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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北者-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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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琳不再试图将自己藏起来,而是款款步入人群中心,热情地呼朋唤友,很快便与大家打成一片。
外交官都是自来熟,注重礼节比生命更甚。尽管不记得宋琳是谁,他们却能听出对方熟悉自己,估摸着肯定是个熟人。于是表面上也都有来有往,将气氛营造得活络自然,彼此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
一支舞曲结束,乐队再次奏响经典的《蓝色多瑙河》。
俄罗斯大使走过来,单手在胸口画了个圈,彬彬有礼地邀她共舞。
宋琳求之不得,微笑着将右手递出去,左手轻轻搭上对方肩头,脚下如流水般优雅地滑入舞池。
抹胸式晚礼服露出肩膀和手臂,将她的瞳眸衬托得愈发闪耀,娇艳的唇瓣勾起弧度,轻而易举地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华尔兹舞曲节奏明快,就像一柄无形的鞭子,驱使舞者们脚步不停。
宋琳没有丝毫慌乱,轻盈流畅地移动、旋转、跳跃,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完美配合着舞伴。
大使人到中年,虽然身体不够灵活,却还是气喘吁吁地跟上步伐,口中反复赞叹道:“Судовольствием!(好极了!)”
一曲终了,两人互相行礼致意,宋琳很快迎来第二、第三个舞伴。
整场舞会期间,她都没有再休息,除了中途去过一次洗手间,几乎从头跳到尾。守卫在大厅周围的士兵们离开了又回来,却不被任何人注意。优雅的旋律、欢畅的舞步让宾客们彻底忘掉烦恼,尽情享受夜晚的美好。
直到士兵再次撤离,才有人发现金圣姬早已不在场内。
大厅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军犬的吠叫声,宾客们面面相觑,就连乐队也渐渐停止了演奏。
宋琳转完最后一个圈,刚想要催促舞伴,却被人牢牢掐住肩膀。那双手上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她怀疑自己随时会被掐断脖子。
“人在哪儿?”
李正皓声音低沉,气息如蛇般冰冷,洒在颈后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第 79 章
芊芊玉指拂过李正皓的手背:“你弄疼我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还眨了眨眼睛,满脸委屈的表情。
金圣姬脱逃,地毯式搜寻未果,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却在这儿装疯卖傻,简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李正皓提醒自己不要受到干扰,用力扳正对方的身体,压低嗓子命令道:“跟我走一趟。”
发现风向不对,宋琳的舞伴早已不见踪影,全副武装的人民军跟在李正皓身后,将两人团团围住。
舞池里彻底安静下来,宾客们面面相觑,不确定现场是什么状况。
俄罗斯大使从人群中站出来,用不甚流利的朝鲜语说:“大校先生,这里面恐怕有些误会。宋小姐受邀参加舞会,整晚都和我们在一起,并未从事任何不当行为,在场的宾客都可以为她作证。”
不少人低声应和,渐渐形成一股声浪,其中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发泄。
从强行进入大厅到挟持金圣姬,从打断舞会到诬良为盗——人民军违反外交礼仪、践踏国际法的行为,已经令在场的外交官们极为不满。
宋琳挣脱束缚,感激地朝大使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切太荒唐了……”
“你确实参加了舞会,”李正皓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可在那之前呢?”
其他人都愣住了,目光投向被询问的对象,却见她耸耸肩:“胃口不好,我去花园里抽了一根烟,妇女协会的秘书可以证明。”
大使听到这里,以外交官斡旋的口吻说:“今天发生这么多意外,大家肯定都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人民军同志们吧。宋小姐,您想和我一起坐车回市区吗?”
