总有神医妙手回春,倘使我帮不上忙,白老爷也不必灰心沮丧。”
白朗秋点了点头,微微笑道:“白某明白。”
“你去么?”沧玉见他如此通情达理,也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对玄解问道,其实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玄解总会跟他去的。
果不其然,玄解平静道:“我跟你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雪不大; 绵绵细细如雨丝般飘零,白朗秋来时带了伞; 素面朝天,只边角画了只墨梅,显得有几分老旧了。
这画有几分眼熟; 与舒瑛画卷上的梅花似乎相同。
不过天底下的字画何其多,沧玉不敢断言这枝梅花就是舒瑛亲手所画; 他的造诣还不足以看出他人画画的习性; 更何况这墨梅画得很是潇洒随意,没那字画上那般细致。
白朗秋走在前头,先打了伞。玄解与沧玉紧随其后,他们俩都是寒暑不侵; 这白雪落下,常人许会风邪入体; 对二妖却如同微风一般; 实不足道。倒是店小二好心递过一把纸伞; 似有几分忐忑地开了口:“二位客官,外头天冷; 又下了雪,还是多添些衣服再出去吧。”
这话当然不是对玄解说的,他虽穿得单薄,但血气充足,看起来体魄颇为强健。店小二说是二位客官,其实眼睛一直在沧玉身上打转; 天狐生得本就白皙,黑衣更衬得整个人瘦削孱弱,加上玄解久闭房门,隐约猜到定是大病一场,故而有几分关心。
“多谢小二哥了。”
沧玉笑了笑,从店小二手中接过了伞去,温声道。
“你很冷么?”玄解知他是客套,不过心魔之事告一段落,倒一下子不确定天狐是否在逞强,不由关怀地伸过手去,将沧玉的手握在掌心里,果真凉意极重,一双漆黑的眼睛稍稍眯起,将伞一道拿了过来,平静道,“果真很冷。”
要是换做往日,玄解尚有些许顾忌,可经过昨日之后,他半点迟疑与忧虑都无,肆无忌惮地做出如此亲密之举,并不畏惧沧玉会推开他。
沧玉果真没有,他只是略有些好笑,然后便往旁边瞥了一眼,见店小二错愕又嫌恶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握住了玄解的手。果不其然,玄解很快就顺着沧玉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店小二的神情落在异兽眼中,叫他瞬间变了气势,只是手被紧紧抓着,另一只手则拿着伞,一时倒挣不开来。
“走吧。”沧玉淡淡道,“别让人久等了。”
这时白朗秋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正在外头等他们,细雪簌簌而下,玄解将伞撑开来大半遮在沧玉身上,又将他的手紧紧抓在袖中握着,紧紧绷着嘴角,露出不大愉快的表情来。
“怎么生气了?”沧玉的视线被伞遮住了不少,得偎着玄解行走才看得清路,他自没那么虚弱,不过倒不介意与玄解亲近几分。
玄解皱眉道:“我不喜欢他刚刚的眼神。”
“人家怎样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别理会就是了。他还好心借了咱们一把伞,若没他这番好意,只怕你我现在都得满头风雪,虽碍不着什么事,但冷冰冰的到底不舒服。”沧玉笑了笑,伸手将伞移正了些,那些雪花落在玄解的肩头,瞬间消融成了水雾。
玄解顿了顿,平静道:“我们这样子,对凡人来讲是很奇怪的么?那白朗秋为什么不在意。”
“有些人不喜欢吃菜,有些人不喜欢吃肉,大家本相安无事便罢,总有些吃菜的觉得吃肉的有问题,也总有吃肉的觉得吃菜的有毛病。除此之外,愿意自己吃自己的,不理人家吃什么的,也大有人在,这人世红尘三千丈,就是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组起来的。”
沧玉并不太在意店小二的想法,他曾经入人世是想找到自己的归属,一心认定自己还是凡人,可是如今他已不那么想了。与凡人待着让他觉得很安心,不必在意实力,不必担忧会不会被揭破面具,甚至用不着忧虑人类最在乎的衣食住行。
那并不是因为他们都是人,而是因为沧玉已不在乎他们了。
凡人太弱小,难以伤害到他,这才是沧玉真正感觉到安全的缘故,他当然不会为寻常人的鄙夷跟不认同而感到伤心或是恐惧。
人想要生活下去,需得被社会认可,然而沧玉跟他们毫无牵扯,更不会长长久久生活于此,又怎会在乎这分毫恶意。
“人真是难懂,一时好,一时坏,他分明关心你,可见着你我亲近后登时又换了嘴脸。”玄解轻描淡写道。
沧玉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捉弄玄解:“你为什么要懂他们,懂我就是了。”
他说完这话,便从伞底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身形轻盈,半点看不出之前还躺在床上休憩了多日的模样,很快就跟上了白朗秋的步子,独独留下玄解撑伞站在雪中。
异兽轻声道:“若我能懂你,那倒好了。”
时至今日,玄解仍然看不穿沧玉,好在他倒不像许许多多贪心的人那样,凡事都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半点不放过。
