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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仗著我爱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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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那瞬,庄清研清楚看到,陆澹白眼眸一暗,那隐藏于平静中的失望浮现而出。但他并没有什么话语,只低声说了句,“好。”

    这一字过去,陆澹白离开了。而此后,他再也没来找过她,就连电话都没有。夜里哪怕她回陆宅,他的房门永远都是紧锁。

    庄清研对此略感忐忑,抛去她对他的那点男女心思,画虽重要,但作为盟友,她一直向陆澹白隐瞒自己的底牌,就是对对方的不信任。她有种伤害了对方的愧疚感。

    总而言之,她不愿彼此的联盟因此产生裂痕。

    后来她想,等忙碌结束,她就找时间向他解释原委,再郑重其事给他道歉,陆澹白要是不接受,她就道歉道歉再道歉。

    嗯,想是这么想的,但谁也不知道,命运下一步会有怎样的安排。

    ※

    数日后,宣传工作终于大致完毕,零碎的后续交给下属就行。庄清研松了一口气,准备回去跟陆澹白郑重道歉。

    想了想她先去了商圈,给陆澹白挑件礼物,这样显得自己的道歉更具诚意。

    在商场逛了一圈,庄清研看中了一个水晶相框,这并非普通的水晶相框,而是某奢侈品牌的天然水晶定制礼品店,所售物品皆价格不菲。

    不过庄清研看中的并不是高大上的价格,而是她想在这里夹一幅画。

    她不想放照片,那太常见了,她决定画一幅画,亲手制作的礼物更有意义。

    她请店员去文具店买了笔墨纸砚——没错,她不仅要画,还要画国画,这是她最擅长的。

    泛黄的宣纸,乌色的墨,羊毫笔在纸上缓缓晕开,店员们都饶有兴致地过来围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毛笔画现代人物的画!

    没错!庄清研画的就是陆澹白,背景是陆氏的庭院,草木茵茵而春花烂漫,一袭雪白衬衣的陆澹白,倚在露台栏杆看向远方,长眉俊目,侧颜清隽,修长的指尖夹著……庄清研原本想画根烟的,但想想画风违和,便换了支签字笔。

    最后一笔落下,整个店面里的员工齐齐鼓掌,说:“哎呀,小姐,这画真是太别致了,中西式结合!您男朋友看了一定高兴!”

    庄清研抿唇笑,陆澹白不是她男友,但如果这份礼物真能博他一笑,她便心满意足了。

    打包好礼物,庄清研高高兴兴同店员们告别。然后出了商场,去地下车库取车。

    可在奔回陆宅的路上,意外遇到了一个人。

    谢挚。

    其实说起谢挚,庄清研觉得他这阵子有些怪。

    从前他对她虽然热情,只是基于同事的关系,两人多是谈工作。但自那夜她醉酒过后,事情就有了变化,他开始在除工作以外的跟她接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甚至某个下午庄清研在朋友圈开玩笑说下午茶想吃烤鸡翅,两小时后谢挚真的敲开了她办公室,递去一盒香喷喷的烤鸡翅,后来听他助理说,谢导开车绕城大半圈,去最好的烧烤店买的。

    彼时庄清研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谢挚却摇头说:“除了谢导,我不还是你师兄么?师兄对师妹好点,无可厚非。”

    想想受他那么多人请,庄清研摇下车窗问:“谢导,你在这干嘛呢?”

    谢挚答:“我有点急事要回老家一趟,赶著去机场搭飞机,但是这个点的士难打,我都等好久了。”

    举手之劳,庄清研便道:“那你上来吧,我送你去。”

    谢挚也不客气,径直上了车。

    一见后车座上庄清研给陆澹白的礼物,谢挚问:“呀,这送给谁的?”

    庄清研抿唇一笑,看著谢挚拎著的大包小包反问:“你呢?也带了这么多,光送家人送不完吧,是不是还要送心仪的女生啊?”

    谢挚没否认,“是啊,可就怕人家不收。”

    庄清研戏谑:“天哪,谢导怎么优秀的人,这么点自信都没有?”

