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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玥踮脚拿下挂在山洞顶上风干的腌肉，切下几片丢进炒野菜中，加入能提香的合欢花。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丝毫不懂大厨操作方式，只能打下手的废物夏源问。
　　“有的。”杜玥调好味道后把清炒野菜盛出，从旁边搬回来当书桌的木墩上拿起切成两半，中间掏空的面包果交给夏源，“你把这个放到溪水里冰，等咱们喝完粥就可以吃啦。”
　　面包果壳经过晾晒，已经变得非常坚硬，隐约还散发这香甜的气息。壳中里装满红红白白的碎果肉，泡在洒了野柠檬汁的糖水中，看起来非常新鲜可口。
　　“罐头？”夏源疑惑的问。
　　“蠢，不知道了吧？”终于可以蔑视夏源大佬的知识储备，杜玥嘲笑的姿态异常夸张。她搅了搅炖锅中散发肉香的粥，解释道，“那是果冻啦。我放了点果树上的胶，在河里冰一会就会凝固了。”
　　“还可以这样？”夏源崇敬的朝杜玥竖起大拇指，捧着两个壳跑溪边去冰。
　　杜玥有点开心。那个总是口是心非，吝啬言辞的男人表扬自己了呢！
　　晚餐准备好，杜玥把提前晾凉的那份肉粥送到旺财面前，捧起两个木碗走出山洞，跟夏源靠在金合欢树下相依而坐，悠悠哉哉吃饭乘凉享受人生。
　　做果冻时偷吃太多野果，杜玥喝了两口粥边吃不下了，遥望远方问旁边的夏源，“同居这么久，咱们还没互相了解过呢。你是哪里人啊？”
　　杜玥总能在条件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做出不亚于星级酒店的美味。
　　夏源就小菜喝完半碗粥，才抽空回答，“上海。”
　　“你也是上海人？我们是老乡啊！”
　　“嗯，听出来了。”夏源淡淡应了句，继续埋头吃饭。他要是现在上幼儿园，管小宝贝吃饭的阿姨肯定天天发小红花。
　　“算了，我先来吧。”杜玥把剩了半碗的粥放到旁边，顿了会介绍道，“我、杜玥，二十五岁天秤座。因为生在中秋节那天，所以爸妈取小名月月，大名杜玥。之前学过十年散打，目前职业是摄影师。喏，到你了。”
　　都认识小半个月才正儿八经自我介绍，实在有些幼稚。可她起了头，夏源还是配合了，“夏源，男。生日在二月十四，年龄你知道。”
　　“情人节啊，倒是巧。”
　　“那年情人节还是大年三十。”夏源补充，本来凄惨的身世显得更悲凉。
　　农历赶在最忙的除夕夜，谁还有心情给他过生日？
　　“所以我基本没有过生日的记忆，每年那天不是恋爱的酸臭味，就是全家忙忙碌碌没空管我。”夏源俨然已经习惯，说话时语气也淡淡的。隔了两秒，他语气略沉，“至于我工作，因为任务在身，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等到可以说的时候，我一定坦白交代。”
　　气氛也跟着沉了下来，杜玥手上动作顿了片刻，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下。
　　“可以。但你先得告诉我，这工作危险吗？”
　　她声音很轻，像泡沫似的，稍微有点外力就碎了。其实杜玥原本想问，他现在正在做的事…犯法吗？
　　“别担心，我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源的声音恰到好处安抚了她。
　　“我信。”
　　“我说真的。绝对没有触及底线，而且比你想的安全很多。”顿了会，夏源拿出证据，“你看，我身上基本没什么伤。”
　　杜玥想想是这个倒立，不过——
　　“你之前才伤到…”
　　“呃。”夏源记起之前翻得车。
　　不过杜玥已经不计较了。虽然好奇夏源再做什么，可她不会非要追根问底。既然夏源给了保证，那迟早有一天，他会告诉自己的。
　　杜玥骗过视线，漫不经心往旁边看了眼。
　　“喂，大佬。”瞄到旁边闪过去一道快如电光的黄黑影子，她叫住夏源问，“那是猫吗？”
　　“嗯？”夏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那个速度奇快的动物，目光骤然冷峻。
　　杜玥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斟酌措辞问，“我们是不是又要…”
　　“停！”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第11章　豹
