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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长大人请回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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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那几张试卷和一堆废纸,被丢到学校的垃圾站。
垃圾站在学校小卖部的后面,经常有一些男生在那里抽烟。
祝清燃就是其中一个,他高中的人生理想就是立志做一个会画画的小混混。
那天中午,叶迦言买了瓶矿泉水,找到祝清燃,“喝点水去吃饭吧,别抽烟了,下午还考试呢。”
祝清燃吊儿郎当地夹着根烟:“下午考数学,别说抽烟了,老子都他妈想嗑药。”
“你怎么还紧张起来了。”
“数学太差,考不好就没地方去了。”
祝清燃说完这句话,脑袋接住一个纸飞机,他一哆嗦,冲着头上的几个男生骂了两句脏话。
叶迦言把纸飞机捡起来,是三四张试卷叠在一起的,他随手丢进了旁边正在焚烧垃圾的火坑。
“等一下!”
来不及了。
叶迦言循声,再次抬头,就看到趴在窗台上眼泪掉下来的女孩子。
那是叶迦言第一次看到,陈安宁这么难过的样子。
后来陈安宁卷铺盖走人,再也没去参加考试。叶迦言跑出学校去找她,被班主任拖回去,训了一顿。
他们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终于互相告别,选择了各自的道路。
现在细想起来,陈安宁有关于叶迦言的高中回忆,没有一件事是精彩的。
更讽刺的是,那还是她那么喜欢的男孩子。
然而祝清燃却说:“我觉得你已经没有立场怪他,毕竟他就是因为你的这些破事,怪了自己这么多年。”
陈安宁苦笑:“我谁也不怪啊,本来就是我自己倒霉。”
祝清燃摸摸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有的时候神经大条,不太会和女孩子交流,总之,“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怪叶迦言,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陈安宁沉默。
祝清燃又添了一句:“而且,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明黄的晚灯下,热闹的城市开始安眠。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可是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他。”
第25章 约会
陈鸣这几天总是抱着他的小日历,翻来覆去地看。
他坐在小竹凳上,和炸糙米的老爷爷并排看风景。手里端着一碗酒酿,尝了一两口,咂咂嘴,甜腻腻的。
爸爸想妈妈了。
陈安宁也想妈妈了。
陈安宁站在陈鸣的身后,给他拔白头发。
“爸,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妈妈?”
“你白头发怎么又变多了?愁什么呢每天?”
“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听见没?”
“还有啊,别人给你吃东西你别乱吃,医生说了,糖尿病得忌口。”
傍晚的太阳晒得她身体发热。
陈安宁蹲下来,靠在爸爸佝偻的脊背上。
“爸,你给我挡挡太阳,烤死我了。”
陈鸣闻言,渐渐地挺直了腰板。
陈鸣的呢外套有点扎皮肤,但是陈安宁蹲下来,就不想再动。
她看着远处的巷口,陡然发现一辆停在对街的汽车,有点眼熟。
陈安宁眼前一亮,晕晕乎乎的脑袋豁然清醒过来,她起身跑过去。
一条街上买完菜的大婶迎面过来,看见蹦蹦跳跳的陈安宁,笑嘻嘻地问了句:“安宁这么高兴干嘛去啊?”
陈安宁捧着脸笑,有点难为情地开口,歪着脑袋轻轻地说了一句:“我男朋友来了。”
陈安宁靠进那辆车,敲了敲车窗,里面没动静。她把脸贴过去,睁大了眼睛往里头瞧,没人。
身后突然多了一层重量,高处的男人半贴着她的身子,两边手肘搭在车窗上,把陈安宁困在怀里,笑了笑,“找我啊?”
她一回头,叶迦言近到毛衣都蹭在她脸上,陈安宁往旁边躲,被他的手臂撞回去。
陈安宁捏捏鼻子:“你离我远一点,我都喘不了气了。”
叶迦言听话地后退一点,手还支在旁边,怕她溜了,眼神在她的脸上,很磊落地上下光顾。
陈安宁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迦言答:“刚刚。”
“吃过晚饭了吗?”
“没呢。你吃过了?”
