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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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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半天,老人总算是转过身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惜一切,夺回遗骨,葬于点将台下!”
  老人的背后是明媚的春光,绿叶柔柔,在仍何朝代都是这样温柔。可人不是:“联合百官上书,宁可废了点将台!”
  已经中年的郑骥归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瞬,他俯身应下。
  “那么父亲您……”
  “皇上旨意不可废。”
  今生
  一
  那日将军问道:“陛下见过沙场的样子吗?真正的那种,在别人的地盘上。”
  他想了想,道:“有。”
  身旁人显然不信,一双浸满风霜的眼让他被困在绀县风雪的记忆里。
  他撇开眼看地平线处糊成一片的天空,风吹走单飞的大雁,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冬交际,他却不知沉溺在哪个点出不来——他上瘾了。
  边关风雪竟比软帐和风更让人痴迷。
  还是他是个呆子?疯子?
  “陛下。”
  身旁的人唤到。
  他堪堪回神,苦笑道:“你站在这儿,不就是沙场了吗?”
  他想将军一定是噎住了才会那么久不回答。
  等到他觉得对方一定不可能回答的时候,他忽地抛出对方最想问也是现在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将军可原为朕还原一个沙场?”中年粗砺的嗓音压不住上扬的尾音,一眨眼好像还是当年少年。
  将军沉默许久。
  良久,才飘过来四个字:
  “毕生所求。”
  连着那断雁之声。
  二
  战争是一些人的情怀,也是一些人的噩梦。
  更多时候,是一群人无奈的反抗。
  试问,四海升平,谁不愿?封疆扩土,谁不求?
  周衣宵已经分不清他为了什么站在这点将台上,为什么对着下面一张张黝黑皲裂的脸说出那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雄图霸业?
  他为王为皇,却迈在为帝的路上停不住脚。
  狄戎百年的忧患,大历百年的不甘,只怕这些将士一半的心正在嘶吼,哪怕战死在自己曾经家乡的土上都可以到阴间向自己至死也没踏上那片土地的先祖炫耀,鬼生也无比光荣!
  “怕是还有一半充满不甘。”锵锵的行兵声在耳边滚过时,周衣宵道出了他最后的仁慈。
  “那是怯懦的。”将军无情地削去帝王最后的软弱。
  左相隐匿在黑暗中,他已经习惯了这样。
  “先生,我们……来了。”
  风将对亡者的呼唤撕扯丢进烽烟中,战车隆隆滚过,压碎亡者的脊骨。
  战马往前冲,竭力跃起,马上的将军一柄长刃砍下敌人的头颅。
  要杀,就冲最脆弱的地方。
  将军从未失手,身旁的卫兵倒下三个,换来的就是三十敌首。
  血溅进将军的眼里,火热滚烫,直接要将他的头颅烧成灰烬,为敌军万万亡灵献祭!
  总有人不肯,小兵挡下敌将一剑,将军赐还敌军一刀。
  尘烟落在霜白刀刃上时,刀刃映照出敌将背后五名大历士兵。
  敌将后仰对上一名挂彩的伤兵,那人挣扎不及,还是中了弯刀,雪亮刀刃上浸血的边缘映出半双错愕的眼。
  风在呼号,别无他声。
  将军听见风声,如同心声。
  断箭折入旗手胸膛,战场的边缘十死无生。
  往中央去,只有在战争的最中心才有生的希望。
  家国大义?
  贪生怕死?
  城墙上是帝王,脚下是故人长眠的地方。
  有人吼出最后一声生命,灵魂被古战场捣碎。
  大历人永远记得这天放晴的那一刻,灰蒙蒙的天空被忠诚的灵魂擦洗干净。
  三
  “先生会怎么说?”
  帝王将徘徊在舌头底下许久的声音拖出来,左相不老的面庞上眉眼没有一丝颤动。
  “走。”
  走,往前走,疆场上终有一天可以种下粮食,沙场上终有一天会长出桃花。
  金鳞池旁,桃花树下,有人要桃园结义。
  先生你为什么不让?
