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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少琛哪里肯走？转身要进屋。
　　“我们回去说，别进去。”林小碗生怕他进屋发飙伤及莫云聪，使出吃奶的力气拉扯他，一边低声道：“别乱来，求你了。”
　　她也不想没面子。
　　“林小姐？”莫云聪已走到门口，诧异地看着他俩，“荣少？”
　　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把外套扣子扣上。
　　他的“衣衫不整”让荣少琛很恼火，听见他这么说，马上冷声问道：“你认识我？”
　　莫云聪笑起来：“荣少在兰城大名鼎鼎，谁不认识呢？”
　　“是吗？”荣少琛挑挑眉，“那你知道她是……”
　　“少琛，我给你介绍一下，”林小碗生怕他说话不中听，赶忙打断他的话道，“这位是上次在医院门口救我的莫云聪莫先生，他……”
　　荣少琛目光一凛：“莫云聪？你就是朝阳软件的莫云聪？”
　　林小碗心一惊：“你，你知道莫先生？”
　　难道杨远都向他“招”了？
　　荣少琛不理会她的问题，只是冷声瞟着莫云聪。
　　“正在鄙人。”莫云聪微微弯腰，微笑着把手伸向荣少琛，“荣少，久仰大名，请多关照。”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关照别人。”荣少琛并没伸手，一脸傲慢。
　　莫云聪顿时有些尴尬，冲林小碗干笑道：“你先生真幽默。”
　　“是啊是啊，他这人比较喜欢开玩笑。”林小碗陪笑，一边暗暗扯扯荣少琛衣袖，略微侧头，背过莫云聪，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荣少琛。
　　但荣少琛并没给她什么满意的表示。
　　“没关系，我也喜欢开玩笑。”莫云聪显得很大度，笑着邀请，“荣少，如果不嫌寒舍简陋，不如进来坐坐？”
　　“没空。”荣少琛说完，搂住林小碗肩头，将她往外带。
　　“莫先生你好好休息。”林小碗冲他摆摆手，快步跟上荣少琛脚步，和他一起进电梯，电梯门合上后，她十分局促地往一旁挪了挪，避开了荣少琛的手。
　　见她竟然和自己保持“陌生人”的距离，荣少琛恼火极了，嘲讽道：“还是和莫先生相处愉快吧？”
　　“你别乱说，我和莫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呢！”
　　“我说了你们之间有什么吗？还是你心虚？”
　　“谁心虚了？”莫云聪不在身边，林小碗的声音倒大了些，“我行得正坐得稳，你可别给我泼脏水！”
　　荣少琛冷眸一扫：“一个有家室的女人，一大早儿子不管老公不问早餐也不吃，就跑来伺候另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还行得正坐得稳？你不觉得有悖常理？”
　　见他一再嘲讽自己，林小碗有些恼，大声反驳：“我的救命恩人是因为我才生病的，我来照看照看他，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荣少琛立刻揪到了关键词，马上质问：“怎么因为你生病的？”
　　坏了，说漏嘴了！
　　你真是蠢到家了！
　　林小碗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语无伦次地找借口补救：“那个，他之前不是救过我吗？我一直想表示谢意，所以前天傍晚找他出来喝了个茶，没想到那家茶馆茶水不干净，吃得他拉肚子。”
　　“哪家茶馆？”
　　“就天沐国际城对面超市拐进去那家，我们可是光明正大在大厅喝的茶！不信你自己找人去问。”
　　荣少琛还要说什么，就听得当地一声，电梯门开了，见几个人正在外面等电梯，他没再多言，大步出电梯。
　　“老板。”一直守在外面的杨远赶忙迎过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林小碗身上瞟了瞟。
　　林小碗没吭声，不安地低着头跟着出去。
　　惶悚的杨远暗暗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一路上荣少琛再没出声，只是低头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小跑着跟上他的林小碗，几次偷偷瞅他，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越发不安，不过又暗暗庆幸自己没把过来送钥匙的事说出来。
　　回到家见ｌeo不在客厅，林小碗本想上楼去找他，却被荣少琛喊住：“来书房。”
　　“哦。”
　　林小碗忐忑地挪进书房。
　　虽然她和莫云聪之间什么都没有，但让荣少琛撞见他们单处一室总归不好解释，尤其莫云聪出来时“衣衫不整”，还说了句让荣少琛听岔的话。
