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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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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你下乡这趟,瘦了,还黑了,成了个小土妹,回来就甭去上班了,在家里好好养着,哥带你去周围好好转转。”
  可是程池并不理会他,连头也没抬,程厉铭咧嘴,尴尬地笑了笑,心里挺落寞。
  程池还为着那事儿,跟他生气,六年了,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拿他当个透明人,一声“哥”都没叫过。
  当初王坤找到他,说查到了许刃的底细,他给了他一个地址,让他拿着许刃的照片去找他们,剩下的就不用管了,程厉铭按照王坤给的地址找过去,才知道那帮人,都是一帮不要命的家伙,在医院赌场蹲着,瞅准了那些急需用钱的绝望之人,放高|利|贷,抵押房产,赚个钵盆满盈,要是没有房产的,直接把命押着,剁了手脚,弄个残废扔街上去乞讨,什么时候把钱还上了才算自由,不过这利息那是滚雪球的,越滚越大,有的人一辈子恐怕赚的钱都抵不上债务。
  许刃从他们手上跑了。
  他们可是满世界找他,找了好多年。
  程厉铭的消息一带到,这帮家伙没耽搁,直接飞去了上海。
  程厉铭瞅着不对劲,这些人可不像是什么遵纪守法之辈,他担心程池的安全,给她打电话叫她离许刃远点,后来知道这帮家伙绑架了许刃的女朋友,他吓得魂都没了,后来知道程池没事,出事的是一个名叫白思思的女人,这才放下心来。
  老宅还是那个样子,不过因为程池要回来,陶婶将大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窗户都打开,看上去宽宽敞敞,很是明亮。
  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爸,程嘉呢?”程池发现家里除了陶婶没别人,好奇地问。
  “她出国念大学了。”程厉铭抢着接了话:“那死丫头,还挺有出息。”
  程池便不说话,程厉铭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饭桌上,程正年突然注意到,程池的耳朵上,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的心突然一颤
  程池还在滔滔不绝地跟他讲着这三年在学校的趣事儿,丝毫没有发现,程正年的脸色变了。
  “程池。”他唤了她一声。
  “嗯?”
  程池抬眸看向程正年:“爸,怎么了?”
  “你的…助听器。”
  “哦!”程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才想起飞机上因为耳鸣不舒服,就把那玩意儿摘下来了。
  “能…能听见了?”程正年不确定地颤声问。
  “爸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前阵子就能断断续续听见一些声音了。”程池道:“您怎么忘了?”
  程正年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回打电话的时候,程池说她耳朵好像能听见一些声音,程正年还说叫她回来之后,上医院检查检查。
  “爸是老了。”程正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是激动地说:“赶明儿爸就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这可是件大事!如果你的耳朵能好起来,爸真是死而无憾了。”
  “爸您说什么呢!”程池嗔了嗔:“也不忌讳。”
  程正年很高兴,吃饭的时候又倒了杯小酒,叫程厉铭陪着他喝。
  “爸,明儿我得去学校报道,等有时间了我自己上医院去。”程池说着从包里摸出了助听器戴上,戴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
  “什么学校?”程正年不解:“不是说回来了就来公司上班?你真想当一辈子老师啊?”
  程池无奈地笑了笑:“除了教书,我也干不来别的呀!”
  “干不来就学,咱家里,你妹妹专注搞艺术,啥也不管,老爸可指望你将来能把爸的事业继承下来。”
  “不是还有…”程池看了程厉铭一眼,迅速顿住了,不再说话。
  一阵尴尬地沉默之后,程厉铭说:“爸,程池喜欢做什么,让她去做,我会好好努力,不会叫您失望的。”
  程正年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看向程池:“你找的是个什么学校?”
