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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声音很微弱。

　　　　完了，明明是我犯的事，居然稀里糊涂自己给人送上门来了，还被抓了个正着儿，我可真是只猪！

　　　　“这么说，你承认了？哎，真没意思！”

　　　　昭寒并没打算饶过我，握着球棒，用顶端在我的脑门和肩膀上敲了敲，“要是就这么算了，我可太对不起自己这张脸了哦。我看看，在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他的力气虽不重，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很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我低下头，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毕竟害他额头上缝针的是我，他想怎么惩罚我也……

　　　　“昭寒！”

　　　　我睁开眼睛，发现泰一挡在昭寒前面，一只手紧紧握住那根球棒。

　　　　昭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说：“泰一，你这是干嘛？他就是昨天拿花瓶砸到我的那个人！”

　　　　雅言听到动静，刚从卧室里走出来，圣勋也正从楼梯上往下走。一听见昭寒的话，他们全都愣住了。

　　　　泰一瞥了我一眼，见我没否认，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他还是把球棒从昭寒手里夺过来，往地上一扔，冷冷地说：“那你想要怎么办？在4EVER的宿舍里对他动私刑么？”

　　　　昭寒一愣，脸旋即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突起——有那么一瞬间，空气几近凝滞，我以为他会跟泰一打起来，心脏差点跳出喉咙口——还好，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正常（对他而言的正常），还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懒洋洋的邪魅笑容。

　　　　他耸耸肩，笑道：“这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可是，他转身的时候却狠狠瞪了我一眼，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秒，我还是能读懂他的眼神正在警告我：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咱们走着瞧！

　第十六章　赶鸭子上架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成叔皱着眉头问我。

　　　　我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当然是我编造的那个版本）简要地告诉他，说得时候心里很没底气。

　　　　果然，成叔边听边皱眉，看样子并不太相信我。

　　　　不过，我猜他应该也不会特意去跟婚礼主办方核实这事，一来4EVER和薛少交恶是明摆的事实，二来我的事对他们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又何必在这些琐事上浪费精力呢？

　　　　“行了，”成叔摆摆手，“我不管你和那帮人有什么过节，不过昭寒确实因为你扔的花瓶受伤了，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我嚅喏道：“不能。”

　　　　“既然如此，由你承担他的医药费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

　　　　我低下了头，心里懊恼不已。

　　　　成叔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医药费的单子递给我：“喏，就上面这个数。”

　　　　一共三千六百多块，我的手有些发抖。如果放在以前，我二话不说就会把昭寒的医药费付了，可是现在我肩上还有三十万的债务，必须一年还完啊！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钱……”

　　　　“没钱？”成叔瞪着我，“那你说这事该怎么解决？咳，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小子，脑子一热就大打出手，你自己惹来的麻烦，凭什么让别人替你承担后果？昭寒招你惹你了？他头上挨那一下冤不冤？”

　　　　圣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成叔，忍不住插嘴道：“成叔，我们不是都有医疗保险吗？”

　　　　成叔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这是两码事！”

　　　　“成叔，您就别难为他了。”昭寒不知何时从另一间卧室走出来，“我看他这样子是真的没钱，您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他拿不出还是拿不出。算了吧。”

　　　　算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会替我说话？

　　　　昭寒笑容可掬地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番，说：“其实呢，我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你要是真觉得抱歉，也不是只有赔钱一种方法。”

　　　　我的心里莫名不安，看他笑得这么得瑟，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那还能有什么方法？”成叔问昭寒。

　　　　“哦，小胖前天不是刚辞职吗？”昭寒歪着头看我，“就让他接替小胖，当我们的临时助理吧。”

　　　　“什么？”我大吃一惊。

　　　　成叔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行吧，这也算是个办法。不过……”

　　　　“可是，我干不了啊！”我急欲拒绝，“我没给艺人当过助理……”