    谢挚扭过头看她,“因为我还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会不会喜欢我。”

    “那你就更要告白了,女生多半都有点矜持,想男生主动开口……没准你喜欢的那个就是这样的呢。”

    她这番话真挚而坦诚,谢挚弯唇浅笑了下,乌黑的瞳仁在镜片后灼亮起来,“你说的对。”

    ※

    机场不远,四十分钟后抵达。

    见谢挚行李多,庄清研便将他送进了候机厅。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庄清研总觉得后面有人影在在身边晃动,可她一扭头,又没发觉有什么。

    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只是几个虹桥一姐或者什么记者呢?毕竟h市的机场,常有明星大牌出入。

    念头刚这么一想,果然被她猜中。

    走到一半,身边突然蹦出几个人,一个个端著相机,其中一个还将话筒递了过来。看样子是记者。

    庄清研正纳闷,她又不是明星,下一刻却见话筒递向的是谢挚。

    “呀,真是谢导啊!”拿话筒的记者一脸惊喜,“我是xx娱乐报的记者,没想到在这能遇见您!打扰您几分钟行吗?”一副现场逮到名人即兴采访的模样。

    庄清研心想,谢挚在圈内还挺红啊,果然去年摘的几个奖项不是白拿的,连记者都记住了他的脸。

    而周围群众一见有记者,顿时起了骚动。中国人又是个爱听热闹的,一听说还是个知名导演,立刻围拢过来,又是要签名又是要合影的,而外头的人看不见里面,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几百上千号人群顿时呼啦啦全围了过来,将谢挚庄清研围得水泄不通。

    人一多就容易失控,谢挚不住制止,而庄清研的保镖也冲了过来维持秩序。

    ——没错,保镖。自从结盟以后,陆澹白就给庄清研配了保镖,庄清研到哪都跟著。只是怕她出行不方便,一直做便衣打扮,刚才庄清研来机场的一路,她开一辆车送谢挚,保镖们就开一辆车在后头跟著。

    四个保镖冲了出来,但人群人数实在太多,情况不好控制,混乱的尖叫中,庄清研都快被人挤到了地上。

    眼瞅场面越发混乱,千钧一发之际,几个记者自发地合力拦住人流,另外两个则扯著谢挚跟庄清研就往前奔。

    谢挚与庄清研犹豫了下,“去哪啊?”

    记者头也不回地答:“这太乱了,我带你们去安全通道!”

    人潮汹涌,庄清研跟谢挚没有选择,停在原地没准引起踩踏事件,被踩死都说不定,只能跟著记者往前狂奔。

    冲出人群跑了两三分钟,真到了机场某通道,偏僻的通道来往人流极少,当真是安全通道。

    庄清研松了一口气,弯腰喘了会气,正要跟带路的记者道谢,就听耳畔谢挚一声暴喝:“你们是谁!”

    这怒吼让她一惊,就见刚才那几个记者一瞬变脸,手中相机不知何时统统换成了钢棍!

    庄清研还未反应过来,身侧突然有风一晃,接著她眼睛被人一捂,一股巨力将她猛然往后拖。

    ——谁也没有发现,除了那几个记者,安全通道竟还潜伏了另一拨人,五六个带著面罩的黑衣人齐齐涌上!

    或者,所谓的记者根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有人假盼记者,蓄意将她们引到安全通道,然后瓮中捉鳖。

    而这波人似乎就是冲著庄清研来的,当前两个直接捂了庄清研往后拖,惊魂之际,谢挚猛地冲过来,也不知他哪来的高尔夫杆子,一棍连打到两个歹徒的头,趁那两人吃痛,谢挚抓著庄清研就往前狂奔。

    两人发力往前,再拖延一点时间,断后的保镖就来了,他们就安全了。

    然而跑到一半,庄清研感觉怀里一空,低头一看,她一直护在怀里的,给陆澹白的礼物掉了地上。

    她扭头想去捡,谢挚拦住她,“危险!”