　　我的乖乖，怎么可能是送套嘛？这种分分钟会让他掐死的事她会做吗？她脑子又没毛病。
　　他是不是最近阴阳失调导致耳背了啊？
　　她想好了，如果他再紧揪着她和莫云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不放，她就拿他和苏绻绻大晚上地也共处一室、还有他昨晚一夜未归的事拿出来反击他。
　　比比看谁做的“亏心事”多。
　　“砰！”她刚进书房，荣少琛就一脚将门狠狠地踹上了。
　　“啊！你干什么！”林小碗一时不期，吓得全身一震，双手抱头。
　　荣少琛却毫不怜香惜玉，冷声问道：“你和他见过几次面？”
　　“啊？”
　　“和莫云聪。”
　　“没见过几次面啊。”林小碗边应，边在心里想哪几次可以告诉荣少琛。
　　“几次？”
　　“加他救我的那次，连今天这次，一共四次。”
　　“那四次？具体时间地点。”
　　审犯人的口吻让林小碗有些恼，要不是今天的事让她心虚，她早发作了。忍了忍，她一一作答：“第一次在医院门口，你应该知道，他当时救我时钱包掉了，被人捡到交给了我，我按上面的地址第二天给他把钱包送过去，第三次是前天傍晚，为了谢他的救命之恩，我请他喝了茶——之前和你说了，第四次就今天。”
　　“是吗？”
　　“是的，我干嘛要骗你？”她强作镇定地应声，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一直很清楚我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异性朋友交往不可能没有分寸。”
　　荣少琛对后面这句话倒算满意，声音也放柔了不少，问道：“他对你说过什么？”
　　林小碗一愣：“说过的话不少，你指哪方面？”
　　“算了，去给ｌeo喂药吧。”
　　“哦？”见他没再扯那些有误解的事，林小碗倒很意外，松了口气，转身快步出书房。
　　见她出去，荣少琛给小飞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杨远召了进来。
　　“老板？”杨远像平常一样，低头站在一边等吩咐，只是好一会儿都不见荣少琛出声，他狐疑地抬头，见荣少琛严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心跳不由得加速，却仍没吭声，只是垂了垂眸。
　　好一会儿，还是荣少琛的志打破了沉寂：“杨远，你在我身边呆几年了？”
　　其实昨晚他根本不像林小碗说的那样一夜未归，只是在书房呆了一宿。早上起床时，见林小碗下楼后早餐没吃就匆匆往外走，只道她又遇到了什么急心事，他赶忙跟上去，杨远则紧随他之后，跟过去发现林小碗进了千嬉园，怕她又去找苏绻绻麻烦，他连忙加快脚步，准备上前拦她，谁知她中途进了一栋高层，杨远马上要喊她，被他剜眼制止，见电梯在八楼停了，他警告杨远后，让杨远守在电梯口，自己去了八楼。到八楼后故意给林小碗打电话，见她含糊其词，便果断敲门。（这栋楼是三户共两个电梯，他不确实她在哪家，三家都敲了，不过只有林小碗开了门。）
　　“十年。”杨远知道老板后面可能说什么，早有心理准备的他声音很低。
　　他从警校一毕业，就给荣少琛当保镖。
　　“十年来我亏待过你半分？”
　　“没有。”
　　荣少琛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份资料冲他扬扬，冷声道：“还记得这份协议？”
　　杨远一看，顿时满头大汗，这么多年过去，他都忘了曾经签过的这份忠诚协议，不过此时他记起了里面的要求——如果违背，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你现在竟然对我撒谎，已经没有忠诚度可言，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杨远急声解释：“老板，事情不像您看到的那样，夫人和莫云聪真的没……”
　　“你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忘了？”荣少琛将资料砸到他脸上，怒声道，“我要的是你这些解释吗？”
　　“老板，我……”
　　“我能让你爬向云端，也能让你跌下深渊。滚。”
　　“老板……”
　　“滚！”
　　杨远不敢再出半句声，失魂落魄地出了书房。
　　荣少琛揉揉太阳穴，脸上的怒容却没有减少分。
　　他从来都无法容忍别人欺瞒他。杨远是他最信任的人，当初杨远授意万理用假药油骗他的事他也知道，只是因为杨远也是好心促成他，他那时也爱上了林小碗，所以含糊而过。不过这次杨远错得离谱。不给点颜色，只怕以后会更离谱。
　　不多时，小飞敲开了书房的门，将一个东西交给他看，他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阴，最终将鼠标一摔，起身出去。