  “在城郊,一个铁路中学。”程池说:“都是周围铁路工人的小孩,送过来念书的。”
  程正年知道程池这是教穷小孩教上瘾了,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打算。
  他说:“你那车卖了,家里还有辆之前闲置的本田,暂时先开着,过两天有个车展,都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款式,叫你哥带你去逛逛,选好什么车,让他给你买。”
  程厉铭目光来了那么点渴望地看向程池,程池却淡淡地说:“就那本田,挺好的,我暂时没有买车的打算。”
  那车,是她曾经买了送给许刃往返公司和学校方便的。
  …
  程池洗了澡出来,一边擦拭着头发,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银白色的脚链,链子上的小铃铛因为经年累月的氧化,已经有些泛黑了,她将它系在了脚上,然后坐在椅子上,抬脚晃了晃。
  叮叮当当,铃声依旧清朗。
  她咧嘴笑了笑。
  然后,转头看向Sex,它安静地趴在透明盒子里,将脑袋埋进水里头,吐了个泡泡。
  程池趴在盒子前,与Sex对视,柔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也想他了。”
  “过段时间,我就把你还给他。”
  她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他都已经…”
  “有宝宝了。”
  “不过,他那样温柔而念旧的一个人,肯定会像以前那样悉心照顾你的。”
  “不用担心。”她抿了抿嘴,伸手摸了摸Sex硬硬的龟壳。
  “不相信么?他都有宝宝了。”她抬头,凝望着窗框边衔着的满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她疲倦地叹了一声,嘶哑着说:“他说他想要一个女儿,跟我的女儿,可是他骗我。”
  他骗我。
  …
  他出狱五天后,程池去找过他。
  那时候她想的是,就这一次,最后一次,恬不知耻厚着脸皮再找他一次。
  跟他说,许刃,我一直在等你,这三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等你。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在天桥尽头,而许刃坐在另一端,守在卖衣裳的地摊前,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躬着身,认真地阅读着。
  他好像是瘦了些,脸上的轮廓锋锐了很多,大学时代被她养出来的肉,全部又消瘦了下去,看起来侧脸轮廓更加分明,目光很幽深,下颌缀着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很有些不修边幅。
  偶尔有女生蹲在摊位前,挑挑拣拣,选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他便抬头,向她们介绍衣服,女生们的目光时而看衣裳,时而看他,他很帅,即使现在看上去很落魄,但他依旧很帅的,女生买了衣服,心满意足地离开。
  许刃又坐下来,继续看书。
  程池远远地站在天桥尽头,她三年的沉淀已经足够,以为再见到他,不会哭。
  可那一滴滴的眼泪,根本不由她控制。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哭了多久。
  直到夜幕低垂,他要收摊离开了,她才一路狂奔,哭着,哭着奔向他。
  她想要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跟他说,
  许刃,我好想你。
  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我每周都会去监狱,你不见我,我便站在墙外面,下午三点是你们放风的时间,我会站在墙外,听听你的声音,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许刃,我…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
  白思思上了桥,她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到了他的摊位前,许刃冷漠的面庞溢起了温柔的笑意。
  白思思帮着他一块儿收了摊,然后和他一块儿离开,他还抱起了那个小男孩,多像是一家三口,一块儿回家。
  程池站在天桥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捂住了嘴,眼泪顺着指间的缝隙溢了出来,可是她死死咬着牙,不叫自己哭出来,心里插着的那把刀,终于一点一点被拔了出来,拽出了血肉,疼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傻瓜,她是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车鸣鼎沸,人声喧嚣,天空掠过飞鸟…
  仿佛全世界都在嘲笑她。
  好吵!
  她摘下助听器用力掷在地上。
  她捂住耳朵,用力捂住。
  吵,还是好吵!
