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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啊，刚刚是电视里面的。”还好这件卫生间离电视近，电视里的声音还会传过来。
　　然后电视被关了。
　　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程默安：你个悖时砍脑壳的！你听见了没有？你个悖时砍脑壳的！【超大声哔哔】
　　“默安，你那边是有人来吗？现在电视没声音了啊。”
　　这怎么圆，圆个鬼鬼。
　　“我哥去开门了。”
　　咸鱼挣扎。
　　“哦哦，那个有一件事，我可以问问吗？”
　　“啊？”
　　“不是盘子的事！是关于学长的。”陆南烟赶紧强调。
　　“当然可以啊。”
　　“你小时候是不是见过我？”
　　“见过！当然见过！”
　　敲门声停了。
　　“当时要不是嫂子你，我哥真要被他们把肋骨都打断，那些男的长的都贼高，壮的不行，我哥那时候就一豆芽菜，胳膊这么一碰得断成个七八截儿。”
　　“这么严重啊？幸好幸好。”陆南烟听着都心疼。
　　“不止呢，他们当时还给我哥桌子抽屉里面放毛毛虫，结果虫子贴着本子，我哥就给带回来，我当时一开他的包，眼泪都掉下来。”
　　“这么过分啊？”
　　门口传来她哥的声音。
　　“意思意思够了啊。”
　　“行行行。你先让我跟嫂子说会儿。”
　　“行吧。”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陆南烟想到这个画面就整个人发毛。
　　要是这些毛毛虫在程默存背着包的时候就爬出来，然后爬到他身上，他被那些刺扎到，就会肿起来一片。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
　　“我哥其他的不让我说了，真是的，嫂子你要知道的话你得自己问他了。威逼利诱，十八样刑法齐上，别留情！”
　　“够了啊。”
　　“行，那我自己问他。”陆南烟听到程默存的声音，心头的心疼被感激覆盖。
　　感激他即使如此，依旧有一颗赤子之心。
　　“还有啊，我哥应该跟你讲过是因为拒绝了一个女孩子的告白才引发这样的事情吧。”
　　“嗯嗯。”
　　“我哥自从那个天杀的玛丽苏脑子充水的事情之后就跟女孩子划清楚河汉界了。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单身，从来没有散发过恩爱狗的酸臭味。当然这是遇到嫂子之前。所以，嫂子我向你保证，我哥绝对跟你是初恋。”程默安顿了一下，“我哥是初恋，所以比较傻逼，有的时候脑子热得很，以后的日子，这个傻子就拜托你了。”
　　陆南烟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认可吗？
　　“好。”她答应下来，语气里满是郑重。
　　“嫂子，你也不要担心，我哥是不是因为小时候那件事才会喜欢你，这是报恩不是爱情什么的。这是不可能的。首先，我哥之前没有特意地找过你，是我后来发现嫂子你跟我哥正好同校，我哥才开始注意你的，而且刚开始他并不是奔着谈恋爱去的，他只是想罩着你，还原本的那份情。没想到啊，嫂子你太可爱了，我哥直接栽了。”程默安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笑意。“我也觉得嫂子你超可爱的！！”
　　“其实学长跟我说过的，我也没有担心，毕竟他不是会因为报恩而以身相许的迂腐人士，我明白的。”陆南烟语气忽然一转，语带笑意。“还有啊，我觉得默安你也超可爱的。”
　　“哇！那超可爱的嫂子能不能劝劝我哥在他超可爱的单身狗妹妹面前不要再秀恩爱了啊？”
　　咔哒，门开了。
　　天杀的。
　　她哥找到钥匙了，居然在门口不开，装作对她束手无策的样子等她把好话说完。
　　忒阴险一男的。
　　程默存进来拿过程默安手里的手机。
　　“噗呲——好，我劝劝他”
　　“喂？”
　　“学长？你盘子收拾好啦？”
　　“我妹妹跟你说啥你都别放心上，她刚刚为了跟你说话，把我关在”他看了一眼程默安，此人正在用目光杀他，但他还是打算给自家妹妹留点面子，“卧室外面。”
　　目光的锐利程度没有减弱多少。
　　目光里的意思他能够解读出来。
　　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垃圾！
　　“哈哈哈哈哈，默安这么可爱啊？”陆南烟笑道，“不过你也不要老欺负她，你一个做哥哥的，老是跟妹妹计较什么呢？”
