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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身跨栏背心＋短裤的大米双手吊在单扛上，他好象听见有手机响，于是侧耳寻找声源。找到后，他冲后面那人喊了声：“慢慢飞……”
　　“慢慢飞”是徐飞的网名。
　　此刻，徐飞正无精打采靠在垫子上，无论是大米的喊叫还是手机铃声他都无动于衷。
　　大米正憋着一口气做撑体向上，这一喊便破了功。他干脆松开扛，走到墙角取了一瓶水，然后一边拧盖一边给几人说道：“诶，你们有没有发现？那边有个妞，从刚才我撑单扛起，她就一直在偷看我！”
　　石征表示不感兴趣，徐飞却是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只有他的好基友老鼠搭了话茬：“哪个妞啊？”
　　大米说道：“就刚才被咱们老大罚做指力板的那个。”
　　听见这话，石征终于抬眼望去。
　　这一望，刚好就和友挚的目光在半空撞了个正着。
　　两人隔着遥遥的距离，一时四目相对，最后还是石征先收回眼。
　　只听旁边大米仍在聒噪：“诶，你们看你们看，她刚刚又在看我！你们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老鼠撇撇嘴：“我看不像。”他一面摩挲起下巴，一面在心里琢磨着，“我怎么觉得，这妞好象不是在看你啊，大米。”
　　听说不是在看自己，大米不服气，把脖子一梗：“不是在看我，那是看谁？”
　　老鼠的视线突然越过好基友，看向了刚好和大米位于同一轴线的……石征。
　　大米也随之望了过去。然后，他就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见两人同时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石征问了句：“干什么？”
　　“啧，老大。”老鼠摸了摸下巴，“我倒觉得，这姑娘是对你有意思。”
　　一旁的大米立刻附和道：“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石征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他选择无视。
　　直到老鼠突然叫了声：“诶！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啊？”脑中灵光一闪，“这妞不就是咱们小飞喜欢的那个吗？”
　　这下，徐飞总算有了反应。
　　却听石征凉凉开口：“你们很闲么？那干脆一起指力板……”
　　他话还未说完，大米和老鼠这对好基友立刻做鸟兽散。
　　待人走远，石征从纸箱里取了一瓶水递给徐飞。
　　徐飞有点心不在焉。
　　“想什么呢？拿着啊。”见他没接，石征直接把水抛到徐飞怀里，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瞥了眼友挚的方向，石征开口问徐飞：“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徐飞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来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他说的是友挚。徐飞停了一下，这才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恩”道。
　　石征问：“很喜欢？”
　　徐飞怔了下，有些脸红：“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里老想着她，想每天都见到她。”
　　“哦，那就是喜欢她。”石征点点头，“她比你大那么多，你喜欢她什么？”
　　徐飞想了想，大约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她长的很好看，我怎么看都不觉得烦。”
　　石征笑了笑，然后低声道：“这世上好看的女人多了，你都喜欢？”
　　徐飞跟着也“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他越发脸红起：“我也不知道啊。”
　　石征拍了拍他肩膀：“听哥一句劝，这个女人你不要碰。”
　　“为什么呀？”徐飞问。
　　石征顿了顿，说：“你罩不住她。”
　　“哥，你、你……”徐飞看了一眼石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石征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都是爷们，不兴这么吞吞吐吐的。”
　　徐飞低着头不敢看石征，憋了半天到底还是从喉咙里憋出一句：“你是不是对姜小/姐……也有点意思啊？”