白府离客栈算不得太远,而那高门大院与寻常贵府人家并无任何不同,白墙青瓦,看起来难免有几分森严压抑之感。
沧玉见惯了青丘自在逍遥的小茅屋,欣赏过谢通幽雅致的小院,对白府这样的豪宅大户竟多少有几分不适应,谢家其实与白府差不许多,只是人声热闹,远远见着就能觉得热闹,白府却不然,连门口站着的护院好似在看皇宫城门一般庄严肃穆。
“这墙这么高,只怕燕雀飞进院中,少不得迷了眼睛,找不着出路。”
沧玉似笑非笑,仿佛无意提起,听起来是奉承,又带着些许讽刺。
玄解并不是乱嚼口舌的人,纵然二人不过只喝了一夜的酒,可白朗秋对那人有信心,更何况他并未透露太多消息,然而沧玉这句话不应是无的放矢,因此他的的确确捉摸不透沧玉说出这句话的想法,这个斯文儒雅的青年人远比玄解更难看透,也更聪明。
生意场上遇到玄解这样的人,白朗秋会想尽办法拉他入伙;可要是遇到沧玉这样的人,结仇结伴都不是好主意。
白朗秋略略沉思片刻,谨慎回道:“倘是鸿鹄定能高飞,既是燕雀,那在墙内与墙外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答得好。
大概是因为知道剧情的缘故,沧玉不得不服气白朗秋的应对,他含糊询问,对方也含糊回答,燕雀比鸿鹄,那么白朗秋是自认鸿鹄呢?还是燕雀呢?
这个话题被轻轻放过,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微笑了一番,沧玉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玄解觉得白朗秋有趣了,他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府要真说沉闷,那难免苛责了些,丫鬟下人们不少,人来人往,难免显得热闹,因着沧玉跟玄解是白朗秋亲自带进来的,一路上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敢过问。倒是白朗秋问了个端着盘子的小丫鬟有关夫人的情况,只说夫人已经用过早饭,除了看不清,并没有什么大碍,此时正在华亭赏雪。
一个看不见的人赏雪?
这叫沧玉有几分稀罕,不由下意识看了看玄解,玄解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伞已经收起来了。其实沧玉大概能猜到玄解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外乎看不见还可以感受,雪这种东西,本就不止是看而已,他想着玄解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忍不住脸上带出点笑意来。
“怎么了?”白朗秋看着沧玉无端笑起来有些奇怪。
“噢——”沧玉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人家妻子眼睛得了病,他听见赏雪突然发笑,怎么看都不正常,便道,“只是感慨夫人豁达,她既这般心宽,想来什么病痛未治就先好上了七八分。”
白朗秋闻言苦笑道:“要真是这般就好了。”
他又嘱咐那丫鬟去通报,自己则带着沧玉跟玄解先去喝了杯茶,等到丫鬟来通报,才带着二妖前往华亭。
华亭是白府的一处水榭,三人在弯曲的木桥上走了一阵,就看着披着大氅的白夫人正坐在亭中静静聆听,亭子的顶上有落叶与细雪发出的簌簌声。她的衣物打扮并不华贵,发髻梳得漂亮,首饰却没多少,不过倒不见素淡,反而有一种雅致,双眼睁着,空洞洞的聚不起光。
这不太可能是假装,白夫人的确得了眼病。
这么明显的眼盲,大夫诊治不出任何结果,那就只可能是凡人没见过的手段了。
要真是看病治人,一百个沧玉加上玄解都没有普通药铺的坐堂大夫厉害;可说到驱祟辟邪,那一千个大夫加起来恐怕都没有沧玉的手指头厉害。
“夫人,天冷,怎么不生个火盆?”白朗秋走上前去为他妻子拉了拉氅衣,将松垮的系带重新打上结,动作规规矩矩,不见夫妻之间的亲昵,敬重有余,密切不足,不过说不准,许是因为有两个超大电灯泡在,是个人都会害羞。
“不妨事,不过听听雪声。”谢秀娟微微笑道,她搭着白朗秋的手站起身来,看不出忧喜,没有病人的急切,更没有什么不甘愿,“倒是天寒,辛苦大夫走这一趟了。”
夫妻俩都是极礼貌客气的人,果真是相敬如宾。
看来不是电灯泡的原因,他们二人本就是这么相处的。
沧玉看着谢秀娟,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夫人的眼睛上有魔气。
很浅薄的一层黑雾萦绕在谢秀娟的眼睛上; 与心魔的气息相同,要是沧玉猜得不错; 白夫人本来是心魔在绿裙女郎后的下一个对象,只是半路杀出他这个程咬金。还好善心走了这一趟,谁知道心魔是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要是它借这点黑雾再生,那可就麻烦大了。
白朗秋觉得自己好似见到了沧玉眼中隐约泛出金色的光芒来; 又瞬间消失了; 疑心是不是天地之间一片雪白,才叫自己花了眼。
“夫人可觉得有何处不适?”
