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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烈幽云-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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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喜欢,四季常在的梅花才会一直陪伴你,你要记住。”你要记住,你要记住——这样不停的呢喃已经不是这一次,他也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记住…她浑身似瘫软一般不经人事,只是任由对方扶着她慢慢的走在雪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还是主打女主成长史等等等等
☆、守岁
灵均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疲惫不堪的眼皮被温热的气息激出了颤。女罗有些气呼呼的瞪着她:“你怎么回事儿啊,以前也不见你天天晕倒。你晕了两次,齐三就送了你两次,把我们姜家强悍的作风都丢尽了,真和大姑娘似的。”姜楚一撩开流苏帘子叹了一口气:“女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男是女了…”
他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皮肤,只是有些疲倦的靠在床边,睫毛投注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不由得伸手去摸她额头。姜楚一皱了皱眉:“怎么还冒了冷汗呢。”灵均虚弱的笑了笑,指着一旁打着缎带的礼品:“那是谁送来的。”女罗 “嘿嘿”直笑:“齐家的三公子还挺懂规矩嘛,过年送了些厚礼,人手一个。我刚才略略的看看,有漳州的沉香和西域的晶石,尤其那块紫水晶,啧啧,以我多年来的从上经验,没有千金下不来哟!”她手中递过去一个盒子:“喏,这是齐三特意给你的。”她打开古朴的檀香盒子,一股晶莹的寒气扑面而来,素净的红梅躺在装满冰块的冰鉴之中,姜楚一也歪眼睛一看,轻轻点了点头:“倒是枝不错的梅花,留着吧。”
灵均试着探问:“梅花我留着,其他的不如送回去…”
“不必了,咱们倒时候让你姑姑捡两个稀奇物件儿悄悄回礼罢了。”他转头看看一旁正欲打马虎眼的女罗:“别装了,齐家那里毕竟有和你认识的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女罗像只小狗般讨好笑笑:“对不起嘛,我知道你不喜欢和他们多交往,我们只是生意往来,以后我会注意的!”
灵均看着父亲利落的收拾着那些物件,却什么都不问刚才发生的事情,这态度着实令人摸不透。灵均试着解释:“刚才我是不小心碰到他而已。”姜楚一背影对着女儿,风轻云淡的撩撩衣袖:“齐三公子已经告诉我了,可能是你今天有些累,便不小心睡着了。以后你若真的想和他交往,注意些分寸便好…过了及笄年份,就不能想以前那么顺遂了,要盯着些这些想要靠近你的男人。”灵均一想父亲果然是往歪处想了,便释然一笑:“您放心,我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接触齐家。”姜楚一回头想说些什么,看了她两眼,却低下了头:“我不喜欢齐家自有我的缘由,但是齐三可是个完美的令人挑不出错处的青年。如今京城的不少纨绔子弟斗鸡走狗,这些自然与他无缘,更何况齐家的教育是值得相信的。若从才学人品看,他实则比令狐释之更适合你。”
“但是若从家世与交情看,令狐家更适合我对嘛。”
