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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_如清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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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原也没有想到,即将出现在她生命里的这个男人,没有费尽心机的恰到好处,没有蓄谋已久的偶然相遇,可却在一场午夜情。事后猝不及防地改变了她整个人生。很多年后,西原画展上的一则无价至宝的主题手绘轰动全球,那个时候只有她知道,她所有的灵感和触动全都源于此刻,那些她想逃避放弃的东西一直植在她心底最敏。感的地带疯狂生长。

    最糟糕的自己遇到了最好的开始。

    他还教给了她,什么才是,抵制杀戮,爱护生命。

    西原辨识方向,袈措挑走最捷径的路,所以两个人走了两个半小时就到了她和桑南弃车的地方,是山上的一条小路。

    而到达后,让西原无比意外的是,她的车居然不见了。

    “你确定就在这里?”

    “我确定。”

    袈措看着周围说:“但是这里并没有车开走的痕迹,更何况你的车坏了。”

    “我也觉得太怪异了,可我确定我把车停在这里。是不是雪没了车辙?。”

    “不像。”

    袈措和西原露出脸,都从对方的面色上看出了不可思议。

    一辆汽车竟然在坏了熄火,雪地上毫无行使痕迹的情况下凭空消失,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西原感觉身后一凉。

    “哎你们干什么,不许过去!”

    西原觉太奇怪,刚要到过去检查,就看见前面有人叫。

    山后面跳出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吉他,头发很长,西瓜头发型,有点可爱,看起来更像个大男孩。他从山后面上来,到西原跟前,看着西原的脸一愣,说话的语气也变好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呀,这里现在不能过去。”

    “我的车停在这里不见了。”

    “嗯?”西瓜头男孩瞪大眼睛,挠着头叫道:“啊原来停在这里的车是你的!”

    “你知道我的车在哪里?”

    “你的车被野人带走了!”他说得好像还很兴奋。

    袈措严肃地看了西瓜头男孩一眼。不高兴。

    “野人?”西原则像是听了个笑话,眼梢带笑地问:“小屁孩,有没有读过书?”

    似乎是戳到西瓜头男孩的七寸,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读……过!但是大学没上完。”

    西原还是笑地意有所指。

    西瓜头男孩这才意识到西原的意思,涨红了脸指着半山腰叫嚷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的车真的是被野人举起来带到了路下。要不然你想你的车坏了怎么还能到这里呢?”

    西原和袈措过去朝下一看,两人对视一眼,她的车居然真的在那里。

    “哎哎哎你们不能过去,你们不能破坏了野人的脚印,那是我发现的证据!”西瓜头男孩挡在袈措和西原跟前,指着他们前面的大脚印说:“不信你们看,除了野人谁的脚印能有48厘米,除了野人谁能把那么大的汽车扛下路。”

    正如西瓜头男孩所说,前面真的有一排非常大的脚印。自然界有很多神奇之处,可西原还是不相信有所谓的野人存在,而且这里又不是喜马拉雅山。

    “你在这等我,我下去看有什么问题。”一直沉默的袈措终于说话了,袈措拿上工具将西瓜头男孩推过去,说:“你过去陪这个姐姐玩,看着她别让野人抓走了。”

    袈措明显不相信西瓜头男孩的话,只是这个严肃的玩笑并没有对男孩起到作用。

    “哎真的有野人!”西瓜头男孩护着自己的吉他,冲着袈措的大喊:“你真的不能过去,你要是破坏了证据夏教授会杀了我的!”

    西原亲眼盯着袈措走下了山。“夏教授又是谁?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西原嘴上问着话,眼睛却随着袈措往车上看。

    “夏教授就是专门研究野人的,他回去拿探索器材和叫人来,我亲眼看到两三米高的野人把你的车扔到了山下。”

    西原揉了揉眉心,这孩子科幻片看多了吧。

    看着袈措轻松顺利地走到了车里,西原这才坐到一块石头上,笑着说:“我知道野人在哪。”

    “在哪?”

    “你去喜马拉雅山里生活个十几二十年,然后让那个夏教授直接研究你行了。”

    “你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亲眼看见的!”