　　　　“咦，这有什么难的？跟你之前的工作一个性质，只不过需要服务的对象只有四个人而已，相对而言反而轻松得多哦。”昭寒笑道，“当然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你，不过很抱歉，我们得把你送回到那些人手里。你自己选吧。”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昭寒，半天说不出话。这家伙竟然敢用如此轻松诙谐的语气威胁我？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我才不怕他的威胁，就算他真把我弄回去又怎样？婚礼都已经过了，大不了死不认账——反正我当时也是为了帮花花的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严重罪行（除了踢光头那一脚，如果真落在他手里确实有可能公报私仇）。

　　　　只是，误伤了昭寒这件事，让我心里有负担。如果就这么不了了之，我会总觉得自己欠他的情，这感觉实在很糟糕，还不如答应现在就答应他的要求，工作一段时间抵扣掉这笔账算了。

　　　　我抬起头，看到泰一倚靠在门口，默默无语地看着我们。昭寒作出这个提议之后，他一直没说话也没反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我想，他刚才已经相对偏袒过我了，而现在讨论的这件事主要责任在我，估计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吧，”我低声问昭寒，“那你要我做多久？”

　　　　“一个月。”昭寒说，“一个月之后，这笔账一笔勾销。”

　　　　我只能点头——还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不想带着对这个人的歉疚活一辈子啊。

　　　　圣勋找来一双旧运动鞋和棉袜给我穿。虽说我脚受伤又缠了纱布，可是穿男人的鞋到底还是太大了，走起路来有点咣当，再加上我原本脚伤未痊愈，走起路来很蹒跚。

　　　　“喂，你走起路来好像只鸭子啊！以后就叫你‘鸭子’怎么样？”昭寒嘻嘻笑道。

　　　　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他这张嘴可真够损的！不带脏字儿就把人骂了，还偏偏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一副“认真你就输了”，不然就“打碎牙往肚里吞吧”的感觉。

　　　　“昭寒哥，‘鸭子’可不是什么好词儿，怎么能随便给人起这种外号呢？”连圣勋都替我打抱不平了。

　　　　昭寒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得了吧，我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等昭寒走了，我小声对圣勋说：“谢谢你……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帮我说话了。他生我的气也可以理解，不要为这个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不是你的原因，昭寒哥一直都是这样的。”圣勋摇摇头，“不过你要是真的了解他，就知道他没有表面上这么……尖酸刻薄，不好相处。”他略带歉意的一笑。

　　　　我苦笑了一下：“是这样么？”

　　　　圣勋认真地点头。

　　　　也许吧，不过我只用和他相处一个月时间……我也只求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个月，然后离开这里就好。仅此而已。

　　　　下午4EVER要参加一个广告代言活动。成叔先开车带我到月桂公司，说是要搬两箱礼品，好在下午的活动中送给现场歌迷。

　　　　成叔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做助理的主要职责。

　　　　“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照顾好他们四个，大到安排行程、上通告，小到吃饭、穿衣、购物，总之就是要随时随地满足他们的各种需求，在公众面前必须保持最佳状态。如果他们身体不舒服，包括皮肤不好了，都要及时通知我，然后安排时间去医院。至于他们的私事呢……”成叔想了想，“算了，这个先不提了，你先把我说的那些做好就行。”

　　　　我点头：“那他们没有行程的时候呢？是不是就不用我跟着了。”

　　　　“罗捷，我得先提醒你，艺人是没有休息日的。”成叔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助理就更别想了。当然，我们老板比较人性化，行程不忙的时候会给4EVER休假，但是如果他们想去人多的地方，你就必须全程跟着，确保不能出任何意外，明白吗？”

　　　　我一听，头皮一阵发麻：这不就是全职保姆加保镖的活儿？一个人顶三个人用，还不给休息日，唉……好在只用坚持一个月。

　　　　“我明白了……谢谢成叔。”

　　　　到了月桂公司，我跟在成叔身旁，一边暗自观察其内部情况。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一间唱片公司，多少还是有些好奇。