　　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石征先是一愣，随后淡淡道：“你想太多！她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徐飞不解：“怎么会？我看姜小/姐报名做志愿者，最起码她和我们一样，都想要帮助别人。”
　　石征笑了下，对着徐飞道：“你信不信我？她在救援队待不长！”
　　徐飞问：“为什么？”
　　石征说：“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来这儿，就是来玩玩而已。”
　　徐飞的神情顿时有些迷惘。
　　过了好半天，他突然把头重重一点，道：“哥，我信你！自从我哥不在了，你就是我和娜依的亲哥。”
　　石征伸手勾过他脖子：“走吧，去洗把脸，一会早点回去，你姐姐娜依今天给你包饺子吃。”
　　

第十七章
　　石征是个极为自律的人。
　　关于这一点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守时，说好给友挚20分钟的时间休息，果真就只有20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友挚甚至还特意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挂钟。
　　老实说，她对接下来的攀爬训练不感兴趣。
　　但这并不妨碍她欣赏别人去做。
　　特别是石征，由他来亲身做示范，即便是一个简单的抓握都充满了力量与雄性美。
　　友挚不由想到刚才休息的间隙，和他在人群中对视的那一眼。虽然隔着距离，但她分明从中感受到了些许不寻常的东西。
　　可惜太快，她都没有来得及捕捉，他便移开了视线。
　　不得不说，友挚是一个很敏感的人。
　　她擅于从某些细小处感知别人态度或情绪的变化。
　　例如石征，现在的他沉默不语。虽然他一直都是这样，但他现在的沉默比之先前的沉默又有些不同。
　　到底是哪里不同，友挚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他对自己似乎更冷淡了些。
　　联想到先前他说过不能坚持就离开救援队，友挚心里便有些不服气。
　　凭什么啊，她费那么大劲考进救援队，真当她闲啊？再说她可不是半途而废的人。
　　想让她走？偏不！
　　她就要留下来。不光留下来，还得时不时的到他跟前晃悠晃悠。有本事就一直别搭理她！
　　所以说，友挚这个性子说好也不好。有时候太拗，认准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通过改变点的相对位置，找到你觉得最舒服的姿势……上升的动力应该来自腿，而不是靠手拉上去……”石征在讲解动作要领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友挚的不用心。
　　他也没管，自顾自的讲完就停下来，看着友挚问道：“明白了吗？”
　　友挚被他问得一怔，也不知道他刚才都说过什么，可面上仍旧装得若无其事冲他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换你来。”石征解下保护绳交给友挚。
　　因为上方有定滑轮固定，友挚只需将保护绳的一端系在自己腰间的安全带上，而另一端则通过定滑轮与岩壁下方的保护者相连。
　　这里的保护者暂时由石征来充当。
　　做好这一切，友挚走到岩壁前。
　　按照石征教的，她先找3个点站上去，然后蹲下，弓步，屈膝，手臂伸直……在岩壁上不断变换重心的位置，试图找到最稳当的脚点，以达到手上用力最少的感觉。
　　“换左手再试试。”石征一直在下方密切关注着友挚的动态，并且时不时出个声给她指点一下，“对！保持两手不同……换脚！右腿甩出去搭在岩板上……”
　　看别人攀爬时觉得挺容易，可真到自己亲身试验后友挚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刚站上去确实很轻松，但越往上越难。
　　攀爬的过程中友挚已经换了好几个点，但都因为太小而踩不住。后来她又尝试着用手去抓另一个点，可由于手力不够，结果停在那里不上不下。
　　以至到最后脱力掉了下来。
　　不过有保护装置，人坠到半空被保护绳牵制住得到了安全过渡的机会。
　　等她吊在那里不再晃荡，石征才缓缓放绳。
　　友挚两脚一落地，就跌坐在垫子上。
　　石征递了一块毛巾给她：“擦擦吧。”
　　友挚看了眼，没接：“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
　　石征默了好一会，才说：“初学者这样很正常。”说完，他又把手里的毛巾往前递了递，“拿着，把汗擦了。”
　　友挚瞥了他一眼，终于接过毛巾，一面擦着头上的汗，一面问他：“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方法能够让我爬的更好更快？”
　　石征摇头：“没有。你想爬的更好，只有一个方法。”
　　友挚挑眉：“恩，什么方法？”
　　石征说了两字：“多爬。”
　　友挚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后丢掉毛巾站起来，下巴一扬，对石征道：“来吧，咱们接着爬。”