    笑着说话的西原很好看,西瓜头男孩决定不和她谈论这个问题。

    西原戳了戳他的吉他,问:“你是唱歌的?”

    “是的,我是一名流浪歌手。我叫向日花,美女芳名?”

    “想日花?你还想干什么?”

    向日花楞了半秒,仰天大叹:“卧槽!居然被反调戏了。向日花,是向着太阳的花!”

    “哦——你说向日葵啊,懂!”西原点头作恍然的样子,又问:“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什么问题?”

    “你们向日葵早上跟着太阳从东边转到西边,那第二天是怎么猛地把头从西边转回东边继续跟着太阳转?”

    “你你,你是故意的!”向日花涨红了脸。

    “哈哈哈——”西原坐在石头上开怀大笑。

 Chapter 21野人

    向日花是个不善言辞的男孩,和西原坐在一起,脸上总是有红晕,不知道是常年在藏地累积的高原红还是被西原的调笑给羞的。

    “向日葵,给我唱个歌吧。”西原歪着头对向日花说。

    向日花的眼里忽然迸发出一种光芒,那是只有在别人提起他音乐时候他才会滋生出的自信与阳光。向日花抱着吉他,试了试音,说:“行啊,美女姐姐你想听什么?”

    “随便唱个你喜欢的。”

    向日花弹唱了一首民谣。

    当我们抱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对的

    因为我是个自由自在的男人

    所以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当我们吻在一起的时候

    我知道这样或许是不好的

    偏偏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夜里

    我们宁愿错也不愿错过

    再见了朋友我还要远走

    到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

    一首民谣向日花唱了很多遍。

    西原问他藏漂了多长时间,他说他漂泊了四年,在这里呆了两年了。也许是这首歌对他有所触动,向日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讲他大二退学,抱着吉他浪迹天涯,他去过全国各地七十多个城市,街头卖唱,酒吧蹭场,有钱时住25块钱的青旅,没钱时就靠别人收留,他说他还吃过一个月的馒头就老干妈……和陌生人讲话有什么有种莫名的快感,不用顾忌,倾吐完一拍两散。

    西原托着下巴听着这歌西瓜头大男孩的经历,这是一个用心的风马少年。最后他笑着问西原,他的青春年华狗血吧。西原笑着说还不够,还缺个让你操蛋的女朋友。向日花说姐你真神了,我那操蛋的女朋友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他说起这个的时候一点都不伤心,只是有点感慨,说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向日花手下又弹起了那首民谣的旋律。

    我说今晚的月光那么美,你说是的。西原听过这首歌。这个二十几岁的大男孩,他的声音并不沧桑,可声线很低,低到像是从灵魂里发音,天地很大,世界很辽阔,西原很喜欢民谣,有关宗教,有关爱情,有关信仰。西原并不清楚向日花为什么唱这首歌,等到往后某一日再次偶遇他时,她才想起了他坐在雪山上唱这首歌的情景。“过来让老子抱抱——”远处的她都听见了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话,可向日花却只能笑着当作没听见。不是所有见不得光的种子都能开出花。感情是一种说不出的体验,有些人只能在心里沉淀。一人尽处,一生尽处。

    “西原。你过来。”

    西原和向日花聊地正嗨,那边就传来袈措的声音。

    西原和向日花起来过去,看见袈措拿着很多东西。

    “车修好了,但是卡在石头上发动不出来,只能找人吊上来,再发动引擎还有掉下去的可能。我先把你车里重要的东西取出来了。”

    袈措并没有完全上来,只是踩在一块石头上把这些东西递上来。

    西原检查了一下,袈措首先拿上来的是她的画具和背包。

    “还要什么,我再去取,捡重要的说。”

    “最重要的东西你都拿来了,你快上来吧。”西原蹲着,山下的袈措就在她的脚下,可她却不觉得他狼狈,相反她很感激他,最先拿了她的画具。

    “还有照相的和很多袋子,你确定不用取?”

    “不用,你快上来吧,好多袋子里装的是垃圾。”西原和别的游客不太一样,她很少对景物举起相机,她只会画下来。除了画具,纸笔,其他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车有可能掉下去,她没有必要为了那些东西让袈措涉险。

    袈措从半山腰上来了。

    “你为什么要把垃圾放在车上?”