“荣幸之至。”
宋琳顺势挽紧大使的手臂,回头冲李正皓颔首致意:“国庆节快乐。”
国际妇女协会是民间组织,没有外交豁免权,人民军可以在宴会上横冲直撞;俄罗斯是朝鲜最重要的盟友之一,大使馆位于平壤市中心,就连使馆车辆也享受外交礼遇,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宾客自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各种语言的安慰声不绝于耳,宋琳颔首致意,优雅地表示感谢。
和表面上的自然淡定不同,她此时心脏狂跳,脚下像踩着棉花,一步高一步低,随时都有可能跌坐在地。
若非大使身材壮硕,足以让人依靠,宋琳怀疑自己能否独自走出大厅。
“别怕,”俄罗斯人低声安抚,“弗拉基米尔同志让我向您问好。”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曾经的克格勃间谍,如今的俄罗斯总统,全球最有权力人物之一,泛国际主义的坚定信仰者。
听到他的名字,宋琳顿时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也彻底松懈下来:“谢谢您,谢谢总统先生。”
正当两人走过台阶,即将坐上使馆轿车的时候,她却被突然绊住,整个人失去重心。若非大使及时出手相扶,恐怕就要直接滚出去了。
心跳、呼吸仿佛在瞬间停止。
回头只见李正皓手握拐杖,居高临下压住银色的高跟鞋绑带,灰眸半阖道:“宋小姐恐怕忘了换鞋。”
宋琳想起她躲在医务室门背后,听见那脚步声突然消失,又渐渐远去,意识到对方其实早就认出了自己。
真是百密一疏。
亟待离场的宾客涌出大厅,各个国家使领馆的车辆正逐一开过来,在车道上排成长龙。俄罗斯大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根本没机会开口。
他们离开大厅的时候,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对方等到现在才兴师问罪,显然是故意为之。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先前积攒的紧张、压抑、疲惫如海浪般一股脑地扑过来,逼她放弃抵抗。
数名士兵围拢过来,架起宋琳的双臂,将其强行拖回小楼。李正皓摆出一副恭送的姿态,用俄语向大使致意:“再见。”
即便强势如俄罗斯人,面对如此情形,也不得不低头认输。
大厅里人去楼空,大理石地面反射出水晶灯的光芒,明亮得几乎晃眼。墙壁上高挂着三代领导人的画像,角度完美地呈现出金氏家族的典型特征。落地窗外黑黢黢的,就像怪兽张了开大嘴,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士兵们大部分被派去执行搜索任务,只留下几个守卫进出通道,目不斜视地持枪伫立。
宋琳被放在餐桌旁坐下,李正皓来到她面前。
“朴副官,”他用礼貌但命令的口吻说,“请为宋小姐倒一杯温水来。”
小个子男人立正敬礼,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瞥了宋琳一眼,也很快离开了大厅。
李正皓低头点烟:“放松点,你只需要如实回答问题。”
“我不紧张。”她心中已有计较,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打算,索性搓搓手指,“给我也来一根,提神。”
薄唇微微勾起,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他一边抖动烟盒,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金圣姬在哪儿?”
“我可以说自己不知道,即便被上刑,也能撑到张英洙来的时候;或者是编瞎话骗人,你和你的手下却不敢不信,只能按照我的说法乱找一通。”
宋琳说完,低头衔起男人指尖的香烟,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靠过来,凑近他唇边的那支,借火点燃。
明明灭灭的光亮在烟头间传递,潮湿暧昧的空气融进呼吸里,某种熟悉而陌生的**涌动,令李正皓晃了神。
罪魁祸首却不以为意,吐着烟圈试探道:“怎么样?要不要听听我的建议?”
“我知道上刑对你没用,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他主动退开一段距离,推翻对方假设的前提:“如果张英洙真的来了,没有金圣姬做筹码,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我事先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宋琳吐吐舌头:“先让我说嘛,反正你也不会吃亏,对吧?”