  她想要躲开这个世界,街灯行人,从她身边快速飞过,她捂着耳朵一路狂奔,可是不管跑到哪里,都躲不开,躲不开这个世界,躲不开全世界的声音。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耳朵,渐渐地似乎能听见声音了,可是她并不开心。
  五天后,她坐上了离开的绿皮火车。
  她要逃,逃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第64章 萤火(4)

  铁路中学位于东南区的城郊; 不过好在程池的家也位于近郊区,所以开车只用了四十分钟便到了学校。
  学校修建在铁路的附近; 时常上课的时候便会听到火车轰鸣的声音,车轮碾过铁轨带起来的震动能把课桌上铁质的文具盒震得哐哐作响。
  这个铁路中学的学生大多是周围铁路工人的小孩; 家长每天都早出晚归,根本无暇估计小孩的学习生活,孩子交给学校,老师就得又当爹又当妈地照顾着,而且他们的成绩并不算好; 学校升学率并不高。
  因为她是985学校毕业的师范生; 在这个学校里; 算得上是很牛逼的学历了; 同时又有教学经验; 所以程池刚过来报了道; 便被抓去当了高三的班主任。
  这里的小孩; 算得上是非常顽劣的,班上好几个男生; 那都是在这一带玩得风生水起的小混混。不过她自然也有对付他们的方法; 论及顽劣; 谁能比得上当年在十三中叱诧风云路上都能横着走的程池?
  开学的第一天; 她便拿着班上的“老大”开刀做了个筏子; 他在课堂上玩手机游戏,程池便把他揪讲台上来玩儿,那混小子一开始倒是厚着脸皮浑不在意; 她在台上讲课,他便在她身旁打游戏,还把声音开得很大故意捣乱,可是一节课两节课能撑下来,一整天这样子弄,那小子就受不住了。
  从来没有觉得,玩游戏是这么无聊的一件事,可是程池盯着他呢,他一放下手机,她就说:“怎么着,继续啊!”
  少年人最是讲面子,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儿。
  他只能强撑着一口气继续玩游戏,直到把手机电量都耗光。
  玩得他都要吐了。
  最后,他只能哭丧着脸,跟程池商量,明天就让他坐讲台了,他保证,明天绝对不把手机带到学校。
  …
  程池怎么着也不会想到她会在这个学校遇到老熟人。
  吴霜。
  她恰是这个学校的语文教学组组长,在这儿都呆了两年了。
  语文组开会,吴霜见着程池,很是惊讶一番,开会发言的时候好几次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程池见到老同学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大学的时候闹得并不是很愉快,不过毕业都这么久了,又是同寝过四年的室友,散会后她拉着吴霜聊天。
  吴霜见着程池,当然也很高兴,跟她问了这些年的经历,两个人漫步在夕阳下的操场上,很是唏嘘感慨了一番。
  吴霜毕业之后先在上海的一所高中工作了一年,不过上海的物价房价实在太高,她又没拿到编制,工作一年后便辞了,后来跟朋友一块儿来了鹿州,说是在这个铁路中学对985的学生有编制的名额,她琢磨着虽然学校一般,但是有编制可就有保障了,索性也就安心在这儿当了语文老师。
  同时她对程池能进山里支教三年,表示很不可思议,当时她毕业去支教,吴霜很是不屑一顾,觉得她铁定不到一个月,就得回来,没想到她能坚持这么久。
  后来程池拉着吴霜邀请她吃饭,吴霜好几次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心里头对程池有愧,自然更不好跟她去吃饭的。
  回想起六年前,暴风雨来临的那个下午,她趁程池洗澡的时候,挂掉了她的电话,许刃打给她的电话,并且删掉了通话记录。
  事后她知道了许刃的事,方才恍然。
  如果她没有挂电话,如果她将电话递给在洗澡的程池,如果她接到了……
  是不是许刃就不会出事,不会杀人,不会坐牢。
  她根本不敢去想。
  更不敢让程池知道这件事,这件事成了这么多年,她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仿佛一个沉重的十字架,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每每到暴风雨的天气,便是她的受难日。
  她无法原谅自己。
  程池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当吴霜还在耿耿于怀过去她们之间的不愉快,索性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咧咧地说:“以前我脾气不好,也没少对你冷嘲热讽的,说那么些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当然,你这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正,咱们算是扯平了,谁也没欺负到谁。现在咱们还能有机会能重逢,就别想过去啦!”