　　她就不信自己会输给这些石头。
　　常言道：屋不平，何以平天下。
　　友挚：石不平，何以平石征！
　　就在她的手刚接触到岩壁时，忽听得石征在背后喊她：“等等。”
　　友挚回头去看他，不明所以。
　　石征指了指她的腰部：“你的安全带松了！”
　　友挚低头查看，果然如此，于是当即拆掉重绑。
　　可不知道是结绳方式不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是死活也系不好。她就在那儿拆了绑，绑了又拆，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
　　最后惹得石征看不下去，出手相助。
　　一点准备也没有，他直接伸手到她腰间。
　　友挚先是一惊，后来察觉这人的目标仅是她腰间系的绳子，这才放宽松，可心中到底生出一丝别样的感受来。
　　绳结被她绕得有点乱，好在石征手法娴熟，很快就解了开来。
　　可解开的绳子过长，石征缠了两圈仍旧很松泛，导致他抓着绳头不得不使了把劲。
　　结果被他大力一拉，惯性使然，友挚的身体猛得朝前一扑。
　　两人顿时贴在一起。
　　友挚只觉得这人真的好高，自己刚到他嘴下位置。
　　他的下巴刚好抵在她额头上，那些新生的胡茬扎得人皮肤有些发痒。
　　两人下意识的——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就这样，他的嘴唇擦过她眼角眉梢。
　　两个人都同时一僵。
　　友挚仍保持着仰脖看他的姿势。只觉得呼吸间，他的鼻息温热。
　　而石征微侧着头，视线落在她额前的碎发上，盯着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短短一瞬，石征就恢复了平静。
　　他退后一步，让出了彼此间的距离。同时，手中抓着绳头不停缠绕、对折，最后扣紧，手法之快令人咋舌。
　　绑好后，他又试了试保护绳的松紧。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丢开手，退到一边。
　　可友挚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看着他的眼睛，友挚上前一步：“你怎么不说话？
　　石征站着没有动，他撩起眼皮看她：“说什么？”
　　友挚朝前又逼近一步：“我长得很吓人吗？”
　　石征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发木：“没有。”
　　友挚笑：“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呵……你说我怕你？”石征哼笑了一声，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他问，“我怕你什么？”
　　友挚眉眼弯弯看着他：“自然是怕我吃了你。”
　　石征没说话，那声笑却多了丝嘲讽的意味。
　　“难道不是吗？”友挚追问。
　　他摇头，说：“姜小/姐……”
　　友挚打断他：“我说过，叫我友挚！”
　　石征愣了下，到底没有太顺她的意，只连名带姓叫了声：“姜友挚，你今年多大了？”
　　“到下个月刚好满二十八。”
　　石征点头：“你二十八岁了，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友挚假装糊涂：“我刚才说什么了？”
　　石征没有理她，冷声道：“我可不可以把它视为一种邀请？”
　　友挚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邀请？”
　　石征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你说呢？”
　　友挚顿觉无趣，冲他微扬小巴，颇有点挑衅的意味：“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怎样？”
　　石征道：“不怎样。”
　　“我不信。难道你就不想？”友挚又逼近一步。
　　石征顺口道：“不想。”
　　友挚忽地狡黠一笑：“你撒谎！”
　　石征“唔”一声，波澜不惊的样子，道：“这话怎么说？”
　　“你说你不想，那刚才我俩离那么近，你的手为什么会抖？”友挚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他退后的机会。
　　石征面无表情道：“被绳子勒的。”
　　“……”友挚这次却没有点破，只笑看着他，话锋一转，直接问出：“你今晚有空吗？”
　　

第十八章
　　友挚问：“你今晚有空吗？”
　　她刻意放缓了声线，于低沉中带一丝慵懒。
　　那声音听在耳朵里，不无挑///逗的意味，尤其是在他们刚刚讨论过吃与不吃的问题之后。
　　石征的太阳穴忍不住就跳了下。
　　四周，正在练习攀爬与速降的学员们一个个挥汗如雨。
　　友挚站在那里，头发绑成利落的马尾，身上穿着样式普通的运动衣裤。因为刚刚运动过，她脸颊微红，鼻尖上还挂着细小的汗珠。
　　石征觉得，她和周围那些学员没有不同。
　　然而，又有一些不同。