  四
  雨洗尽天空下的尘埃,老马徒步从战场回了家乡。
  天勤至六十三年,帝崩。
  而传说中同仙人一样不老的左相在升龙门上坐地飞升,原地肉身化作一堆尘土被风扬向天地间。
  【史载郑左相是文曲下凡,在战争中稳定了后方,压下坚实基础,与勤武帝、上将军聚在一起时却又有荧惑之星的征兆,三人掀起的战争数以百记,开辟了一个军事帝国的盛世。天勤至十三年收复所有失地,此后将北地防线炼成了刀枪不入的铁壁。到了天勤至二十年,猛将褚赤涛战死沙场,强兵一事才告一段落。
  而后大历铁骑再未踏足北地以北,死守大历已有的江山,继任的贤文帝则推行仁治,大历迎来了它的文武盛世。】
  番外·三个人的小本本
  番外
  周暴君的养成
  一
  “总有一日,我要猎上一只虎,同传奇里的英雄一样!”
  “好啊,我来给你捡老虎!”
  他从睡梦中惊醒,四五岁时的妄言就这么通过一个梦传到了今天。
  可惜蠢货忘了个干净。
  周衣宵披上衣服,额头上的冷汗将睡梦一逐而空。他听见外头的竹林沙沙作响,忽然想系个铃铛在上头,吵得他睡不着才好。
  “你听着,想要我们都活下来,就去争,争这皇位。”这是那年差点折在坠影楼手上的蠢货。
  从褚兄到蠢货,这里头有多少故事?
  大概是夜太深,窗外太寂静,记忆好死不死都跑出来凑热闹。记忆里越是热闹,这桌子椅子就越是凉,连一壶茶都嘲笑着他。
  咕噜咕噜一壶茶,不够填饱空荡到难受的肚子。
  皇后同贵妃处得很好,他没事不会去碍她们的眼,后宫里头明明空得要命,就是不添上新人。大概是觉得这样空荡荡也别有美感?维持了现状就不想改变,可现状这东西不是想留就能留住的。
  不谈也罢。
  天知道他是怎样的饥渴才对他的将军起了心思。这可是他的将军,他将来的护军都尉,命定的太尉。谁家的公子都能藏进深宫大院,可将军不行,外头的疆场,刀枪的寒光,大历的铁骑,都是他为他守下的江山。
  忽然记起那年围猎结束时抱着一张虎皮笑得合不拢嘴的他,那时候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是渴望马鞍上的风光。又或者是坠影楼的刺杀,他逼着他许下的愿望,那时候两个人就注定了君臣的位置。
  至高无上。
  在他眼里,没有比君臣更加高尚的关系。
  明明没有血缘,却抛头颅洒热血,没有利益,却守着共同的一片江山。红烛昏暗下没有香衾暖帐,成摞的奏折诚实地记录着他们每一次政见的冲突,鸿雁也不传书,快马上的奏章成了他暗搓搓的情书。
  你这个弯钩洇开了,是不是城破的时候太伤心?
  这处竖折抖得厉害,是不是手受了伤?
  你这些字连得太快,是不是很开心?
  啊……
  当然,上面都是他的臆想。帝王不能有这么柔软的语气,他不会准备夜宵也不会熬一锅鸡汤补补,帝王就是脊梁,就是臣子的信仰和支撑。
  字要写的快,要笔力遒劲,要不暴露一分半分心思。
  帝王心术没有教过他怎么抛弃自己的感情,却让他挺直了脊梁面对天下。
  在其位而谋其职。
  眼泪烫到手的时候突然发现最难受的就是这句。
  ·
  “陛下。”
  他的眼皮黏着,有些扯不开。
  “陛下,辰时了。”
  辰时?
  是先生来接了吗?
  “陛下,更衣了。”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撑着头在桌案前睡着了。殿门敞着,烛台里一缕苟延残喘的黑烟才消失。
  “外头……是要下雨了?”
  “回陛下,是雪,已经零星飘了几颗。”
  雪……他手肘移动了一下,啪嗒一声,笔落在地上。
  “雪拥蓝关马不前……”
  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诗,没有由来,没有征兆。
  马是不是可以任性地将他载回来?在皇城失去温度之前,让大雪封了将军的前路,逼得他回来。
  可惜帝王不知,在万里之外,雪很快覆了将军的铠甲,薄薄的一层,还透着下头暗红的锈。
  可惜帝王不知,在将军与大地相拥而眠的时候,雪封了两个人之间的江山。
  【你说,雪拥蓝关马不前,是不是只要下了雪,他的灵魂就会永远停留在那里?
