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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做不诚实。”杜贵才犹豫。
　　“这是买卖的本质，低价买入，高价卖出。我们没有伤害百姓的利益，反而多给他们钱，没有诚实不诚实的。”
　　“我们没有本钱啊。”杜松点到了重点，“我们的价格高，听到消息的人纷至沓来。总不能打借条吧，见不着钱他们不会愿意把土菌给我们。”
　　“去借钱，去贷款。”
　　“贷款？”杜松惊骇。
　　“不行不行，怎么能贷款呢。”杜贵才连摆手不同意。
　　百姓有三个地方不敢去，第一个是政府，第二个是派出所，第三个是银行。
　　向银行借钱好比向高利贷借钱，他们可不敢进去借钱。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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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　三舅舅
　　1993年到1995年，银行存款利率高达24％，只要你存1000块钱，每个月就能得24块钱。
　　贷款的利息低至0。15％，借钱1000块只需要还1毛5的利息。
　　这是史上利率最高，利息最低的年代。过了1995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人们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用一个词形容九十年代，那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中央说改革开放，管理层不知哪些政策是对的，那些行为是对的，纵容着一切行为，当实践得知这是坏的，他们再出手把坏的去除，留下精华。
　　用了十年时间去实践，才换来2000年以后的飞速发展。
　　杜鹃认识一个朋友，她说起她年轻的历史。她说她向银行借钱一万块，转身再存入银行，拿着利率还利息，净赚238。5元。
　　这个玩法也只有胆子大的人敢玩，胆子小的听着贷款两字就不敢动了。
　　所以她也想这样做，不过她不是存入银行，而是拿起收购土菌。
　　“没有抵押，没有担保人，我们借不了钱。”杜松再一次点出问题，他想告诉妹妹不要想得那么简单。
　　杜鹃说：“我们拿鹅去抵押，请三舅舅出面担保。”
　　鹅是不能拿去做抵押的，但这个是特殊年代，杜鹃想赌一把。外婆家的三舅舅是浮阳村的村小的老师，他出面定能做担保。
　　他们说的越来越心惊，吓着杜李氏的小心肝了。“要是这钱还不上，我们都得死啊。”
　　“有何难，我们就借一万。要是做不成生意，就把我再卖一次。”
　　借钱收购土菌的风险是很低的，第一卢国建承诺过有多少收多少，承诺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了第一笔流转资金，这一万块能不能用完都难说。
　　主要是家里人不敢，杜鹃要打消他们的念头。
　　“如果不成，满川会帮我们。如果成了，我们在白满川那边就敢抬起头来。”
　　杜鹃这话中了杜松的软肋，他在白满川跟前感到自卑，他想要拾起自尊心。
　　“借，必须得借。”
　　“大孙子啊，这……”
　　“奶奶，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杜松对爸爸说，“我们去找舅舅，说服舅舅做担保人。”
　　时间紧迫，他想快速解决，他还需要回学校请假。
　　杜贵才被女儿与儿子给吓着了，头脑空白没什么想法，儿子叫走就跟着走。
　　“等一等，你们把吃的带上。”杜李氏用布包装上几个芋头、番薯让父子二人带走。
　　“等一下。哥哥，你要把种植土菌的事跟三舅舅说，邀请他们过来学种植土菌。爸、哥哥切记不要把我们的价格说出去，私下里对三舅舅说卢国建给的是3块一斤。对外说是2。5一斤。”
　　“好。”
