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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而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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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长宁拖着我的手出来,后厨矮矮胖胖的老板厨师也跑了出来。他穿着木屐鞋,走起路来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脖子上系着一条雪白的毛巾,不停的跟廖长宁鞠躬行礼。
我的日语水平仅限热爱动漫剧中学到的几句,便问:“他在说什么?”
廖长宁有些恶作剧似的伏在我耳边开玩笑说:“他赞你是个美人儿。”
我明知道他是揶揄我,却不争气的红了脸。
晚饭有了着落,我又嚷嚷着要去周边寺庙祈福。
清水寺,一间很袖珍的寺庙。
到处都是五彩缤纷的鲤鱼旗和叮叮咚咚轻响的江户风铃,庭院旁三五成群的游人闲闲散散或坐或躺的在休息。我们经过寺庙的一个房间,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里面的女人们正膝跪坐着虔诚的抄写《心经》,这种安宁从内到外都让人感动。
从寺庙转出来的街口,有一间古典的日式房子,静静伫立在初秋夕阳之中,门口有一座竹制潺潺流水的净手池,在灯火照映之下,彩色的许愿条伴着流水滴答像树叶一样飘动。
我也被感染,走上前去抽签试试手气,但是却一口气抽中恋爱运势和整体运势的两个“末吉”,心情在一瞬间跌到谷底。
廖长宁倒不是很在意,安慰我说:“淡极始知花更艳,十分红处便成灰。这个程度刚好,三分在天意,但是凡事还在人为。”
十分红处便成灰。
一语成谶。
他毕竟是不能太累。
逛了大半天脸色就隐约有疲惫倦色,我连忙提议去吃蟹。
其实我一路都在吃东西,还在冷饮铺子吃了口感绵绵的抹茶味道的沙冰,根本就不饿。我非常喜欢便利店里一种粉红色易拉罐的桃子酒,有一种甜甜的桃子味,又有发酵的味道,非常适合女孩子。
廖长宁也吃不得,只是负责付钱,偶尔会给我拍照。
这是我能想象的到的旅行最好的状态。
晚餐从一杯热茶开始,毛蟹和雪蟹的拼盘是穿传统和服的老板娘亲自端上来的,廖长宁恭敬还礼。
清酒是一整瓶的“月桂冠”,埋在冰块里上桌。
当廖长宁说出盛着味噌蘸酱的漆器小盏是“轮岛涂”时,老板娘如遇知音般惊喜。他一边用汉语轻声跟我解释:“这个就好像咱们中国瓷器中的景德镇。”
我点头。
饭后,老板娘亲自表演了一场抹茶茶道,也算是为我们送行。
廖长宁跟他谈论起唐诗中关于抹茶的许多描述,说到那句“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老板娘激动的眉毛简直都要掉下来了。
我们向食铺的夫妇道别。
廖长宁双手扶着膝盖,行标准的半直角鞠躬,意思是我吃好了,感谢款待。
老板娘犹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看的如痴如醉,天上人间。
第二天,温度骤降,我们也没能出门。
廖长宁又开始发烧,一直咳嗽,我留在酒店陪他。
他烧的浑身无力,我忙上忙下的给他额头换冰毛巾物理退烧,他窝在被子里低声跟我道歉:“翘翘,我身体不舒服,又辛苦你。”
我低头轻轻吻他的手背,“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如果你感到孤独,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异国他乡,这繁华人世,也只有他一个人,值得我倾心相对。
廖长宁病了几日,我倒不会觉得无趣,酒店房间就配套有天然温泉。
他精神好时,我陪他聊天谈笑就觉得很好,我喜欢他的每一面,温柔似海的,灿若阳光的,悒郁寡欢的,杀伐果敢的。
廖长宁差不多退烧后,身体恢复,我们启程去京都。
恰逢隔年一次的川越祭。
大本营在冰川神社,随着震撼的太鼓之音,所有人开始出发。
大人小孩都穿着传统的节日盛装,装扮华丽的山车前伸出两根平行的绳子,用人力驱动,绳子中间的距离宽度差不多占了整条道路。山车正面的结构被设计成一个小型舞台,上面站着几个打扮成满头白发的天狐跳舞的人,四周皆有人用传统器具奏乐和敲节奏。
同时,所有拉车的人都会按照奏乐的节奏边拉边喊“so…re; so…re”。
有成群结队穿日式和服的男女随着山车喊号子。
