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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星星是甜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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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午吃饭了吗?”贺良玉擦着水果刀,“吃这么多凉的小心拉稀。”
分明是一句关心人的话,从此贺良玉嘴里说出来,愣是变了个味。
阮甜甜吐出橙子的籽:“没有,一会儿和妈妈去饭店吃。”
贺良玉点点头,也拿了一小瓣橙子来吃。
“你昨天跟我说的关于陆执爸爸的事。”阮甜甜吃完橙子,擦了擦手,“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贺良玉扔了橙子皮,手一伸:“关我屁事?”
阮甜甜翻了个白眼,气呼呼地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巾:“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贺良玉擦着手的动作一顿,接着把纸巾揉成一团,扬手朝阮甜甜脸上扔:“陆执跟你好好说话不就行了?还需要我吗?”
说完贺良玉身子一转,背朝着阮甜甜不说话了。
阮甜甜把贺良玉刚才扔她脸上的纸巾捡起来放进垃圾桶里,沉默片刻站起身,小手学着贺老爷子刚才那样,盖在了贺良玉的后脑勺上,使劲揉了揉。
“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玉玉你要相信你以后会遇见更好的!
第31章 倒霉催的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三天,陆执收到了一笔不小的过年费。
“齐叔给的。”江阵把装着钱的信封递到陆执手上; “听说你那渣爹找上门了; 特地让我叮嘱几句; 有事叫人。”
陆执拿过信封:“他动不了我。”
如今的陆执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孱弱少年,别说一个陆康富,就来一车陆康富; 也指不定谁弄谁。
“我想也是。”
江阵从桌上的水果框里掰了半根黄瓜; 也没洗; 张口就是一口。
“你尽量忍着点啊; 那老头估计没几个月就又进去了; 烦不了你多久。”
陆执点头:“也就找我要了回钱,没事。”
江阵咯嘣咯蹦嚼完一根黄瓜; 摆手走了。
今天下雨,酒吧人少; 生意也少。
陆执做了没几盘果盘就没单子了。
看看表; 还没到值夜班的点; 他从桌下拖出一个塑料板凳,凳子上放着书本纸笔。
屋内的操作台上除了水果刀具禁止摆放他物。
高大的少年就这么蹲在凳子旁; 借着厨房间微弱的灯光; 打开书本在稿纸上一行一行地写。
陆执对学习不感兴趣; 但是也说不上多讨厌。
他生来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
幼时长在破旧的草泥房子里,自己骨瘦嶙峋的母亲只告诉过他该捡什么样的饮料瓶子。
他没上过幼儿园,大多时间都跟着家里那辆废旧的三轮车后面。
母亲拿着一把比她个头还高的扫帚; 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日复一日地扫着熟悉的街巷。
扫上几个钟头,天亮了。
巷子口的早餐摊子飘着白色的蒸气,第一个出来买豆浆油条的肯定是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娘。
这时候扫完大街的女人会数一数三轮车里的瓶子。
如果够多的话,陆执就能吃到一个热乎乎的,夹着鸡蛋的杂粮煎饼。
焦了边的饼皮上粘着蛋液,里面裹着焦叶子,榨菜咸中带甜。
陆执蹲坐在三轮车里大口大口吃着早饭,小小的身体四周围着自己捡来的瓶瓶罐罐。
前方的女人吃力地蹬着三轮车,偶尔转过脸,去问陆执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那是陆执童年记忆里极少的开心时刻。
…
今晚酒吧出了事。
醉了酒的客人举着板凳,把调酒师的脑袋砸了个血窟窿。
折腾了几乎一夜。
凌晨时分,江阵和陆执从医院急救大楼出来。
陆执左脸被划了道口子,从眉梢到嘴角。
还好口子不深不用缝针,只不过留疤是肯定的了。
“咱零夜的小陆哥破相了。”江阵惋惜道。
陆执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腮帮,随口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老家伙故意的。”
肩膀被人一搭,江阵点了根烟,揶揄道:“让你勾搭沈黎?”
陆执斜眼过去:“医院给吸烟吗?”