　　“她是我小祖宗，你下回见到就知道了，皮得很。”
　　旁边的程默安惊异于自家垃圾哥哥的厚颜无耻，她是他小祖宗？
　　她敢吗？
　　她哥不做她祖宗不错了！
　　奈何嫂子在，有不好公开下她哥面子。
　　她只好忍了。
　　谁叫他是她哥呢。
　　陆南烟一看时间，她再不运动点痕迹出来，等会儿上去就没法交代了。“学长，下回再聊，我先去锻炼！！”
　　“好。我寄了礼物到你家，后天到，记得收。”
　　“嗯嗯，诶？学长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啊？”
　　“我们以前一个小学的。”
　　“哦哦也是，是什么礼物呀？”陆南烟觉得自己的脑回路真的很差，这样都想不到。
　　“秘密。”程默存笑着道。
　　“那我就等着啦。”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哇，期待。我先挂啦！”
　　“嗯。”程默存应完，等着对面挂掉了电话。
　　程默安坐在马桶盖上，看着她哥问道：“哥，你打算给嫂子寄什么礼物啊？”
　　“我。”
　　“啊？？？”程默安懵逼，“你说什么？”
　　“我去找她。”程默存心情颇好，还顺手撸了一把程默安的头毛。
　　“哥，现在是十一。你在想什么鬼鬼啊？”程默安现在已经日常怀疑自家哥哥的智商。
　　“开车去就行，就4个小时啊。傻妹妹。”程默存又慈爱地撸了一把程默安的头，顺便用关爱智力低下儿童的目光把程默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程默安：……想把她哥灌水泥丢井底怎么办？在线等特别急。
　　她哥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总是出现的不是时候。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啊？”程默安问，“要跟妈报备一下吗？”
　　“要。”程默存忽然想起老太太的小说，“我今晚等妈回来跟她讲一下。”
　　“默存要跟我讲什么啊？还有你们俩干什么好好的客厅不待待厕所里讲话，太久没回来家里的厕所特别香吗？”
　　“没没没。”程默安立马从马桶盖上弹起来，推着她妈跟她哥就往客厅走。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
　　程默安跟她妈坐在一起，程默存单独坐在斜侧方的另一个单独的小沙发上。
　　“默存，你说是什么事情要跟我讲啊？”
　　“妈，我有女朋友了。”
　　“我猜猜啊，是暗魔园区里面那个雾娘，还是恐怖无限里的安井？”顾教授一时还难以置信，觉得她儿子是跟她开玩笑。
　　“妈！哥是真有女朋友了！”程默安立马扯了顾教授一下。
　　“啊？真的？！谁啊？？”顾教授实在是是难以置信自家万年不开花的铁树儿子，居然这回真的开花了。
　　“嗯。”程默存点点头。“她是我学妹，人很——”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找到满意的词汇来形容，最后还是中规中矩地选了个最俗的词。“——好。”
　　他怕这么说太单薄，又在后面加上了一个恳切的“我很喜欢她。”
　　“这姑娘厉害啊，什么时候见个面。安安你以后多跟她学学，以后追男人一追一个准，你哥这种都追到了，还有搞不定的吗？儿子，她怎么追到你的啊？”顾教授好奇心顿起。
　　居然真有姑娘能搞定她这个难搞程度简直要上天的儿子，还让她家儿子为她说好话的时候都踌躇，生怕是遣词造句不好。
　　真的是神人。
　　“妈，没用。”
　　“啊？？？”难道是姑娘长得特别好看，还是某一方面顶了天的优秀？长得好看先排除，她家这对儿儿女长得也不差。其次，若是才能有顶了天优秀的w大学生她不应该不知道啊。
　　程默安下一句就为她解了惑。
　　“因为是我哥追的她。”
　　“啊？？？安安你开玩笑吧。”顾教授懵了。
　　她这个榆木脑袋儿子居然还会追人。
　　什么人能吸引到她儿子去追。
　　今天的惊喜真是一个接一个。
　　“是我追的她。”程默存点头道。
　　“儿子，有照片吗？”顾教授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对那个超神姑娘的好奇心了。
　　“有。”程默存打开手机相册，找了一张他俩的合照，把手机递给老太太。
　　长得也不能算特别好看啊。不过看起来是个和善人。顾教授心里想。
　　或许儿子就喜欢这样的，也算是歪打正着。
　　“小姑娘长得蛮俊的。名字叫什么呀？”