　　“你是什么都没说，但我已经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夏源倚靠合欢树粗壮的树干站起来，保持警惕跟侧前方二十米处的大型猫科动物对视，“杜玥，我一点都不想听那两个字。”
　　“好吧。”杜玥沉默的选择闭嘴，害怕的咽了口唾沫。
　　悄无声息出现在附近的大猫拥有非常漂亮的黑斑皮毛，从头到尾油亮柔顺。看体型应该刚成年不久，健康蓬勃，正处于最矫健勇猛的时期。
　　它蹲坐在原地，毛茸茸的脚并在一起，扬起脖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还坐在原地的杜玥，姿势乖巧讨喜。
　　微风拂过，大猫抖了抖毛茸茸的小耳朵，支起后腿挠了挠脖子。绒黄色的毛发让它看起来可爱激萌，跟怂得躲到山洞深处的旺财有点像。
　　然而，它的大长腿和嘴角露出锋芒的利齿，注定它没有旺财那么温和无害——
　　猎豹。
　　毕竟，这是世界上奔跑速度最快的动物。它拥有尖利的牙齿和极具攻击性的爪子，能轻易撕裂人类的皮肉。
　　杜玥拽住夏源的手腕，靠住树干缓缓站起来，吓得打了个嗝。
　　“你说我胳膊好吃，还是腿好吃啊？”杜玥瞅瞅自己晾在外面的大长腿，担忧的问，“万一它扑过来先啃我的脸，那该死的多难看啊？”
　　“我也不想听到死。”夏源顺着她的话脑补了下杜玥被啃脸的样子，总觉得会跟小猫咪舔舐主人差不多，顿时觉得紧张不起来了。
　　他轻声安抚道，“冷静点，豹子几乎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且它是独居生物，也不可能转头引一大群豹过来。”
　　“真的？”后怕的杜玥双手捧住自己小脸蛋，瞅着姿态漂亮的豹子问。
　　“嚎呜！”仿佛是为了回应杜玥，豹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了声，嘶吼声低哑干涩，充满威胁和凶险，把它流于表像的可爱软萌全部掩盖。
　　同样是猫科，明明旺财嗷起来那么萌…杜玥嫌弃的想。
　　“它正处于求偶期，所以叫声难听了点。”夏源解释。
　　“哦，好吧。”杜玥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向夏源，“所以它朝你叫，是向让你跟他那啥吗？”
　　知道豹子不会主动攻击人，杜玥吓破的胆又糊了回来，有了跟夏源开玩笑的兴致。
　　“它明明是冲你叫。”夏源斜斜瞥她。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提醒，“而且，这是只公豹子。”
　　“呃…”人、人跟豹实在太重口了吧？杜玥原本想要调侃夏源，结果孽力回馈到自己身上，一时无话可说。
　　两人紧紧贴住粗壮的树杆，竖条条杵了半晌。漂亮的大豹子静静蹲坐原地，睁大两只乌溜溜的兽瞳陪他们大眼瞪小眼。
　　期间，豹子兴许有些困，张大嘴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带有倒刺、挂满倒刺能舔掉一层皮肉的舌头卷起，露出上下颚四颗尖利的牙齿，在渐渐深沉的夜色中幽幽闪过寒光。
　　设想那张血盆大口叼住自己胳膊，咔嚓咬下去的的场景，杜玥禁不住打个寒颤，“所以，它到底来做什么的啊？”
　　对此，夏源居然也不清楚。理论上猎豹这种独行侠不喜欢吵闹，不会主动跟人类亲近，除了睡觉，不会长时间在领地以外的地界逗留。
　　怎么这头英勇矫健，看起来非常凶的猛兽偏偏守着他们，不肯挪步呢？
　　夏源思考了两分钟，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们先离开，看它会不会追过来？”
　　事实上，正常处理方式应该是先找到能隐蔽身体的地方，按兵不动。
　　可天快要黑了，草原温度降下来冷飕飕的，两人实在没耐性陪豹子玩木头人的游戏。
　　杜玥连声应下来，两只手紧跟着伸过去握住夏源的胳膊，力气很大扣得有些紧，掌心渗出几层冷汗。
　　她在害怕。
　　毕竟是个大城市出来的女孩子，受过几年娇生惯养。即使比其它姑娘勇敢自立，也并非不需要人来呵护。
　　认识夏源后，杜玥渐渐学会撒娇和依赖，下意识的想要贴紧他。
　　“别怕，不会有事的。”夏源意识到，另一只手横过去搂住杜玥的肩膀，慢慢离开猎豹攻击范围。
　　他们谨慎的走出十米，离开那颗枝繁叶茂的金合欢树。