  吴霜脸色微微泛红,眼睛也有些红,她的喉咙里泛着酸涩,她想对她说,扯不平的,这辈子,她们都扯不平。
  她欠程池,也欠许刃。
  她还不清的。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与程池一块儿走出了学校。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程池拿钥匙开了车门,车灯亮了亮。
  吴霜说:“不用,我就住在学校边上的教师职工宿舍。”
  程池点点头,坐进了驾驶座,不忘对她道:“那下次有时间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好好聊聊。”
  吴霜并没有离开,她欲言又止地看向程池,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她想问的话:“你和许刃…怎么样了?”
  程池手扶在车窗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这女人从刚刚到现在就心绪不宁,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原来还在纠结许刃这事儿。
  “我毕业那会儿,见过许刃一面,后边儿也没联系。”程池说得很是轻松随意:“听说他现在过得不错。”
  吴霜又连忙追问:“那你…”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迫切,她缓了缓:“那你还…还难过吗?”
  你还难过吗?
  整个大学,后三年,程池像正常人一般,生活,学习,学院因为许刃这个事,还特意拍了辅导员来给她做心理疏通,可是她表现得很镇定,给人的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大家都以为她是释怀了,然而,还是有不对劲,事后想起来也让人脊背发凉的。
  整整三年,吴霜从来没有见过她笑。
  一次也没有。
  吴霜知道,她只是不想让家人和朋友担心,才努力地过好生活。
  她一直都难过,从来不曾释怀。
  所以事隔经年,阔别重逢,她只问她一句,你还难过吗?
  闻言,程池倒是笑了,轻描淡写地说:“总不至于都这样了,还放不过我自己。”
  总不至于困守回忆,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一辈子。
  …
  程池懒懒地坐在办公室里,今天来了例假,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来,不过因为她身体一直很好,倒是没有腹部疼痛的感觉,只觉得精神偃偃的。
  晚上杨靖他们叫了她一块儿去唱歌,约了好些个多年没见的朋友聚聚,程池倒是也没有拒绝,姨妈造访到给了她可以不喝酒的理由,两全其美。
  现在的程池越来越不大爱喝酒,也不喜欢过去那种浑浑噩噩的颓唐状态,现在她更愿意享受清醒,即使有些时候并不大好过,却是生命所要承受的必然的苦痛。
  如果连自己做不好,她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三尺讲台,教书育人?
  傍晚的放学铃声打响,程池将车开出了校门,径直朝着市中心驶去。
  刚刚进入三环,程池目光一瞥,恰好看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与她并肩而行。
  豁哟!
  那不正是她卖掉的那辆车吗?
  那辆法拉利她开了好几年,车身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比熟悉,一眼就能认出来。
  还没等程池反应过来,法拉利已经开上了高架桥,与她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
  程池想都没想,直接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撸了方向盘,油门一踩,朝着高架桥下行方向驶去。
  她的爱车啊!
  可以说她的一整个青春岁月里,除了许刃,她最宝贝的物件,便是这辆法拉利。
  三年前,因为一些无法释怀的情绪,她叫老爸帮她把这车卖掉了,其实心里头偷摸着还是有点后悔的,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念旧的人,一个负她良多的许刃况且念念不忘,更何况这辆从来忠心耿耿,替她赢了许多场竞速赛的爱车。
  她想把车买回来,不管花多少钱。
  她追着法拉利一路驶去,两辆车在公路上一前一后的奔驰着。
  …
  司机小张注意到,后面有辆小本田一直紧随其后地跟着他,还不住地违规鸣笛,似乎是要叫他停车的意思。
  他看向后视镜里的老板,老板双目微阖,睫毛修长,轻微地颤栗。
  他不动声色,脖颈靠着座椅,笔直地端坐,修长的长腿微微外开,像是睡着了,又好像只是在闭目养神,小张拿不定主意,只能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前开。
  在小张的眼里,老板是个正经严肃的男人,从来不苟言笑,他待人很谦和礼貌,但又透着疏离与冷漠,叫人猜不透心思,不敢与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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