“我也没有,在等你。”
阳光下,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叶迦言头一低,鼻尖靠上她的脸:“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就不吃了?”
陈安宁也低头,喃喃着:“你说你会回来的。”
“保不齐有个意外什么的。”
“那我就不吃了,等你。”
“算了吧,下次别等了,”叶迦言捏了一下陈安宁的脸,手指滑到她下巴的地方,轻轻一提,跟她目光重新对上了,“我怎么忍心让我老婆为我挨饿。”
陈安宁红着耳朵嗔怪道:“不是你老婆。”
“不要口是心非。”
叶迦言手放开,把陈安宁揽到自己身下,“回去加一件衣服,带你出去吃。”
往回走的时候,陈安宁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撒娇的样子就像一只软绵绵的小精灵折耳猫,小声地讲了句,“我想跟你牵手。”
叶迦言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包裹住她肉乎乎的小手。
女孩子洁白纤细的手臂从宽松的衣袖里露出来,胳膊肘骨节清晰,手臂将他的手臂绕着。
两人手指扣在一起。
叶迦言问她:“暖和吗?”
“嗯。”
“牵老婆回家。”
陈安宁往他肩膀上靠,应了声:“好。”
进了火锅店,天就黑了。
一顿小餐,吃了回锅肉和炸鸡。
陈安宁看着瘦,吃得真不少。叶迦言盯着她看,小女生吃相还挺优雅的。
他看高兴了,腿往前伸,勾住她的小腿。
陈安宁把腿抽出来,又被他勾回去。
她四处望望:“会有人看见的。”
叶迦言把叠在一起的桌布往下面一拉。
“这样就看不见了。”
陈安宁腮帮子鼓鼓的,憋出一句话:“好像在偷情。”
叶迦言懒散地撑着下巴笑:“都没有做一点羞羞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偷情?”
“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以后教你。”
陈安宁反应过来,红着脸踹他。
过一会儿,她问:“我们是在约会吗?”
叶迦言点点头:“算是吧。”
陈安宁说:“那去看电影好不好。”
叶迦言问她想看什么,她说了个电影名字,他查看了一下场次:“只有十点的票了,会不会太晚?”
“你会送我回家对吧。”
“会。”
“那就没关系。”
他想了想,点点头,“行吧。”
陈安宁说:“你很勉强?”
叶迦言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电影院有一排夹娃娃机,叶迦言拿了几块钱试试手,就给她夹上来五个,旁边一群女生都看傻眼了。
夹上五个娃娃可以换一杯冰淇淋。
叶迦言选的两张座位中间的扶手恰好被抬起来,陈安宁把它拨下来,放冰淇淋。叶迦言立马又抬起来。
陈安宁说:“手没地方放。”
他把她手拉过去,说:“不管。”
……
喜剧电影,笑点尴尬,挺无聊的。
不过陈安宁觉得没有那么无聊,但是叶迦言一直都没笑,她也不太敢笑。
细枝末节考虑周到,察言观色,很累。
但是她太敏感。
看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叶迦言的手突然握得没有那么紧了,他脑袋歪到陈安宁的肩膀上,蹭了蹭。
居然,睡着了……
陈安宁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后面电影演了什么,她也没看进去。
等到电影散场,屏幕都黑掉。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也没有把他吵醒。
收拾垃圾的老爷爷一排一排清理垃圾,陈安宁趁着他还没靠进,自觉地把手里的冰淇淋小纸杯丢进他的垃圾桶,食指放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
安静的场所,只剩他们两个。
叶迦言的呼吸轻吐在她的锁骨上,痒痒的。
陈安宁把围巾摘了,给他戴上,叶迦言揉了一下软软的毛线,睁眼,“怎么不叫我?”
“看你好困。”
“哦,没事。走吧。”
陈安宁跟在叶迦言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下台阶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叫她小心点,却发现陈安宁表情有点复杂。
她说:“迦言,你等一下。”
“怎么了?”
“你是不是很辛苦?”