　　“这不好，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呢？我们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杜鹃笑说：“只要我们跟卢国建好好谈，他不会把消息放出去的。稳定的价格比浮动的价格更有利。”
　　相信卢国建愿意把代购商的身份给她家。
　　杜贵才父子二人傍晚出去，第二天天蒙蒙又回来了。
　　这次带来了三舅舅以及三舅妈，他们听说土菌能卖到3块一斤，整夜坐不住天不亮就走来了。
　　“孩子他三舅舅，你这么早就来了，几点出的门啊？”
　　杜松踩着一脚的露水，“我们四点就出门了。”
　　吴三民无所谓地说：“现时节露重，蛇不敢早上出洞，拿手电筒走点山路不怕。”
　　杜鹃听到舅舅的声音，披着头发跑了出来，“舅舅！舅妈！”
　　“哎哟，杜鹃这么大了。”舅妈抚摸着杜鹃的头，摸着她长发，“杜鹃长好看了。”
　　杜贵才拿出手套、口罩，带上小锄头与篮子。“走，带你们去荔枝林看看。顺道去采摘土菌。”
　　去了荔枝林看，吴为民啧啧称奇，土菌还能这样种植！他当即拍板答应帮助借钱。
　　三舅妈留下学习如何种植土菌，三舅舅带着杜贵才父子俩去借钱。
　　杜鹃从堆肥，放复合酵素菌到埋肥的过程，一一跟舅妈说，还告诉她好些需要注意的点。
　　见杜鹃说得头头是道，三舅妈感叹道：“杜鹃长大了！懂事了。”“这个法子你们是怎么想到的？”
　　“这是白满川教我们的。”
　　“咳咳咳。”杜李氏咳嗽不想让杜鹃说。
　　“我未婚夫，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人很好。过段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为什么你订婚了不告诉我们一声？”三舅妈嘴上责备杜鹃，眼睛却盯着杜李氏。
　　这件事做的不光彩，杜李氏没打算让更多人知道。
　　杜鹃抚慰舅妈，“那边的门户高，这是直接跟白满川定的婚约，他家里人还不知道。这婚事能不能成都不知道，到处去说可不好。要是不成了，就是给人笑话。”
　　三舅妈想来也是。“既然没有把握，为何就订婚了？”
　　杜鹃羞涩一笑，不愿多说。
　　三舅妈见杜鹃脸带红晕，眉目柔情，只顾着笑就能猜到侄女喜欢那小伙子。
　　“他是做什么的？”
　　杜鹃把白满川的事儿与舅妈细细说，舅妈既感叹她寻了好人，又担心她这婚事不成。
　　杜李氏见杜鹃与她舅妈说说笑笑，亲密无间又自在，她心里吃味。杜鹃对外人总是好，对她冷冰冰的。
　　杜李氏吃醋了。
　　吴建国以前是前台入账、转账的，换了一个新领导后，他被放到后边来，专门管放贷款的事。今年开年上头明确要求，每个业务员要放出三万元的贷款业务。
　　可这都到四月中旬了，他连一百块钱都没放出去。拉着家里人，要他们贷款，一个个都摇手说不，甚至把他赶出去。愁眉苦脸，打算等到年末放贷款额度不够，就拉老父母来贷款，这边贷出来那边存到，到日期了再还钱。
　　吴建国弄着自己的通信录，找一下能贷款的人员。
　　突然间吴三民来找，又听说他是来贷款的。吴建国笑哈哈走出去，亲自迎接。问明白了缘由，要求亲自去看一番才能批款。
　　吴建国走进杜贵才的院子，见姑娘带着口罩晒着土菌，“姑娘这土菌是今天下山的？”
　　杜鹃拿掉口罩，“对。”
　　吴建国被杜鹃的容颜给惊艳到了，偏头到另一边去，“这些都是今天下山的？”
　　“刚开始土菌冒头率不高，时间长了，一天能收获二十斤鲜土菌。以后的数量或许更多。”
　　杜建国心砰砰跳，对身后的老同学说：“我要上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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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两万
　　吴建国上山考察了土菌种植地，又知道了收购土菌的价格，立马拍板发放贷款。
　　几人在杜贵才家写好协议。
　　“不是一万吗？怎么写着两万？”杜贵才问。
