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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不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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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世界是怎么了?
  就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还是一场令他永不能苏醒的梦魇。
  然而他的确没有诈骗过谁的钱财啊,他敢说自己能用项上人头担保!
  所以,所谓的罪证确凿,便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处心积虑的陷害他!
  老法官庭审无数回了,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被告,锻就了一副平常心肝,但今天的被告还是令他刮目相看。
  只因为被告的情绪虽然激动,但他并没有像其他被告那样对法官、公诉人和受害人口出污言秽语,明显教养很好,日常也可能是常常活跃在上流社会的人。
  而且,即使他被判入狱十五年,也并没有做出癫狂的凄厉尖叫、嚎啕大哭、地上撒泼打滚、跪地求生哀鸣、腰膝瘫软晕厥不醒或者屎尿横流的丑态。
  他仅仅只是坚持不懈的喊冤而已。
  老法官生了恻隐之心,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慈爱。
  他微掀眼皮,视线透过老花镜往上看向被告,抓起槌头在法盘上轻轻的敲了敲,道:“肃静!被告,新中国成立几十年了,不兴喊冤。一切都已罪证确凿,年轻人,进牢里好生改造去吧。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遵纪守法,积极进步,也好争取早日出狱。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闻言,孤独无助的被告失魂落魄的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旁听席。
  母亲、姐弟、女朋友、好哥儿们……所有熟识的人都郝然在座,他们脸上均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之色。
  没有一个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曾经捧过他的财经媒体记者们,也在窃窃私语。那蚊蝇般的嗡嗡声越来越大声,从四面八方蹿入他的耳朵。
  “他开的那个投资公司估计是个皮包公司,根本赚不到钱,所以才不得已靠忽悠散户的钱来过逍遥生活。所以啊,千万别相信那些什么股评专家啊、财富老师的指导授课点评,那些人只会天花乱坠的吹牛,反正吹牛不犯法!他们要真的炒股很厉害,就会闷不吭声的去股市里面发大财了,有钱后就满世界游玩找乐子,哪里还有时间通过聊天去赚人家那点会员费、授课费和咨询费?”
  “对对,还有那些卖炒股软件的,也是一丘之貉!”
  “这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啊。哈,明天的新闻稿已经有眉目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措辞,如何写出这起案例的深度高度,唯有发人深省,才好劝股民们迷途知返。”
  “这可算是财经界的一条重磅新闻呐,不知道今天判决消息爆出去后,会不会影响之后几天的股价。”
  “影响股价?啧,他在资本市场上算老几啊?虽然在财经界里尚算小有名气吧,可影响不会那么深远。还几天的股价?呵呵,估计也就他买过的那几只股票可能会有短暂的下滑。”
  “不是吧?这种是利好消息啊。坏人受到严惩,正义得到了声张,股价该上涨才对!”
  “哦,是这样吗?哈哈,我对二级市场的价格变化规律一知半解,说错了别笑我。喂喂,他买的是哪几支股票?透露一点撒,我趁机赚个菜钱。”
  ……
  唯有老头子今天没有来。
  大姐前几天来看他时说父亲住院了,起不了床,而且也不想来看他。老头子说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只当自己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法警押着他开始往外走。
  “振亨!振亨!”有人在身后仓皇大喊,声音沙哑变调,拉动了破风箱似的。
  他立刻剧烈挣扎,匆匆忙忙回头,“妈,我是冤枉的!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骗人家钱!”
  他这时候还不肯认罪……
  他要是愿意早点认罪,家里卖房子卖车,向亲朋好友借点,怎么着也要把那几百万元还上。再不要脸的去向那些受害人求求情,多给他们点钱补偿损失,让他们别揪着告了,律师说绝对不可能会判十五年的。也许十年都不到,最多六七年,然后监狱里表现好点,争取减刑缓刑什么的,三四年也就出来了。
  现在可好了,你不认罪也还不是要赔给人家几百万。而且十五年啊,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从牢里出来就三十多奔四了。
  端木华眼眶通红,捂着嘴哭到抽搐。
  他看出了母亲眼底里的涵义,十分绝望,放弃了徒劳的喊冤,只大叫道:“妈,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别挂念我,我会过得好好的!”