　　具体是什么，石征也说不出来，大约是她的眼睛更亮一点。
　　现在，她就用这双亮晶晶水润润的眼睛看他，等着他回答要或者不要。
　　石征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低声道：“抱歉，我没空。”
　　可友挚权当没有听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石征：“别误会！我没旁的意思，就是想叫你一起吃个饭，感谢你对我的特、别、指、导。”
　　这家伙你说她坏不坏？明明心里巴不得人家误会，嘴上却撇得干净。尤其是“特别指导”四个字，她故意咬得很重。
　　石征愣了一下，然后十分淡定的对她说：“不用谢，我今晚有事。”
　　“那明晚？”友挚丝毫不气馁。
　　“不好意思，我明晚也有事。”石征一口回绝。
　　还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啊。
　　友挚使出激将法：“再有事，饭总是要吃的吧？该不会，你是真的怕我吃了你？”
　　然而这个方法对石征并不管用，他波澜不兴道：“和那个无关。”
　　友挚不受他糊弄，紧追不舍道：“那和什么有关？”
　　石征感到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又开始“突突”跳起，他伸手按压了压。
　　“说啊！”友挚还在激他，“是男人就不要这么吞吞吐吐，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他默了默，终于低沉开口：“理由。给我一个非要和你一起吃饭的理由。”
　　他想要理由，挑挑拣拣友挚可以说出一堆。
　　可是她偏不！
　　“吃饭需要什么理由啊？难道平常你都不吃饭的？”
　　估计她要真说出一堆理由来，到时候他照样能找到借口拒绝。
　　见他不说话，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这样为难？搞得谁要上赶子求他一样。
　　这叫友挚心里很不爽，再开口时未免就有点胡搅蛮缠起来：“说吧！大爷您什么时候能有空？一天不行我就等两天，两天不行我就等三天。总之，我闲着没事干我就想找你吃饭！而且咱把话撂这，吃不到你这顿饭，我以后就都不吃饭了。”
　　石征有些忍无可忍：“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听不懂人话还是怎地？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友挚被他说得也有些火起。
　　冷着张脸唬谁呢？她才不怕他。
　　于是，友挚道：“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找徐飞问去。”
　　关于石征什么时候在救援队，什么时候不在，他们关系那么近，友挚就不信自己从徐飞那儿套不来想要的话。
　　“你别去找他！”石征想也不想道。
　　友挚可算逮着机会反将他一军：“理由！给我一个不去找他的理由！”
　　“总之你别去招惹他！”石征压着火气低声说道。可是压着压着，胸口那团火就散了，冷静下来的石征想：他跟个女人较什么劲？
　　而且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友挚不傻，她从石征的这句话里听出点不寻常的东西来，似乎和徐飞有关。
　　于是，她故意道：“什么叫我招惹他？你会说话吗？哦，我好心请你吃饭，你不愿意。那我找别人还不行吗？”
　　石征顿了顿，抬头看她，声音有些冷：“你知道他对你有意思。如果不想和他好，就别去招惹他！”
　　原来是为了这个。
　　友挚太会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对自己有利。所以，她当即抓住了这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她看着石征，笑得没心没肺道：“行啊，你和我一起吃饭，我就不去招惹他。”
　　瞧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笑得跟狐狸似的，石征就觉得这笑实在碍眼的紧。
　　他瞥了眼她身后的岩壁，忽道：“看到最上头那个点了吗？红色的。”
　　友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明白好端端他提这个做什么？
　　友挚点头：“恩，看到了。怎么了？”
　　“那高度上下大概有8米，我爬到那个点需要半分钟。”石征将保护绳的一端攥在手里，然后顺着手掌外侧缠绕了两圈又放开，眼睛看着友挚，道，“如果你能快过我，这顿饭我请。”
　　友挚“切”了声，当她傻啊？
　　“你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咱俩根本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上，我拿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