  等我。】
  二
  “是不是想说‘凭什么’?”
  周衣宵习惯于沉默。
  “想说就说出来。”
  周衣宵没有资格问“凭什么”,这是他自己抗下的担子,是自己的责任。哪怕他真的很想指着天地问一句“凭什么?!”
  他不应该是太子吗?不应该是天地的宠儿吗?
  可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用几十条律法建立的成果百姓熟视无睹而安王动动手指就能把百姓勾回去?!
  凭什么自己在朝中的威望不及他一个闲散王爷?!
  内心咆哮如斯,脸上却还是只有平淡。
  不甘用一个眼神表达不出来。
  郑骥归叹了一口气,道:“做个暴君吧!”好歹能发泄出来。
  因为他超出了自己的职责而大家以为你还做不到。因为他懂得收放人心,因为他的防守范围小而且鸡肋,他随时可以缩小自己的范围并将自己放得百密无一疏。
  这本就是人心的有些,你在占据了高地的时候自然要放弃一些东西。
  你可以设计人心,先打一棒再给颗糖。
  玩人心的方法很多,就看你做不做。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暴君,压得没有人敢说话为止。
  褚将军的小本子
  一
  “责任呗,难道让我抛家弃子,丢了这皇位去做个山野老人?”皇帝扯扯嘴角笑了,平京夜色下灯火点燃清冷的月光,好热闹。
  褚赤涛用拳头打了下他的肩膀,手中的酒洒出来一些落在蟒袍上,渐渐转深:“行了祖宗,喝不?”
  “喝,暖和些!”
  暖和些,挺好。
  二
  “你好好在这儿呆着,我们又不是残废!”将军一把把要起身的帝王按回座上,在众臣注视之下流星飒沓地迈出殿门。
  骏马很快驰出平京,将军与他的近卫赶赴战场,所谓的“北线告急”在将军看来不过是打搅他皇宫宴饮的一个小插曲,还有些可恶。这些年将军已经熟悉有马背上尘土呛进鼻腔的日子,虽说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平京辚辚车马声。
  战争这东西,说的都好听,什么保家卫国,什么加官进爵,什么马革裹尸,都是上头的人为了影响下头的人的胡扯,他们大晚上睡不着觉、在篝火旁夜谈的时候说的还是老家的娘儿们。褚将军虽然出身高贵,也挡不住近十年的军旅中被那群汉子同化那么一些。
  涉及女人的时候褚将军总是挠挠头一脸羞涩,手下的那群老兵就开始调侃起哄。只是众人也不敢过于八卦,只因褚将军娶的还是丞相家的独女,一位喜好骑马的女子。
  将军很爱他的妻子,二人相守终生,育有二子一女,皆是马背上的俊杰,也守在了边疆的寸土之上,从生至死。在他们成婚那日,帝王破例赏了很多贺礼,送礼的队伍从街头排到结尾,映着火红的灯光,红绸做的大红花带着天下最浓烈的爱。
  传旨的人宣完圣旨之后凑近了对褚赤涛说:“陛下说将军您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十里红妆送到了,可别忘了娘家的江山。”还年轻的褚将军红了一张脸,差些没有提着十八般武器上皇宫去给那位暴君献上“最真挚的谢意”。这嫁妆送得整个平京都知道了,最后被大历的百姓引为不知是美谈还是笑谈的。
  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帝王与他的将军之间是无话不说的,开个玩笑算什么?
  去过的宾客都说,那天将军眼里盛着红灯红绸和这片江山。
  他乐得都哭了。
  在故事的最后,江山还是这片江山,将军打下的土地没有人再敢去碰,这山河的每一寸都浸满将军的滔滔之血,是将军献给帝王最好的礼物。这是连野史都没有记载的小心思。
  郑某人的悲催生活
  一
  数十年后,当年褚将军孤身匹马深入的狄戎内城已经成了狄戎的边疆,郑御史所有的豪情壮志却都终结在孙迟羽冰冷的死亡中。
  那时候的他想,人本肉体凡胎,不老的先生也做不到不死,他还为什么要幻想王朝传个万代千秋?
  那时候的他真的没有再奔波的念头,就想这么算了,这世界也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有意思吗?