我看的十分有趣,跟着拥挤的人群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绚丽的烟花映照夜空,灯火辉煌。
街边神社银光闪耀,我只觉得置身天堂一般。
廖长宁一直牵着我的手。
我坚持要自拍跟他的合影,又用生硬日语央求路人帮我们拍照,他无奈笑笑,也便随我去了。
我们站在通往八坂神社的拱桥上拥吻。
我们眼中只有彼此。
头顶古典京都建筑的翘角旁是铺陈开来的大朵竞相斗艳的宝光华丽烟火光圈,繁花美景,五彩斑斓,此起彼落。
时间仿佛被熨烫过,一分一秒被定格成一帧一帧的电影胶片的画面。
烟花绚烂,只开一瞬。
这世间,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天荒地老。
☆、我需要新的生活(1)
秋意浓。
本学期有两门课程在期中结课,因为这接二连三几场变故,我几乎没怎么上课,又有点担心平均绩点不够高而与年底的奖学金擦肩而过,所以,回到学校之后一直忙着看书抄笔记。
我总在长篇累牍的回想廖长宁与我之间发生的点滴。实际上,我对他的眷恋和热情更像是一个断断续续却又意味绵长的梦,不知梦醒时分,我该如何自处。
青涩初爱,心陷囚笼。
学校里也没有人再当着我的面提及起“艳照门”事件。
只是偶尔对上旁人略带探寻的目光及背后指点的窃窃私语,我还做不到心静如水。
但我相信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
我渐渐平静下来,尽量不去在意身后的流言蜚语。
生活给的伤,就用生活来治愈,自是最好。
廖长宁更忙。
联众科工并购博杜安的案子最终被远达科技截胡。
其实,无论从总资产、净资产还是营业收入,博杜安均要胜出联众科工一筹。如果博杜安最终被联众科工纳入麾下,无疑将是中小板公司又一经典的 “蛇吞象”式并购。
这场被金融板块评论员十分看好的收购战最终因为联众科工没能在签订一次性付清支付的双方协议后,在规定交割时间内定增募集到20亿的数额,以失败而告终。
联众科工资金链断裂,在这场收购中元气大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早就有意向收购的远达科技与博杜安携手,这场并购案因股权结构复杂,设计方案优秀,更是成为年度欧洲最经典的交易案例。
李柔筠赢了廖长安那一局。
廖长宁毁掉一个联众科工。
波澜壮阔,势均力敌,平分秋色,有来有往,似乎谁也没有占上风。
十一月,感恩节的那个周末。
我收到廖长宁的手机发过来的短信,让我去参加廖董的六十大寿庆典。
有专人送来的纯白色的礼服盒子,赫本式的小黑裙,香槟色的细高跟鞋,经典款的手拿包,整套的碎钻首饰。
似乎是他一贯温和体贴的风格。
来接我的司机倒是熟面孔,之前见过几次,总是肃着一张脸,也不开口说话。
我有隐隐约约的不安。
我给廖长宁拨了一个电话,无法接通。
车子在一个绿树丛阴的中式大院前停了下来。
有侍从为我引路,依旧未见到顾雁迟,我的不安之感越来越强烈。
这里是一座清代的王府。
古典的朱红色大门上镶嵌着两个圆铜狮子头门环,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庭院轩敞宽阔,假山楼阁俱全,到处都是怒放的鲜花和翠绿的植物,几步之隔便可看到一个古朴雕花木框灯,灯罩是玻璃做的,发出昏黄的光。
我努力劝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钟鼓既设,举酬逸逸。
贵妇千金,名流云集。
在一长排铺米黄□□桌布的餐桌上怒放的蝴蝶兰映衬中,身着雪白制服的厨师正站成一排,乐队的小提琴手演奏着靡靡丝竹管弦之音,这是觥筹交错的衣香鬓影场合。
我随着往来的人群沿着湖边走到一边轩敞宽阔的绿地。
转眸之间,我终于在场中围着人最多的那里看到了廖长宁。
眉眼俊雅,唇畔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鬓角打理的极其干净利落。
他穿一件剪裁合身的深蓝色小格子西装,暗蓝碎星空花纹的丝质领带打成落拓随意的温莎结,愈发将他修长的身材衬得玉树临风。
依偎在他身旁的文敏,穿一袭黑色长礼服,低胸设计,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像暗夜星辰一般闪烁发亮,一大片肌肤都露在外面,那一抹雪痕非常惹眼,身材接近完美,让人血脉贲张。
他们仿若一对璧人般站在一众人中客套来去。
我没有直接走到他身边。
在这种场合,我也根本做不到如文敏般游刃有余。