　　吴建国哈哈笑，“这种植土菌的产业，有很大发展前景啊。你有种植技术，又有收购商在后面支撑着，不增加种植面积就可惜了。你现在扩张种植，相信你会用到很多钱，这一万块怎么能够呢？”
　　“这贷款一万块我都心惊胆战，要是弄到两万，我更不敢了。”杜贵才说。
　　“确实有点多，不如减少一点？”三舅妈也担心，这担保人可是自家老公啊，要是妹夫还不了钱，不就得他们家还钱。
　　“这机会不等人，现在是四月中旬了，你要是扩大种植，必定能赚到更多。我相信不用两年你一定能还钱。”吴建国劝杜贵才接下这一笔贷款。
　　这屋子里只有杜鹃一人是拿过两万块的，她是见过世面的，两万块对她来说不是多大的钱。
　　她说：“借，两万块我们借了。两万块就是好母鸡，它会为我们家生下更多金鸡蛋。”
　　“小妹妹有胆识，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了你啊。”
　　杜鹃微笑，她与爸爸说：“借下这笔钱，我们能赚回来的。”
　　杜鹃说得信誓旦旦，杜贵才也就信她一回。
　　“那好吧。”
　　杜李氏不敢啊，“不行，不能借。这么多钱要是还不了，怎么办？”
　　“杜棠马上高考了，要是有钱，能供他去外地名牌大学读书。读师范出来，他就是个老师，顶天也是个校长。要是从名牌大学出来，他就个吃皇粮的。你想要你孙子吃皇粮，还是想他在镇上做个老师啊？”
　　杜鹃直接问杜李氏，杜李氏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杜鹃与吴建国说：“你弄吧，这笔钱不怕还不上。”
　　“好女子，有胆魄。”吴建国填好了协议，让杜贵才与吴三民签名，按手指印。
　　杜贵才不会写字，由杜松捉着杜贵才的手写下名字。
　　吴建国拿起纸张，塞进公文包里，“等我好消息，三天后给你们带来福音。”
　　“要不吃了饭再走？杀只鸡，弄顿饭很快的。”杜贵才挽留吴建国。
　　杜建国指着手里的文件包说：“我现在恨不得飞回信用社，这事我比你还焦急，等不得。”
　　“吴叔叔，你等一下。”杜鹃上前说，“我家收购土菌，干土菌2。5一斤，鲜土菌2块钱一斤，麻烦您帮我们宣传一下。”
　　“好好好，没问题。”吴建国推出自行车，跨上自行车飞奔离去。
　　看来他真的焦急着回去。
　　杜贵才家收购土菌的事，有吴建国的嘴巴说出去，再加上两万块的贷款，很多人会相信这是真的。
　　有钱看头，就会有人纷至沓来。
　　杜松看着妹妹，妹妹的胆子比他大，妹妹的想法比他全面，身为哥哥的杜松自卑。
　　他暗自告诫自己，要多做事积累更多经验，多与人相处学会交际的本事，更要多学多看多总结。
　　“钱是有了，我们该怎么花？”吴三民问。
　　“收购土菌？”
　　三舅妈道：“哪有那么多土菌？单是收购土菌这两万块也用不完啊。”
　　这时候大家都看向杜鹃，既然她应下了两万块，必定有什么想法。
　　这时候杜鹃就有话语权了，她说：“这笔钱分两部分花，第一部　分租荔枝林，我们不要荔枝，只要荔枝林下的那片土地种植土菌。为期一年，相信会有人愿意租给。买粪肥，沤粪肥，雇佣人埋粪肥，这都需要钱。不怕用不出去。　
　　第二用来收购土菌，从镇上的收购商那收购，我们把附近所有镇子的土菌收购。不怕钱多就怕钱不够。”
　　杜松感到妹妹变了，要是以前妹妹绝对不能说出这番话，现在的妹妹变得能干多了。
　　杜鹃被白满良刺激到了，想要跟白满川在一起，她必须要变强，提高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要敢想敢做，冲破束缚成就新我。
　　她脸上是风轻云淡，她内心是害怕的，她也怕这事不成。
　　不用三天，这笔钱就下来了，吴建国骑着自行车来报信。单手握着车把，一手摇着合同，一边摇一边大叫成了，成了。
　　村里人都好奇吴建国说的是什么成了。
　　“杜贵才贷款两万用来收购土菌”这事犹如旱天一惊雷，轰动了整个破坪村。
　　相熟的不相熟的都到杜家去，问问是不是真的，问问贷款的缘由。
　　杜贵才等人都被围着问什么，反倒是杜鹃被冷落了。她也乐得清闲，去鹅舍呆着不出来。
　　得了这笔贷款，杜贵才与村里人商谈租用荔枝林的事，他们知道只要荔枝根下的土地，不要荔枝，都乐呵呵地点头同意租用。
　　甚至有人认为杜贵才是傻子，不仅白给人埋肥种荔枝，还给人钱。