第328章　不能做啊

　　林小碗喂leo吃了药后，下楼见荣少琛不但没出书房，反而把杨远召了进去，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知道他心情肯定不好，也知道此时不应该在他面前晃荡，拿筷子插了两个馒头，迅速跑回了leo房间。
　　“你自己看书去，我吃早餐。”
　　“哦。”leo乖乖地往书柜走去。
　　林小碗很没味地啃着馒头，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条缝，悄悄窥视外面的情况。
　　她不知道荣少琛与杨远在书房里说什么，只是默默祈祷荣少琛没发现太多——她相信杨远不会出声她。
　　如果荣少琛知道她几次晚上和莫云聪共处一室，不知道会怎么着。
　　她十分不安，只能自我安慰：我和莫云聪清清白白，我根本没必要心虚，我晚上有机会和他呆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几番惹我不高兴吗？如果你真的要惩罚我，那也得很罚你自己。
　　此时她只顾着为自己担忧，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给杨远带了多大的麻烦。
　　“妈咪，你在看什么？”ｌeo趴在地上，好奇地看门缝。
　　林小碗马上把门一关，随口道：“没看什么。找到书看没有？”
　　“是不是在看爹地？”
　　“我看他干嘛？”
　　“他又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没你的事儿，快去看书。”林小碗在沙发前坐下，闷闷地继续啃馒头。
　　“呃！”因为走神，一口馒头噎在喉咙，哽得她直伸脖子。
　　leo赶忙扔掉书，跑过去帮她直抚后背，像她平常告诫一般说道：“你慢点儿吃啊，没人和你抢。”
　　馒头咽不下去，林小碗直身站起来，一边猛拍胸口，一边跺脚。
　　“水！”leo飞快倒了杯水给她，然后站至沙发上，不停地帮她轻抚后背，也不停地问，“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好一会儿，馒头总算咽下去了，林小碗这才放松地躺回沙发。
　　“吃馒头时有牛奶喝就不会噎着，我下楼去给你拿牛奶。”
　　“不用不用，”林小碗拉住leo，“我已经没事了，刚刚是不小心吃快了，我会注意了。”
　　“你确定你不会再噎着吗？噎着很危险的，可能会噎死呢。”
　　“放心，我噎不死。要么你再我把水再倒满。”
　　“好。”
　　leo接过杯子，乐颠颠地去续水，将杯子给她后，他在她身边坐下，担忧地打听，“妈咪，你今天为什么又和爹地闹嘛？”
　　“真没，别瞎想，快去看书，等我吃完我们一起玩游戏。”
　　“真的吗？”
　　“真的，现在别吵我。”
　　“ok。”leo背靠着她，双膝微微弯起，将书搁在腿上，认真地看起书来。
　　仍然忐忑的林小碗勉强啃完馒头，却无心玩游戏，只是愣愣地发呆。
　　有人敲门。
　　leo一骨碌跳下沙发，跑去开门，见景笑甜站在门口，马上脆声道：“甜甜阿姨好。”
　　“leo真乖，你妈咪呢？”
　　“妈咪在屋里呢。”leo亲昵地牵景笑甜进房间。
　　林小碗也已起身和她打招呼，随即试探着问道：“泽言呢？”
　　“上班去了。”
　　“那你今天是不是住这边？”
　　“他说他晚上会回来，叫我就在家里住。”
　　林小碗隐隐感觉他俩关系有进步，笑问：“家里？”
　　“季先生家里。”景笑甜连忙改口，叹了口气道，“我一个人坐着烦，想ｌeo了。”
　　“甜甜阿姨，我也想你，还想我的小弟弟，小弟弟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踢你呀？”leo边说边伸手轻摸她肚子。
　　景笑甜勉强一笑道：“乖。”
　　“那我继续给小弟弟念诗。”leo很高兴地跑向书柜。
　　林小碗一边示意景笑甜坐，一边含笑着着ｌeo背影道：“这孩子，说风就是雨。”
　　“有父母疼的人就是这样活泼可爱。”景笑甜说罢，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轻轻一叹，“没有父母疼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活泼，也不知道我宝宝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肯定像ｌeo一样活泼可爱幸福啦，别担心。”
　　景笑甜摇头：“他以后没人疼，怎么可能幸福？”
　　“他怎么会没人疼呢？不是有你和泽言吗？”
　　“我说过，我生下他就会离开，而季先生就算心疼孩子，但他的事业心强，到时候肯定也顾不上孩子。小碗，”景笑甜拉着林小碗的手，声音有些哽，“你说以后季先生要是娶了老婆，他老婆会不会虐待我的宝宝啊？我这两天在网上看了不少视频，后妈虐孩子真的好狠呢，轻则骂，重则打，有的还被活活虐死了呢，我想想就觉得恐惧。”