“你还随地吐痰呢。”江阵鄙夷道。
陆执盯着自己刚才吐的唾沫,蹲身用纸盖住了。
“吐都吐了,你恶不恶心啊?”江阵无语。
陆执把纸踢进垃圾桶:“刚才嘴里难受,没想太多。”
江阵掐了烟:“行行行,我不抽了。”
等了半个小时,手术室里还没消息,江阵见时候不早,于是打发陆执回去。
“你别在这耗了,该去哪去哪吧。还有快期末考了吧?拿个年级第一江哥给你压岁钱啊!”
冲冲前五还有可能。陆执想,第一就算了。
“同辈压什么岁。”陆执道。
他还没拿过压岁钱。
那种郑重其事,用红包装着,需要小辈磕一个头才会有的长辈给的压岁钱。
…
和江阵分开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陆执将手揣进外套兜里,小跑赶上了医院外最早班的公交车。
车窗外乌黑一片,映得玻璃上的倒影异常清晰。
他的左边脸上还贴着挂着巨大的纱布,右边则是淤青和擦伤。
闹事儿的人冲着他来,拳拳刀刀全往脸上招呼。
冰凉的手指按在右边眼角,陆执轻轻“嘶”了一下。
即使被纱布遮住一半的脸,但少年依旧眉眼锋利,眸中好似自带煞气。
陆执幽幽盯着车窗玻璃上的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台词。
——有钱长得帅是我的错吗?
他没钱,长得也不觉得帅。现在破相了,也不知道阮甜甜还喜不喜欢自己。
一想到阮甜甜,陆执搅成一团的心事像是抽出了个线头,随着阮甜甜的小手绕啊绕啊,全缠在了她的身上。
“你好丑啊,我去找贺良玉了!”
小姑娘推开她的脸,转身一蹦一跳去找那个笑成憨批的傻子。
一个激灵,陆执从迷糊中猛然惊醒。
自己靠着车窗差点睡着了。
他拍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清醒。
…
回了趟家换了身衣服,陆执揭开纱布,看了眼盘旋在自己左脸上的刀伤。
“艹。”陆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真他妈会划,跟个圆似的,还贴合着脸的弧度。
小姑娘真嫌自己丑怎么办?
陆执把纱布去了好几层,最后只有薄薄的几片挂在脸上遮着。
临走前,他扫眼看到床头蓝色的纸袋,突然福至心灵,取了里面的黑色围巾,把自己的脸围了个结结实实。
好香啊。
陆执关上房门,手上隔着围巾,按在口鼻间猛吸了口气。
就像那天枕在阮甜甜肩头一样的香,又香又暖。
…
在家耽搁了些时间,陆执又是踩着点到校。
曹信看着包的结结实实的陆执,惊讶道:“你怎么围了个这么大的围巾?”
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阮甜甜耳朵里。
小兔子耳尖一动,瞬间回头,仰着下巴伸着脖子,愣是看到了教室后面的陆执。
“乔乔!!!”阮甜甜弓着身子,像做贼似的兴奋地晃着胡乔的胳膊,“他围了他围了!!!”
正在背书的胡乔被她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
“围巾啊。”阮甜甜在自己颈脖上比划着,“陆执围我的围巾了!”
“围就围呗,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割喉呢。”胡乔按住阮甜甜胡乱挥动的小手,眼神往后瞟,“我的妈,你给他织了几卷毛线?怎么这么长?”
“不多不多。”阮甜甜伸出三个手指头,“就三卷。”
陆执坐下后没有摘围巾,加上他的刘海有些长,被水湿过半干未干地垂下,遮住了眼睛。导致前排两个姑娘竟然都没发现他裹了半边纱布。
但他身边坐着的曹信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陆哥!你脸怎么了?!”
只在酒吧打打零工从不值夜班的曹信明显受到了惊吓。
陆执飞快的往上扣住他的下巴让他闭嘴。
曹信下巴被他这么一挑,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
等陆执坐下后他收了嗓子,趴在桌上,小声道:“眼睛青了嘴角破了,脸上还贴了这么一块纱布,昨晩零夜出事了?”
陆执掏出自己的书,“嗯”了一声。
曹信举起书本,横在自己面前打掩护:“没多大事儿吧?江哥没事儿吧?”
“没事。”陆执又道。
他敷衍着曹信,突然动作一顿。
“我作业忘带了。”
“好熟悉的理由。”曹信同情道,“要不你换个借口?”