沧玉既然看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了,自然不吝惜装这个大尾巴狼,他慢慢往前走去; 站定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确保谢秀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微微笑道:“失明这几日之内; 有无异象或是不寻常之处?”
“大夫的声音好年轻。”谢秀娟略有些诧异; 大概是听惯了那些老人家的声音,说来倒也是; 大夫这一行向来看资历,年纪越大越受人敬重信任,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点在大夫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倘若年纪稍轻些,几乎没人敢请。
谢秀娟心中一动; 知晓自己担心的事怕是已经发生了,她自幼饱读诗书,喜怒哀乐从不展现于脸上,因此没流出半点情绪,仍是平静端庄的模样:“并无,没发生什么异象与不寻常的事,即便发生了,我这双眼睛也瞧不见,此事还要问相公。”
白朗秋沉吟片刻道:“渔阳死了好几个人,三男一女,那三男是外来客,死在城外,说是去寻传闻里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那女子新搬来渔阳不久,底细并不知晓,家中颇富,亲人赶来收了尸后就离开了,不知道算不算得不寻常,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更多了。”
“夫人似乎并不太担心眼病一事。”沧玉仔细端详着谢秀娟的脸庞,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然后行至到面前,伸出手来轻轻在对方眼上挥过,那黑雾未曾如他所想顺着灵力飘进掌心,反倒叫白夫人突然痛呼出声来。
“好疼!”
谢秀娟刚要回答,却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剧痛从眼部传来,仿佛有人撕扯着自己的眼睛,瞬间软倒下身,她下意识摇着头,手无措地扶住桌子。白朗秋急忙去揽妻子,因此谢秀娟的大半个身子栽进了丈夫怀中,满头冷汗潺潺,眼睛紧闭了起来,盈满眼眶的泪水已打湿了睫毛,她不得不喘气缓和,半晌才缓过这阵痛楚来。
“发生了什么——”
女子的脸色苍白,她无措地睁开眼,眼眶之中已缠满了黑雾,神态一片茫然;看得白朗秋大惊失色,他不由望向了沧玉,一边温声安抚发妻,扶着对方坐下。
这心魔果然狡猾,来硬的不行,那就来点软的。
以沧玉跟心魔对抗的经历来看,这东西最擅长操控人的心思,同样,倘若正主意志坚定,它就无处容身了。
沧玉的确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却并不是很怕,要换做是当初刚入人世的时候,他可能还会不知所措,而眼下他对力量的掌控远胜当初,心态也有所不同,因此镇定非常:“我有些几句话想与夫人说,不能叫他人听见的。白老爷不必回避,不过请离远些,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白朗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看着妻子眼睛的异样,他已明白此事并非寻常的大夫可以诊断的病症,他既然求到了沧玉门上,那当然不会抱有过多的怀疑。
“相公。”谢秀娟经历过方才的剧痛,多少有些不安,任是她平日再怎么聪慧端庄,到底此刻盲了眼,难免依赖白朗秋。
白朗秋轻声道:“莫怕。”
说完这句话后,白朗秋就松开了握着谢秀娟的手,女子并无任何反应,大概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对表情的掌控力多少缺损了一部分,她的神色显然黯淡了下去,又好似早已习惯一般,勉强微笑起来,端出风范与架子来,轻声道:“那好吧,请大夫问吧。”
白朗秋看得有几分不忍,又道:“我就在一旁看着。”
沧玉微微笑了笑,决定给谢秀娟吃一枚定心丸,便悠悠道:“夫人不必惊慌,白老爷就在不远处,倘使我问话有何冒犯或是不周到之处,你听得厌了,大可高声呼唤,我保证尊夫即刻就到。”
听了这两句保证,谢秀娟才点了点头,安下心来。
白朗秋又看了看妻子,他极少对谢秀娟这般关注,对方行为处事向来挑不出任何差错,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他们二人相敬如宾数年,除开发现失明的那个早晨外,这还是白朗秋第一次见到妻子这般依赖自己,多少有几分担忧,不过他同样明白沧玉的顾虑,有些东西“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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