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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手机响了，是前夫。我在被子里接了电话。前夫说：“你给儿子讲个故事吧。我讲的他不爱听，老是不肯睡觉。”前夫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无奈。我说行。儿子问：“小熊的妈妈不在家里住了，谁给小熊讲故事呢？”我说：“小熊的爸爸给他讲故事啊。”儿子问：“小熊的爸爸讲的故事也像爸爸给我讲的故事一样不好听吗？”我问：“怎么就不好听了？”儿子说：“爸爸总是讲我听过的故事，小马过河，三个和尚挑水的故事，我都早就听过好多遍了。我想听新故事！”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妈妈买点故事书，让爸爸照着书上面的故事讲给你讲，书上面有很多你没有听过的新故事的。”儿子说：“那好吧，可是我今天还没有听到故事呢。”于是，我现编现讲，给小熊和小熊爸爸两个人的生活编了个小续集。
　　讲完故事，我又跟老公通电话，说我明天会在DD网上买故事书，让送到家里。问他们晚上吃的什么饭。老公说外卖。我说你赶快请个阿姨吧，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老公说，他们单位传达室老头的老婆想过来做，明天就能来了。我说那最好。之前的阿姨，虽然做得比较好。但是前夫没让她继续再来了，怕她知道我们离婚的事，说漏嘴，影响到儿子。
　　今天上班紧张地忙活了一天，本应很快入睡才是。今夜却失眠了。我辗转反侧，玩着手机，上了会网。眼睛累了，就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这样过去了半小时，可我还是睡不着。
　　我的体力被消耗完了，翻了个身，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看着枕边用过的纸巾，回忆起了昨夜的疯狂。心里一阵内疚和自责。自慰的时候总是很疯狂，很享受。事后又总是很后悔。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吧。还是我的道德感在作祟？
　　我先坐电梯到了负一楼，四的车还在那里。我在手指在布满灰层的引擎盖上写了三个大字——对不起。希望四能看到我的歉意。
　　我又重新回到电梯到负二楼开车。
　　上班的路上，我又在担心，老公送儿子去幼儿园再去上班会不会迟到。他们今天早上是不是又买了豆浆包子吃。我想着明天还是去看看儿子，看他是否适应妈妈不在的日子。不过我得先给老公打电话预约。就像我去拜访客户一样，要先打电话预约。
　　来到公司，忙了半天工作，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我又想起了四。用手机给四编了一条短信：
　　X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被他怂恿去派出所诽谤你。我知道你很伤心。不管我有什么理由和借口，我做的事真的猪狗不如。我不奢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你厌恶我是应该的，你不理我也是应该的。我自作自受。我在派出所呆到了晚上，终于承受不住良心的煎熬，跟警察说了实话。我真的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听信了前夫的话。我错了，错的还很离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再给你打电话。怕你明确说出拒绝我的话。我觉得我会失去生活的希望。我的心会像被刺了一刀那样痛，痛到滴血。我知道那天你被警察带去派出所一定很伤心。我真的能够感同身受。如今，我除了悔恨还能怎么办呢？现在，我已经跟前夫离婚了。我自由了，但是却得不到你的原谅。生不如死的感觉。
　　写到这里，我又觉得写的太啰嗦，四肯定很讨厌这样软弱的，没主见的，优柔寡断的我。于是我把字都删掉，重新写：
　　X哥。我现在已经离婚了，周一领的离婚证。因为在派出所的那天，我没有坚持说你强奸，到晚上的时候，我改口了，被警察骂了一顿。我前夫因为我的改口就跟我离婚了。我是爱你的，我也是善良的。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不会去诽谤，何况是我心爱的你。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前夫说只要我告你强奸，他就不跟我离婚。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告你强奸，我只是想先依了前夫。我不会让警察立案，我肯定会跟警察说实话的。我这么做只是缓兵之计，想让前夫消气。免得他又一根筋去跟你拼命。一个是孩子的爸爸，一个是心爱的你，我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发生。现在你不再理我，我能理解，我知道我带给你的伤害。可是我还是疯狂的爱着你。当你挂断我的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像是上天给我判了死刑。这辈子，除了你，我觉得我已经无力再爱别的男人了。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我看了一遍自己写的短信，还是没有勇气发给四。我就存到了草稿箱。