叶迦言知道她是什么用意:“还好,我经常看电影会犯困。”
陈安宁说:“你要是累就不要陪我了,飞了那么久,应该好好休息。”
“不累。”
陈安宁看着暗处的他,突然有一点难过,其实她早就应该发现,今天的叶迦言,是有一点疲惫的。
她有点自责,只怪自己太想见他了。
陈安宁低声说:“可是我心疼。”
她说:“要不今天我来开车吧,虽然我技术不太好,但是我也考到了小本本的。”
叶迦言捏捏陈安宁的两腮:“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还能动,就轮不到你来照顾我,你明白吗。”
陈安宁点点头。
叶迦言叹了一口气:“跟我在一起,你不用那么懂事。”
陈安宁捏着他的手:“你不要这样说……”
扫地的老大爷幽幽走过。
等场子里面彻底空荡下来,陈安宁往前一步,圈住他的脖子,忸怩着踮脚靠近,送上一个笨拙的亲吻。
她只不过,用舌尖轻轻刮了一下他的嘴唇。
小声说:“你今天都没有吻我。”
叶迦言闻言,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身,往上一拎,放在上面一层台阶上,摸着黑就这样吻过去。
陈安宁抱着他,脖子抬得酸涩。手臂靠到电影院毛茸茸的墙壁,侧耳倾听他们亲吻的声音。
什么时候接吻可以不用再脸红心跳?
什么时候她才可以成熟一点?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她也总是一味地反省自己,好像怎么做都不尽人意,好像怎么样都只是个不懂恋爱的小女孩。
恋爱问题对她来说还太棘手,不会撒着娇去讨好,让他高兴一点,不会流露她作为女人应有的风情。
更可恶的是,太过依赖一个人,想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全部交给他,却对他承受的负荷不闻不问。
人一得意起来,就会变得自私。
叶迦言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嘴唇,调侃一句:“偷吃蜜了啊,嘴这么甜。”
然后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如果有人问她,接吻是什么感觉?
甜甜的,暖暖的。倘若某一天溺死在他的温柔乡,也心甘情愿的感觉。
想要永远这样下去,想要奋不顾身。
她终究变成了为爱情甘之如饴的傻瓜,伤筋动骨也在所不惜。
“安宁。”
叶迦言的手指绕在她的发间,一拨一缕,好像曲水清流,温柔寡淡,少顷的摆弄,便沾上满手的幽香。
陈安宁煽动了几下睫毛,抬眼看他:“嗯。”
叶迦言说:“我不累,我爱你。”
他说:“知道吗,我爱你。”
第26章 拼酒(入v公告)
妈妈葬在她的老家平城,往年陈安宁都会回去一趟。
叶迦言正好有休假时间,给她当了一回护花使者。
隔天晚上叶迦言准备订机票的时候,被陈安宁劝住了。
她给他发微信说明情况:“我不敢坐飞机。”
“为什么不敢?”
“我怕死。”
对方只说了一个“哦”,加五行省略号。
过一会儿,叶迦言发来一个动车的车次截屏:“这最快也得四个小时,你吃得消吗?”
“没事的。”
“那行。”
几个小时的路程,从北到南。
选的座位靠门口,恰好二人座,中间一张小桌,对面一个空位,另一张位子坐着一个年轻女人。
那天天气很晴朗,他们是下午走的。叶迦言开玩笑:“过两站脱一件衣服。”
陈安宁问他:“你去过平城吗?”
他说:“以前我爷爷在那儿学过手艺。”
“学什么手艺?”
“紫砂壶。”
陈安宁歪着脑袋看他,阳光下的男孩子,身体的每一处好像都闪闪发光。
“我们那儿都是卖壶的,要是我妈没跟我爸回B市,没准我学个几年,现在也成了工艺师了。”
叶迦言哂笑:“得了吧你,那泥巴捏得手上都是,脏兮兮的,你受得了?”
陈安宁挺生气的:“你非得这么小瞧我吗?”