  只是等到发小又披着伤、带着熬夜的疲惫来找他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浑身都是干劲。
  二
  天安寺的后山深林中有一片空地,如今被人栽上了桃花,万绿丛中一片粉嫩嫩的桃花看着十分艳俗,不过没人敢说种花人审美的诡异,只因这桃花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郑左相栽的。
  传说郑左相六十年不老,八十岁还同那二十的青年一样,是天上的神仙。而这神仙甘愿辅佐勤武帝六十年,期间多少流言都被这时间抹杀。而郑左相年年来此祭拜,立碑却不刻字,像是还悬着藏在此处的那人的一点活着的希望。此处曾有贼人来访,掀了那墓却找不到任何金银财宝,而这贼人,竟被郑左相车裂而死,此后众人便知此处去不得。
  郑左相的手段不在勤武帝之下,平常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触了霉头时直接化身地狱里的阎王。而这样一位阎王,就在这深林中哭得如同稚子。
  许久之后,那偷访天安寺的贼人遗子说到墓中空无一物,仅一猫骨。
  但那时候,传奇中的仙人已经离开了这片天地。
  【天勤至六十三年,勤武帝崩,左相至天安寺后山,寻坟而泣。尔后至升龙门,饮剑,然天生异象,赤血化尘,不消片刻,身作黄土,尘归天地。时人谓之:“羽化。”】
  三
  “怎、怎么办?!QAQ”
  “415还是第一次和宿主大大以外的人说话啊啊啊啊啊啊!!!QAQ”
  两人面前一团雾气撞来撞去,还顶着个“QAQ”的表情,孙迟羽默默将415按回身后,清咳一声问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孙迟羽当初封印了他身体里的灵力,按常理郑骥归不应该“飞升”。所谓“飞升”,仅仅指的是突破那个无魔世界的禁锢。
  415凑上来对郑骥归做了个全身扫描后又躲到了孙迟羽身后,它在这个世界的表现形式就是一团灵气,一举一动却极有情绪,看得郑骥归一脸莫名其妙。它躲在后头咬错了几个音后才将一句话补完整:“郑、郑大人在与主神一战中受伤,灵气外泄,而后世界灵力汇聚,郑大人的身体主动吸取灵气以维持阵法的阈值。”然后就一不小心吸多了。
  郑骥归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是怎么回事,只站在那儿略微低头,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来——和他在原来的世界当学生时一模一样。孙迟羽明白这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便将自己和系统415的身份到来,开口一句“我已经九百三十六岁了”成功将郑骥归所有的问题暂时堵了回去。
  这个世界是他穿越各个世界的中转站,被他称为“驿站”,而他则是在九百多年前死后被主神选上的“宿主”,原先主要任务是维持各个世界的剧情发展,后来被现在的大人策反,主要辗转于各个世界将“主神”的影响消除。
  “什么才是主神的影响?”
  孙迟羽摇头道:“没有准确的定义,一般来说是生硬的剧情,不符合正常逻辑的剧情。可是并非所有人的逻辑都是一样的,在判定剧情是否符合逻辑这一问题上就有很大的分歧。也是因此,大人并未选择大量的宿主去扭转主神的影响。”
  “只由先生您一人?”郑骥归听了这话也皱起眉头,孙迟羽当年也是这样认为的,还在几百岁的时候叛逆了一把。这时候的孙迟羽只是摇头道:“是只有我一人接了这个任务,别的都放弃了。大人也并未强制我去执行任务,什么时候累了就什么时候退休。”
  但人做一件事久了之后要突然换一件事,心中就会有强烈的不安。
  孙迟羽最后还是选择了在三千世界中一只忙碌。
  “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哪有那么简单?”孙迟羽哑然失笑,“每个世界用个十来年就要三万年,我连一千岁都还没到。”有些被其他宿主穿成筛子的世界处理起来更是麻烦。
  见郑骥归低头思考,孙迟羽看看天转了个话题:“你呢?过得怎样?”问完后才想起这个话题才是绝对不能谈及的。
  只是郑骥归已经出神道:“我?”
  “先生走后的时间里吗?我……我回过神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比我老了许多。我原以为这种不老是师徒间的传承,便收了个徒弟,后来没什么效果。” 二三十年后他的徒弟比他还老几分,之后他便不娶妻也不再收徒弟,更无嗣子,为大历守了一辈子的江山。
  大约是历经千帆后终于认识到了大海的那头还是大海,莫名就生出了一种认命的心思,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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