陆执:“……”
他是真没带,而且还落在了零夜的厨房里。
他一直都是早上下班后折回厨房拿了作业再走,结果今天直接去了医院,接着回家来学校,把作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本来他还想着脸上花了就低调点,不然让老晏知道了又是一顿批。
结果这直接撞枪口上,他下课直接就得去办公室一日游。
烦。
“陆哥你这围巾上咋有个线头?”曹信的食指在陆执左耳下方的围巾那里挑了挑,捏出来一截毛线。
这可是阮甜甜送他的礼物!
陆执瞬间暴躁,直接推开了曹信的手:“别碰!”
可是曹信好不容易在黑漆漆的围巾里找到了线头,这会儿捏的严实,被陆执这么大力一推,直接揪着线头,扯出了一条半米多长的毛线。
曹信:“……”
他颤颤地松开了手指,干笑着笑试图打破尴尬:“这围巾…质量不咋滴嘛!回头我送你个新的?”
“你他妈…!”陆执直接飙了脏话,“你他妈给我滚!”
陆执抬起一脚揣在了曹信的凳子上,铁质的凳子与地面划出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
曹信双手扶住自己的凳子,被这一脚踹得直接平移到走道里。
还45度转了个面向。
成功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
“哈哈。”曹信脸上带着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扑腾着双腿把自己和自己的凳子一起挪了回去。
“陆执曹信!”班主任在门口大吼,“给我出来罚站!!!”
…
陆执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你他妈扯我围巾干什么?!”
他站在走廊上,双手捧着那块秃噜线头的围巾,心痛万分。
曹信理亏,连忙安慰:“我错了,我赔你个新的。”
“滚!”陆执把人推开,“你赔个屁你赔!”
这是他家小姑娘送他的第一份礼物,曹信赔个鬼。
“罚站还说话!”
班主任从教室前门绕到后门,再从后门绕出来骂站在后门门口的两个人。
“从进教室就不老实,折腾半晌也不看书,我看课代表那还记着你没交作业,你今天…”
班主任的话在看到陆执的脸的那一瞬间,卡了壳。
“你脸怎么回事?!”
陆执:“……”
他前几分钟还想着早自习下课要去见老晏,结果这没下课呢,就见上了。
坏事总是比计划中来得快上许多。
“打架打的。”陆执看着自己手上那块围巾,重重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当小陆哥知道围巾是甜甜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后——
“曹信过来受死啊啊啊!!!!!!”
第32章 渣爹你不行啊
陆执非常自责,阮甜甜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他没有保护好。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班主任卷起手上的卷子; 对着陆执脑门就是一下。
陆执略微迟钝的抬起头:“啊?”
曹信挺直了胸膛; 在班主任没再次发火之前抢答道:“老师我听到了; 作为同桌的我一定好好督促陆执学习,不再让他打架斗殴,惹事生非。”
陆执扭头看他。
谁他妈的惹是生非啊?
他现在看曹信怎么看怎么难受; 除非把人打一顿才能舒服。
“你督促他?你督促你自己吧!”班主任呵斥道; “除了贺良玉就数你垫底; 这次他住院去了; 我看你稳坐倒数…”
班主任噼里啪啦喋喋不休。
陆执和曹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闭口不言捱过了一个早自习。
下课进了教室,陆执取了围巾; 心疼地碰了碰端部的毛线,没敢大力; 怕给扯多了。
曹信不知死活地凑过去:“陆哥; 你这么宝贝这围巾?阮甜甜送的?”
陆执猛地抬头; 见座位四周同学瞬间把头转向四面八方,收作业搞卫生说闲话的什么都有; 然而这些人全都竖着耳朵; 就等着陆执的一句是或不是。
陆执犹豫着要不要和曹信干上一架; 结果阮甜甜凭空而出,惊讶大吼:“陆执!你脸怎么回事?!”
少年颈脖纤长,摘了围巾后脸上的纱布就十分明显。
这时候他的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被人那么仔细一看; 右眼眼角的淤青也暴露无遗。
他的脸真的好重要,就这一早上的功夫,就有好几个人不带重样地问候他。
“你跟人打架了?!”