　　我不像四，能够那么勇敢。十年前，我敢纠缠四那么久，是因为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是四无缘无故抛弃我。而现在，我做了这么伤害四的事，别说纠缠，就是连个电话都不敢打，短信都不敢发。我心里虚得慌，亏得慌，愧疚得慌。
　　我再次登录了小号。小号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头像。我在QQ查找功能中输入“老顽童”，又出来了一大堆“老顽童”。我一个个筛查着，终于找到了四。我一阵激动，把四的QQ号拿笔记了下来。
　　但是我没有勇气加他。
　　我怕被他拒绝。
　　我承认，我真的是个懦夫！

☆、72。四终于出现了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小区。我照例不由自主地去负一楼四的停车位看了一眼。老天！四的车不见了！难道四已经回C城了？想到这里，我既高兴又紧张，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了电梯口。
　　回到家里，我迫不及待地趴在窗口往四的窗口看去。果然，四已经回来了。之前的窗帘和窗户是紧闭着的，现在窗户打开了，窗帘也拉开了一半。四看到我写在引擎盖上的“对不起”了吗？他能想到是我写的吗？他还能原谅我吗？他现在去哪里了？
　　我炒了个菜，热了个馒头，冲了杯咖啡，坐在桌子上吃着。时不时望一下四的窗口。四的灯一直没有亮。
　　洗过碗，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隔一会朝对面望一眼，四的灯始终没有亮。已经十点多了。我心乱如麻，站到窗口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窗户。除了窗户和窗帘，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索性上X宝买了个望远镜，夜视，高清的。花了200多。想着要三天后才能到货，我的心又痒起来。
　　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11点了。我又去看四的窗口。卧室的灯已经亮了。四回来了。我心情一阵激动，直直地看了一会，连四的影子都没看到。他肯定是躺在床上看电视呢，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胡思乱想着，拿了手电出门，去了地下停车场。四的车已经洗过了，引擎盖上的“对不起”三个字也不见了。四肯定知道是我写的，但是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我回到屋里，对面四的灯已经灭了。看来他睡下了。我也熄灯睡了。我又开始想着给他发短信。刚睡下他肯定还没睡着。我把今天白天编的放在草稿箱的短信打开，又重新读了一遍。觉得发这么多肯定不妥当。就重新编了一条简短的：
　　在派出所的那天晚上，我改口了说我是自愿的。现在，我已经拿到离婚证，搬出来住了。X哥，对不起。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迟迟不敢按发送键，心跳的像是要从胸膛里撞出了。犹豫纠结了几分钟，我还是鼓足勇气点了发送。我豁出去了！发完以后，我的心平静了下来。紧握着手机，等到着四的回复。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
　　我从被子里钻出来，跑到客厅看四的窗户，还是黑的。我重新钻回被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看来，四真的是不肯原谅我了。会不会是四睡着了没看到？也不可能，四的睡眠不好，经常要睡很久才能睡着，稍微有点声响就会把他吵醒。我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把今天下午编的那条长短信发给了四：