“不小瞧你,我就得抬高我自己,累不累。”
陈安宁吧嗒吧嗒踩他脚。
“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迦言说:“好人啊。”
敷衍的回答,两个字,就可以囊括一个人的一生。
他又补充:“我爷爷对我挺好的,我爸对我不太好,但我爷爷对我爸爸也不怎么好,所以说吧,隔代亲。”
陈安宁捉住他这句话思考了半天,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叶迦言很少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家庭。
头顶开了空调,吹得脸颊红彤彤。
陈安宁记得弟一次火车的时候,环境还没有这么好,她一个人在一节脏乱的车厢里待了整整一天两夜,去找她在异乡做生意的姑姑。
那一次,她因为睡着了而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长江大桥。
叶迦言看着窗外的流景,没有把视线定格在某处,眼里也没有什么动静,漫不经心地移动着。
陈安宁的手背靠在他冰冰凉凉的手表上,“我们坐这趟动车能看到长江大桥吗?”
叶迦言不在意地回了句:“中国好几个长江大桥呢,你要看哪个?”
陈安宁一尴尬,就没出声了。
他又重复一遍:“想看哪个啊?”
她说:“我不知道有好几个,我也不知道我要看哪个。”
“怎么?还有心结呐?”
陈安宁盯着小桌上的杯子,没答话。
叶迦言有兴趣了,俯身拉近距离,笑嘻嘻地讲:“说说。”
陈安宁把他怼开,“不说。”
她一抬头,视线就撞到对面那个女人的身上。
对方估计是个大学生,打扮得很韩式很年轻,也挺时尚的。
不过那人从坐下开始,就一路瞄着她的男朋友,不怀好意。现在又把手机竖着对着他们,大概是在偷偷拍照,被陈安宁瞪了一眼,她也无所顾忌。
陈安宁气得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高了个八度:“喂!”
车厢附近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她,叶迦言也吓了一跳,他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已经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放平了。
陈安宁几乎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发过火,她只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希望这种无知又愚蠢的人类早一点灭亡,所以火气才陡然升腾起来。
叶迦言捏了一下她的脸,稍稍安抚。
陈安宁说:“其实你今天不来也没关系,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回去。”
叶迦言说:“其实你不回去也没关系啊,都一样,只是一个选择和被选择的关系。”
她哦了一声,冷淡地说:“谢谢你啊。”
叶迦言笑:“社会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旁边打牌的男人被陈安宁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到,那局输了牌,嘴里骂骂咧咧一通脏话。
男人跟同桌的人争执了几句,虽说不至于到动手的程度,但到了气头,手里一副牌甩出去,正好砸到陈安宁那边,看得出来,他在试图找出气筒解气。
没砸中,只有几张牌落在她大腿上。陈安宁把牌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旁边的叶迦言早已经站起来,扯了旁边一个书包就往那男人身上砸过去,冷冷地说:“找死啊你。”
陈安宁拉了他一把,示意事情并不严重,不要闹大。
叶迦言没动。
乘务员飞快地奔过来准备了解情况。
剑拔弩张,了不得。
电光火石间,过道里突然闪出一个活泼的身影。
江杨依旧背着他的阿迪书包,戴着棒球帽,兴冲冲地从叶迦言和男人中间穿过,在陈安宁旁边坐下。
他第一件事就是看了一下手表,“48分钟,终于找到你了。”
气氛瞬间跌至冰点。
陈安宁给江杨使了个眼色,他没看明白。
下一秒钟,只觉得重心一个不稳,江杨被人扯着衣领拎起来,险些摔倒。
“我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江杨一回头,看到黑着脸的叶迦言,他把衣领拉平整了,叶迦言还是不肯松手,挺不耐烦地盯着他,“你给我解释解释?”
江杨说:“我们见过吗?”
“怎么没见过。”
江杨经历了一番复杂的表情变化,终于说:“我好像有点印象。”
叶迦言:“……去死吧你。”
江杨拧眉毛:“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毒呢?”
那边陈安宁噗嗤一下笑出声。
叶迦言:“关你屁事,让开。”
江杨盯着对面的空位看了一会儿,在自己过去还是劝叶迦言坐过去中间,选择了前者。
叶迦言坐下,瞪他。
庆幸,打牌那一桌的烂摊子已经收拾好。
陈安宁的书包被丢回来。
江杨又看了一眼手表,叶迦言的态度丝毫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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