我自卑怯懦,有一瞬间,我甚至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迫切想逃开。
片刻之后,我看到这场豪门夜宴的主角——廖正康携李柔筠出场。
李柔筠梳古典高髻,一套酒红色的套装,端庄设计,名贵材质,刻意彰显贵妇人特有的讲究和品味。颈间珠宝华丽璀璨,钻光闪耀。
她已经脱胎换骨,如今身在云端。
“廖董!”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热络过来跟廖正康寒暄。
“张书记,您贵人事忙,还能拨冗光临,鄙人深感荣幸。”廖正康得体与政府官员打交道。
“哪里话,有幸参加廖董寿宴,是我的福气。”张书记眼神扫过廖长宁的方向,不失时机的夸赞道:“跟大少打过几次招呼,真是人中龙凤,后生可畏!”
李柔筠不动声色,手执香槟杯安静侍立一旁。
廖正康语气沉沉自谦道,“犬子年轻气盛,还要靠你们前辈多多提携。”
张书记腆着微凸的啤酒肚,客气的欠身回礼,笑道:“廖董太过自谦,纵观本城整个政商两界,如今还有谁如此不识时务,敢在大少面前自言提携二字。”
廖正康面上愈发平淡。
富贵显赫,财势熏天,却忌惮自己亲生儿子到此种地步。
设计独特的富丽堂皇大厅前有搭建好的演讲台和小型屏幕。
廖正康已经准备致辞。
廖长宁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他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就疾步走到我身边,直接问:“翘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吓一跳,还来不及回答。
文敏也跟了过来,说:“是我让人带她过来的。”
廖长宁深沉眸色有掩饰不住的怒意,他口气十分不快:“你又自作主张!”
文敏毫不示弱:“你明知道她今天必须出现在这里。”
廖长宁不理会她,低头去翻西装内袋,没有找到手机,又转身寻找身边助理。
扛着□□短炮的各路媒体熙熙攘攘的围拢过来。
闪光灯“咔嚓,咔嚓”地频闪,一道道迅疾如雷电。
台上,廖正康已经开始致辞:
——首先,对各界朋友抬爱,拨冗参加鄙人寿宴表示衷心感谢。
——廖氏集团于风雨之中已经走过六十载的路程。
——今日,廖某人借此机会,还要对我枕畔之人致以深刻的谢意。柔筠女士这十六年来对鄙人,对廖氏集团都可谓是劳苦功高。
——小儿长安,如今刚满十六,正式进入社交场合。
廖长安与廖正康有极其相似的眉眼。
他穿白色西服,头发有些自来卷,笑的一脸干净金贵。
廖正康揽着他的肩膀。
李柔筠站在他另外一侧。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会场中的小型LED屏此刻突然亮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个女人的乳/房照,扁平,生涩,一马平川。
然后是女人的脸。
是李柔筠年轻时候的脸,尽管她如今已经脱胎换骨,但是她右眉间有一颗厚重的福痣,十分明显。
会场之中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立刻沸腾起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更加疯狂的按动着手中的快门。
接着是一段□□视频,不长,但李柔筠脸部已经给了足够清晰的近焦镜头。
眨眼之间,白玉变豆渣。
台上李柔筠崩溃的歇斯底里大叫:“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屏幕上又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穿白大褂,对着镜头一本正经的问:“小花,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高少辉。”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给你做完隆胸手术之后,我没想过我们能再见面。”
“那一晚,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我常常靠这个视频回忆你的身体留给我的美好触感。”
“……”
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我已经无法再听下去。
廖长宁一直拉着我的手腕,文敏拖着我的另外一只小臂。
我有些呆愣错愕,哑声叫了句:“长宁哥哥……”
他贴在我腕上的手指冰冷异常,如触霜雪。
他有些失神。
文敏厉声叫道:“长宁!”