　　X哥。我现在已经离婚了，周一领的离婚证。因为在派出所的那天，我没有坚持说你强奸，到晚上的时候，我改口了，被警察骂了一顿。我前夫因为我的改口就跟我离婚了。我是爱你的，我也是善良的。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不会去诽谤，何况是我心爱的你。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前夫说只要我告你强奸，他就不跟我离婚。我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告你强奸，我只是想先依了前夫。我不会让警察立案，我肯定会跟警察说实话的。我这么做只是缓兵之计，想让前夫消气。免得他又一根筋去跟你拼命。一个是孩子的爸爸，一个是心爱的你，我不想看到流血事件发生。现在你不再理我，我能理解，我知道我带给你的伤害。可是我还是疯狂的爱着你。当你挂断我的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像是上天给我判了死刑。这辈子，除了你，我觉得我已经无力再爱别的男人了。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我心焦地等到着四的回音。半分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我的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我绝望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已经不打算再骚扰四了。或许他已经烦透了我，想把我甩掉，不想再看见我。或者他真的觉得我就是个“毒妇”，想用他的坐牢来换取自己家庭的完整。四已经坐过一次牢，我怎么忍心再让他去坐牢。我宁肯自己去坐牢都不愿四去坐牢。可是他还能相信我的话吗？
　　我回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次。老公被保安拖走后。四拿来冰包给我覆伤口。我吵着要去找老公。四拽着我不让我去。我使劲推着他，打着他，让他放开我。四看着我，一脸的失望。最后，我还是去找老公了。我能想象到我走了之后，四的伤心失望。因为我没有选择他，而是不要脸地追着老公求他原谅，任老公打骂。
　　我走了之后，四在做什么？或许他是坐在沙发上抽烟，思考着我们的关系该怎样继续？或许是把物业喊来让物业赔偿他的电视。我不得而知。总之，两个小时之后。两个警察到了他家里，说他涉嫌强奸，把他带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问询了他8个小时。询问各种我们之间的事，包括我们的相识，重逢，所有的来往经过。尤其是这次见面做爱的过程，各种隐秘的细节。包括四持久的时间，用了什么姿势什么动作，还有我们的每一句对话。甚至是做后面的过程也得讲的详详细细。反复的询问，不停地签字按手印。为了自证清白，四肯定还拿出手机你让警察看了他跟我的QQ聊天记录，那些关于两个洞三个洞的争执与讨论。
　　在煎熬了8个小时之后，他终于被放走了。我不知道警察会不会告诉他是因为我改口了。想到这里，我对四所受到的伤害感同身受。我真切地觉得四是不会再原谅我了。而我，只能默默地躲藏在窗户后面，看着他的窗户。
　　哭了很久，我无法入睡。我怕眼睛肿了明天被同事看到，就贴了个眼贴。渐渐睡着了。我如愿以偿梦到了四。但情节不那么美好。梦中是十年前。我失去四的消息，我去他家找他，看到了紧锁的大门，电话也打不通。我又给胖子打电话。胖子说他也不知道四在哪里，让我不要再找了。我给四的前妻打电话。他前妻对我也很不客气，让我不要烦她，XL的事跟她没关系！我坐在四的家门口的台阶上，哭着发了无数条短信。梦里的情节很真实，我不知道那是梦。
　　直到早上睁开眼，我才知道那是梦。而现实的情景跟梦中很相似。我离婚了，四又抛弃我了。

☆、73。失控的一天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四的窗户。对面的窗帘紧闭，看样子四还没起床。第二件事就是上网，在DD网买了几本幼儿故事书。希望这些书可以尽快送到老公手中。
　　进了电梯，还是习惯性地按了负一楼。我想着四还没起床，车应该还在。来到停车场，令我意外的是，四的车不见了。难道他这么早就出门了？
　　来到公司，我上网查了四年前在C城注册的公司，把地址和电话记了下来。我比任何时候都惧怕，四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掉。哪怕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也想默默地藏着某个角落，生活在他的周围。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给前夫去了个电话，跟他说书已经买好了，收件地址是他们单位，让他注意查收。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掏出昨晚装好的饭盒，用微波炉热了一下。和几个带饭的同事在会议室吃饭，聊着C城忽然转冷的天气。