    她犹豫了一秒,最终挣脱谢挚的手,因为她看到了黑衣歹徒的脚从原本干净的礼盒上踏过,盒子已经裂了,露出里面的相框与画像。

    那瞬她什么危险都忘记了,她不能由著这么多双肮脏的鞋底,践踏过他清隽的脸庞。

    这世上总有一种名为初恋的感情,叫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当然,她也不会那么傻,送死般地前去拿。

    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她端起地上垃圾桶当做武器,向最前面黑衣人重重扔去,砰一声垃圾桶打翻,垃圾飞溅,脏水污物糊了那两人一脸。

    她趁机捡起地上的相框,拼劲全力向前冲。

    前方,机场的保安们已经赶到,而身后不远处,自己的保镖也赶了过来,跟黑衣人们打作一团。

    庄清研稍微松一口气。真好,援军到了,她不仅保住了礼物,还安全了。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身后一声怒喊,似乎是某个黑衣人不满到嘴的鸭子飞了,抓起垃圾桶里一块装修用的木板,狠狠扔了过来。

    重物携风,正往安全区域奔去的庄清研耳膜嗡地一响,一股巨力击中她后脑勺,她痛得脚步一软,在剧痛中仰过头去,就见谢挚还有保镖的脸在她面前一张一合,谢挚甚至在嘶吼,但她什么也听不到,眼前能见的,只有地上缓缓晕开的血。

    天旋地转,她脑中冒出福伯曾躺在血地里的一幕,血在他的身下不断蔓延,仿佛永无止境。

    她终究是没逃过去吗?

    要死了吗?

    绝望的一瞬,眼前浮起起无数人的脸,父母的,仇敌的……她的仇还没报,父母的遗愿也没有完成,她不甘心……

    所有爱恨风起云涌般翻去,世界遁入黑暗之前,竟定格在那清隽的脸庞。

    真可惜,陆澹白,我要死了,你还不知道我喜欢你。

 22。Chapter22 医院

    混乱的人群,尖锐的救护车声一阵比一阵大。

    车子飙到最近的医院,医护人员用飞奔的速度将手术车推往急救室,谢挚跟在推车后面跑,一面跑一面问:“大夫大夫!她这种情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人回答他,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毕竟后脑是全身最险要的位置。

    车子很快推入手术室,手术灯亮起。

    谢挚被拦在门外,长椅就在他后面,他却没有坐,就一直站在长廊上,呆呆看著手术室厚重的大门,捏紧了拳头,一动不动。

    这边,守在手术室外的人精神紧绷,而医院另一侧,一拨人踏著大步,风风火火进来。

    一群人直奔手术室,走到楼梯口,为首的男人远远看了一眼手术室红灯,旋即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

    院长办公室。

    进了门,男人没有多余的话,只一步步踏进,高筒靴在地上踏出闷重的步伐,颀长的身影投到墙上,无形中气场全开,饶是见惯风浪的院长都不自觉一怔。

    男人的手按到办公桌上,高大的身量遮住了光线,压迫感登时弥漫整个房间。

    他开门见山:“胡院长,我要最好的医生,手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后,男人准备再次回到手术室,这时一个下属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陆先生,刚来了消息,果然是那几位,他们原本计划想把庄小姐掳走……”

    陆澹白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然后又往手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属劝道:“这还在手术呢,一会再来也不迟,咱先把这事解决了再说,不然这手术都做得不安稳!”

    长长的走廊,斜阳从窗户照进,男人们笔挺的身姿在金灿的夕辉中晃过,渐渐远去了。

    ※

    庄清研是在夜里八点被推出的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上红灯转为绿灯的一霎,谢挚扑了过去,“医生!情况怎样!成功了吧!”

    为首的医生揭开口罩,疲惫的脸露出笑意,“没什么事,虽然砸到了后脑,但伤口并不深,没伤到要紧的部位,手术很成功,休养一阵子就行了。”

    谢挚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后,几个护士将庄清研推到了病房,看样子是高级单人病房,房间宽敞整洁,设施完备。

    一行人将庄清研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供氧机等各种设备整顿好后,护士们离开了。病房里只剩谢挚与床上的庄清研。

    谢挚坐在床头,身上的浅蓝色衬衣还有零碎血迹——那是他抱庄清研上救护车时沾染的。

    庄清研还在昏迷中,点滴一滴滴顺著针管往下滑,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著厚厚纱布,像一个沉睡的娃娃。

    谢挚目不转睛地看著她,缄默的白炽灯下,他蓦地爆出一阵笑,压抑著声音怕扰醒床上的人,又掩饰不住劫后余生的狂喜,“真好!医生说没什么事!真好!”