李正皓将配枪拍在桌面上,拒绝得干脆利落:“要么把金圣姬的下落告诉我,要么继续拖时间等救兵。”
狠狠吸了几口手中的香烟,她站起身来:“接通张英洙的电话,让我证明我的诚意。”
朴永植端着一杯温水,刚刚回到大厅,很快便再次接到新任务。他连忙让司机把车开过来,从车上取下军事保密电话,拨通了侦查局的专用线路。
与此同时,李正皓接过副机,侧耳静听线路上的通话内容。
劳动党高级官员的电话都有秘书值守,却避免不了占线或无法接通的情形,叫号十几分钟后,才听到张英洙在电话那头咆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很不耐烦,对保卫司令部的来电也颇为恼火,却又不得不勉强应对。
果然已经走了漏风声,李正皓想。
“局长,我是宋琳。”女人拿着主机,语气不卑不亢,“我和金主席在一起。”
张英洙哽住了,对此情形完全没有预料,顿时变得十分紧张:“你,你怎么……是谁?听说是那个姓李的?保卫司令部要造反吗?!”
宋琳看了一眼正在监听的李正皓,安抚道:“别担心,情况还在我的控制之中。”
电话那头传来如释重负的喘息声:“很好。需要帮忙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通话至此戛然而止,听筒里出现短暂的尖锐嗡鸣,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她扔掉电话,用力按灭烟蒂,将肺里的烟从微张的双唇间缓缓吐出来:“现在可以听听我的建议了吗?”
李正皓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招呼自己的副官。
朴永植连忙小跑着凑过来,俯身凑近,等着接受新命令。
一双灰瞳闪烁着光芒,比窗外的秋夜更加清凉:“去把地板、天花板、隔断统统拆了,一块砖都不能放过。”
现场的士兵被迅速召集,医务室、洗手间里先后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大厅里只剩下宋琳和李正皓四目相对。
她被扣押在大厅,却声称自己能够掌握局面,而张英洙居然也接受了这种说法——唯一的解释,就是金圣姬还在这里。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定,李正皓不慌不忙地弹了弹烟灰:“说吧,你的建议。”
宋琳蜷缩在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把底牌全抽走,再来问我的建议?”
天鹅绒靠垫衬出她肤白胜雪,微挑的眼角自带风情万种,加上那略带撒娇的语气,愈发让人酥到骨头里。
李正皓自认已经占据主动地位,索性开门见山:“张英洙的颠覆阴谋不可能成功,你最好早点弃暗投明。”
“啧啧,”宋琳挑眉,“谁是暗?谁是明?你确定自己分得清?”
第 80 章
“按照主体思想的理论,朝鲜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单一民族国家,很少有人选择与外族通婚。现实生活中,混血儿受尽歧视,往往会因为营养不良或其他意外夭折——像我这样顺利长大成人的,只是极少数。”
李正皓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谈论的并非自己:“因为,从被孤儿院收养的那一天起,我就不再是母亲的私生子,而是劳动党和国家的孩子。”
女人耸耸肩,对他的这番自白不予置评。
“对我来说,明暗是非很好区分:但凡于国家人民有益的就是‘明’,于国家人民有害的就是‘暗’。”
拖了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李正皓沉声道:“我不强求你和我想法一致,但如果谁要成为张英洙的帮凶,我们就只能是敌人。”
发生在地下室的那场谈话,证明宋琳不仅有所图谋,更和“幽灵船”事件的幕后黑手联系甚密,绝非值得信赖的对象。
这一点他早有预感,却始终不愿意承认。
爱情与**、冲动与信仰、利益与立场,原本就是模糊虚化的概念,在面对判断取舍时,往往更加难以分辨。
如果不是对日侨的调查有了突破,如果不是张英洙的野心太过猖狂,李正皓很怀疑自己是否有勇气作出抉择。
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回答,宋琳灿然一笑,反问道:“你以为张英洙要做什么?”
李正皓坐直身体,不再流露出任何情绪:“幽灵船’事件只是一个契机,党内高层对他始终有所怀疑。保卫司令部以背景调查为名义,全面排查了军内日侨。调查结果证明,侦查局已经被渗透,金圣姬也遭到软禁,中俄两国都与他有秘密联系。这一切背后的动机不言而喻。”
“恕我直言,张英洙本来就负责外交工作,侦查局长控制侦查局也无可厚非,金圣姬和他感情不好,采取任何措施都可以理解……你说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宋琳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望向男人。
银色礼服的裙摆被撩起,露出光洁细腻的大腿,腿缝之间的阴影若隐若现,令人遐想连篇。李正皓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已经是政&治&局&委员,再往上一步就只能篡党□□。”
“政&治&局&委员不止张英洙一个,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都要枪毙?”