　　吃完饭洗饭盒的时候，我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去四的公司找四，看看他在不在。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已经抑制不住想看到四了，我的情绪快失控了，唯有见到四才能得到平静。昨晚只看到了四窗口的灯，连他的身影都没看到。望远镜还要两天才能到。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跟燕子交代了一下工作，就出门了。
　　来到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我爬楼梯到了16楼。中间歇了3次，上来已经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看来长时间缺乏运动，体质确实要下降。我不敢坐电梯，我怕在电梯里碰到四。我不敢面对他。我的心跳得厉害，蹑手蹑脚在那层楼里轻轻走着，看到了XXXX置业公司的招牌。玻璃门后面是个前台，我看不到里面的样子。还好前台没人。我走过去，跟小偷一样把脸紧贴着玻璃门往里面看去，我看到了1男1女两个年轻人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什么资料。
　　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下午1点多了。四应该是吃过午饭了，他会在公司吗？正这么想着，我听到电梯到了的叮咚声，心情慌乱到极点，我怕出电梯的是四！我怕四看到我！怎么办？情急之下，我拉开四公司对面的那间公司的门进去了。对面公司有个女孩问我：“你找谁？”我说：“请问，这是XXXX置业吗？”那个女孩说：“在对面！门口那么大的招牌。”我“哦”了一声。这时，我听到背后的走廊里传来2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四的声音。还好，我及时躲开了！太悬了！
　　那女孩看我不动，又加大声音说：“你要找的公司在对面！”说完指了指我背后。我说了声谢谢，估摸着四已经进去了，才出门往电梯口走去。我太兴奋我！我确定了四公司的地址了。他跑不掉了！这个兴奋一直延续到了下午。就算四搬家了，我也能找到他了！
　　我回到公司，老大来了。没好气地问我：“上班时间你又跑哪儿去了，这都几点了！打你电话又不接。”我说：“家里有点事！你打电话的时候可能我在电梯里吧，没信号！我吃完午饭才出去的。”老大没再说什么，让我立刻陪他去一个客户那里。我带了电脑和笔记本跟老大下了楼。
　　路上，老大又忍不住好奇，问我：“我发现你最近情绪有点低落啊，眼睛老是红的。你跟李X没事吧？”我说：“没事！夫妻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嘛！”老大扭头看了我一眼，说：“我看这次没那么简单。你们以前从来都不吵架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继续敷衍着。老大说：“你知道吗？我读书的时候，班上有36个同学，其中，有19个留在了C城，你猜现在还有几个人没离婚？”我说：“不知道，多少？”老大叹口气说：“19个人，只有2个人没离婚。其他的都离过了，有的再婚了，不过大部分都没有再婚。我就是那其中2个。哈哈……C城的离婚率位列全国之首！”我默默地听着，没有发表意见。老大继续说：“所以说，你要是实在跟李工过不下去了，也可以另外做考虑。哦，我可不是劝你离婚啊！为了孩子，最好不要离！但是实在迫不得已了，也不要硬撑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讨厌老大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伸出右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动了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说：“我没有离婚，也不想离婚。我离不离婚，跟工作好像没什么关系吧？”老大说：“好好好，不说了，我是关心你嘛！”
　　老大又开始说工作的事：“等会我们要见的这个客户是去年就有过咨询的，现在喊我们再过去谈一下。他们是做连锁的房屋中介公司。原来只有一个店，现在在C城有五六家店了，就想做个品牌的统一规划，包括店面装饰这块！对了，他们老板姓钟。”
　　到了中介公司，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带上2楼，到了他们总经理办公室。老板是C城人，操着一口地道的C城话，老大用C城话跟他打了招呼，介绍了我。我跟钟总握了个手，用普通话打了个招呼。心里想着“钟总，钟总，怎么念着这么别扭呢？”钟总说：“这个店是我最大的一个店，我以后想把这里做成旗舰店！”我、老大和钟总正聊着。钟总电话响了，只听到钟总在电话里说：“你来了？现在有广告公司的在，要不你先上来吧。”
　　刚说完，门开了。看到进来我人，我和老大都吓了一跳。来人竟然是陈老头！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