    他笑著笑著,眼圈却红了,他的手缓缓触到她的脸,“可吓死我了,清研!”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仍在安睡。

    谢挚的声音转为了庆幸:“你知道吗清研?刚才在手术室外,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没保护好你,眼睁睁看著你受伤你痛苦,恨自己却不能替……”

    “清研,你放心,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陪著你……”谢挚温柔的语气像哄劝心爱的姑娘,“好起来,听我跟你表白啊,听我把这埋了这么多年的心都跟你讲……”

    他说到这笑了起来,眼神含著憧景,“你今天的话说的对,男人就要主动一点,从前我就是太自卑了,现在想通了,我既然喜欢你,我就勇敢去做,不管你与陆澹白是真是假,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权利争取你……”

    他含著笑,似乎十分欢喜,轻抚庄清研的脸颊,柔声道:“好好养伤,快点醒过来!”

    ※

    庄清研是在半夜十一点才醒的。

    睁眼的一霎,是头顶微弱的壁灯,接著便是谢挚惊喜的脸,“醒了?!感觉怎么样?”

    庄清研眼珠转了转,雪白的墙雪白的床,而窗外一片乌漆阴暗。后脑勺的痛楚还在,她本能地伸手去摸,却被谢挚拦住,“别动,伤口在那呢,不能乱碰,虽然医生说不严重,但是还得好好休养一阵。”

    庄清研神智还未清醒,咕哝道:“我……我没死?”

    “别乱想!”谢挚道:“你没事了。”

    庄清研睁眼躺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没死!太好了!

    不顾头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视线在房内四处搜索,“我的礼物呢?”

    “礼物?”谢挚想了会道:“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没人顾得上……估计掉了吧。”

    见庄清研脸色一黯,谢挚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庄清研头不能动,虚弱地做出摆手的姿势,这是她送给陆澹白独一无二的心意,没了就没了,哪能再买得到。

    谢挚在那又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庄清研仍是摆手,望向门的方向,似乎在寻找著什么,面上有殷切,“那他呢?他在哪呢?”

    “谁?”

    “陆澹白。”

    谢挚的热情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最后勉强一笑,“他没来。”

    “他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知道,我们早就跟他联系了,但一直都没看到他的人。”

    庄清研面上浮起失落,但她仍是替他解释:“也许是他太忙了……没准一会就到了……”

    说了这话后,她没再提陆澹白,而是问了其他问题,“这次突然遇袭,有查出来结果吗?”

    “报了警,警方已经介入去查那些记者了,你好好养伤,这事一定会有结果的。”

    庄清研没接话,这事闹得这么严重,哪里还是什么记者,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是沉碧如一伙人,还是那个传说已久的a。g终于浮出水面?她还无法判定,一切都有可能。

    当然,事情太复杂,她不想将谢挚卷进来,便道:“谢谢你谢导,你回去吧。”

    谢挚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怎么放心的下?”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方便的话,我把你如姨请来?”

    这话让庄清研立刻皱起了眉。

    见她反应激烈,谢挚虽不懂她与沉碧如之间的事,也能隐约猜出后母跟继女之间总是有些不和谐的。于是他换了话问:“你还有什么其她亲戚吗?我请她们来?”

    其他亲戚?庄清研想了想,除开几个被沉碧如收买叛变的表叔们,其实她还有一个姑妈,是她父亲的亲姐姐,只是远在海外,而且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自己有事也不好麻烦对方。

    想到这她摆摆手说:“不用了,谢导帮我请两个护工就好了。”

    接下来她没再说话,后脑上的疼痛又开始了,她吃下了止疼药,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只有床头一直凝视著她的谢挚才知道,临睡前,她朝著门的方向望了好一会。

    眼里有对他不曾流露过的期盼与光亮。

    她在等著谁吗?

    陆澹白?

 23。Chapter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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