双手合十,李正皓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戒备姿态:“这是我必须找到金圣姬的原因,也是你弃暗投明的机会。”
“他们俩是夫妻关系,即便丈夫真有什么想法,做妻子的也不可能主动证明。更何况,金圣姬毒瘾严重,已经彻底沦为傀儡,证言不足为信。”
正是因为想通了其中的因果关系,宋琳才选择铤而走险,放弃俄罗斯大使馆的庇护、安抚张英洙的情绪、暴露金圣姬的藏身之所——只为在这里和对方谈条件。
李正皓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想,也成功地逆转了两人的强弱地位。
她将赤脚搁上男人的膝盖,沿着裤缝若有似无地摩挲,语气晦暗不清:“你无法证明张英洙的颠覆阴谋,必须找我帮忙。”
深秋寒露悄悄降临,朦胧了窗外的无边夜色,也模糊了原本的一片澄静。士兵们被召集去拆房子,小楼后面不断传来“叮叮梆梆”的声响,愈发衬托出大厅里近乎暧昧的沉默呼吸。
明白此时不能露怯,李正皓清清喉咙,面不改色道:“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保卫司令部是反间谍机构,可以独立行使审判权。”
宋琳笑起来:“他是金圣姬的丈夫、最高领导人的姑父,怎么可能任人随意指控?”
对方没再反驳。
“你也知道我是个佣兵。”她勾起脚尖,按压那明显的凸起处,悄悄用力,“收集数据、非法偷渡都是买卖,不代表本人态度。只要价钱合适,你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帮助。”
“比如说?”
“金圣姬的下落、张英洙的阴谋、日侨的计划……所以,拜托你也拿出点诚意来,让我确定自己没有白干活。”
男人眉头轻蹙,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什么诚意?”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倾身上前,双手攀住对方的肩膀,娇嗔道:“我只要朝鲜政府制造恐怖活动的信息,建立统计数据库就够了,对行动本身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隔着这样的距离,再次闻到那吐气如兰的呼吸,李正皓的神经登时绷成一条直线,几乎丧失思考的能力。
他见识过“阿格斯”系统的能耐,想象得出宋琳所说数据库的意义,却不敢轻易卸下防备:“这相当于承认我们国家的恐怖轴心地位,会带来极其恶劣的国际影响!”
“核试验、绑架日本人、大韩航空空难,朝鲜从来不在乎什么国际影响。”
“可是……”
剩下的话语被以吻封缄,她的嘴唇柔软而湿润,配合着舌尖的轻抵舔舐,很快就让人彻底放松。身体里的回忆被唤醒,四肢不自觉地用力,李正皓闭着眼睛想起两人曾有过的亲密,只感觉烈火焚身、不复清明。
“给我,”她用沙哑的声音祈求,“我想要你。”
最后一根神经被崩断,所有意志、信仰、怀疑统统被碾磨成齑粉,再也无法重组。
与此同时,洗手间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金圣姬被人发现后,瞬间情绪崩溃,整个人就像断掉发条的齿轮,疯狂宣泄着无尽的惶恐。
李正皓慌忙推开宋琳,却被她含住耳垂,威胁似的强调:“给我!”
男人脸颊一阵燥热,只好含混不清地“嗯”了一声,深吸两口气才勉强站起来。
很快,金圣姬被拖进大厅,一双枯骨般的瘦手摊开,似祈求似哀伤,整个人抖如筛糠。她披头散发、泣不成声,贵妇的趾高气昂不再,徒留老者的懦弱和无助。
朴永植敬了个礼,简短报告:“藏在洗手间的夹层里,外面隔着工具间,所以之前才没有发现。”
李正皓低头,一边戴上手套,一边下达命令:“带走。”
士兵们都很有规矩,往外走的时候目不斜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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