    “这一路垃圾桶特别少,我和桑南只能把垃圾放在车上,每到一站清理一次。对了你有没有查到车是怎么掉下去的?”

    向日花插嘴说:“不是掉下去的,都给你们说了真的是野人把车扔下去的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车门处有很大的掌印,周围的确有他说的大脚印,但我并不认为这是野人作为。”

    听到袈措都这么说,西原更惊讶了,她也不相信这里会有野人出没。

    “你们等会夏教授就带人来了,他们会帮你们把车弄出来。”向日花正说着,从那边就走来十几个人,向日花指着说:“看看,人来了。”

    果然来了很多人,除了向日花口中的夏勒博士,没想到还有西原认识的人,顿珠。

    “西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看见西原在这,顿珠开心又意外,他一直惦记着好几个月前谢以潆打电话问他西原的下落。

    “刚来,我的车掉了去了。”

    “掉下去!那西老师您没事吧?”

    “没事,车不是我开下山的。你怎么到这来了?”

    “最近有米贵杀了好多牲口,我找到夏教授,他说这里有人看见米贵出现,我就跟来了。”

    藏族人说的米贵就是野人。

    “难道真的有野人?”

    “这个我也说不准。”顿珠讪笑着。

    另一边向日花给夏勒教授说了袈措和西原来这里找车的情况,天气已经不早了,夏勒教授立即带人下去调查。

    山腰上的雪很厚,没法下去太多人。夏勒教授和他的助手下去测量取证,这是项精细的工作,一起下去的顿珠带着其他人就在一旁等待,等测量完毕后顿珠要帮西原把车取上来。

    袈措,西原,向日花就在上面等着,向日花拨着他的吉他,西原坐在那里收拾着她的画具,对向日花说:“向日葵,你给我唱了歌,我给你画幅画吧。”

    “好啊!”

    说做就做,西原抱着画板,坐在石头上开始画画。向日花看见她画画的左手心里吃惊了一下,袈措却毫无反应。

    西原的右手放在纸上,左手拿着画笔,袈措第一次看见这么专注、认真的西原。

    西原给向日花的画是一朵盛开在夜空下的向日葵,粗糙的彩铅涂画,西原却处理地很精细,非常简单的一幅画,底下签了她的名字,西原。

    “真厉害!西原姐你是画家吗?要不你给我的新专辑画个封面吧。”

    “不画。”西原拒绝的很果断。

    “那我能用这幅画当我的专辑封面吗?”

    “你随意。”西原笑着收起了画具。

    一直在一边看着整个过程的袈措忽然对西原说:“如果我给你唱歌,你是不是也要给我画画。”

    西原愣了几秒,看着袈措的身体,说:“如果你有这种需求,直接给我说,我是不会拒绝的。”

    “好,我知道了。”

    听得向日花直喊不公平。

    等顿珠他们把汽车弄出来的时候,天都要快黑了,所有人都饥肠辘辘。

    夏勒教授等人不打算离开这里,他还要查清楚这件事和杀了藏民牲口的到底是不是野人,如果真的有野人存在,这将是震惊世界的科学发现。

    顿珠也决定留下等结果,最后就只有西原,袈措,还有向日花一起先下山了。

 Chapter 22洗澡

    西藏“野人”目前是世界四大谜团之一,从1784年就有关于此的文献记载。近年来不断有人目睹野人活动,但却没有有说服力的科学依据。以往都是在藏东的喜马拉雅山区发现“野人”行迹,而这次却是在唐古拉雪山上,一开始是两三个驴友在微信、微博等媒介平台爆料,后来引来媒体迅速介入,各地的学者旅行者纷纷赶来考察和一探究竟。

    西原和袈措都不相信有野人,但看见玻璃碎了以及留在车门上非人力可及的大脚印,西原也是疑惑。而更糟糕的是除了变形的车,车内驾驶座上淋满了墨绿色的液体,夏勒教授已经取样了此液体准备研究。西原不喜欢坐在副驾驶座,只能简单清理后上车。