姜楚一想起了杨羽之信上的蝇头小楷,怎么忍都写的满篇是枯笔,可见心中已经气得一佛生天了。他心中轻笑,杨姐姐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因为这个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不过她倒是个爱面子的,自己家里关起门来打嘴仗,外人一概不知。“令狐家虽然刚秉犯上,但是在武人中的地位非比寻常,跟何况他们可是连齐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灵均想想令狐夫妇和齐家那些俊眉修眼的子弟兵,虽然既好武又如风雷火山般举足轻重,但是重兵在身的齐家怎么会怕他?姜楚一笑笑:“你不知道也是应当的,齐家的兵甲战后必须要交权给皇帝,但是令狐家几乎垄断了禁卫军指挥之位,你在令狐家看到的那些半大小子,都会送到禁军中担任指挥之位。”
灵均有些不敢置信:“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令狐家酷爱刚猛犯上让他们掌控禁军,他不怕勾连造反?”姜楚一嗤笑一声:“能看出来的不是最可怕的,隐藏的最深的才是最可怕的。何况这个数字是流动的,近十年来,很多平民子弟入禁军也渐渐多了起来。”
他扶起女儿:“别多想这些了,与我们无关。只是昨天告诉你的宾客名单你要记住是谁,日后要大有裨益的。”
容桑叶看他们父女两人走过来便嗔怪不已:“大过年的你们俩自己窝起来说什么悄悄话儿,还剩下两个菜呢。”姜楚一带上围裙去了灶台上,留着女罗一脸沉思的表情。她看看灵均,似乎极感兴趣:“你那些宾客名单中,有几个人脉不错的,你爹预备着给你筛选呢。”灵均只是笑笑。女罗倒是抓着她不信:“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来的是些什么人?我好几天前就看着他在筛名单了,将那些家中稍不安分的人家剔除了,这些人可都是要给阿隐三分面子的。”
灵均舔着舌头感叹:“这梅花酿太美味了,天心没给你来信儿吗?”女罗看她对自己的婚事似恨不感兴趣一般,便甩袖子翻了个白眼:“我去商号问了一声,似乎从登州到齐州了。臭丫头每天不见人影,就知道在外面玩儿男人,商号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人让她交了个遍,她还想不想好了。”
灵均暗昧的动动眼眸,天心几年前不知发生了何事,越发的放浪形骸,她细细看着竟像是受了心伤,只是她心中也有隐忍的一面,谁也不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容桑叶上来铺上了天地桌,看看外面朦胧清冷的月色,轻纱袅袅甚是妩媚,便拿出挂链来回头塞到灵均怀里:“去,把鞭炮置上,一会儿到了时间咱们就点鞭炮,对面人家声音太大了,咱们多少也要盖过去。”
女罗在父亲含笑注视下走到了院子中,“扑哧”一声点燃了捻,那鞭炮声帕里啪啦的想了起来,惊得屋中一旁蛰存的鸟虫都遍地乱走。女罗拉着哥哥咯吱咯吱笑:“阿隐,你看嘛,我都好长时间没和你放鞭炮啦!”姜楚一笑笑捡了两个大的炮仗,便递给她玩儿。女罗娇笑着扑到哥哥怀中撒娇,兄妹两个玩儿的不亦乐乎,连姜楚一都露出了有些稚气的笑容。
女罗抱着哥哥,眸子中水光尽现,连声音都有些梦幻。她将身体紧紧贴在哥哥怀中,看着天空朦胧的月色,如天女轻纱一般,顺着那一束洗练的月光看着他,指尖也慢慢描绘他的弧度,这张脸仍旧美丽清艳:“真不可思议,几个月前我都快要疯了,听说你在戍城陷落,我几乎都要单枪匹马杀过去了。现在你却将我抱在怀中,我觉得我像是在做梦。”姜楚一将紫色的玉石戒指轻轻的套到她的手指中,低下头看着她含情的双目:“那你就将这个美梦继续做下去。我不希望你为我担心,虽然我很开心。”
“哎…”灵均看看一旁的宋之韵幽幽的叹了口气,干枯的双目中似乎充满了别样的气味:“姜大人真是笨,女罗小姐和他说的根本不是一个问题。男人真是…最后只能等着女人去出手。”“如果伤了对方,那想必永远都不会被原谅吧。”宋之韵看看一旁的美丽少女,却似乎看透了什么:“姜小姐这么聪明,难道这种简单的事情还不懂么,爱情根本没有理智而言,完全就是疯狂的互相伤害与付出而已。”她也不动也不多说,只是像木偶一样越看越远。
放完鞭炮后,女罗心情似乎是极好的,看着一桌子菜极有食欲:“鳊、鲂、鲷、鲈四样鱼,所谓‘呼儿拂几霜刃挥,红肌花落白雪霏’,关东鹅、生鱼片儿,还有乳糖圆子、山药圆子、金桔水团,还有东洋参、紫苏、白蘘荷”他夹了一口夫妻肺片便塞到姜楚一口中:“阿隐,吃嘛,这是夫妻肺片!”