阮甜甜松开手上的拖把,挤开无辜的曹信,凑到陆执面前
“眼睛青了!嘴角还破了!那边脸上为什么还蒙着纱布?是不是更严重?!”
陆执后仰着身子拉开距离,可是阮甜甜担心则乱,想直接上手,一个劲的往前凑。
周围吃瓜群众有说有笑,像小区长廊里带着自家孩子出来溜达的大爷大妈,看着玩闹的孩子发出了慈祥的微笑。
啊,真好。
不知道是谁,在阮甜甜背后轻轻一推。
原本就重心不稳的阮甜甜“哎呀”一声,一头撞在了陆执身上。
陆执身后是墙,靠的严实,小姑娘个子小体重轻,一头拱过来被陆执接了个满怀。
“哦哟!!!”
班里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哄笑声。
阮甜甜撑着陆执的肩膀,她的腰后还扣着陆执的手臂。
终于反应过来的小姑娘瞬间羞红了脸,气恼地爬起来,拿起拖把飞快跑出了教室。
“陆哥感觉怎么样啊?”有个男生笑嘻嘻地问他,“摸着没有?!”
陆执没有应答,缓缓站起身。
“我昨晚刚送两个人去急救室。”
他抬起眼皮,轻瞥曹信位置上站着的男生。
“你想做第三个?”
明明是句狠话,却被他说得不急不慢,沉稳有力。
不知有意无意,陆执垂眸,拇指按着唇角伤口,狠狠一擦。
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斗气。
少年脸上带伤,周身有着同龄人不存在的戾气——那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带来的、除却玩闹后的平静。
仿佛你说句“想”,他就真的能让救护车来拉你一样。
和阮甜甜一起之后,陆执好脾气太久。
于是就有人忘了这是一人收拾十五班的狠角色,是十六岁就能在社会上稳住脚的小陆哥。
男生脸色微变,慌乱离开。
周围起哄的人也纷纷收了笑容,该干嘛干嘛去了。
…
卫生间,阮甜甜大力地涮着拖把,委屈地抹了把眼泪。
刚才她刚出教室,男生的那句调笑话就入了她的耳朵。
非常讨厌,甚至还觉得有些恶心。
关掉水龙头,阮甜甜暗下决心,她以后再也不在教室里搭理陆执了。
拎着拖把出了卫生间,抬眼就看见陆执等在走廊一边。
阮甜甜当作没看见,脚步迈得贼快。
“哎。”陆执跟过去,软着声音道,“你生气了?”
阮甜甜别过脸,把刚才的决定执行到底。
“不要生气。”陆执帮着阮甜甜拎那根拖把。
阮甜甜把陆执的手拂开,走到班级走廊上哼哧哧地拖着地。
“我去把他打一顿。”陆执说罢就要往教室里走。
阮甜甜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打谁?”
陆执微扬唇角:“打曹信。”
曹信非常合时宜的从教室后门露了个脑袋,颤着音凄惨道:“救~命~啊~”
阮甜甜被他逗笑,握起拳头往陆执大臂上就是一拳,气恼道:“打你才对。”
曹信戴罪立功,陆执决定暂时不收拾他。
然而生命不息,作死不断。
当天下午,他就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
“曹信说他把你的围巾扯秃了。”阮甜甜小手紧张不安地扣着桌角,“还问我在哪买的,要赔你一个。”
正抱着围巾打瞌睡的陆执:“……”
此时正是下午第二节体育课。
临近期末,体育老师象征性地让同学们跑了几圈操场,就原地解散爱干嘛干嘛去了。
大多同学选择回教室自习,其他的分布在学校的各个地方。
陆执比较猖狂,他连跑步都没去,一个人抱着围巾在教室睡觉。
不得不说,阮甜甜这围巾用料十足,又长又宽,又厚又暖,陆执折了几折,护在胸口,睡觉的时候双手插在里面。
跟毯子似的,又暖手又暖心。
“给我看看,哪里秃了?”
阮甜甜朝他伸手,陆执十分不舍地把暖烘烘的围巾递给他。
“还真秃了…”阮甜甜咬着唇,小声道。
陆执喉结滚了一滚:“对不起。”
阮甜甜把围巾又折了一道,没有要还回来的意思:“我,我刚学的,没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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