    她开着车和袈措、向日花回到昨晚住的碉房发现,原本空旷的高原上搭满了帐篷,只有三顶白色帐篷离他们的碉房比较近,其余都有一定的距离。

    碉房里只有桑南一个人坐在火炉旁看经书,屋里不像昨天刚来时的旧败,空旷。地上有蒲团,上面铺着绣垫,香炉里檀烟袅袅,炉子上烤着糌粑和油面茶,油茶里的羊膻味盖过了佛檀香,炕上铺的不是常用的印花棉被而是羊毛被,没有小簟轻衾的美好,粗糙却显真实。

    “桑南。”

    “扎西德勒!袈措堪布,西原阿佳,你们终于平安回来了。你们有没有遇到米贵?车有没有找回来?”

    西原指着向日花笑着说:“有,我们遇到了野人,还从野人嘴里救了个小屁孩出来。”

    向日花的脸黑了,“哥是24的男人!”

    “啊!真的么,米贵不吃人吗?”一个十岁的小活佛,能问出这些不过是天性使然。

    “他太老了,野人不吃,野人只吃小孩。”

    老实的小桑南听目瞪口呆。

    袈措看了笑地花枝乱颤的西原一眼,似乎是对她欺骗桑南的谎话表示不满,但是他脸上刚毅的线条缓和了几分。

    袈措轻轻抚了桑南的发顶,问:“这里的东西是哪来的?附近哪里这么多牧民?”

    “听说雪山上有米贵,好多人都找了牧民作向导来山上。我们房子外面的三个的帐篷都是师兄他们来搭的。”桑南一边说,一边舀了一盆水,“水也是白玛阿佳让师兄挑来的,房子里的用品和食物都是白玛阿佳做的。袈措堪布,西原阿佳你们饿了吧,快来吃。”

    袈措听了点点头,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西原洗完后坐过去,桑南给她和向日花盛了两碗油面茶。

    “谢谢仁波切。”向日花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向日葵你怎么知道桑南的身份?”

    “藏漂了两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小仁波切亲自给我盛饭了,哈哈哈这说出去得羡慕多少人!”

    西原朝向日花撇撇嘴。

    桑南倒是很平静,回以一笑,然后给袈措倒上清茶说:“袈措堪布,这是白玛阿佳给你专门带来的。”

    西原忽然觉得自己碗里的油茶膻味太重,毫无食欲。

    向日花吃的很欢,西原推过碗。

    “怎么了?”

    “太难闻了,我不想吃。”西原说得毫无遮拦。

    一边的向日花都觉得尴尬,他并不知道西原和袈措桑南的关系怎么样,这样当着主人家的面诋毁食物,在当地是十分不礼貌的。向日花把头埋在碗里,心里一个大写的“作”。女人真麻烦、任性。

    小桑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袈措。

    袈措没有过多表示,看了西原一眼,把自己的清茶端到她面前。“你喝这个,清淡。”

    清茶只有一碗,西原喝了半碗,吃了半块糌粑就说饱了。

    袈措干吃了几个糌粑,然后做了一件让人感到意外的事。

    他端起西原喝的半碗清茶喝了,问西原:“要不要洗澡?”

    几秒钟的功夫,从意外到沉默,西原摇了摇头,“不洗。”

    她还没有任性到那个地步,她记得早上洗脸就有多困难。

    已经很晚了,几个人吃完再没有说话,碉房里烧地很暖,西原住在这里,三个男性出去睡帐篷。

    昨晚没有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西原坐上炕头就感觉到了热,不是昨晚的冷炕,有人烧过。

    西原一个转身大剌剌躺在牛粪烧热的炕上,土炕烤的羊毛被焦毛火燎,西原觉得心里很堵,毫无睡意。莫名其妙地,她开始想那个叫白玛的女人,一个会给袈措烧炕铺床的女人,一个会给袈措做饭送茶的女人,一个知道袈措所有故事的女人。一个袈措会为她的父亲办葬礼的女人。

    “去他妈!”西原焦躁地从炕上坐起来,骂了一声,从背包里翻出烟盒带上围巾走出土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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