容桑叶看着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烩出来的盘菜舒展眉毛:“这谁做的五辛盘?”灵均眨了眨眼睛,容桑叶能吃辛辣,但却极少吃,此时微微吃了几口,却发现辛味儿虽惹人口水,却有些不同的香气。
姜楚一吃得少,下了饺子一个个的夹在他们碗中,灵均忽然“哎呦”一声,从最终慢慢取出来一枚大钱儿。姜楚一眼睛一亮,双手合十便嘀嘀咕咕:“太公在上,百无禁忌,保佑您的子孙驱邪大吉。”女罗不服气,一口气撑着肚子吃了半盘饺子,终于咬出来一个,水汪汪的眼睛直盯着姜楚一看,他却慢悠悠的夹着菜把她晾在一边,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女罗推着他娇嗔着:“你太坏了!知道我在等着你呢!”姜楚一满眼宠爱,也是双手合十做了个祷告。女罗倒是挑衅的看看灵均,她一边咬着筷子一边翻了个白眼,真是太幼稚了。
门外的喧嚣一直都在,屋内倒是有种温暖的氛围在,只有五个人的小屋子有种微妙的暖意,屠苏酒揭开盖子,灵均端起酒杯:“愿我们年年岁岁还能如今日。”酒杯脆声碰在一起,照亮了门外的月色。
残羹冷炙堆搭在桌上,姜楚一扶着满嘴胡言乱语喝的通红的女罗进了里屋中,容桑叶也将熟睡的宋之韵带回了房中。灵均孤零零的坐在屋中,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飘轻的慢慢飞着。“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她脸色有些微红,软着身体去看空中的玉盘,那月亮中的仙子是否也因为伤害了丈夫而感到后悔呢?无论下界多么沧桑变幻,她只能不停的捣药,渐渐的心也会变得冷漠吧。
她红着脸出神的望着那月光,瓦台上含笑的青年托着下巴啧啧半声:“妹子可还知道我是谁?”灵均呆呆的看了他半响:“一个讨厌的王八蛋。”撒都汨哭笑不得苦着脸,这丫头喝了点小酒竟然是这样的。他顺着她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朗月,眼神也露出几分忧伤,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灵均脑中极为混乱,却在一瞬间又忽然清醒,她一股脑走到屋里,将自己做好的天灯拿了出来,点上一小簇火光,那灯很快就随着万家天灯慢慢升空,渐渐不见。灵均看了它半响,忽然就落了泪:“你会原谅我吧。”
“不会,永远都不会。”她似乎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双更~
☆、及笄
耶律雄奇静静坐在千秋岁中,俯瞰赵国烟花烂漫的锦绣江山。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上京尽心的去复原,乃至抓来汉人建造宫殿,仍然不过是披着一层空心的皮囊罢了。
一旁的侍者将西域美酒缓缓倒入玻璃杯中,殷红的颜色如血色一般。一股清新的雪味带着风簇拥而来,耶律雄奇仍然望着屋外的沉沉月色:“我认识你的那几日 ,我们把酒言欢,你醉倒了,便躺在我的怀中,你还记得你和我说什么吗?”姜楚一云淡波平的低着头:“王爷非要在下前来,在下也到了,若无其他事,在下还有回家陪着家人。”
雄奇转过头来看着他淡淡一笑:“大过年的,你也不想你的家人突然出现什么‘意外’吧。”他将另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推到姜楚一面前,亲手倒进了醇香的美酒,轻轻一指。姜楚一心中尚憋着气,大晚上的,他却被强制带到了这里,这个人又霸道任性,真是令人厌烦。耶律雄奇双唇尚舔弄着令人迷醉的美酒,眼睛却一直盯着楚一殷红的舌尖轻轻的探了一下那酒,似乎被冰到可怜的缩了回去,然后慢慢的将酒倾倒入已经被染得红艳的薄唇中。他心中的燥火小股的烧着,嘴唇越发吮吸着多汁的美酒,喉咙上下的鼓动着。
“那天你喝醉了,黑衫散乱,躺在我的怀中,又哭又笑,双颊绯红,还笑着说,‘大哥,你对我真好。’…”
姜楚一抬头轻笑一声:“这都是年少时识人不清罢了,您不必介怀这般蝼蚁一样的人。”
雄奇将那酒一口饮尽,看着楚一的唇,似犹有不尽的意味。他的眸子微微有些泛蓝,在月亮下有种奇异的魅力:“本来我也不想记住这样人,我的人生太无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双手支着桌子,慢慢的靠近那张白玉一样淡薄的脸庞,呼吸轻轻的打在他的脸上:“谁让你这么出人意表,在以后的十年都要同我作对呢。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完全记住你了。”
姜楚一抬起密睫,微红的眼梢冰冷无情:“我那时只是个工具,也不过是个落魄之人,更不能够走向朝堂,与您对峙江东。现在您应该彻底把我忘了,我是个弱者。”
雄奇抬起下巴俯视着他,对方却仍旧丝毫没有一丝惧怕。对,就是这个眼神,令他长久以来无法抗拒。他站起身来负手站立,再也未看见姜楚一一眼,一旁的侍从则恭敬的将他请了出去。