  听到这话,端木华再也受不了了,撞开阻拦的法警,不管不顾的追过来。她踮着脚一路小跑,颤巍巍的身体差点倒在地上,大姐和弟弟一左一右搀扶着她才追了上来。
  他身侧的法警死死拦住,端木华隔着人墙朝他用力伸出手来在空中乱抓,试图抓住他,还声嘶力竭的哭喊不休:“儿子!儿子!”
  他也想去握一握母亲的手,可是法警将他的手无情的拍开了,扭着他的手臂快速退出了法庭。
  那些没能进来旁听的人正被警察拦在法庭外,一看到他出来,顿时鸡蛋、番茄、石头……甚至是屎尿,一包包的往他身上砸来。
  “裴振亨,你还我们的血汗钱!”
  “不能让他坐牢就了事,他得赔偿我们,赔偿我们!”
  “还我钱来,还我钱来!裴振亨,你这个狗杂碎!”
  ……
  去往看守所的路上,他的脑袋抵在车窗上,透过面积狭小的车窗玻璃毫无焦距的看着外面浮光掠影般熟悉的街景。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路边的乔木大多都已是光秃秃的了,仅有的几片尚未凋零的树叶挣扎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显得那么孤寂。路上人烟萧条,有一种肃杀……“秋后处斩”四个字就这样子毫无征兆的撞入脑海里。
  他内心充满了恐惧,有种正在被推出午门即将斩首的感觉,于是浑身像打摆子一样,从法庭出来就一直抖个不停。
  老头子说:“振,振兴。亨,亨通。振亨啊,爸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成为我们裴家拿出去说道的骄傲。某一天,我要让一身铜臭的满家老头子悔不当初!”
  裴振亨自童年起就肩负着成就裴家荣耀的责任,可是现在他却成了裴家的耻辱,父母教育失败的成品。
  今天,裴振亨是个狗杂碎,不再是裴家的骄傲,而是他们的耻辱。
  还有那些疯狂的人群,据说上当受骗的人不止144人,他“透露”的那些所谓的内幕消息,有些股民自以为找到了赚钱的门径,跟倒卖高考考卷一样,一个传给一个,一个卖给另一个,亲朋好友纷纷上当,所以受骗的至少有三四百人,涉案金额近千万。
  这些人曾经追着喊着捧他:裴老师裴老师……
  天知道,他们自己想钱想疯了,不知听信了谁的欺骗,却要怪到他头上。
  他不死心,不能接受,坚持上诉。
  一个月后二审,维持原判……
  他的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第4章 囹圄(4)
  咣当!
  监狱的铁门重重合上,金属相撞时发出来的震颤声滞重又刺耳,惊醒了失神中的裴振亨。
  数年时光像流水般无声淌过脑海,未搅起一点涟漪。往事像黑白影画一幕幕从眼前掠过,又像是泛黄的老照片,触动他的每一条神经,勾得他回味无穷。
  当年庭审的那一幕,即使过去了八年,却犹如已经镌刻在他的颅骨上了一般,每天每晚都会拿出来过一遍。于是,那些人,那些话,鲜活清晰得好似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冷。
  彻骨的寒意。
  汗毛因此根根直竖,每一条神经都绷直、拉紧。
  他缓而机械的抬头,看了眼护栏网外夹道边昏黄的灯光。
  光是橙黄色的暖色调,轻易穿透浓雾,将这孤寂凄冷的早晨烘出几分暖意来。
  似乎遥远却又近在咫尺,像画外音响在耳边,是相熟的几个牢友们正趴在铁栏杆上闲聊。
  “这行政楼里上班的狱警来得也太晚了吧?咱们等了都快要两个钟头了,现在才来,冻死我了!” 有人在不耐烦的抱怨。
  “人家是在机关上班,跟基层监区的狱警肯定不一样啊。”一个坐监老资格说,“再说现在八点钟都不到,哪里晚了?你是不知道人家其他系统的公务员都是朝九晚五的么?”