　　　　一看才发现月桂公司并不大，也就是几十个人的规模，不过环境布置得很精致，工作气氛也好。堆满各式各样物品的格子间虽然有些拥挤，职员们的表情却甚是平和，显然很享受在这里的工作。

　　　　成叔拐进了一间办公室，对伏案工作的一个大姐说：“我来拿两箱最新写真集，下午4EVER的代言活动用。”

　　　　“拿吧。”那大姐往墙角一指。

　　　　成叔扭头对我说：“还愣着干嘛？去搬啊。”

　　　　我一愣，“哦”了一声，赶紧走过去搬。那箱子死沉活沉，真不知里面到底放着写真集还是板砖。

　　　　“等等，用这个推车推下去吧，怪沉的。”

　　　　大姐善解人意地推了个小车给我，我向她道谢。她笑着问成叔：“哟，这个是新来的？这么瘦能行吗？”说罢还捏了捏我的手臂。

　　　　“怎么不行？行不行跟胖瘦没关系，小胖看着很壮实，前天不也辞职走了。”

　　　　“啊，为什么？我看他挺卖力的呀。”

　　　　“昭寒嫌他太能吃，反应慢。他自己也受不了这个苦，还说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不做艺人助理了。”成叔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能在4EVER身边干满三个月的人几乎没有。”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什么跟什么啊？还好我只用做一个月！

　　　　大姐瞥了我一眼，笑道：“也别这么说嘛，毕竟天天跟他们在一起，合不合得来这个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我看这孩子就不错，长得斯斯文文的，感觉跟他们很有缘哦！”

　　　　我心想，还是饶了我吧！

　　　　“那个……我只是临时来帮忙的。”我冲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推着两只大箱子向外走去。

　第十七章　见面会的阴谋

　　　　“今天下午是爱卡S20数码相机的宣传活动兼歌迷见面会，现场大概会有一百多名歌迷，都是买了这款相机以后被抽中的幸运儿。”成叔帮我按住电梯，“这些写真集就是送给她们的特别礼物。当然如果有多余的，媒体记者中又有人想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免费赠送，一来卖个人情，二来免得还要往回搬。不过你一定要先检查一下他们的证件，签字以后才可以拿走。以前有过被歌迷冒领的情况，这种事一定要尽量避免，免得让人认为我们管理不善。”

　　　　我吭哧吭哧地把两个箱子搬进去，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点头说：“我记住了。”又叹一口气，“不过，这些歌迷也真有钱啊！难道为了追星，连数码相机也能说买就买么？”

　　　　成叔笑道：“罗捷，你没谈过恋爱吗？陷入热恋中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做到完全理智消费是不太可能的。当然，我们原则上要鼓励歌迷量力而行，不提倡过度消费。不过说到底，我们所贩卖的产品，不管是唱片还是演唱会门票，本身就源于人类的‘感性’，尤其是在这种可以免费听歌的数码时代，更是如此。”

　　　　我虽然不是很明白成叔的意思，不过还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电梯“叮——”的一声到了见面会所在的大厦楼层。

　　　　4EVER一到便被工作人员领到休息室补妆，成叔便和我先他们一步到了见面会现场。大厅外面已有不少歌迷等候，绝大部分都是年轻女生，聊天聊得很起劲，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

　　　　成叔冲我眨眨眼，低声说：“你相信么，这些女孩子绝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面，因为喜欢这个组合里的人才聚在一起，一聊起他们话题就滔滔不绝。偶像的魅力就在于让女人不会因为别人和自己喜欢同一个人而争风吃醋，反而会因此感觉更加密切，就像……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那样。”

　　　　“嗯，男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才真是死而无憾了。”我不假思索地答道。

　　　　成叔哈哈大笑：“你羡慕他们吗？”