　　“陆南烟，‘薰陆光射琉璃缸’的陆，‘南风知我意’的南，‘风烟晴雪阴晴晚’的烟。”程默存答道。
　　“好名字。”自家儿子刚刚那引经据典的颇有心意。
　　“薰陆光射琉璃缸”说是这个姑娘心似琉璃澄净。
　　“南风知我意”是他家心上人知他的心意，两人情投意合。
　　“风烟晴雪阴晴晚”呢，虽说连上后面的那半句“更何须，春风千树”并从原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释义。但是他儿子偷梁换柱，只取前半句。他想说的是，无论多少风烟雨雪，阴晴早晚，他都愿意跟那个姑娘携手。就算连上后半句，他也有他的解释，守住手上的风烟雨雪就够了，不必艳梅千树。
　　真是用心，把人要往天上夸。
　　这些话专门准备着对付她这个老太太，毕竟旁人也听不懂其中深意。
　　小时候就教儿子《疏影》的时候，童言稚语，曾闹过笑话。
　　“风烟晴雪阴晴晚，更何须花千树。”
　　“妈妈，这是说有风烟晴雪就够了，不用花千树了吗？”
　　“不是的，傻儿子。风烟晴雪在这句词里表现的是时间，跟阴晴晚的用法是一样的。这句诗的意思是多少风烟雨雪、阴晴早晚之后，却找不到梅花的倩影，更不要说那沐浴春风的千树盛开的红梅了。”
　　“这样啊。”
　　没想到他还记得啊。
　　既然这姑娘这么得他的心意，自家儿子识人她是知道的，错不了，那姑娘绝对是个优秀的姑娘。
　　优秀的姑娘陆南烟在跑步的时候打了个喷嚏，差点没闭过气去。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啊？”顾教授继续发问。
　　“小学时候认识的，默安也认识。”
　　“啊？默安？”顾教授转头看着自家闺女。
　　“嗯嗯。”程默安点点头。
　　“所以说，儿子你这么多年不是不谈恋爱，是给人家小姑娘守身如玉啊。”顾教授揶揄地看着自家儿子。
　　“不是的。我们是最近才重新遇到。”
　　“所以是久别重逢喽？”顾教授接道。
　　程默安：妈，您要不要这么前卫。不对，自家妈妈一直是很前卫。
　　不过还是帮她哥一把吧，快点帮他引入正题。
　　“我们俩小时候欠哥的女朋友一份人情。”程默安这回没喊嫂子，要不然他妈又要插科打诨。“妈，你还记得哥当时转校之前被欺负的事吗？”
　　“记得，那些小孩子太毒了，小小年纪这么弄人，什么毛毛虫都往包里放，还把人关在厕所，真的是没良心。等一下，你说的是那个姑娘以前帮过你们？她是x市中心小学的？”
　　“是的。其实当时我们转走的前一天，哥不仅仅是关在厕所，他差点被人打了。当时哥怕你担心不让我跟你说。”
　　“还有这种事？默存？”顾教授看向自家儿子。
　　“嗯。”程默存点头。
　　“悖时砍脑壳的！”饶是顾教授度量一向不错，最后还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沈从文先生这句著名的骂人话一直在他家流传跟顾教授的言传身教脱不了关系。
　　“当时我在门口等的快要哭了，陆姐姐当时拿东西回来还看见我就问我怎么啦，我说在等我哥，是她拉着我去找我哥，然后又在男厕所门锁的时候拉来清洁大妈这才让我哥没被打。”说完程默安觉得“陆姐姐”这个称谓甚好，以后可以常用。
　　毕竟在她妈面前直接叫嫂子，保不得她妈会不会直接国庆回去直接找嫂子面谈了。
　　面谈什么时候订婚好。
　　他妈跟她哥有些行为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样吗？”
　　“嗯。”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在以前很妥当。可现在大清已经亡了一百零七年了。”顾教授站起来了，走到程默存跟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默存，一脸严肃。“儿子啊。那姑娘是个好姑娘啊，你这样子的真心，是不是不够纯？你觉得对得住她吗？要是她知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才是这一切的开始，她会不会很难过啊？”
　　“妈，你是不是小说写多写傻了？”程默安从沙发上闪到顾教授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背道。“您觉得我哥会是因为那种事情而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人吗？”
　　“以前的事只是我关注她的理由，我不是因为这些喜欢她的。”