　　猎豹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前腿跨出去两步舒展身体，将身体下压贴近地面伸了个懒腰。大概是因为刚才蹲坐太久，压得后腿发麻。
　　夏源立刻摸出腰间的小刀，进入防备状态。生怕它不按常理出牌，真的要发动攻击。
　　而那边猎豹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它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迈开优雅的猫步走到金合欢树下，凑过鼻尖嗅了嗅杜玥适才随手搁在旁边的半碗鸡肉粥。
　　看到它的动作，两个意识到什么，眼皮跳了下，等待某只大猫的下一步举动。
　　只见那位矫健强壮、在草原上没人能追上的猎豹头一低，舔了口鸡肉米粥尝尝味道，而后尾巴欢快的甩了两下，张开可怕的大嘴朝杜玥叫唤，“嚎呜~”
　　杜玥发誓，她居然从一只动物脸上看出了愉悦夸赞的表情。
　　说好的建国后不许成精呢？
　　“好吧，它是来蹭饭的。”夏源得出结论。
　　“你说…好端端一个猎豹不去抓鸡，跑来蹭粥喝像什么话？”杜玥表示非常唾弃此等不务正业的行为，可看它埋头舔粥、胡须沾了点粥水的模样，想要撸猫的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劝你冷静点，它一爪子过来，你可能会死。”夏源严肃警告。
　　“啧，好吧。”杜玥不情不愿的收起大胆的想法。
　　豹子呼哧呼哧把半碗粥舔食干净，又在周围寻觅。杜玥匆忙跑回山洞中，把剩下半锅鸡肉粥倒出来，放在离它稍近的地方。
　　今天晚饭做的有点多，他们俩加旺财才吃掉一半。
　　见杜玥把满满的食盆放过去，夏源受不了的问，“你在喂猪吗？”
　　“我怕它吃不饱啊。”杜玥无辜的解释，“再说，天气这么热，粥放到明天也要馊。”
　　“单纯反驳你前半句，它要是吃不饱，刚才就直接扑过来了。这只豹子应该是吃完饭散步，闻到味找过来的。”
　　“也是哦。”杜玥认同的点点头，推搡夏源往回走，“反正给都给了，你又不能抢回来。别在意那么多细节，咱们去吃果冻啦！”
　　夏源拿她无可奈何，只好跟杜玥回到洞中拿出早就冰好的果冻。
　　由于只加了少量树胶，杜玥自制的果冻没有商场中的成品那么q弹。可胜在新鲜和味道丰富，夏天喝完粥挖一口送到嘴里，感觉人生从此圆满。
　　他们背靠背坐在草席上，说说笑笑分食完两颗果冻。再往外山洞外看过去，合欢树下已经没有那只皮毛油亮的大豹子。
　　静谧的草原上月光洒下，把远处一道骤然肥硕的身影拉得老长。
　　隔了两天，在相安无事的日常撸猫中，两个只顾着互相黏糊的人，早把那晚蹭饭的不速之客抛之脑后。
　　杜玥手肘和膝盖的伤口已愈合，能够正常活蹦乱跳，俏丽的小脸连疤都没有留下。夏源胳膊上的枪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只伤了皮肉，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
　　雨过后天气又热了茬，白天火辣的太阳灼烤大地，彻底断绝人想去外面转悠的念想。只有晚来风凉时，他们会到树荫覆盖处放风乘凉。
　　杜玥受不了热，早早把衣服的两边袖子剪掉，肩带修的很细露出胳膊，变成简易的连衣裙。
　　夏源倒还能硬撑，却也把衣袖挽了起来。
　　他伤在右臂手肘上方，血痂刚脱露出下面嫩红的肉。
　　杜玥伸手在附近轻轻戳了戳，“以后会留疤吧？”
　　“嗯。”枪伤属于灼伤类，想不留疤很难。夏源顺着看过去，想了会说，“反正我不穿短袖，你要嫌丑我就遮住。”
　　杜玥连忙否认，“我嫌什么啊？你脑袋上那么大条疤，我都不嫌弃。”
　　“这个啊，”夏源手覆在眉骨上。
　　两厘米的疤其实并不显眼，还为了冷峻的长相添了分气势。
　　“有些年头了。以前父母想给我祛掉，但是我硬是不去。”夏源略微回想片刻，“六年级的时候，学校有个比我小两岁的姑娘…”
　　夏源陷入似水流年的追忆中，冷不防腰让人戳了下。
　　注意力早就跑远的杜玥叫住夏源，指向前方示意，“大佬，你看！”
　　“你能不能别叫我大佬了？”夏源小声嘟囔。
　　俩人马上就要发展超越友谊的关系了，杜玥还满口大佬，听起来实在奇怪。
　　他顺着杜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老远见到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飞快奔向这里。
　　空气中飘来浓重的腥味，两人身形同时保持遥望远方的姿态顿住，眼瞅着之前拜访过的老朋友飞快跑向他们。