　　杜鹃要求愿出租的人立字据为证，不能反悔。
　　就是一张字据而已，他们都同意。
　　接下来杜李氏看着买粪肥，沤肥；杜贵才出去散布收购土菌的消息，并与镇上收购商们商谈买卖土菌的事。
　　杜鹃与杜松进市找卢国建，跟他谈谈土菌的事。
　　“你回学校请假先，我先去找卢建国，要是谈不拢你再过去谈。”
　　杜松不放心妹妹，“既然旷课了，迟点去与早点去都没关系。”
　　杜鹃说不过他，于是两人一同去找卢国建。
　　卢国建的生意很不顺啊，整个市场都被地头蛇把控着，即便他提高价格，也没人愿意卖土菌给他。
　　手头的土菌不足，上头催得紧。他只能寄希望于坡平村的那家人。
　　“经理，杜松与杜鹃来找你。”有人进来说。
　　卢国建心中一惊，莫不是杜家受到地头蛇的威吓，不敢土菌卖给他？
　　如果真是这样，他得要另做打算了。
　　卢国建才走出去，见着了杜松兄妹联袂而来，他笑问：“你们来兄妹来是要给我带好消息的吗？”
　　“确实有些事要与卢老板谈谈。”杜鹃说。
　　“小刘，上茶。”“来请坐。”
　　“好嘞。”
　　卢国建见两人面容坦荡，不像是来推诿交易的，大方地让小刘上茶。
　　“是不是土菌出来了？”
　　杜鹃摇头，她问：“卢老板今年的任务量是什么？”
　　“不少啊，不过也差不多了。虽然土菌难寻，但每日都有交易。这里弄得差不多了，就该转移到别的城去盯着。”
　　“不知卢老板什么时候走？如果迟点我这有更多的土菌出售。”
　　卢国建心动了，“数量多少？”
　　“在5月20号之前，我能给你三千斤土菌。”
　　“干的？”
　　“干的。”
　　“小刘上好茶。”卢国建去拿盒子，“小哥、小妹，来吃点糖果，这可是从HK带回来的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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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该考虑了
　　31　该考虑了
　　两兄妹都没动那糖果，杜鹃拿起了茶水，喝上一口，说：“数量我们是有，但这价格。”
　　“只要保证质量，这价格好商量。”突然卢国建捉住了一点，大脑飞速运转，先前的热情减去了几分。
　　他的眼睛转了两圈，与杜松说：“若是你们在5月20号给我三千斤干货，上等品5块钱一斤，次等品4块5一斤。若是你们能给我五千斤干货，上等品6块钱一斤，次等品5块5一斤。”
　　杜鹃以为价格会往上涨好些，没想到卢国建那么谨慎，价格上一点点加。还弄了个梯度价，不过这个价格也很不错。
　　杜鹃看杜松，见杜松点头。杜鹃与卢国建说：“这个价格能接受。”
　　卢国建心中狂喜，面不改色地说：“口说无凭，立下字据。”
　　“同意，但我们还有另一个要求。”
　　“你说。”
　　“我们希望您保密，在把三千斤交货前，不要把这价格放出去。”
　　“这可以。但这交货的数量要改改，月底给第一批至少给一千斤。5月10号给五百斤，到了20号要满三千斤的数量，”
　　“好。”
　　杜鹃当即与他们签下协议，印上红手印。
　　卢国建热情地送他们出去，送上一条烟，送上一盒饼干，样样都是上等货。
　　目送他们离去，卢国建大笑三声。
　　“经理有什么好笑的？”小刘还不知具体情况。
　　卢国建勾着小刘的脖子，朗声说：“我们再也不用愁数量了。”
　　南钧制药与地头蛇搭上线，地头蛇下的小地头蛇，以及小小地头蛇都警告药农不要把土菌卖给他，导致卢国建天天被上头责备。
　　卢国建用了许多法子，又去拉拢，又去提高价格还是没有人愿意卖土菌给他。现在好了，生意主动上门，数额巨大。
　　“去，约南钧制药的人吃饭，就说我请。”卢国建这是春风得意啊。
　　…………
　　有20％的利润，人们蠢蠢欲动。
　　听说杜贵才家收购土菌，还多5毛钱，临近的三个村子都带着土菌来卖。
　　镇上的商家见杜贵才来收土菌，跟县城的价格一样，他们不卖。他们认为县城一定是涨价了，等着县城涨价。
　　晚上七点，杜家人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