　　“我喜欢她，只是因为她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安安你看，这是什么？老房子起火？”顾教授笑了。
　　老房子起火，越燃越烈。
　　不过对象是个好对象啊。
　　谁会不喜欢善心可爱小姑娘呢？
　　顾教授也包括其中。
　　“哥的火快把他智商燃没了。妈你是没看到，他刚刚居然想国庆这几天订票去见陆姐姐的父母，商量订婚。”
　　“订婚好啊。”顾教授拍着程默存肩膀笑道，“说吧，什么时候见亲家。”
　　程默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妈！你冷静点啊！
　　“过段时间吧，妈你在学校先不要去找她，她比较害羞，以后我带她来见你。”
　　“行，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明天打算去x市，开车去。”
　　“懂懂懂，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怕是咱家这个老房子要烧化了。”
　　“还有，妈，你别再把我当做主角原型了，我已经……”
　　“名草有主了！知道啦！儿子妈不会坑你的。我这本还差一点，写完就不写了。”
　　“嗯嗯。”
　　“没什么事情了吧，没事我去洗澡了，跟小姐妹们跳完广场舞全是汗。”
　　在后天的上午，陆南烟忽然接到电话。
　　“喂？”陆南烟听到电话响了，从梦里醒来还是模模糊糊的，“快递吗？放在楼下速递易，我等会儿去拿。”
　　“您的快递由x市中心小学代收。”程默存存心逗弄她。
　　啊？这声音是？
　　“学长？！”陆南烟一下子醒了。
　　“我在x市中心小学门口。”
　　“啊？？”
　　“我就是那个特殊礼物——”程默存坏心眼地顿了一下，然后接上，“——的快递员。”
　　“我的天，学长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陆南烟从床上一跃而下，开衣柜门，随手扒拉几件看起来最顺眼的衣服裤子就往身上套。
　　她从来没想过这么玛丽苏的言情小说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这种情节的时候都会觉得这样突如其来的来会不会让让女主觉得困扰。
　　毕竟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她现在明白了，当年的考量纯属是单身人士对恋爱的瞎揣测。
　　现在要问她什么心情，一言以蔽之，喜。
　　她心里对于突如其来拜访的惊吓还不到学长到来的喜悦的万分之一。
　　她冲进洗手间，迅速刷牙洗脸。
　　水声弄醒了正在睡觉的陆戈同志。
　　周沁早早出去跟姐妹们去爬山去了，剩下俩懒汉瘫在家里。
　　“小陆同志，这么急是要干什么去啊？”
　　“跟……”陆南烟说到这里忽然警觉，要是她跟老陆同志说，自己跟男朋友出去玩，那老陆同志绝对会跟着，那还玩个锤子啊！
　　于是她立马把嘴边的那个“男”字吞回去了。
　　“跟朋友出去玩，小学同学，很久没回来过了，她今天忽然打电话来说是回学校看看，周围都不怎么熟了，我去给她做当地陪。”
　　在二人幽会还是带个一直盯着的老爸这样的成败选择之间，陆南烟同志不负众望，拿下一城。
　　面不改色撒谎，而且这个慌撒的很有细节。
　　小学同学，同个小学也是同学啊。程默存符合。
　　很久没回来过了，的确啊，程默存自从小学走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当地陪，程默存当然需要她做当地陪啊，本来就是来找她的。
　　有理有据，毫无破绽，堪称完美。
　　“嗯嗯。你去吧，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晚饭后。”　陆南烟拿过她的包，朝穿着睡衣的她爸挥了挥手，“老陆同志，再见。”
　　“小陆同志，再见。今天对人家照顾一点。”
　　陆戈同志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了小陆同志挖的坑里，还自己填上了土，嘱咐小陆同志把土填填平。
　　“知道啦。”总觉得糊弄傻傻的老陆同志，实在是不太厚道。
　　但是，老陆同志真是太会操心了。
　　他跟着的话，学长绝对要完。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想瞒着家里出来约会的朱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