　　说到这，她双手捂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林小碗连忙抽了些纸巾递给她，一边劝道：“你想太多了吧？别这样，医生不是一直叮嘱你心情要保持愉快吗？你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宝宝健康成长的。”
　　这时ｌeo跑过来不解地问道：“妈咪，甜甜阿姨为什么哭啊？”
　　林小碗叹声道：“甜甜阿姨担心她小宝宝以后受人欺负。”
　　ｌeo马上摇着景笑甜大声囔道：“甜甜阿姨，你放心，我保护小弟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的！”
　　景笑甜摇摇头，继续抽噎：“你这么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保护我宝宝呢？”
　　说罢她又转视林小碗，哭道，“小碗，我真的没想多，我想的都是以后要面对的问题。我常常想，与其让我的宝宝以后受人欺负，还不如不把他生下来，省得他受那份非人的折磨。”
　　林小碗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问过医生，我现在还能做引产手术，我想……”
　　“你疯了吗？！你难道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不能做啊！”
　　ｌeo听不懂引产什么意思，但听到林小碗的话，顿时扯着景笑甜衣袖大叫：“不可以！不可能杀我的小弟弟！”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想到他以后的日子，我的心就痛得厉害，我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整宿整宿做恶梦，梦见的都是他被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样子，都是哭着醒来的。我自己都快疯了。”景笑甜又哭了起来。
　　“既然你担心泽言给你宝宝娶后妈，怕后妈虐待他，那你就好好把泽言的心争取过来，不给他娶别的女人的机会，让他娶你，你不就没后顾之忧了吗？”
　　“不可能。你那天劝我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我配不上季先生，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在季先生发现我怀孕之前，我就应该把这孩子拿掉的，不应该让他来这世上受这份苦楚啊。”
　　“笑甜……”
　　林小碗正想再劝一句，房间门砰地一下被人推开了，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感觉到景笑甜全身一震，林小碗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
　　见是荣少琛，leo很恼火地冲他吼道：“爹地！你干什么！你吓着甜甜阿姨了你知道吗？你要是把她肚子里的小弟弟吓坏了，我不会原谅你！”
　　怒火冲天的荣少琛并不知道景笑甜在屋里，抽了抽嘴角，却没多言，而是冲林小碗喝道：“过来！”
　　“干嘛？”林小碗被他的脸色吓住，有些紧张地挪步过去。
　　他是不是查出什么了？
　　“回房间。”
　　荣少琛扭头往自己房间走。
　　“喂！你干嘛凶我妈咪？”见荣少琛一脸怒气，而林小碗脸上又写着惶恐之色，leo很担心，马上跑过去拉住她道，“妈咪，别去。”
　　荣少琛顿在原地，回头冲林小碗冷声道：“不来试试看。”
　　“就不去！你敢拿我妈咪怎么样？”leo勇敢地将林小碗护在身后。
　　林小碗从荣少琛铁青的脸上猜出进房间后将会迎来一场暴风骤雨，不过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总之心里惶惶的，此时她站在ｌeo身后弱弱地问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行吗？”
　　见leo如此护着她，而她还敢讨价还价，荣少琛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拍开leo的手，粗暴地将她往房间扯。
　　从来没见过荣少琛如此蛮横无理，林小碗慌了，死命顿住脚问道：“喂喂，你要干什么？！”
　　“你放开我妈咪！”leo紧扯住林小碗另一只手大声嚎叫，“快放开我妈咪！”
　　荣少琛根本不理会leo，自顾自地将林小碗往房间里拽。
　　景笑甜被这情形吓住了，慌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