  “也是我们在郊区,机关工作的狱警下午下班下得早,四点就走了,所以早上上班才稍微早点,得凑满一天八小时工作时间。若是离市区近点,估计也是跟其他系统一样实行朝九晚五制了。”
  刚才监狱大门开合,乃是在放行早晨来上班的狱警。
  而一群人天不亮就守在这里,扒着护栏网眼巴巴的望着夹道对面的行政大楼,是为了给狱友杨小武送行,他今天要出狱了。
  监狱改造服刑人员,都是按照5+1+1的模式进行。每周的周一到周五为劳动改造时间,须出工,去生产现场干活。另外一天是教育改造,各种学习,扫盲、技能。还有剩下的一天,休息。
  今天恰好是周末,不用出工,整天都自由活动,狱警不得管你。
  放往常这种寒冷的天气,众人肯定是窝在被窝里睡懒觉了。不过今天逢认识的人要出狱,便都起了个大早,纷纷过来送行。
  “但这是监狱啊!我们平时六点钟就起床了,监区工作的狱警要是看谁赖床,还扣分呢,他们肯定比我们还起得早!”刚才抱怨的那个人还是不乐意,嘀咕道,“你们说同是狱警,咋区别这么大呢?连在监狱里上班都搞区别对待。”
  “哈哈哈……”一群人被那人的言论逗笑了。
  有人笑话道:“徐飞,你是不是坐牢坐得太久,脑子生锈了?以为他们跟我们一样,无论在外面是个什么人物,但凡进了监狱那道铁门都叫做劳改犯,再也不分三六九等了?你啊,一定是还没搞清楚人家是来上班,咱们是在坐监吶!”
  另一人附和道:“既然是上班,那肯定岗位和职责就不一样了啊。人家有领导,我们这里还有领导吗?管你从前是高官大员,还是董事长经理什么的,进来了,便都是一样的身份地位,都得劳动改造去!”
  闻言,那叫徐飞的砸吧了下嘴,感慨道:“其实我一直琢磨着这些狱警当初是不是脑壳被门夹了?竟然跑监狱里来上班。你们看看他们,一周只休息得到一天,四天轮一班晚班,上班地点离家还那么远,手机也不准带进监狱里来,家里要有个急事,人都找不到。这么枯燥乏味还没有自由的工作,他们上班跟我们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众人一听这话,愣怔了片刻,随后纷纷点头称是。
  “听说资格老的狱警才能去机关上班享福,新招来的员工就只能在监区基层锻炼,工作个两三年后有可能轮岗轮到行政楼坐班去。说真的,他们其实跟我们坐牢的确没撒区别咯。”
  一群人唏嘘一阵,再度嘻嘻哈哈调侃起来。
  每回遇到这种日子,大家都有点像在过节,十分热闹。
  服刑人员啸聚一堆,狱警一般都会很介意,怕闹事,更怕出事,但是这种时候却会放宽松。
  也算是一种刺激性教育改造方式吧。
  看人家走出了铁窗,谁还不更加上进,也争取早点出去呢?
  主角杨小武则显得有些异样的沉默,裴振亨看他应该是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杨小武三天前就拉着他诉说外面世界的种种,以及出去后又要如何如何的打算,然后他昨晚兴奋得一夜未睡。其他狱友因为起得早,这会儿都在频频打哈欠,此刻的他却还精神奕奕,满脸红光不说,双目亮得吓人。
  他一直守在铁丝网门口望眼欲穿,但是现在不到八点钟,机关的工作人员尚未正式上班,武警是不会过来带他去对面行政楼那边办出狱手续的。
  裴振亨看着这人,也很感慨。
  杨小武犯了故意伤人罪,判了三年,坐了一年多牢,今日假释出狱。
  尽管只待了一年多点,但是这小伙子跟脱胎换骨了似的,再不是刚入狱时那个还对监狱生活有点新奇的大男孩儿。经此一回熔炉里锻造,裴振亨相信,这人出去后,打死也不会再犯事儿了。
  不过打不死,可能就还得……这是后话,此处暂时不表。
  徐飞看看杨小武,忽觉得十分惆怅。
  人家都出狱了,自个儿还在牢房里,着实难受极了,所以瞎高兴个什么劲儿呢?起这么早床干啥呢?纯粹找罪受!
  他便抓着护栏网烦躁的摇了摇,又发起了牢骚:“唉,怎么这么慢啊?不是人已经来上班了吗?哪儿那么啰嗦啊?法律上说零点一过就该刑满释放了。这要是捱过中午,基本上又算是多坐了一天牢了!”