姜楚一出了千秋岁差点未绝倒,这该死的酒,后劲真大!这该死的混蛋,没事儿闲的把他叫出来消遣一顿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敛敛袖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日醒来,灵均看看早已经候在一旁的父亲眼角有些泛红,倒像是宿醉未醒,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灵均轻轻叫了一声,父亲有些阴郁的脸庞突兀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差点没把灵均晃瞎了。灵均舌头有些打结,转着圈儿的想想,昨天自己好像没得罪父亲吧。
姜楚一看着女儿轻轻搔着面颊,只是将衣服给她递过去,想要给她穿上却忽然止住,灵均不解其意。姜楚一悠长的叹息一声:“我怎么忘了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如果你娘还在,至少我们是安乐的一家,她怎么也会让你过上一个大家小姐般的生活,我终年疏于对你的照顾,你才变得这样疏豪,如果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呐。”他搜肠刮肚的想想:“现在给你看《女则》《女戒》还好用吗?”灵均口中的茶水差点没喷出去:“爹你也太揠苗助长了,姜家女人从来没学过这个,我都及笄了你才临时抱佛脚。”
她默默站了半响,心中却有些不吐不快:“您有没有想过我们现在这样是什么原因,如果父亲母亲还在,我们现在一家人就不会这么兴趣索然。您曾经说过母亲实则天性冷淡,父亲则是忠厚善良,我怎么都不信他们和谋反案有联系。”
姜楚一实在未想到,女儿多日对此事都是沉默不语,竟然心中还是记挂,他轻轻抵住牙齿:“此事实在太过复杂,如果不是妙仪承认,我是根本不会相信的。灵均,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确实先算计帝王在先,若非如此,即便陛下对我厚恩,我也会为了姐姐找他还一个公道。”
灵均试着探问:“皇帝这些年对您若离若即,会不会因为您是罪人之后,既要用您的才华又要控制您呢?”
姜楚一不想再说此事:“别说这些了,来,把巫女服穿上,再有几个时辰就要办及笄礼了。”
女罗将她浑身上下扯了个遍,将石榴红色的巫女服摆到她的面前,她双目微带肃穆,一改平时的冷漠放纵:“姜灵均,元月初一是你及笄之时。我代历代祖先问你,你可知为何我们姜家女子及笄不寻常理,穿巫女服,颂《六韬》,自行大傩之礼。”
灵均伏首一拜,双目振振:“六韬能破敌,一榜可封神,为念姜太公助周伐纣造就千古盛名,故而姜氏女及笄实为拜祷先圣。太公所著《六韬》乃旷古经典,姜氏子弟终身铭记。大傩之礼敬献太公及先代大妃邑姜王后。纵使千秋万代,沧海桑田,只要姜家尚有一人存活,圣贤之音不灭!”
女罗将红色朱衣穿到她的身上,镜中的少女渐渐模糊的映像也开始明了。靛青、藏蓝、月牙、乌黑、雪青色的精美纹路散落成优美的金乌,拱卫着高升的太阳,星河割裂出凤凰栖于梧桐之上,向着天空更神秘的晋星出飞去,那是令邑姜王后值得骄傲的王子。饱满的胸部与纤细的腰肢上是大朵开放的神秘花朵,双臂虽然是赤裸的,两臂却同样戴上了纱丝护臂,鲛绡披帛轻轻的缠绕在身上,仔细看来,紫色的暗纹几乎充斥全身。
女罗眼神也略略带上笑意:“你真的长大了,离天心长大似乎也没多久,你也穿上了巫女服。”
灵均指尖轻轻触碰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仿佛一夕之间变了另一个人:“总感觉不像我自己了。”女罗看着那镜中鲜活的面容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仿若是多年前的另一个自己,在云雾中难以得知结局:“从今以后,你的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灵均端正的站在明堂之前,看着这些陌生或熟悉的客人。待到那不羁的玄衣剑客缓缓走来,她心中小小欢呼:“凌叔叔!”凌风子轮廓分明的白皙脸被胡子占了大半,冰霜点出的眼中有了些温暖的笑意:“你也长大了,我给你做的溪公青好用么。”她点了点头,凌风子便携着三三两两的宾客入了内堂。她姿态虽然端正,却一直用眼角余光默默打量着这些为数不多男男女女,比起那些斥资万钱的豪门宴礼,这些男女似乎心思相通一般,个个姿态端正,言语不多。
杨羽之仍旧好爽干练,只不过一改泼辣性情,变得沉稳许多,她一看到灵均,端端的两眼心痛,露出一副宝贝被人偷走的表情。姜楚一轻轻和一旁的灵均附耳:“前些日子你杨姨逼婚,释之那个孩子直接把一个年青的女孩子接进家里来了,你要小心些,不要犯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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