廖长宁紧紧攥着我的手腕颓然脱力,我被文敏拉扯着走到台上。
她猛然推我一把,我踉跄向前,竟然没有摔倒。
文敏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一字一句敲在我的心上,在整个庭院中回响,“李副董,你不记得高医生,难道也已经不记得你跟他的女儿,那个十八年前被你抛弃的小女婴了吗?”
我心下已经明白大半。
我就是李柔筠和那个整形医生高少辉的女儿。
我的存在就是李柔筠不堪过去的明证,是廖长宁出鞘之剑的剑锋。
我像是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似的,脑袋里立刻想起嗡嗡的蜂鸣声。
眼前一遍一遍循环往复都是廖长宁的身影,他的心事重重,他的退却忍让,他的暧昧辗转,他的无可奈何,他的一切一切。
整个庭院都熙熙攘攘噪杂一片,耳边是媒体纷纷扰扰的话音,耳边是李柔筠歇斯底里般的尖叫,耳边是仿佛轰隆隆闷雷响彻天际的声音。
我的大脑停摆,已经无法思考。
在这一片的喧嚣里,我的目光,最后留在廖长宁那张棱角分明又晦暗不明的脸上。
隔岸观火,临渊相望。
中间是楚汉河界,泾渭分明。
廖长宁静静看着台上惊惶失措的我,眸底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有一瞬间的心灰意冷。
顺以动豫,豫顺以动。
静观其变,袖手观望。
他已经尽得此计精髓,利剑出鞘,一击成功,只待坐收渔翁之利。
他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我。
他最终还是选择牺牲了我。
千刀凌迟,万箭穿心。
隔着泪眼朦胧——
我看到廖长宁眼里那诡谲的风云和蒸腾的杀气,而那都是我并不熟悉的。
☆、我需要新的生活(2)
此次夜宴。
是廖氏集团成立六十周年纪念仪式,同时也是廖正康的六十大寿宴会。
集团公关部做足了功夫,各界媒体悉数应邀到场。
而这一场大戏,已经将传媒胃口吊足,整个会场几乎已经变成各家媒体角逐新闻的修罗场。
记者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寻找真相的八卦目光逡巡来去。
李柔筠就站在话筒边,此刻竟然还能调整好情绪,正色道:“今日之事,均属一场误会。还请各位来宾和媒体朋友不要被有心人利用,能够本着对当事人负责的原则噤声,说到底,这只是廖家私事。”
她的话音未落,文敏立刻接道:“一场误会?廖家私事?”
文敏推着我肩膀转向李柔筠的方向,质问:“李副董,你能否认她的存在吗?”
文敏嘲讽笑着:“什么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我倒是忘了,李副董既然当初能为了荣华富贵将她抛弃,自然此刻也不会认她!”
李柔筠思路清晰,直接戳她痛处,道:“你这么卖力又为了谁?廖长宁他可曾正眼看你!”
文敏不遑多让:“比不上李副董苦心造诣脱胎换骨,甚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就只为了当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年旧事,许多人碍于廖家势大,是根本不会当面拂却廖家颜面的。前阵子廖长安事件里,“小三上位”却被多家主流媒体反复提及,如今文敏更是撕破了脸皮也要说出来。
她为廖长宁冲锋陷阵,做尽恶人。
她也亲手绝了我与廖长宁的退路,今日之后,已至殊途。
李柔筠根本不正视我,只是一味否认:“你们随随便便找一个女孩就想陷害于我,正康,你不要相信!”
廖正康脸色沉沉,大力甩开李柔筠拉他的手。
多年商场沉浮的定力,在巨大的谎言面前,竟然有些难以自持。
而他身边的秘书已经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右臂,以防他激动摔倒。
我看着这一场闹剧,双眼不知不觉中被泪水模糊。
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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