　　　　我感觉自己后脑勺上冒出一滴冷汗。羡慕他们？饶了我吧。

　　　　我们推门进了大厅，只见工作人员各自忙碌着，一时无人搭理我们。

　　　　“奇怪……”成叔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

　　　　“来的媒体好像比原计划的多很多啊。”成叔沉吟道，神色有些不安。“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找爱卡的负责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我点点头，便在那两箱写真集旁坐了下来。折腾了这半天，我还没来得及找个机会给家里或花花打个电话，心里一阵着急，不由得东张西望。

　　　　这时，一个中年人踱着步子走到我旁边，眼睛往装满写真辑的箱子里瞟了几眼，然后又开始打量我，目光最后落在我的鞋上。

　　　　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便主动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大叔愣了一下，指着箱子里的写真集说：“可以给我看一眼吗？”

　　　　“对不起，这些是要在见面活动中送给歌迷的礼品。不过如果有多余的，等活动结束后，您可以带着您的证件来我这儿拿。”我尽量礼貌地说道。

　　　　大叔点点头，又问我：“你是4EVER的新助理？”

　　　　“是的，不过是临时的。”

　　　　“为什么？”大叔有点好奇。

　　　　“我听说的，没有人能给他们做助理做到三个月以上。”我如实相告。

　　　　“那你也这么觉得么？”大叔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因为我还没有做过，所以不好说。”

　　　　大叔瞥了我一眼，说：“没错，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见得是真的。路在自己手里，关键还是看个人选择。”说罢，他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开了。

　　　　我心里有些纳闷，这个大叔还挺闲的，怎么突然跑过来教训我一通呢？真是莫名其妙。

　　　　突然一阵争吵声由远而近。

　　　　“……合同里明明没有，凭什么突然增加记者提问环节？”是成叔的声音，听上去很恼火。

　　　　我循声望去，只见成叔和一个矮瘦精干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

　　　　“您先别激动，这也是集团的人在上面施加压力，我们也没办法呀……不过您也只知道，昨天在甄欣和薛少的婚礼上出的事，媒体现在都比较关心……”

　　　　一听“婚礼”二字，我赶紧条件反射似地缩了缩脖子。

　　　　“你别跟我提婚礼，不就是没按照他们的意思在婚礼上献唱吗？还不是因为昭寒受了伤，难道他们作为主办方就没责任吗？现在又来跟我唱哪出！”成叔愤愤然道，“自从4EVER给你们代言以后，销售额一下子增加了几千万，这是不是事实？现在我们按照合同来做活动，你们还提出这种要求，简直欺人太甚，太甚！”

　　　　“哎，您先消消气，我们不是不感谢4EVER，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在中间也很难做人呀。”矮个男人叹了口气，“我保证，不会让那些记者乱提问……”

　　　　“这种事你怎么能保证？”成叔嗤之以鼻，“嘴在别人身上，人家问什么你管得了吗？我还不知道那帮娱记是怎么回事儿么，只要问题提出了，甭管你答不答，怎么答，记者都有得写，就看他想怎么写了。”

　　　　矮个男人一脸无奈，最后低声跟成叔说了几句什么，便转头走去。

　　　　成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巴掌扇风，脸色很是阴沉。

　　　　我不敢问话，只能在一旁低着头坐着。哎，真难受！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些尿急了。

　　　　“成叔，我想……”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大厅入口处的大门轰然打开，一百多名年轻女孩像一群鸟儿一样飞进大厅，十几排座位上一下子就坐满了人。

　　　　成叔低头看了一眼表：“等等，他们还有几分钟就过来了。”

　　　　我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不一会儿，就见4EVER从另一个门口被工作人员领进屋，然后在主持人（那个矮个男人）的介绍下，一个接一个走上舞台。

　　　　歌迷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媒体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劈里啪啦响个不停，白光一闪一闪。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当偶像是什么感觉我不清楚，不过如果被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如此疯狂地爱着，站在舞台上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会引来各种热烈反响，我感觉自己的压力或许会多于快乐吧。

　　　　不过，这四个人跟我在宿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