　　随着那身影在眼前清晰，从轮廓判断他嘴里还叼了个什么东西。
　　草原猎豹奔跑速度果然很快，以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跑过来，在杜玥身前十米左右停下，张开还淌着鲜红涎水的大嘴。
　　‘啪嗒——’一块还带着皮毛，目测是条羊腿的生肉掉在杜玥面前。
　　大豹子跟猫似的蹲在原地，并拢前腿压低身坐下望向杜玥。
　　“嚎呜呜呜。”它张嘴嚎了一串，迫切的想要跟她沟通，希望面前的未知生物理解自己意思。
　　杜玥试着分析，“所以，你…”
　　她低头，盯着那条鲜血淋漓、骨肉模糊、应该是被硬生生摇下来的羊腿，艰难的跟眼前这个乖巧蹲在面前的大猫达成共识。
　　“你是想…聘我当厨师吗？”
　　“嚎呜！”


第12章　佛法僧
　　“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杜玥垂眸盯住羊腿审视几分钟，转向夏源。
　　夏源迷茫的摇摇头，“我都没见过要吃熟肉的豹子。”
　　还拿羊腿聘厨师，真是非常精致的野兽生活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杜玥盲目思考片刻，决定按照自己理解行事，“我先把工资领到手。”
　　她往前迈出两步，伸手小心翼翼的去够放在地面上的羊腿。
　　从野兽嘴里抢肉是很危险的事，即使是那种通常不攻击人的野兽。
　　夏源本能的挡过去，护住杜玥，“你别，还是我…”
　　还没说完，杜玥已经平安无事的捡到一条新鲜的羊腿抱在怀里。
　　从始至终，那只矫健英武的猎豹蹲坐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没有任何要攻击的趋势，甚至还眨眨眼睛用目光期盼的催促。
　　“它还挺会挑，这是很嫩的羊羔肉，拿来炖或炒都特别好吃。”想象这种纯吃草长大的野羊羔滋味，杜玥自己先馋出许多口水。她把羊腿塞到夏源怀里，“你去拔了毛洗干净，我准备锅。”
　　“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吗？”夏源不放心的扫了眼守在洞口，没有离开意思的大豹子。
　　“嗯，我觉得它不会伤害我的。”杜玥笃定的回答，“它咬死我，附近的草原上就找不出第二个会**肉粥的人类了！”
　　征服吃货的办法真是简单。夏源认同的点点头，带着小刀去溪水边。
　　他扒了羊皮晾在旁边岩石上，把肉上的灰和血水简单冲了冲切成小块，用羊皮兜着带回山洞。
　　杜玥已经准备好炖和炒羊肉的材料，把羊腿肉分成三份，用酒和香草叶阉了几分钟，一部分丢到炖锅中，另外一些拿来炒和蒸，还分出小部分肉撕成条熬粥。
　　“嗷嗷嗷！”旺财因为体型限制，很少能捕获到羊这么大型的猎物。
　　它嗅到香味，激动到顾不得害怕外面把守的猎豹，围住杜玥的腿疯狂转圈。
　　新鲜的羊羔肉自带美味，无需繁琐的料理步骤和过多调味，原本味道已经非常鲜美。杜玥只洒了很少量的盐，把炖烂的羊羔肉泡了点在肉粥中，放凉给了旺财，又将整块带骨的羊腿用干净树叶托起，带出山洞摆在离大豹子稍远的位置。
　　她放下肉骨头刚走出两步，豹立刻有了行动。它晃动长长的尾巴小跑过来，尖利的牙齿轻易撕下羊肉，咬断极硬的腿骨咔嚓嚼碎，强大的咬合力看得杜玥和夏源集体退后了半步。
　　“我觉得它如果真的要吃我，肯定跟啃面包一样。”
　　“是的，”夏源赞同的说道，“毕竟，人类是世界上皮肤最薄的哺乳动物，还没有毛。”
　　“可人类在食物链顶端啊！”杜玥立刻反驳，“还有，怎么没有毛了？你腿上就有啊。”
　　啧，这女的即使在猛兽的利爪下，肯定也能皮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夏源回想这几天换衣服的情景，思考到底是哪次被女流氓偷窥了。
　　“咦，真的有？”杜玥兴奋的捂嘴，眼睛亮闪闪发光。
　　“……”并不是很想理这个女人，夏源感到自己贞操饱受威胁。
　　幸好猎豹吃饱后，并没有在杜玥身上展示强大咬合力的意图，像之前那样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次日黄昏，它又叼了整块羊排出现在杜玥面前，安安静静的放在她能够到的地方，蹲坐原地等待专用厨师帮忙料理。
　　杜玥挺欢迎这位雇主的，因为每次豹子带来的肉都会有多余的部分，它吃饱剩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