  杨小武心头也着急,但看狱友比他不遑多让,遂笑道:“的确是那样没错,但狱警没上班,没办法办理手续啊。那个刑满出狱证明跟身份证一样重要呢,出去了没那东西不成。何况我只是假释,更需要把各种手续办齐全了。”
  另有人无心的奚落道:“徐飞,你怎么比杨小武还着急?你这样子就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出狱还早着呢,三年,慢慢熬吧。”
  监狱里的生活是按分按秒慢慢度过的,时间过得特别特别的缓慢。
  因为每天都被关在一隅天空下,看见的是长久不变的景物………譬如满目灰蓝的囚服和光头,高大的铁丝网以及围墙,色彩晦暗的狭小监舍,还有永远冰冷的铁窗……周边的一切恍若一潭死水,于是,有时候你甚至都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黄尘雕罽裘,逆旅同逼仄。
  你早已忘了春天解冻的淙淙流水声是个什么样;你会纠结的想知道秋天的大雁还是不是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你不知道外面叫卖的小吃变了花样儿没;也不知道今年姑娘们流行穿的衣裙是否又换了款式,以及,布料是不是更少了……
  徐飞这人惯爱苦中作乐。
  别人拿话堵他,他就不甚在意的说:“三年时间算啥?弹指一挥间!”说着,还潇洒的一弹中指。
  众人心知肚明,也不揭穿。
  刚才说话那人已自觉失言,忙笑着掩饰,调侃道:“哟呵!看来监狱里面的文化课还是教得好嘛,连徐飞这种半文盲都能出口成章了。你们听听他这说话的水平,啧啧啧,徐飞,恭喜你荣膺文化人儿的称号!”
  一阵哄堂大笑。
  裴振亨也唇角含笑,默默的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儿,自己则一个人趴在角落里,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监狱里各种犯罪分子都有,杀人的、抢劫的、强~奸的、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这会儿聚一起的文化人居多,跟裴振亨一样,性格良好,从前在外面也是稍有修养的人。所以他们这几个狱友之间的感情不是非常淡漠,但是也很脆弱,表面上尚算和谐。
  狱警终于开始放行了,铁丝网大门打开,夹道上威风凛凛的站了一溜持枪武警在警戒。另有两名武警走过来,将几名今天出狱的、早已望穿秋水的杨小武等人带到对面的行政大楼去办出狱手续。
  杨小武朝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扭身小跑到裴振亨身边,急切道:“振哥,你出来时先别急着走,等我来接你啊!届时小弟我要为你摆一桌丰盛的洗尘宴,感谢你在狱中对我的照顾!”
  裴振亨心中甚慰,摸着他扎手的光脑袋,说:“好,你赶紧出去吧,这话你都说几遍了。记住在外面安分点,别再进来了。”
  “我知道!”说着,杨小武大笑着朝众人挥挥手跑了。
  办手续还需要花点时间。
  一群人便又聊起了些别的事。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原来你在这!”
  裴振亨恍恍惚惚的抬头,看清楚了来人,淡淡一笑道:“大哥,你来了?”
  他喊的这个大哥,叫窦兴国,并非真的黑道老大监狱狱霸之类,而是出于尊敬发自肺腑的一个尊称。
  只因为这人可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但说来好巧,如今和这位大哥同蹲一座监狱。
  当年的时候,他二人谁能想到会一起坐牢,还是关在同一座监狱里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世事便是这么无常。
  “嗯。我刚吃了早饭,想去找你打乒乓球的,结果听你的舍友说你在这里。”
  “是,我一个兄弟今天出狱。”裴振亨指指远处的一行人背影,道:“喏,第五个就是他,又瘦又白的那个小子。”
  窦兴国颔首,然后望望天,“怕是有场暴风雪要来了。”
  裴振亨笑了一笑未接话,只是掏了根香烟递过去。
  “不抽了,我最近嗓子不好,老咳。”窦兴国摇手道。
  裴振亨也不劝,默默的将香烟收好。
  “今年的燕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冬天十之八九都是这种彤云密布的天气。大雾也久久不散,沉闷又压抑,连带人的心情也搞得很烦。重工业越来越发达了吗?环保局也不好生规划一下!”窦兴国抱怨道。
  裴振亨手中夹着半截烟,斜倚在栏杆上,望着对面楼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仍旧未吭声。
  窦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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